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仰芷一下子從座位上跳出來,跑到林落兮的身邊,拉著她的手,看著她一臉怒氣,擔心地說︰「落兮,你別听他們胡說,你不要生氣。」
落兮輕輕地拍拍付仰芷的手,示意她自己沒事,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趙祥,趙祥看著林落兮一步步走來,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繼續調笑著︰「看著我干嘛?我可沒有二十萬,買不起啊。」說完哈哈地大笑起來。
郝銳看到落兮面色不善,心里一陣痛快,想到謝玉衡甩了自己,重歸舊好的意思又被冰冷冷地拒絕,在同學們的面前一點臉面也沒有,尤其是自己極有可能是被宋修文設計陷害,心里也是有氣,于是也擺出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著落兮寒著臉一步步走來。
「呦,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我可不要破……」趙祥嬉皮笑臉的話音未落,落兮已經走到他的面前,舉起右手,朝趙祥的臉上狠狠地扇去,只听「啪」的一聲,趙祥說了一半的話生生被打回肚里,身子向右一偏,差點摔倒地上。
第一次打人,落兮是氣極了的,雖然沒用上全部的力氣,但是手勁也不小,眼見到趙祥的臉上立刻浮腫起來,手印清晰可見,嘴角還滲出血絲,心里微微詫異,自己什麼時候力氣這般大了?周圍的同學們嚇了一跳,有幾人吃驚地叫出聲來,落兮一向是不急不惱的性子,也不喜多言,和同學們在一起是說的少,听得多,從沒見過她發脾氣,沒想到她發起脾氣來是這麼嚇人。
郝銳也驚詫地看著落兮,和落兮相處了這麼多年,落兮從來沒和人紅過臉,更別提動手打人了,即便那一日自己和謝玉衡對她說那些話,她也只是不相信地望著,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今天,竟然動手打趙祥,郝銳覺得眼前的林落兮陌生起來,她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林落兮嗎?
趙祥當著眾人的面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痛,嘴里還有咸味,面子上更是下不來,「噌」地站起來︰「你,你這個爛貨,
的找打。」說著就舉起拳頭向落兮揮去。
「啊——」教室里響起尖銳的叫聲,卻是幾名女生看到趙祥的動作嚇得大聲地叫起來。
趙祥這一舉起拳頭,郝銳下意識地就站起來想要阻攔,畢竟趙祥就在他的身邊,一伸手就能攔住,但手剛一抬到半空,卻想起了自己菊花的痛苦,側眼看了一下落兮,那事難說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手就那樣停在半空。
落兮這一巴掌打下去,心里卻沒有解氣多少,听到趙祥繼續不干不淨地罵著,還揮起起了手里的拳頭,也看到郝銳本來要攔住趙祥的動作停在半空,腳就向後退了一步。
郝銳停下了,但是身旁還有其他的男生,女孩子打了一巴掌男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讓趙祥嘴欠呢,可是男生向女生動了手,這事就大發了,一下子就有兩個人沖過來抱住了趙祥。
「趙祥,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就是,就是,不能動手。」
趙祥還在掙扎著,嘴里繼續罵著︰「別攔我,我今天倒要教訓教訓這個臭騷貨,她賣*的還敢動手打人?」
落兮听他罵得不堪,心里更是怒火中燒,看到趙祥被同學抱住了,還掙扎不休,柳眉一豎,喝道︰「趙祥,你該懂得禍從口出的道理,虧你還是個大學生,真是替東大丟人。剛剛,我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如果你再敢不三不四地,我不介意報警,告你個誹謗。」
落兮此時怒斥趙祥,一臉正氣,而憤怒讓她的雙頰帶上一絲紅暈,更顯得明艷動人,郝銳看向落兮,一時呆住了。
趙祥一半的臉腫著,嘴角還有著血絲,听到落兮的怒斥,和報警的話,心里也膽怯起來,說起來,他也明白自己不對在先——那些話要是有人對自己說,自己也會揮起拳頭的,掙扎的就弱了些。
落兮看到這些色厲內荏的樣子,更為不屑,轉眼看到郝銳呆呆地望著自己,抬起的手還不曾放下,便冷冷地說︰「一個男人,關鍵時刻就應該敢作敢當,郝銳,我瞧不起你。」
話音剛落,就听到不知誰喊了一句︰「輔導員來了。」教室里立刻嘈雜起來。
「快擋著點,別讓輔導員看到了。」
「別讓系里知道了,別把事鬧大了。」……
嘈雜間,輔導員推門進來。教室里開始安靜下來,落兮早就被付仰芷拽到前排一個座位上,和趙祥隔得遠遠的,趙祥也被人按在自己的座位上。
輔導員捧著一摞紙一進教室,就發現了學生們的異樣,尤其是趙祥,一邊臉腫脹的樣子,不過,看到大家都在盡力掩飾,也就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盡量簡單地將系里的安排講了一遍。不過是這學期同學們要有一個月的時間實習,並發下表格,填寫後在實習單位蓋章,系里給找了一部分實習單位,也可以自己安排。
落兮表面上不動聲色,認真地听著輔導員講訴,心里卻是排上倒海般,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同學們竟把自己想的這樣不堪。付仰芷雖是幫著自己說話,但是,話里也流露出和其他人一樣的想法。落兮知道付仰芷只是沒心眼,說話不經大腦,不是成心的,可是,就是這種不成心卻是最要命的,因為她的幫助,往往是在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輔導員很快結束了講話,把手里的表格發下去就宣布放學,人卻沒有走,班長上前將謝玉衡和田佳怡的表格領到自己那,班里就她二人沒有來。
落兮站起來和輔導員打過招呼後先走出去,心里充滿失望,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你落魄時,他會同情你,這是因為你的傷口是他治病的良藥,在你的身上,他能找到平衡,找到安慰;而你一旦得勢了,他就會失落起來,于是想方設法的詆毀你,因為在你的身上,他再也找不到平衡,找不到安慰。
落兮的心被惆悵一點點填滿,緩緩地離開教室。她沒有注意到,身後,兩雙怨毒的眼楮一直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