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非良善 第五章 歸族,欺人太甚

作者 ︰ 寧氏春秋

楚家,為雨周國的第一世家,雄踞帝都,虎視皇城,背靠山線如綿長如臥龍、靈氣豐腴的龍眠山,佔地千畝,浩大磅礡。

龍眠山山頂的演武場上,此時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大片人。中心的武斗台上,環坐著三名黑衣老者,場上的氣氛有些詭異,下方的人群里,交頭接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演武場的入口處。

「二長老,這樣做未免太勞師動眾了點。」

「哼,你懂什麼,我楚家百年根基豈能因為一人而毀壞,那廢物若是回來了,祖宗禮法又要放在哪里?!」

「可是……家主那里……」

「哼,楚擎蒼身為家主不但不按族規辦事,反而包庇其子多年,今日他若還是要包庇那廢物,我就廢了他這家主!」

二長老沉著臉冷笑著說道,「家主之位有能者居之,他楚擎蒼困在地階九層多年都沒能突破,有何德何能再在那位置上呆下去!」

「嘁,說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你不過就是覬覦家主之位。」

不屑的譏諷聲突然在武斗台上響起,聲音雖不大剛好可以讓二長老听見,二長老面色難看,側頭的看向說話那人。

說話的正是武斗台上一直不語的那一位,他模樣看著不過四十余歲,披散著頭發,胡子拉碴,身上穿著和二長老三長老一樣的黑袍,黑袍上卻是油跡斑斑看著不知穿了多久,手上拿著個大酒壺,喝酒的動作就沒停歇過。

二長老一張老臉陰沉的幾乎滴水,冷聲低斥道︰「楚逍遙,你休要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清楚!」楚逍遙不屑的一咧嘴,仰頭喝了一口酒,將臉轉向二長老突然打了一個酒嗝,然後看也不看二長老鐵青的臉色,一晃三搖的離開。

……

時隔三年,當楚寧再次立在楚家大門的時候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緊張和感慨。

「小弟,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大哥都會陪著你!」

楚寧感激的看著楚天縱,對于這個宗族她甚是陌生,當初自己被放逐不知有多少人拍手叫好,如今他回來估計那些人也恨得牙癢癢了!

黃階……

如今的楚寧已經月兌胎換骨,神秘的墜子給了她無比的信心,進入黃階已經不是問題!

「放心吧,大哥!」楚寧沖楚天縱做了個放心的手勢,看著前方自己父親的背影,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從一回到宗族後父親的面色便有些不對勁,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

「奇怪,家族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走進楚家大門,楚天縱疑惑的四顧了一圈,楚寧沒放在心上,卻見一個家奴模樣的人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在楚擎蒼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豈有此理!」楚擎蒼怒聲喝道,面色難看無比。

楚天縱神色一凜,沖那僕人問道︰「福伯,發生了何事?」

「大公子……二長老他……他召集了所有族人上了龍眠山,說是要親自驗證小公子這三年來的修為……」

「可惡!二長老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楚天縱面色大變,楚寧靈脈堵塞不能修煉,鳳寧城地理偏僻靈氣稀薄不說,這三年來楚寧接觸修行方面東西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二長老如此作為明擺著就是要將楚寧趕出家門去!

「實在是欺人太甚!」

到了這地步楚寧怎麼猜不到其中發生了什麼,見父兄難看的面色,她心頭亦是竄上了一團鬼火,光是今日這一出就不難想象這三年父兄為了自己忍受了多少。

「小弟,咱們走!這家族咱們不要了也罷,大哥這就與你一道離開!」

「糊涂東西!」楚擎蒼怒聲呵斥道。「這個時候你還跟著添亂!」

楚天縱不忿的還嘴,道︰「父親,二長老擺明是存心刁難!」

楚寧見楚擎蒼和楚天縱都動了火氣,連忙出聲阻攔道︰「大哥……父親說的對咱們不能走!」

「小弟……」楚天縱疑惑的看著楚寧。

楚寧冷冷一笑,看著龍眠山鱗次櫛比的山脈,道︰「我們走了豈不正中了他的下懷,成全了他的心願。更何況,他不過一名長老,大哥,父親才是家主!」楚寧說著深深看了楚天縱一眼。

楚天縱一震,面上浮現一抹羞赧,快步走到楚擎蒼面前,慚愧的說道︰「父親,孩兒知錯!」

「你在修煉一途上雖有慧根,但其余事卻比不得你弟弟通透!」楚擎蒼沉聲教訓道,目光轉到楚寧身上,刀鋒般的唇緊抿著,沉默了半晌,楚擎蒼才冷著聲音說道︰「走吧!」

楚寧留意到楚擎蒼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心中愈暖的同時怒氣愈重,第一世家家主的庶子天生廢材已經讓父親失了威嚴,顏面大損。二長老此舉不只是針對她,更是明著打自己父親的臉!

若她退卻了,從今以後,父兄都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此刻,楚寧好恨,好恨自己的廢柴體質,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龍眠山山頂,楚寧回來的消息已傳了了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武斗場的入口,當楚寧一行人上去的時候便是看見這樣一幕。武斗場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宗族和旁支子系各分兩側,見楚寧他們上來,人群自動分出一條空路來,楚寧跟在楚天縱身後,听著四周傳來的窸窣嘲弄聲,目光眺落在高台上的那兩個黑影身上。

「今日既非祖祭,宗族又無大事,為何所有人聚集于此,都散了各自修煉去!」楚擎蒼徑直走上中心的高台,目光由始至終未在二長老身上逗留半分,目光從台下眾族人身上掃過,沉肅的聲音傳遍全場。

二長老面色鐵青,楚擎蒼如此分明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哼,誰說族中無大事,」二長老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側身對楚擎蒼拱手一揖,道︰「家主,今日之事關系我楚家族規體統!」說著,他斜眼看了一眼楚寧,冷聲道︰「我楚家乃雨周國第一大世家,以武立族,族內絕不養廢物!」

「二長老此話是什麼意思,你說誰是廢物!」楚天縱怒氣難平,垂在兩側的拳頭已握的青筋盡現。

二長老正欲反唇相譏,驟然,楚擎蒼聞言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一股難言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二長老面色大變,天階二字差點月兌口而出,他怎麼也沒想到楚擎蒼困于地階九層多年竟會在這個時候突破,更讓二長老意想不到的是,以他天階三層的修為面對楚擎蒼的威壓竟也不得不認真對待。

這一變故出乎二長老的意料,天階對峙大則驚天動地,小則雷霆于芥子。可以說,在場中除了同為天階的三長老,其他人全然不知楚擎蒼與二長老已交起手來!

武斗台上氣氛一時詭譎多變,人群里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響起,本就僵持的氣氛愈發冷上了一絲。

「呵,我楚家便是旁支里的小輩修為都是黃階,在場所有人里誰不能修行還需要明說嗎!」人群里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響起,本就僵持的氣氛愈發冷上了一絲。

楚天縱沉著臉看著人群堆里說話那人,目光驟寒,冷聲說道︰「楚勻庇,現在是家主在與二長老說話,何時輪得上你插嘴!」

說話那少年面色一變,見到楚天縱面色的怒色之後臉上嘲弄的神色更重。他一臉嫌惡的瞥了楚寧一眼,陰陽怪氣的對著身後一眾楚家子弟說道。

「哼,我說的可是事實,在場誰是廢物大家可都清楚明白著。」

楚勻庇此話一出,人群里立馬傳來一陣起哄的聲響。

「你!」楚天縱目光森寒,額上青筋暴起,楚寧站在楚天縱身後,目光一晃恰巧看見楚勻庇嘴角一閃而逝冷笑,她心頭頓涼,趕緊一把拉住楚天縱,給了他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

楚天縱看著楚寧的眼楮心頭如被涼水澆過,頭腦頓時冷靜了下來。楚勻庇在這個時候惹火自己絕非為逞一時之快,再加上他本就是二長老的嫡孫,楚天縱心里一片雪亮,這個家伙分明故意惹怒自己!

楚勻庇見楚寧識破自己的奸計,看向她的目光越發怨毒了起來。楚寧低垂著頭,一雙眸子隱藏在額前的碎發下,她心里冷笑,二長老還真是用心良苦,不論是他出言相譏,還是楚勻庇挑釁楚天縱所為都是引他們父子三人率先動手!

到時候眾人所指,自己和父兄即便有理也成了沒理!

楚寧深吸一口氣,咬牙強迫自己平靜心頭涌動的怒火,她知道只要她行將就錯一步,都會讓父兄被人抓住病腳。

正是這時,楚擎蒼和二長老僵持的對峙終于被打破。

「沒想到,幾日時間家主竟然突破了天階,這可是個大好消息!」三長老見事態已快失控,連忙出聲阻止。

一語驚醒所有人,楚家眾子弟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楚擎蒼的身上。

「家主好本事,不知你是何時突破的天階,修為竟不在老夫之下!」二長老冷聲說道,面上陰晴不定,背負在身後的手竟有些發顫。

與之相比,楚擎蒼卻要顯得從容許多,由始至終面色都未有一變,只听他凜然一笑,聲音狂放不屑︰「本家主何時突破天階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二長老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今日想要將楚擎蒼扳下家主之位已是不可能,想到楚逍遙走的時候那嘲諷的眼神,二長老心中的怨恨越重,那家伙絕對是早就知道楚擎蒼突破天階的事!

好一個楚擎蒼,這麼多年竟然強制自己將修為壓迫在地階九層!

「家主突破天階,我楚家又多了一位天階高手,雨周國第一世家之位穩如泰山,哈哈!這是件大喜事,理應舉族同慶才是!」三長老見氣氛又僵持了下來,感覺出來打哈哈。

卻沒想,二長老將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他一指楚寧,目光好不陰險︰「家主突破天階確該慶祝,但這小子絕對不能留在家族,我楚家從來不養廢物!」

廢物,廢物!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楚寧一直被二長老當作父兄的痛處拿來一直掐巴掐巴。

「堂堂一族長老,原來是一個說話當作放屁,全然不講信用的無恥之徒,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厚顏無恥!」

武斗台上,‘少年’脆女敕的聲音如一記響亮的巴掌,在龍眠山久久回絕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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