新官上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爾虞我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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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06

這並不是兩軍交戰的戰場,充其量也就是個小規模的戰斗,這個時代,這種小規模的戰斗,要想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也只有選擇水攻和火攻,敵我力量相差如此之大,是不可能用別的辦法取勝的。

除非有什麼絕世名將出頭,但是他們這些潛藏著的賊寇,如果有這種人物的話,也就不用費盡心思引誘李岩出城了,只要在城內廝殺就好了,何必要費這個心思呢?所以,這些人力量上肯定不會太強,甚至可能連對付李岩的親衛都不能完勝。

這樣想著,李岩漸漸放下了心,他只要不出城,那些敵人就無計可施,絕對會自亂陣腳,他就可以趁機一網打盡,只是這樣的話,也只是穩坐釣魚台不用有絲毫擔心,可是事情真的會如此順利的發展嗎?會順著李岩的意願來進展嗎?

就在這時,王啟年小跑著闖進來了,急切的跑到了李岩跟前,對李岩輕輕耳語了幾句,李岩听著,臉色漸漸變了,末了,他嚴肅的對王啟年說道︰「你先出去,穩住這幾個賊人,我稍後安排一些事情,馬上就到。」

轉頭看著李翰,李岩吩咐道︰「李翰,你馬上派人去通知高將軍,讓他立刻備戰,另外,讓他注意安全,帶著精銳原地待命,營帳不動,讓其余人立刻進城,記住,一定要靜靜的去做,不要大張旗鼓,讓他保持警覺,繞過去,從東城門進出。」

李翰應命一聲,叫過了兩名侍衛,叫到了一旁,暗暗的囑咐著李岩的命令,看到李岩急切的模樣,他也知道,可能有了什麼事情,囑咐完了這兩個人,傳達了李岩的命令,他立刻把幾個得力的親衛叫了過來,對著他們下達準備作戰的命令。

根據剛剛王啟年的匯報,李岩知道他是不得不出城了,他還不能讓那名趙主薄發現自己已經有所警覺;也不能放下那兩名女子不管,卞玉京不說,她雖然有著李岩急需知道的消息,可是對著消息李岩也不算是多麼急切的想知道,萬霖就不一樣了,她雖然只是一名女醫師而已,可是她的醫術和那些名醫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的,李岩對她還有大用,當然對她不能就這麼不顧。

可是,出城的話,那就要陷入敵人的陷阱了,被迫踏入這陷阱,李岩可是憋屈得很,這些敵人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潛藏著,雖然力量不多,可是有著火藥,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武器,李岩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李岩知道,這些賊子想要的是他的命,那麼肯定是不會顧惜造成什麼大的損失的,炸開河堤並不是不可能。

可是這個時候沿江搜索的話,很可能打草驚蛇,讓城里的幾個賊子有了防備,就不好了;只能先將計就計了,可是敵人的計策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正在實施,李岩的計策卻還沒有多少頭緒;只能先派人做好準備,李岩想著,這些賊子肯定是要解決了李岩的援軍這個問題之後,才會對他發動突襲,只要提前找到突襲的地點,那才可以將計就計。

又拿過那張簡陋的地圖,李岩仔細的看著,那個地方會是哪些賊軍的突襲之處,從這邊這個城門出去,一共是三條路,去北邊的兩條,去南邊的一條,南邊的那一條路就是通往宜昌府的,離著梯子口那里很近,可是李岩已經在哪個地方駐軍了,應該是無憂的;北邊的兩條路一條大路,算是官道,還有一條小路,可是那賊寇會走這兩條的那一條,李岩還不得而知,不過他可以推測個大概。

官道緊鄰著李岩的大軍營帳,雖然離護城河也很近,但是走這條路的話,大水一旦沖下,雖然李岩的衛隊也會遭殃,但是想要確定李岩的生死,那也很難,這些人應該是不會再這條路上伏擊的,那麼也就是那條小路了。

叫來了許邵,李岩問詢了這條小路的詳細情況,許邵一一的給李岩說著,李岩听完之後,又叫來了李翰,對他說道︰「再派人去高將軍那里,讓他派人立刻潛入這條路的兩邊,注意隱藏行跡,不要讓敵人發現,另外讓他注意城外的動靜,一會可能會有大水來襲,讓不會水的士兵全部進到城里。」

又看了一眼其他的官員,李岩對著巡檢楊莽說道︰「楊大人跟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們就按照我剛才的吩咐,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吧!還有,我已經派人通知了我帶來的書吏,他們一會會去縣衙查賬,你們配合一下。」

交代完這些話,李岩就準備出去和那名趙主薄虛與委蛇,這一戰他是躲不過去了,但是他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有把握把這股不知道哪里來的賊軍給一網打盡的,對此,李岩還是頗有自信的,笑著邁出門去。

等他走後,李翰也在把李岩的命令下達之後,立刻帶人跟著出門跟上了李岩;等他們都走了,遠安縣的幾名官員算是松了一口氣,有人此時疑惑的問道︰「咦?趙主薄呢?趙主薄怎麼沒來啊?他不怕得罪這位李大人嗎?他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膽子。」一連串疑問月兌口而出。

其他幾位官員回頭一看,正是剛才那名稱贊李岩畫城門畫得好的那位,此人是縣里禮房的主官司吏王彰,縣令許邵看他問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卻對著胡縣丞說道︰「胡縣丞,我看李大人有要事在身,我們不能耽擱,大人交待的任務我們立刻去辦,胡縣丞認為如何?」剛才李岩交待他去招待安排縣中民夫徭役的事情,他不敢怠慢,準備趕緊和胡縣丞一起去辦理。

胡縣丞當然也不敢怠慢,應了一聲,立刻跟著縣令許邵出門而去;那名叫王彰的司吏還不知道縣令許邵為什麼瞪他,他不敢向許邵打听,可是身邊的其他幾房的司吏卻還在,趕緊向這幾個同品級的司吏問道︰「諸位同僚,你們給我解釋解釋,趙主薄去哪了?他這個時候不會已經潛逃了吧!各位就一點也不擔心?」

其他的幾位同僚頗有些無奈,有心一走了之,可是被他攔著門口,畢竟也算是同僚,還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不過刑房司吏卻先站了出來,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想知道,你可以跟著李大人去看看,想必你就明白了。」

他們進來時,已經看到前面不遠處被士兵包圍著的那輛馬車,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李岩剛才的問話,可是一點也沒有避開他們,大家心里面都已經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都在思慮著怎麼和趙主薄月兌開關系呢?誰有閑心這個時候去搭理他,畢竟雖然是同僚,可是也有著競爭的關系,特別是這禮房和兵房、刑房,禮房算是讀書人願意做的位置,事情少,雖然還是小吏,可是地位卻清高,算是僅次于吏房的位置,和戶房也不差上下。

這麼好的位置,當然爭的人也就多了,他們這些人在科舉上找不到出路,也就出仕為吏了,這為吏當然要爭一個好位置,但是一個縣里的位置也就只有那麼多,好的位置也就更少了,能搶到這些個好位置的,自然在各方面都要高人一等才能服眾;但是,並不是個個都如此,這禮房司吏王彰就是一個例子,他的家族在縣里算是數一數二了,他本人也只是一個童生而已,能搶到這個位置,那肯定是有著幕後交易。

所以其他的同僚跟他的關系也都不算是好,而他本人還不知所覺,仗著自己的身份,平時反而趾高氣揚;這就讓那幾個秀才看不過眼了,你一個童生而已,不過是仗著家中有些錢財,得到這麼一個好位置就罷了,還想高我們一頭,雖然惹不起你,可我們總躲得起吧!所以,此時看刑房書吏領頭說了這麼一句,其他幾位也就搖了搖頭,跟著走出去了。

這王彰被晾在那里,他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那幾位此時也走遠了,想追問,可是也追不上,想到刑房司吏的那句話,他左右一想,反正這時候也沒他的事,他就決定看看那位李大人做什麼事去了。

卻說那幾位司吏走著,看看後邊王彰沒有跟上來,其中兵房司吏劉佔問道︰「我說諸位,那姓王的沒有跟上來,是不是真的去看李大人做什麼去了吧?他要是真跟著去了,那我們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

刑房司吏張昆聞言看了看後面,那王彰果然沒有跟上來,他冷笑著說道︰「管他死活呢?不就是仗著是王家的嫡子嗎?區區一個童生,還對我們不敬,沒有一點本事,還敢做這個位置,我看,他早晚也會惹出什麼事來!」

他這麼一說,工房司吏趙峰也附和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些豪門家的公子,那是個個都不頂事,竟是坑爹的玩意,可是還偏偏佔著那些重要的位置,這回,我看那,那幾個說不定個個都要完蛋了,咱們大伙可就要得著機會了。」說著,他還示意的看了看他們前邊走著的那兩位戶房司吏和吏房司吏。

劉佔聞言也看了前面的兩位,附和著嫉妒的說道︰「這些公子哥有個屁的用處,咱們這位李大人那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豈會讓他們佔著這個位置,等著吧,我看李大人處理完這檔子事,肯定會對縣里下手的!到時,哼哼……」

趙峰和張昆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們三個的事務再縣里算是最重的,平常工作上的事情也多,可是那三位的事情少,但是地位卻比他們三個要高,那三位個個都入流成了從九品的官,可他們三個還是未入流,平時有個宴會什麼的,都要排在他們的後邊。

這樣長期積壓的郁氣,得不到消散,看著那幾位,當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了,趙峰此時沉默了一會,忽然凝重的說道︰「我看趙主薄這次犯得事不算小,肯定要人頭落地的,就是不知道夠不夠的上抄家?張昆,你是管刑律的,說說夠不夠的上……」

張昆聞言思考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要說夠得上,也算是可以,畢竟謀害上官,肯定是殺頭的,至于滅幾族那就要看李大人的心情了,李大人要是夠狠的話,肯定要給他按上個謀反的罪名,這個時候,報上去,布政使肯定是準的,刑部也肯定不會打回來的,那就是要滅九族了。」

趙峰聞言搖了搖頭,張昆看他搖頭,疑惑的問道︰「怎麼,趙大人不信?大明律上寫著的,刺殺上官那是十惡里的不義,雖然咱們遠安縣是屬于襄陽府,可是李大人既然在咱們這里,應該算是咱們的上官了,當然夠得上這個罪了。」

趙峰失笑了一聲,他看著兩位同僚,神秘的說道︰「張大人誤會了,我不是說這個,姓趙的肯定夠得上不義之罪,不過謀反之罪按律他也夠得上,兩位可知為何?」

張昆和劉佔當然不知道,劉佔急忙疑惑的問道︰「說說,這是為何?有理的話,我今夜請你怡紅樓,當然,那個紅牌蔡襄姑娘我就請不起了,其他的隨你。」他們這平常的生活也是無趣得很,對這些八卦也很是熱心。

趙峰聞言,趕緊搖頭說道︰「不能去,不能去;這個時候可不能去那里。」說著,他一臉不舍的樣子,可是還是堅決的搖著頭。

張昆聞言,奇異的說道︰「趙大人可是轉了性子,怡紅樓都請不動你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趙大人贖了那位姑娘?這可不應該瞞著我們啊!最起碼也要請我們吃個酒席!」

趙峰苦著臉說道︰「我的情況,兩位兄台也不是不知道,哪敢贖什麼姑娘呢?我那老娘不得打死我,我家里還有著那個大房,平日里,我上個怡紅樓都難得,更別說贖什麼姑娘了,也沒那個余錢啊!咱們幾個,就屬我的日子最難過了。」

張昆調笑道︰「趙大人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幾個,哪有趙大人那個福氣,有個女圭女圭親,話說弟妹也是相貌端正得很,不就是比趙大人大個幾歲罷了,趙大人這就不滿意了?我們兩個還是羨慕的緊啊!你說是不是,劉大人?」

劉佔聞言,也笑著說道︰「當然,誰有趙大人那個福氣,有著女圭女圭親,再說弟妹也不禁止你上怡紅樓啊?這個福氣,咱們誰能比?」他也是一副羨慕的樣子看著趙峰。

趙峰卻知道這兩位都是在調笑自己,雖然說自己的那位還算是不錯,不禁止自己上青樓,可是銀錢卻也管的厲害,自己那點零花錢不攢個幾個月,還真是不夠上一次青樓的,當然,他對這事也沒有什麼怨言,也不敢有怨言,相反,對這位妻子,他還敬重、懼怕的很;他妻子雖說定的是女圭女圭親,可是他的岳父早早就去世了,他的這個女圭女圭親倒是像個童養媳似的,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

老太太也是極為疼愛這個媳婦,從小那是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成親之後,那是更加上一層愛,在家中他算是最弱勢的;哪敢提出娶個小妾什麼的,再說媳婦也給他生了兩個小子了,這是什麼理由也找不上啊!

當然,男人的這個毛病,那是肯定有的,實在耐不住,他就上上青樓,消遣一次;可是,家里的財政卻不在他的手中,只憑他那點微薄的俸祿,養家糊口都難;家里的財政來源和其他官員一樣,都是家里開的店鋪和城外的、鄉下的土地賺的錢,這錢就落不到他的手里了,那點俸祿平常有個應酬什麼的,一下子就花出去了,剩余的還真是不夠上青樓的花費。

想著這些,趙峰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兩位兄長就不要調笑小弟了,小弟在此賠罪了,實在是小弟的不是,不該對兩位兄長賣關子,兩位兄長饒過兄弟這會吧!」

看他這副可憐的樣子,張昆兩人不再調笑他了,就讓他繼續說了。

趙峰此時看了看左右前後,凝重的說道︰「兩位兄長不知道,我有個五服內的堂兄弟是在宜昌當值,算是我的堂兄吧;他本來就在內口縣的西南監獄那里當值,也算是有些才華,前段時間剛剛被李大人給相中了,現在升到了宜昌府刑房里面辦事,我看,過不多久,就要升到刑房經承了,到時,張兄說不定還要和我這堂兄談談的。」說著,他一臉得意的樣子看著其他兩位。

張昆聞言感覺有些奇怪,他疑惑的說道︰「不對啊?趙大人的堂兄就算現在是經承,可他也管不到我們襄陽府吧?趙大人,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說,說得有理,一會我請鼎香樓。」

趙峰神秘的笑了笑,有了請客的誘惑,他也就不在賣關子,看了看兩位,低聲說道︰「現在李大人是什麼職司,兩位兄長肯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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