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190.中國茶功夫,茶藝驚四座

作者 ︰ 家奕

圓廳的人大多有些失望鬧劇就這麼結束了,到後來看到安以然強忍著從地上爬起來時,還是讓不少人有些動容。舒殢獍別看人體格子小,骨頭倒是硬,一聲沒哼挺直了脊背就走了,像個凱旋而歸的勇士,起身時望著眾人壓下痛苦淡然一笑。

這是個英雄主義分外明顯的民族,凱旋門的遺址在如今的西班牙還有不少。看好戲的男士們面色略沉,女士們大多不忍心了,這麼欺負一個外來的柔弱女子,太過分了些。同為女人,知道女人在王室中生存的苦處。

男士們動容,是因為安以然有些慘烈的英雄色彩,女士們動容則全是從女人角度看。如今王室風氣開放後,貴族中有不少迎娶平民的。特別是同樣受到排擠過的貴夫人,憐憫的同時更添了幾分同情。

伯恩公爵府的公主不能惹,可婭赫公爵府的公爵夫人更不能惹。圓廳中的人,基本上在安以然站起來時候向她一邊倒了。

勇敢,可以令一個並不出眾的女人甚至丑陋的女人人格魅力增加無數倍,歷史上為後人贊頌的圖雅王妃面容猙獰,卻浴血奮勇,驍勇善戰,戰場上三次救國王于危難。戰亂平定後,國王封西亞王妃為第一王妃,受萬民敬仰。或許是令人想起歷史上那位圖雅王妃,所以圓廳中人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安靜的圓廳中只有大提琴演奏家早就停了下來,安以然離開好大會兒才有人上前把哀聲叫喚的婭菲爾扶起來。婭菲爾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托著胸沒放,痛得不行。眼睫毛一只掛在眼皮子上,另一只一邊也翹了起來。

「醫生,叫醫生!」婭菲爾痛得大喊,飛揚跋扈的聲音尖利而刺耳。

「啊!殿下,你鼻子怎麼歪了?」一位子爵夫人驚叫了一聲,這一出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好奇的朝婭菲爾鼻子看去。

可不是歪了,怎麼遮都看得出來,已經歪列到一邊了,甚至那張臉都發生了些變化,臉部上方也通紅一片。女人眼楮都利得很,一眼看去就知道在那張臉上動了那些手腳。人群中有人低聲說了句︰「額頭也陷下去了……」

是的,剛才光潔飽滿的額頭陷下去了一塊,明顯比列不對稱了。

可惜安以然錯過了這一幕,不然她一定會鼓掌。婭菲爾摔一跤肯定痛,可她現在是顧不得痛了,又羞又怒,哪里還有心思管這些碎嘴的人說什麼?捂著鼻子抱著胸奪路而逃,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胸部里面的水球被壓破了。

假體豐胸多數人都選 凝膠,因為不容易裂,即便裂了也在胸部里面,胸部不至于變形到什麼地步。可手感卻不好,婭菲爾是隨時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不能用 凝膠,放進胸部的是鹽水球,觸感極好,可惜,破了,一破整個胸部就塌了,所以才那樣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合計得好幾天才能恢復她的美貌了。

圓廳的女士們男士們面色輕松了起來,低低談論著剛才的一幕。

王室中類似這樣的丑聞不少,為了保持年輕和美貌在臉上身上動手腳的不少,都是女人肯定能理解,即便是年輕的小姐們也有對自己不滿意的地方,生得美就想更美,在身上動手腳,這已經是王室中不成文的秘密。

女士們都心知肚明,可男士們不一定知道,臉上興味正濃。或許,都在慶幸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天然的。

安以然從圓廳里轉過去,到了酒會廳,抬眼一看這邊都比圓廳的人都要嚴肅,剛才是氣氛活躍的舞會,而這邊就有些相對嚴謹的酒會了。圓廳是年輕人比較多,或者活躍的長者,而這邊則是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長輩。

安以然提了口氣,沒什麼好怕的,還有什麼比剛才更令她難堪的?

安以然站在外場,抬眼望了眼酒會現場,又往另一邊望去,另一邊同樣空曠的大廳,大概那就是主廳吧。安以然咬了下牙,她是不懂這里的規矩,更明白再繼續往前走會讓婭赫家的臉丟盡。可她想,都已經來了,作為兒媳不給公公斟一杯茶,那就太不應該了。

這里的人和事都與她無關,不是她無情,是她的丈夫曾經親口說的,這邊的人,都跟她沒有關系。所以,她大可以無視這里的所有人管他伯爵還是公主,跟她無關,她只想盡一盡晚輩的責任,把祝福送到。

膝蓋一大片皮肉掀翻了起來,有些血水順著膝蓋往下流。好在裙子在膝蓋上放一點,如果在長一分,走路時裙子布料不會被磨到膝蓋。而左手手腕似乎開始紅腫,沈祭梵跟她講解過人體的骨骼,特別是關節處,而她自己是學畫畫的,人體結構多少有些了解。

沈祭梵教的有些旁門左道,是教她如何卸人胳膊。所以要熟悉骨骼,像拆卸人胳膊運用得嫻熟後,對自己月兌臼的手腕也能歸位。就是會痛,安以然咬著牙順位一正,手腕關節卡回了原位。在剛才,她完全有機會卸掉婭菲爾胳膊的,可到底知道那女人她惹不起,才一忍再忍,最後實在忍無可忍才給來那麼一下。

安以然站了會兒,左手還有些發熱,輕輕顫栗著,痛感輕緩了不少。

主要時候膝蓋疼得不行,現在每走一步都痛得冒虛汗,咬著牙直接從側邊往主廳走。有不少人已經注意到她了,她穿得太過普通,可在今天這樣奢華的場合越普通就越突出,再者她那悲慘的樣子實在讓人想忽視都不行。安以然在越來越多的目光注視下挺直了背堅定的走著,說她的,沒一句都听懂了,可似乎心也麻木了似地,豪不在意。

別人不認識,可特意去公爵府拜訪過的人認識啊。在王室中東方面孔比較少,所以有些什麼特征見過安以然的人基本上都記得。

有人想要上前寒暄,不管她為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淒慘,可出現在這里他們作為族人的當然不能忽視。幾位夫人交換了記眼神,朝安以然走了過去︰

「公爵夫人?」人妻甲試探性的喊了句。

安以然跟沒听到似的繼續走她的,人妻乙輕巧的攔在安以然身前,湊近了臉看,有些疑惑,難道不是嗎?應該是啊,不是公爵府的人,怎麼會這副樣子都進得來皇家宴會?同樣也試探性的出聲︰「小姐,您不是公爵夫人嗎?」

「不是!」安以然抬眼,堅定的搖頭。

兩位夫人對看一眼,認錯人了?怎麼可能呢,當時她們跟著自家男人去婭赫公爵府拜訪的時候,坐在上位的女人,就是她吧?別的記不住,就記得眼楮了。圓圓兩顆,又大又黑。她們眼里,年輕的公爵夫人,那個來自東方的年輕女孩,有著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白皙的皮膚,臉長得像小孩,跟前的人不差分毫。

人妻甲忽然對著酒會略微提高了聲音喊了句︰

「婭赫伯爵夫人,這位難道不是您那位來自東方的兒媳婦嗎?婭赫公爵夫人?」

酒會中盡管人很多,可很安靜。略微提高的聲音瞬間就傳遍了大廳。

佇立交談的人們全都側目看過來,並且很快不約而同的滿臉吃驚的打量著那個像愛麗絲一樣不小心闖進另一個世界的女孩。她從哪里來的,怎麼那麼淒慘?

按理說來伯爵夫人是今天的女主人,可伯爵公把目前寵幸最盛的兩個女人一同帶了出來,這本是今天最大的笑話,可伯爵夫人有個連卡洛斯國王都要禮讓三分的能干好兒子,如今即便是以被拋棄的女人出現,收獲的也並不是同情而是令人敬仰和崇敬。

主廳的人基本上都是伯爵及能力卓絕的子爵以上的人士,男士們佔了大半的數,女士們僅有幾個特例的比如卡切爾王子的新婚妻子凱拉王妃,以及嫁給本赫子爵的曼德王妃的親妹妹等。因為大多在王室中有影響力的男士們都在主廳,所以選擇在酒會的女士們就比會中的男士們多了不少。

而伯爵夫人顯然是這里最為倍受推崇其中一位,在場的眾人收起了錯愕的目光繼而轉向伯爵夫人,面露喜色,都在等著伯爵夫人如何回答。

伯爵夫人身上穿著華麗的禮服,緩緩轉向安以然。安以然目光停留在伯爵夫人華麗的禮服上,忽然嘲諷的翹了嘴角。明明看到夫人出門時候穿的是什麼,她為什麼就那麼傻,信了信紙上的話,穿這樣就出來了呢?縱然是家宴,她也不應該這麼隨意的。還是小看了這個所謂的貴族,果然,就憑她想當然,怎麼行呢?

安以然抬眼,對上伯爵夫人冷漠的厭惡的目光,只听高貴冷艷的夫人出聲道︰

「不是,她也配?」

酒會上有一瞬間嘩然,很快就消停了下去,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誰能做得出來當著人面嚼話的這種事?又不是十來歲的年輕人說話不用負責。個個人臉上都繃著,退避三舍淡漠的看著。

人妻乙還有疑問︰「是她吧,」這人也是眼皮子淺,還沒看出來現場有些尷尬。听伯爵夫人否認很詫異,伸手還把安以然往前拉了幾步,近了內場,「不是嗎?可我沒記錯啊,我們那天去婭赫公爵府拜訪時見到的東方女子就是她,吧?」

人妻甲趕緊伸手推開了下人妻乙,讓她松手。到底是還是不是,哪里是她們能說道的?又不是活膩了,堂堂公爵府的事也插手管。人妻甲把人妻乙拖離開了幾步,這個驢腦袋,看不出來伯爵夫人的刻意嗎?

酒會所有人都喊著嘲弄的笑意看向安以然,安以然是真的豁出去了,心一橫,你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反正她也不認識,往後也更不會有交集。除非了把她大卸八塊煮了吃了,否則,她還真不怕被人指指點點了。

想默默進去再默默離開的,可如今還有幾個人沒看到她?低調離開,怎麼可能?這個高人一等的皇家宴會,這些高人一等的王室貴族們,像看一出小丑鬧劇似的看著她今天的一舉一動。但凡她臉上露出一絲膽怯,那就圓了所有人的期待。

可惜,她也有劣根性,偏不如眾人所願。

對著伯爵夫人笑了笑,略微欠了欠身,側身面向人妻乙,笑著問道︰

「請問,從這里過去,進了主廳就能找我的丈夫沈祭梵了嗎?哦,抱歉,他在這里的名字叫艾瑞斯•婭赫,從這里進去,能找到他嗎?」

兩年輕的夫人愣了下,不約而同的點了下,人妻乙在伯爵夫人冰冷的注視下說︰「我果然沒記錯,你就是公爵夫人,可伯爵夫人……」

人妻甲當即嚇得面色慘白,狠狠掐了下人妻乙的手才阻止她愚昧的問題。瞎子都能看出這對外界分外關注的婆媳,關系相處得非常不好。婆婆竟不承認兒媳,可兒媳自己把身份曝露了出來,這是在打婆婆的臉。

安以然笑了笑,目光自信而淡然的在所有生面孔上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未知處,一字一句出聲︰「我不是公爵夫人,我只是我丈夫的妻子,我的丈夫叫沈祭梵。這個男人最大的責任就是照顧我一輩子,別的頭餃,只是短暫的工作而已。」

話落,在眾人震驚的當下側目看向人妻乙,笑了下,「明白了嗎?」

人妻甲,乙似懂非懂的點頭,安以然微微拘了個禮,仰首挺胸,體態優雅的從酒會中間直線往正廳去。她起先本是準備從外場繞一圈,現在不了,從中間穿過去,近了一半。不就是看她膝蓋破了點皮,手腕紅腫,頭發有些許凌亂嘛,看吧,怎麼看也看不死人的,她也沒有半分改變。

所有人全都錯愕的看著那個穿過酒會走進正廳的女孩,驕傲得像取得勝利的第一武士。目光在女孩子背影和伯爵夫人之間來回交換,這怕是第一個敢這麼跟伯爵夫人叫板的女人了。勇氣可嘉的同時,不得不為她的小命擔心。

伯爵夫人在安以然進去後哽了口氣下去,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安以然越接近沈祭梵心里的悲涼感就越深,沉甸甸的壓在心口。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真的不願意去多想任何事。她本來就不是會多想的人,可現在,她不得不正視他的態度,連他父親的壽辰都瞞著她,這……

不只是伯爵夫人不承認她的身份,連沈祭梵都願意承認,是嗎?

口口聲聲說不是嫌棄她會給他丟臉,可是,為什麼,他父親生日都不告訴她?什麼七啦八啦的酒會說不說她並不關心,即使叫上她她也不會去,可今天能一樣嗎?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她作為兒媳,一次都沒見過,來這麼久了,也不是一兩天,他一直往後拖,到底是怕她給他丟臉嗎?

今天這樣的場合,之所以不告訴她,就是因為來很多王室中高貴的人,而她的出現,實在格格不入,像現在一樣,只會給他丟臉,只會給他們家族丟臉。她這麼狼狽的出現在這里,伯爵夫人怎麼可能承認她是她兒媳?

安以然走近了比酒會更為嚴肅的正廳,深深吸了口氣︰沈祭梵,我真的不想給你丟臉,可是,因為你的刻意隱瞞,卻讓我很丟臉。千萬不要在這樣的時候凶我或者指責我的過失,如果你不給我留情面,我也會讓你和你的家族顏面掃地。

安以然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這樣的樣子出現在如此奢華至極的皇家宴會上,她自己也不能忍受。沈祭梵向來看重的形象,如果在這樣的場合看到她這樣,一定不會給好臉。當然,他要保護自己的形象,也可能會像他母親那樣拒絕承認她是他妻子的事情。如果他真的那樣,安以然就真的徹底解月兌了。

「勇士,勇士回來了,勇士回來了……」一個清亮的少年聲音忽然在嚴肅的正廳中叫囂起來,打碎了一室寧靜。

不少目光投過去,少年在大廳內快速的奔跑,上身**,因為上衣被他舉在了手上,像旗子一樣揮動著,後面是個神色慌張的老婦人在追趕。

正廳中的人實在淡定,全都面色無差的看著,完全事不關己的樣子。有的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卡洛斯國王三位妻子,各為卡洛斯國王生了一位王子。前兩任妻子都早逝,這一任妻子曼德王妃是十年前進的王室。曼德王妃是卡洛斯國王第一任妻子的親妹妹,如今做了國王第三任妻子。

卡切爾王子與二王子西格生母都早逝,當因曼德王妃是卡切爾王子的親姨媽,所以得到的關愛奪過二王子。據說西格幼年時候聰明異常,然而卻在生母逝世後忽然變得瘋癲痴傻。國王為了不讓西格丟王室的臉,同意曼德王妃的提議,將還是幼年的西格送去了無人島,而對外宣稱送去了遙遠的東方研習東方鍛煉學習。

即便王室封鎖了這一消息,民眾也有不少听了說了有關真相的傳言。

痴傻的少年在大廳中飛甩著衣服繞圈子,後面追逮他的婦人累得大氣都吐不出來。不停的小聲哄著,讓停下來,不要在這里面吵。結果孩子一句不听,繼續跑。

西格瘦小的體格子停在了安以然面前,手里的衣服往她手里塞,大聲喊︰

「勇士,你是勇士!給你,圖雅王妃……」

後面的婦人總算一把抱住了西格,肥碩的身軀輕易而舉將西格抱了起來,低聲道︰「小姐,請把衣服還給王子殿下。」

安以然悲涼的心境被小家伙撥散了,衣服遞給西格,「殿下,很高興能見到你。」

西格呆滯的目光轉向安以然,唇形動了下,安以然看得清楚,他說的是︰

蠢女人!

安以然心底嘆息,對啊,她蠢!嫁給沈祭梵,是她最最愚蠢的行為。

微微抬起下巴,後背挺得直直的,往前走。

正廳不像外面,諾大的大廳里有不少休息區,各種淺色調的軟沙發。酒水,食物分門別類的整整齊齊擺在食物區,活動區聊聊數人在中間站著,基本上都在休閑區坐著。大概王室中任何場合都少不了等級劃分,不是同一層次的人當然不能同坐,比如男爵就不能沒頭沒腦往子爵那邊坐,同樣子爵也不能坐在伯爵中。

婭赫伯爵公之所以地位高是因為娶的妻子是卡洛斯國王的親外甥女,純正的王室血統。再者,父憑子貴,他有個太本事的兒子,皇親貴冑,公爵大人的父親,這地位已經不小了。所以與伯爵公同坐的是卡切爾王子夫婦,伯恩公爵夫婦,以及本赫家族的家主,主位伯爵公當仁不讓,今天他是主角,順下來就是沈祭梵。

從一開始沈祭梵就極少出聲,不談國事,公事,政事,他就沒什麼話可說。

八卦他不關注,說人是非向來不在羅列的範圍內。情事女人方面,沈祭梵更加三緘其口。他不如父親風流,所有女人記得的就身邊那個。他自己的女人,還不至于被他放嘴上跟別人說叨。

可伯爵公卻是從一開始就把話題往這些方面拉,張口就來,完全不顧及王室的人和女人在場而有任何收斂。

伯爵公年輕時候甚是狂傲,沈祭梵比起父親來顯得城府深了很多,更內斂穩重不少。伯爵公年輕時候就風流成性,以至于上了年紀後越發猖狂,人生就這麼幾十年,伯爵公一生追求的就兩樣東西,權利,女人。

雖然被不少人不恥,可活得實在瀟灑自在。比他兒子隨性多了,也享受多了。

所以諾大的大廳內,就他們這邊時不時傳出笑聲來。不過,剛才熱鬧的氣氛已經逐漸安靜,因為所有人都往大廳中央望去。

沈祭梵面無表情,目光平靜得可怕。冷靜的外表下是洶涌澎湃的情緒,不過被掩藏得極好,淡淡的目光落在朝他們這邊走來的小東西。沈祭梵眼里,小東西就像只被獵人射傷了的小白兔,盡管面色那麼從容冷靜,可他依然看到了她心底深處的害怕和委屈。她的腿,每一步都會微微顫動。

她的目光至于他對接了一秒,就那一秒他看到了她的委屈無比的內心。也是與他目光相接的一瞬間她眼眶激紅了起來。繼而倉惶避開他的眼神看向別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暗暗調整著呼吸,逼回眼淚。

沈祭梵面色有些發冷,不過依舊面無表情。在座列位的臉色真可謂精彩紛呈,卡切爾王子嘴角弧度揚得高高的,湛藍色的瞳孔興趣盎然的盯著鎮定從容,卻依舊可以看得出行走吃力的女孩,卡切爾目光緩緩拉開瞟了眼沈祭梵又看向朝他們走近的女孩。心里暗笑著,希望他沒有錯過什麼,這真是,有趣極了!

伯恩公爵目光沉著,表情絲毫未動,來了什麼人跟他無關。而萊希夫人臉上的笑意明顯深了許多,喲呵,那悲慘的樣子還真像從戰場回來的勇士。

處了卡切爾和伯恩公爵夫婦外,在座的人面色各異。女士們顯然對于這樣就出現在這里的裝扮很是不恥,這不是在丟女人們的臉嗎?那樣的穿著打扮根本就沒有達到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標準,怎麼會有那麼糟踐自己的女人?

女士不恥,眼神嘲弄,男士倒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猜測這是不是又是誰出的娛人娛己的點子,亦或者,被哪位貴族遺棄的可憐小貓,這是找主人來了。

越來越多的人看著她,她心底就越來越平靜,直直朝沈祭梵那邊走去。

不敢去看沈祭梵的眼楮,因為一面對他,她就會忍不住崩潰。她已經夠丟人了,她在最後還是要為自己掙幾分臉回去。

當安以然停在沈祭梵所在的一區時,大廳里的私語聲才漸漸消失。陸陸續續有人起身在大廳中間看著那古怪的女孩,心底疑問不少,可不敢低聲交流。因為那邊坐的,不是王室就是位高權重的人物,這大廳里眼楮多著呢,就算不小心說溜嘴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今晚一過,明天就有人請他們單獨談談。

伯爵公年輕時候是位迷倒萬千少女的美男子,即便添了年紀,卻依然看得出當年冠絕王室貴族的俊朗面容。所以伯爵公是真的保養得很好,男人極少有在自己身上動手腳的,伯爵公是常年鍛煉,心態開闊,六十歲就跟四十歲一樣,半點所謂的老年人的體態都沒有,身軀高大,依然健朗,身體依然有明顯的線條。

伯爵公眼底亮了,玩過女人無數,東方的也有,可這麼純透的,沒有。

安以然沒見過伯爵公,可沈祭梵給她看過圖片,婭赫家族所有重要的族人都給她看過圖片,以免她在接見拜訪者時候忘記名字而顯得局促。

安以然提了口氣,視旁人無堵,直接走向伯爵公,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道︰

「伯爵大人,您好,我是安安,是您兒子沈祭梵在z國娶的妻子。今天是您壽辰,兒媳來晚了,非常抱歉。希望您大人大量,原諒安安的過失。」

伯爵公那臉色,說不好,也沒人能看懂他那表情是怎麼個意思,目光落在安以然臉上看了幾秒,倒是往下移停在她血糊糊的膝蓋上。

沈祭梵的目光外拉,並沒有朝安以然看去。也沒有看向他的父親,因為他不確定能不能壓住心底狂燒的怒火。

沈祭梵面色越冷靜,越沒有情緒出現的時候實際上那情緒越翻涌得厲害。

伯爵夫人已經進來了,另一邊的伯恩公爵起身讓了讓,伯爵夫人拘禮謝過,然後走了過去。所有人都盯著婭赫一家看,婭赫家伯爵公的風流事跡那可是瘋傳王室甚至整個國家,伯爵公與伯爵夫人出現在同一場合的時機少之又少。

此時,除了與伯爵公勢如水火的伯爵夫人外,同樣與伯爵公勢不兩立的婭赫公爵也在,更有趣的是,新婚妻子莫名其妙出現在宴會,而且還是那副模樣。

伯爵夫人側目看著安以然,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不知廉恥的跑到這里了。到底是誰允許她來的,還穿成這樣,這是故意要給婭赫家族抹黑嗎?

伯爵公難得給了伯爵夫人笑臉,笑道︰「夫人也來了,坐,這是我們兒媳?」

伯爵公那語氣,在身為長輩的他來說顯得輕佻了。安以然即便對他們的語言並不通透,也听出了語氣的不妥。下意識的看向伯爵公,卻正好在此時對上了伯爵公再次看向她的目光。

安以然漆黑的眼珠子盯著伯爵公看,並沒有別的意思,她本來反應比人慢半拍,對于不熟悉的人有疑惑當然會下意識的多看兩眼,然而這停頓的兩秒鐘卻讓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伯爵夫人臉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樣惡心,這樣的下賤胚子虧她兒子當寶,到哪都能勾引人,眾目睽睽之下都不安分。伯爵夫人這當下是認定了安以然故意報復的,讓婭赫一族在王室中抬不起臉來。

伯爵公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安以然,深深看了眼那張透紅透紅的飽滿小嘴,心底嘆了句,真是尤物,要被那張嘴吸一次,豈不是能爽飛天?

安以然還是忍不住看了眼沈祭梵,沈祭梵面色不可避免的黑得一塌糊涂。卻沒看她,安以然心底有些泛酸,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嗎?

緊緊抿了下唇,說︰「我從z國來,我的國家跟這里完全不一樣,已經將近一個世紀沒有國王了。所以,對于王室的規矩我並不是很理解。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現很糟糕,辱沒了各位尊貴皇族人的眼我很抱歉。我的丈夫至始至終都對我說,我只需要做我自己,不用做任何改變,因為做任何的改變,都不再是我。」

「而大家所在乎的公爵夫人,很抱歉,我即使是你們的兒媳也不會是公爵夫人。因為我的丈夫是普通人,不是王室,我們的家在z國,不是這里。」

安以然一口氣順著說下來,連半個停頓都沒有,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有沒有清楚,頓了下,再道︰「今天,我會來這里,是因為我覺得作為晚輩,我因為在公公的壽辰之時送上我的祝福。再有,在z國,新媳婦進門是需要為公公婆婆奉茶的。所以,我特意過來為兩位長輩奉茶。」

「奉茶?」伯爵夫人忽然笑了聲,抬眼看向安以然道︰「好啊,跪下吧。」

安以然看向明顯壓著怒意的伯爵夫人,真是難得啊,這樣的場合竟然會把情緒泄露出來。

伯爵公掃了眼安以然的膝蓋,眼底一絲波動閃過,「需要跪下?」

伯爵公問這話時候沒看任何人,兒子妻子都在他身側坐著,等于在問他們。

伯爵夫人笑了下,點頭︰「當然,z國文化我可是了解一二的,對于民俗我也有所耳聞。新媳必須向公婆敬茶,還得跪著,是嗎?」

伯爵夫人後面的話轉向了安以然,安以然同樣在笑,也點了下頭,回應道︰

「是,那婆婆您的紅包準備好了嗎?」

伯爵夫人目光看向安以然,淡漠的眼神逐漸變得幽冷。安以然臉上笑得燦爛得很,轉向伯爵公︰「公公,您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這是必不可少的,可她這一跪不拿點東西回來她是不是也太冤了?

「禮物?有。」伯爵公起身對著暗衛招了下手,那邊人很快過來,伯爵公低低吩咐了幾句。而伯爵夫人面色極其難看,給婭赫一族丟了多大的臉竟然還敢死皮賴臉的要東西,端坐著沒動。

一叢侍者魚貫而入,精美漂亮的矮桌擺在中間空曠處。已經處理過的精美茶具一一排列了出來,兩名對z國茶藝有經驗的侍者在安以然左右候著,一杯不時之需,其他侍者一應排開,退後三步站成兩列分立左右。

安以然面色更加從容了,真是巧得很,她還真學過泡茶。她不僅會泡茶,還會花式茶藝。伯爵夫人不是喜歡擺弄中國茶藝嗎?似乎還自譽堪比中國資深茶藝師,她現在就是讓伯爵夫人看看什麼才能被稱得上是茶藝。

沈祭梵抬眼看著安以然,安以然卻並沒有再看他。沈祭梵略微掂量了幾分,索性放手讓她去玩,半句話不說,就看著。不過看小東西認真的模樣免不了暗自嘆息,小東西自尊心太強了,再認真,還能玩得出朵花來?不過就是形式,誰也沒放在眼里的玩意,何必當真?即便她什麼都不做,只要到他身邊了,也沒人敢說半句不是。

而此刻除了原來列坐的幾位王室貴冑之外,站在大廳中間觀戰的人們都被極長嘴角的茶壺吸引了過來。圍成了一圈,因為看那壺似乎還挺有幾分意思。

安以然沉澱了一分鐘,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始。她從茶倉中取出一壺量的茶葉,然而放在茶盤中。安以然笑極其淡然,輕而軟的聲音出聲道︰

「在我們國家呢,茶文化是非常講究的,起源可追溯到幾千年的以前。茶藝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為了讓各位尊貴的先生,夫人不至于看得枯燥,所以我將在煮茶過程中加入一些小花樣,希望能搏您會心一笑。」

安以然將茶盤交給身邊的侍者,讓她端著茶盤在面前而坐的人前走,侍者點頭,安以然再出聲道︰「這套茶藝為‘功夫茶’,首先,鑒賞香茗,端至您面前的茶盤中擺放了一壺茶量的茶葉。這是z國南方極有名的鳳凰單樅,它沖泡的清香持久,並且有獨特天然的蘭花香。入口滋味濃醇鮮爽,潤喉回甘。」

安以然話落侍者已經端著茶盤回來了,安以然結果茶盤,這當下避開了沈祭梵投來的目光。穩住心神,盡量忽視那個一個眼神就能令她分心的男人。起手用一旁的燒沸騰的水澆在壺身,邊出聲解說道︰

「這第二步叫做‘孟臣淋霖’,之所以用沸水澆在壺身,作用就是為茶壺加溫,也就是所謂的‘溫壺’。」

似乎從這第二步開始就有人將目光正式投了過去,安以然做自己的,並沒有管周圍的變化。在溫壺之後將茶葉撥入茶壺中,先細再粗,最後是茶梗︰

「這叫‘烏龍入宮’……」

安以然這話落後,瞬間提起一旁再度沸騰的張嘴水壺,手起時在空中挽了個漂亮的花式,反身後仰,手上的水壺傾斜四十五度,一注滾燙的開水從壺嘴沖出,像被設定了路徑似地,直向孟臣罐中注水。同時安以然輕軟的聲音不驕不躁的出聲道︰

「懸壺高沖!」

自發性的掌聲響起,竟然有人忍不住叫好了,前面都是虛招兒,這一招是真需要點本事的,不說那是滾燙的沸水,就憑那嫻熟的手法和絲毫不差的位置,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祭梵眼底微微亮了亮,小東西還有點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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