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那是真的?」安以然郁悶了,沈祭梵既然知道那還說那是假的?他要告訴她那是真的她能給他嘛?真是,虧大發了。
沈祭梵不語,目光看向他手指。安以然盯著他看,頓了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垂眼,一看,嚇了一大跳,血流了一手。安以然瞬間慌了,東西給扔一邊,抱著他的手,讓她把血吸了她也做不到啊,就抱著眼巴巴的看著沈祭梵︰
「怎麼辦怎麼辦?沈祭梵,出血了,怎麼辦?」滿臉的焦急。
「別慌,止血消毒,上點藥,用紗布包一包就沒事了。」沈祭梵原本想說她兩句的,可看她急的那樣兒,得,還是算了,不說了。她著急,說明她還是心疼的。
「哦,消毒,消毒……」安以然傻了一秒趕緊起身往外面跑,去找藥箱,在外面大聲問了句︰「沈祭梵,要不要讓約克醫生過來呀?我怕我做不好。」
「不要,你把藥箱拿進來,我說你做。」沈祭梵回應了句。
「好。」安以然翻箱倒櫃,「 」幾步又跑回來在門口站著忙里慌張的問︰「沈祭梵,藥箱放在哪里啊?」
沈祭梵回頭看她,「在儲物間,儲物櫃里,左側。」
「好,知道了。」安以然踩著拖鞋轉身又跑,可在屋子中間站了下,趴在地上去拉床下的儲物櫃,床下方是與床一體成型的收納空間,她就記得沈祭梵把藥箱往下面放過。
拉開下面的收納櫃門,東西全翻亂了,箱子倒是不少,可似乎沒有她要的藥箱。
「沈祭梵,沒有礙,左側右側都沒有。」安以然頭埋底了,往收納櫃里左右看,臉憋得通紅,說話也有些困難。
沈祭梵微微擰了下眉,就知道這小東西找不到。無奈的出聲︰
「乖寶,在儲物間的儲物櫃里,不是床下的收納櫃,明白了沒?」
安以然「 」幾聲腿上了收納櫃,又「 」幾步跑浴室門口去,靠門口站著問︰「在哪里呀?我剛才沒听清楚,沈祭梵,你能再說一遍嘛?」
「儲藏室,儲物間,嗯?衣帽間旁邊的小房間,儲物櫃里,第三層,左邊。明白了?」沈祭梵耐著心認真的給話。
「哦,明白明白,你早說是在儲物間嘛,我馬上就去哈。」安以然轉眼就跑了,沈祭梵看著小東西的身影,笑意上臉,半是無奈可心底卻又淌過陣陣暖意。
安以然往儲藏室里跑,家里的東西都不是她在管,她除了畫漫畫,洗衣服之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而且她從來找東西找不到,有時候沈祭梵讓她拿個東西,就擱她眼前,她晃來晃去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眼楮也沒瞎啊,就是找不到,對這事兒吧,她自己也頗感無奈。
儲藏室她是第一次進來,平時也沒有需要的東西擱在這里面的。儲藏室里面有兩排像貨架一樣的高架,一層一層的,上面東西不少,但安以然認識的沒幾樣。
晃了幾眼,往里面走,儲物櫃在最里面。走過去,轉著把手拉開櫃門,第三層的左邊。得,姑娘又犯難了,醫藥箱好幾個呢,都放在左邊,哪一個啊?
她倒是想把幾個都搬出去,總有一個是對的。可搬不了啊,頂多拿三個。又轉身往浴室跑,邊跑邊喊︰「沈祭梵,有六個箱子,是哪一個啊?」
沈祭梵手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從浴池里起身,浴巾擦了身上的水,扯過睡袍披在身上,走出去。安以然正好撞上他結實的胸膛,抬眼肉嘟嘟的臉望著他問︰
「有好幾個,我不知道是哪一個,你也沒說清楚。」她還委屈呢,是他沒說清楚。
沈祭梵抬手捏了下她的臉,拉著安以然走進去,儲藏室空間不大,左右一邊一排儲物架就已經佔了大半的空間。中間就是一人的過道,安以然跟在沈祭梵身後,沈祭梵拿了第二個藥箱合上櫃門,回頭看她道︰
「不知道可以打開看啊。」這小笨蛋……
沈祭梵大掌卡在安以然脖子後方,走出去,關上門。安以然吐了下舌頭,咕噥聲道︰「那你也沒說讓我打開看看呀。」應該就算打開看了,她還是不認識啊。
「嗯。」沈祭梵低低應了聲,沒準備跟她繼續掰扯。
沈祭梵動作利落得很,一分鐘不到,就已經處理好了。無疑是經驗老道,曾經經常處理傷口的吧。安以然撐著頭胖乎乎的臉看著沈祭梵,眼珠子圓溜溜的撐大著。看著沈祭梵合上藥箱,快速閃了兩下睫毛,出聲問他︰
「沈祭梵,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語氣很憂傷,表情同樣帶著淡淡的憂傷。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沈祭梵看她,低笑出聲,抬手揉了揉她漆黑的頭頂,道︰「沒有,你很聰明。」
再剛正不阿的男人,也會說謊。沈祭梵曾經是從來不會說出與事實相悖的話,可現在嘛,似乎覺得對她來說,也沒什麼無關緊要的,這叫善意而美麗的謊言。
「真的?」安以然漆黑的眼珠子立馬亮了,往沈祭梵跟前又湊近了幾分。
沈祭梵點頭,安以然高興了,就因為沈祭梵不會說假話,所以他的話,安以然是百分百的相信。得到沈祭梵的認可,安以然能不高興?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好愛好愛你。」安以然抱著沈祭梵胳膊,臉蹭了上去。沈祭梵抬手輕輕模了下她的臉,道︰「讓讓,我把藥箱放回去。」
「我幫你呀。」安以然抱著藥箱往儲藏室跑,滿臉高興的回頭沖沈祭梵笑。
「慢點……」沈祭梵話出口,安以然直接撞上了門框,哀叫了一聲,身體晃了兩下,倒了下去。沈祭梵當即起身,大步走過去,蹲在安以然身邊看她的反應。
安以然好大會兒才有意識,搖晃著頭,爬起來坐著,苦拉著一張臉。
「痛不痛?」沈祭梵真是哭笑不得,半是無奈,拿過她手里捧的藥箱放地上。
安以然搖頭,有點發傻,覺得不應就這麼摔了。挺丟臉的,剛才被他夸了句。伸手抓拉了下頭發,是藥箱撞門框上了,她這不是沒回頭看嘛,結果就那麼撞上了,多倒霉啊,奇跡的是摔得還不怎麼痛,應該是多虧了上的肉。
沈祭梵把人從地上提起來,安以然站起來的時候頭有點暈,晃了下,沈祭梵放了藥箱走出來,拉著安以然坐沙發上,捧著安以然的臉左右的看。沈祭梵逮著她一通捏捏揉揉就是他現在最大的樂趣,愛不釋手,捧著她的臉,看了會兒,親了下,接著把人往懷里帶,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背。
沈祭梵忽然覺得,小東西這是被他養笨了,她是從來就沒聰明過,可現在看來,她似乎越來越笨了。沈祭梵不是嫌棄安以然,他是擔心基因問題。她要是給生個女兒,那沒問題,女孩子嘛,還是不要太聰明,聰明人活得累,她這樣就很好。可要是個兒子,遺傳了她這腦子,那到時候他怕真是要吐血了。
晚上沈祭梵處理了些事從書房出來,推門進房間,安以然剛好在收畫稿。收畫稿那就說明她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沈祭梵喊了句︰「然然,記得先洗手。」
安以然應了句,把畫稿一張一張排列好,放在一邊。頭一天畫好的原畫稿是要第二天才掃描的,然後再上傳到網站,她現在唯一的工作可以說就是畫漫畫了,這應該是她一輩子都不會扔掉的事情,也是她唯一的寄托。
安以然洗了手出來,沈祭梵在陽台上講電話,他們房間落地窗外還有個戶外陽台,那是安以然除了樓頂外最喜歡的地方。沈祭梵高大挺拔的身形背對著安以然,左手撐在雕花的陽台欄桿上,藍色睡袍被身軀上結實的肌肉撐開,撐出完美的體型。安以然趴在玻璃上看了會兒,眼楮在冒紅心心兒,她男人怎麼能這麼帥呢?
安以然出來,沈祭梵似乎看到的,淡淡的掃了眼,並沒有轉身。當沈祭梵掛斷電話回頭時,人已經不見了。沈祭梵在浴室看了眼,沒人,這令有些來氣,轉眼就跑了,動作倒是利索。沈祭梵倒了被紅酒,抿了口,下意識的出門,下樓找人。
安以然往後面跑了,她知道魏崢肯定回來了,她都多久沒見到魏老大了呀。
以前是真不知道魏崢有那麼大的能耐,沈祭梵厲害,在她心里那就是應該的,覺得事實就應該那樣,所以已經無感了。可現在知道魏崢也很厲害,這讓安以然有些膽兒顫,她對魏崢從來都很不客氣的,要是早知道,那鐵定是不敢亂來的。
她怕舒默,可舒默說他們所有人都怕魏崢,別看魏崢似乎挺無害的,但除了沈爺外,魏崢就是老大,連伯爵夫人都要給魏崢三分面子。
安以然是從善如流的把魏崢當老大看了,直接往魏崢屋里跑。魏崢臉色有些異樣,安以然賊兮兮的笑,抓著魏崢衣服轉,非要看他藏了什麼。
魏崢攤手,什麼都藏。安以然哼哼笑了聲,說︰「那你看到干嘛一臉的詫異呀?你屋里是不是藏了女人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不理解嘛。」
安以然笑嘻嘻的說著,蹭魏崢不注意又要往他房里鑽。魏崢給擋住了︰「姑女乃女乃,這麼晚了,你來我這,是想讓爺剝了我的皮嘛?」
「礙喲,哪有那樣啊?我是好久沒看到你了嘛,想你了呀,特意過來看看你。」安以然墊著腳往里面瞅,魏崢伸手把門關了,安以然往後退了兩步,虛合著眼楮打量魏崢,這麼神秘,肯定有鬼,不是藏了女人就是藏了寶貝。
魏崢語氣冷冰冰的道,「我看你最近很逍遙啊,心都不知道飛哪個國度去了,你還能想得起我?舒默帶你去了不少地方吧,玩瘋了吧。」
「礙喲……」安以然被揭穿,趕緊擺擺手岔開說︰「沒有啦沒有啦,沒有那樣。」
頓了下,立馬意識到件嚴重的事,伸手捂住嘴,很快又松開,指著魏崢,眼珠子瞪得跟牛眼楮似地︰「你,你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跟蹤我們?」
魏崢對她那句「我們」很來氣,這麼快就「我們」了?
「我有那個美國時間去跟蹤你?」魏崢語氣瞬間涼了大半截。
挺失望的,他這兩年來在她身邊護著,事事都為她著想,甚至幾次冒著被處置的風險帶著她出門吃吃喝喝,對她無條件順著,原以為她多少能記著點吧,可沒想到她的感激只是在口頭上,從來不會記在心里。在她身後守了幾年,他這才離開她視線多久?一周,一個月?她這麼快就把他給全拋腦後了,真真是,寒心。
「是礙。」安以然冥想了三秒立馬點頭,舒默說魏老大最近特別忙,沈爺沒有休息的時候魏老大就不能休息,甚至爺都「下班」了,魏老大還得繼續「加班」。
「那,是舒默告訴你的?」安以然猜測的出聲,魏崢沒反應,安以然立馬又接了句︰「沈祭梵知不知道啊?」
魏崢推聳了下濃眉,他都知道的事,能瞞得住爺?安姑娘還真是天真。
安以然看魏崢不回應,趕緊往他跟前湊,抓著魏崢的衣服晃了下︰「打個商量唄,魏老大,別告訴沈祭梵好不好?我買了很多很多禮物礙,有你的份哦。」
這是收買人心,安以然笑眯眯的望著魏崢,魏崢臉色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不說話,安以然就當他這是默認了。她這時候來找他,哪里是想他了?
姑娘最近不知道多快活,能想起家里那為爺就不錯了。她現在來找魏崢是因為舒默讓她來拿樣東西,這不,路過的。順帶把魏崢答應給她草帽小子的模型帶回去,這事都拖很久了,今天終于想起來了。
安以然抱著草帽小子的模型從魏崢的套間走出去,往舒默那邊走。魏崢在門口看著眼安姑娘的背影,目光很沉,直看到她推開舒默的門,很快又退了出來。魏崢心里稍微欣慰了下,好在安姑娘知道不應該隨便進別人的房間。
魏崢是完全能看清楚那邊的情況,沒多久舒默立在門邊,說什麼他听不到,但,舒默竟然貼近了安姑娘的臉。他的角度,舒默就像在親吻她一樣,魏崢目光瞬間暗了下去,關上外面的門轉身進了睡房。
嗤笑了聲,他以為能哄住安姑娘一時就高枕無憂了?
雅拉赤身**的躺在床上,已經準備好了。魏崢不帶感情的俯身上去,雅拉在魏崢進去的時候忍不住說了句︰「你喜歡少夫人,我說得對嗎,魏大人?」
這事她早就懷疑了,只是現在才確定。
魏崢抬手用枕頭捂住了雅拉的臉,帶著野獸般的凶狠沖撞著。
安以然敲舒默的門,門自動開了,安以然站在門口,舒默就在她跟前立著,臉上笑得詭異。安以然兩條眉毛立馬成了「八」字形,因為忽然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說有東西要給我。」安以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哽了下才出聲。
舒默把一個小盒子遞給她,安以然拿著就打開看了,一顆綠綠的藥丸,挺小的一顆。拿手上,狐疑了句︰「什麼東西?」
「寶貝。」舒默傾長身姿立在門口,目光挑了眼側面魏崢的套間,忽然湊近安以然耳邊,低低交代了幾句,是讓她偷偷給爺吃,別讓爺發現。
舒默說得神秘兮兮的,安以然也跟著神秘兮兮的,小聲的問︰「不是毒藥吧?」
舒默看到魏崢的門已經關上了,當即站直了身體︰「不要命了我,給你毒藥?」
「嗯。」安以然很猶豫,開玩笑,她能隨便給沈祭梵亂吃東西嘛?誰知道這是什麼玩意?舒默這人這麼變態,她怎麼知道他會不會整她?
「好吧,謝謝啦,我走了哦,沈祭梵看不到我會找我的。」安以然揮了下手跑了。
舒默目光從安姑娘背影上移開,落在了魏崢套房的門上。站了會兒,竟然鬼使神差的朝那邊走。在魏崢門前靜立著,修長白皙的手指點在門上,心里暗道︰魏崢,我真的不想對付你,可你……
「舒默?」顧問從隔壁走出來。
四大暗衛在公館各自都有一室一廳的套房,挨得很近。魏崢和顧問的套房緊挨在以前,而舒默則與約克是緊挨著的,但約克甚少在這邊留宿,因為約克診所那邊得要人守著,他自己倒騰的那些東西,別人都不怎麼懂,而且要把準確把握程度,就不能離人,所以約克甚少過來,本來也是約克的工作本質上就跟他們三不一樣。
舒默側身,看著顧問,嘴角上揚,「有事?」
顧問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舒默,顧問是有所察覺,覺得舒默最近挺奇怪,「沒事。」
兩人都皮笑肉不笑的對立著,顧問,怎麼說呢,顧問是四大暗衛中最中立的一個,說他有情有義肯定說不上。大家都是從同樣的暗無天日的暗衛營走出來的,身上背的血和命數都數不清。他們不殘忍,走出來的就是別人。殺掉的同伴,還少?
可走出來後就都不一樣了,所有人的宗旨就是效忠家主。大家共事快二十年了,他們就算是冷血的機器,也是長了人心的機器,再冷漠那是對敵人,他們幾個之間,多少有些情意的。窩里斗,還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安守本分的好。
舒默對安姑娘百般討好獻殷勤,顧問是看不出目的何在,可這在魏老大看來,這就是在向自己示威。顧問是相勸舒默最好收斂著點,他還不清楚自己如今是命懸一線嗎?還不安分,以為扯上安姑娘就萬事大吉?
安姑娘那人沒什麼心眼兒,誰對她好,她就跟誰親近,爺身邊的人,她都不會設防。安姑娘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彎彎道道,爺會不清楚?明擺著是利用安姑娘,這事兒要是抖出來,十條命都不夠你給的。
兩人靜靜的站著,一個玩世不恭,一個面無表情,但目光都很沉。
里面有女人的痛苦的尖叫,無疑是到了高處,外面听牆角的兩人還真沉得住氣,半點尷尬都沒有,就跟沒听到似的。
魏崢發泄完就拔了出來,龍頭上還滴著液體,枕頭松開。事兒完了,人也沒了。
魏崢淡淡掃了眼雅拉的尸體,朝外面喊了句︰「進來。」
舒默笑了笑,顧問推門先走了進去,舒默挺頓了半秒,跟著走進去。舒默傾長的身體斜靠睡房的門框上,目光落在魏崢漸漸疲軟下去的根兒,又拉開一邊。
顧問沒敢往魏老大那邊看,直接把尸體擰出去了。魏崢進了浴室,拿著浴霸快速的把身體沖干淨。浴室全是透明,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舒默這人變態,本來就跟常人不一樣,還就沒走,就那麼直看著魏老大。魏崢並不介意舒默的目光,兩分鐘不到,從里面出來,抬手扯了條毛巾在腰間圍住。
舒默嘴邊嘴角勾得更深了,走了進去,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知道魏老大有話要說,他這不是主動來了嘛。舒默抖著眉,率先出口侃了句︰
「老大玩得倒是越來越重口了,死的也上,滋味如何?」
「兩句話給你,一,收斂些,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二,別招惹安姑娘,你惹不起。」魏崢聲音就跟地獄出來的一般,跟著沈爺一二十年,某些氣勢潛移默化中已經逐漸形成了,就此刻這份冷戾和霸氣儼然是爺的再版。
舒默目光令人難以捉模的與魏崢對視,靜默三秒,起身,在門口的時候站住,並沒有回頭,語氣依然吊兒郎當,慢悠悠的出聲道︰「是,魏老大。」
安以然往主樓跑,進門的時候剎住腳,打開盒子,把里面那顆綠色的小藥丸子直接給扔了,帶著空盒子回去。
沈祭梵是她唯一的寄托,她怎麼可能給自己男人隨便吃東西?沒扔掉盒子是因為這盒子實在太精致了,她沒舍得,留著裝別的東西也好啊。
「哈?」安以然一抬眼,沈祭梵竟然在門口立著,安以然心里慌突突的想,剛才好像沒在的呀,怎麼忽然就出現了?
拍了下胸口,立馬往前跑去,抱住沈祭梵臉往他身上蹭︰「老公,老公我愛你。」
「愛我還到處跑?然然,現在很晚了,知道嗎?」沈祭梵低聲道,小東西也有自尊,有些話就不能說得太白。拉著人進屋︰「誰家女孩子大晚上還亂跑的?」
安以然小聲嘟嚷了句,「也沒跑多遠呀,我馬上就回來了嘛。」
沈祭梵拉著安以然上樓,進了房間安以然手上的東西放在台上。沈祭梵坐在單人沙發上,對安以然招手,讓她過去。安以然看著沈祭梵臉色不好,有些怕了,亦步亦趨的走過去,在沈祭梵面跟前站著,小聲的說︰「我很快就回來了的。」
沈祭梵拉著她肉了一圈的手,攤開,握著,安以然臉上有懼意,用力想縮回來,沈祭梵握得緊,低聲道︰「打兩下,錯了就要受罰,這是規矩。」
「沈祭梵,我就出去了幾分鐘……」安以然立馬不平衡的吼出聲來,憑什麼要挨打?她只是去公館而已,又沒有走出公爵府,這也不行嗎?
「答應過晚上不會亂跑,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著你開口。既然說得出,那就要做得到,你知道我不會縱容這些,那就應該長長記性。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腿,你能怨我?」沈祭梵嚴肅的出聲,臉色怒沉,雖然不是發怒的樣子,可就這嚴肅的表情也足夠嚇人了。目光陰沉沉的,安以然完全招架不住。
安以然左右去扳沈祭梵的手,邊說︰「那,你原諒我這一次不行嗎?我以後不會亂走了,我保證。今天是去拿路飛嘛,在魏崢那都放很久了,沈祭梵,情有可原對不對?你別生氣了,我以後不會晚上再亂跑的。」
「找魏崢什麼時候不行,非要晚上過去?你看你還穿著睡衣,這影響多不好。家里人多,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所有人明里暗里都盯著你在看,你這樣跑出去,你自己說,是不是很不妥?」沈祭梵耐著心給她講道理,聲音刻意壓低,以致于听起來不會那麼嚴厲。
「那我……魏崢不是很忙嘛,他只有晚上才在呀。」好吧,她承認她做錯了,是不應該穿著睡袍就跑出去,她太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了。可她也沒想那麼多,她只想著蹭沈祭梵講完電話之前趕回來,什麼也沒想就跑出去了。
「你可以在他不忙的時候去。」沈祭梵聲音忽然抬高了幾分,跟她好講她還狡辯,她是不是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沈祭梵手起掌落,在安以然還沒來得及有心里準備的時候就打了下去,「 」地一聲響,打在泡泡的手心。
「啊哈……」安以然痛得一縮,可下一刻又被沈祭梵拖了回去,安以然一張臉都要皺爛了,伸手去擋,可又怕被打,吵嚷了幾聲又軟乎乎的說︰「那,那你換左手打好不好?右手還有拿鉛筆的。」
安以然顫顫巍巍的遞上左手,沈祭梵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會在她這就有算了的道理。說打兩下,肯定是要打完的。安以然清楚他的脾氣,嚎了兩聲兒躲不過索性勇敢的接受了。
沈祭梵倒是好心,換了左手,掰開她捏成拳頭的手,粉白粉白的掌心攤在眼前。安以然一張臉要哭不哭的,還挺可憐。沈祭梵頓了下,道︰
「然然,他們都是男人,你要避嫌,懂嗎?」這話沈祭梵本不想明著說,一說她準會多想。可有些事他不點透,她隔一步都不會去想。
沈祭梵當然知道她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她能知道什麼?傻乎乎的腦子里裝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就對他那也是他連坑帶拐的騙來的,她的喜歡和愛來得都很表面,大多時候都受著情緒左右。她眼里男人和女人就沒什麼差別,跟誰合得來就跟誰親近,不管男女,也沒有什麼忌諱。
她不會亂想,就憑著自己的喜好來,他們是正常的接觸,可這些正常的接觸,但凡一有點瘋言瘋語傳出去,那可就難听了。人言可畏,她還不清楚?
沈祭梵想告訴安以然,不管感情多好的朋友,只要是異性,就需要保持點距離,你已經結婚有老公了,有老公了還不夠用得著別的男人?什麼事老公都已經做得好好的了,這還跟別的男人走那麼近,這是為了什麼?
這是成年人需要遵守的最基本的準則,他不認為不同社會形態下成長的男女這點上就不需要統一。哪個已婚人士還會跟異性黏黏糊糊的?這要沒有了設防,這社會還不軟了套了?
沈祭梵是承認自己思想有些保守,還有著絕大部分帝國主義男人的頑固思想,可在這方面,他已經對她放得很松。但現在不是他默許她可以跟他們走近就行,得有個度吧。明知道所有人都盯著看,你還不注意?
安以然被沈祭梵的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微微長開了唇,驚訝中透著委屈,好半晌才出聲說︰
「可,可我們朋友呀,難道你們這里,結婚了的女人連朋友都不能有的嗎?」
安以然覺得沈祭梵也太那個了吧,她壓根兒就沒往那種事情上去想。她覺得純潔的友情上要給抹上這種污水,是令人很不堪的。安以然忽然有些惱怒,覺得這些人是吃飽撐的,干嘛沒事喜歡嚼別人的事啊。
沈祭梵良久才落下第二掌,同樣是在她完全沒有意識的時候,安以然當下痛得吸了口氣,臉色都爛了。沈祭梵手重,就算特意減了幾分力道,那也很痛。
安以然手往後縮了下,沈祭梵拖住她的手,再度攤開,安以然連忙出聲︰
「你說了只打兩下的。」
「嗯,就兩下。」沈祭梵拉著她的手,親了下,把人往懷里拖,抱著她輕輕的晃著,低聲問︰「痛不痛?」
「痛,痛死了!」安以然趕緊控訴,他明明就舍不得打她,可他還是要打,安以然對沈祭梵都死心了,怎麼能有這麼狠心的男人呢?別人家的男人不都是拿老婆當寶的嗎?誰家老婆像她似地,整天都會提心吊膽的怕挨打呀。
「沈祭梵,我覺得我好可憐,你總打我。」安以然抱著沈祭梵的脖子低低的說,沈祭梵附唇在她臉上親了下,剛才那篇總算翻了過去,出聲道︰
「你要听話,我會舍得打你?我疼你呀。」
這話他說了不下十遍,可安以然是一點沒覺得他怎麼疼她了。
早上沈祭梵問了廚房的負責安以然食物的主廚,問安以然最近的飲食偏好,主廚說少夫人最近口味似乎重了些,前段時間的口味她最近卻說沒什麼味。
沈祭梵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讓主廚照著原本清淡的來,主廚恭敬的應著。沈祭梵從廚房走出來,安以然剛好進餐廳。
「衣服掛好了?」沈祭梵朝安以然伸手,安以然點頭,沒掛好她能下來嘛?
安以然在屋里到處找稱,明明才搬回來一個,可轉眼就不見了。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弄得她自己神經兮兮的,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拿回來。
沈祭梵早餐後在樓下陪夫人坐了會兒,上來,沒看到人,喊了聲︰「乖寶?」
「在!」安以然的聲音從儲藏室飄出來。
沈祭梵走過去,站在門口,往里面看,微微擰了下眉,問︰「乖寶,找什麼?」
「稱啊,我記得拿了好幾個回來了,可一個都不在了。」安以然聲音從里面飄出來。沈祭梵在她話落時候反問了句︰「你什麼時候拿了稱回來?」
安以然的頭探了出來,狐疑了句︰「沒有嗎?拿了的呀。」
沈祭梵對她招手,安以然從里面走出來,仰頭望著沈祭梵,表情很嚴肅。
問︰「是不是你給我藏起來了?還是你給扔了?」
「我沒看到有稱,回頭問問樓下的人,他們有沒有錯收了。」沈祭梵認真的回應。
安以然虛合著眼楮,顯然不信他。沈祭梵把人拉出來,關上門,「找稱干什麼?」
「稱重啊,沈祭梵,你給我買個稱回來吧。」安以然抓著沈祭梵的衣服說。
「嗯,這事跟魏崢說。」沈祭梵直接撇開。
安以然一听他答應了立馬高興,趕緊松開他,給魏崢打電話,沈祭梵在她身邊站著,伸手從她腰上抱了去,安以然跟魏崢說了後掛斷電話,回頭看他。沈祭梵下顎抵在她肩膀上,享受著她給他的暖意。
「最近經常出門,在外面都吃了些什麼?廚房的人說你最近胃口不好,嗯?」沈祭梵低低的出聲,吃了外面的東西,回來吃家里的當然會覺得味道淡。
「沒有沒有亂吃東西,我就在街上走了走,也沒有經常出門呀,你問舒默嘛,我記得你的話,出去走了走就回來了的。」安以然趕緊搖頭否認,心想著沈祭梵這個老狐狸肯定是在套她的話呢,她怎麼可能傻啦吧唧的承認了?
「沒有最好,外面的東西都不衛生,你要吃出什麼毛病了我就把舒默扔去喂蛇。」
沈祭梵這話冷颼颼的飄進了安以然耳朵里,安以然猛地睜大眼楮望著沈祭梵,眼里有懼意。無疑是想起約克醫生診所下面的怪物了,以前霍弋總會拿這話來唬她,她怕那是怕舒默的蛇,但絕對不相信舒默敢把她扔去喂蛇。但親眼見到過那怪物後,安以然什麼都信了,把人往那里面一扔,下一刻一準進了蛇月復。
安以然舌忝了下唇,搖頭,轉身趴在沈祭梵懷里,低低的說︰「沈祭梵,你不會那麼壞吧,其實也沒吃什麼的。舒默也怕我吃壞了,從來都不讓我吃外面的東西,是我偷著吃的,但他發現後就搶著扔了。我真的沒吃,沒吃多少。」
這是真話,她手上沒錢,想吃什麼玩什麼要什麼還得舒默掏錢呢。玩的要的舒默半句話都不會說,直接給買了,但是吃的,沒門。多少次都是她自己藏著躲著吃了東西,舒默找來的時候只能給錢,但一次兩次後舒默就不上當了,她通常前一口咬下去,第二口舒默人就跟幽靈似的飄了過來,她是真沒吃到多少。
沈祭梵捏捏安以然的臉,這小東西,倒是開始幫舒默說話了。他記得小東西曾經是很反感舒默的,看來得給她換個女人跟著了。
「舒默膽子倒是不小。」沈祭梵幽幽的出口。
安以然連忙點頭,說起舒默,她可有話說了︰「舒默何止膽子大礙,他就是個變態,沈祭梵,你知道舒默他吃什麼嗎?他吃生肉,他自己養的蛇,他殺了就把蛇膽吞了,我親自看到他吞過一顆……」安以然想起那場景一張臉皺得苦瓜似地,說不出的厭惡,頓了下又想起別的事,抓著沈祭梵袖口說︰
「還有還有,那個雙胞胎也很嚇人,她們吃死嬰啊,天啦,我真是沒辦法想象你們的世界,噢--太瘋狂了!」
安以然不停的翻著眼皮子,沈祭梵面上笑了下,「你又看到了?」
「沒有,我听到的,那個雙胞胎的話,我能听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听懂。她們說話的時候,我無意間听到的。沈祭梵,她們會不會吃活人啊,我每次看到她們我脊梁骨都涼了,陰森森的,特別恐怖。」安以然頭皮發麻,這事兒就不能想,一想就有點控制不住往深里想,到時候又把自己嚇得個半死。
那天被關到書房,沈祭梵說門是開的,可那門明明就被鎖了,要是開的,她能傻到把自己關書房關一天嘛?現在想想,這事就不是偶然,肯定有人故意整她的。
從那天之後吉拉,雅拉就不見了,換成了莎爾姐妹。安以然很懷疑是沈祭梵把吉拉和雅拉攆走了,但他卻什麼都說。
沈祭梵拍拍她胖乎乎的臉,「你呀,整天想些有的沒的,這不是自己嚇自己?」
「思維是自己控制不住的,我說不想就可以不想的嗎?」安以然咕噥出聲。
「歪理倒是一堆。」沈祭梵撒氣的揉著她的臉,安以然晃了下頭,擋開他的手,老捏她的臉,她的臉現在都被他捏變形了。
沈祭梵在家里陪了安以然一上午,蛋白粉給她喝了後才出門。沈祭梵一出門,安以然就往後面跑。
舒默那邊穿得特別整齊,安以然樂呵呵的湊上,一般舒默這麼穿的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出門。安以然趕緊又跑回去換了身衣服,上車出去了。
舒默開著車從公爵府出去,魏崢開著車在另一邊,爺剛交代了顧問一些事情,結果就趟的這點時間後,那兩人就從出門了。
魏崢忍不住出聲道︰「爺,安小姐出門了,要打招呼嗎?」
沈祭梵當然看到車子出去了,側目掃了眼前面的車,頓了下道︰「不用。」
這要上前去打個招呼不嚇她一大跳才怪,既然允許她出門,那就讓她高興,反正這段時間她就算玩得再瘋也知道收斂,最多三四個小時就回來,不出岔子就好。而且舒默帶她去的那些地方,他無疑是沒時間領著她一一走遍的。讓她多了解些馬德里的風土人情也好,興許,過段時間她就願意留在這邊呢。
魏崢停頓幾秒,找著合適的表達再道︰
「但舒默帶安小姐去的地方都不再馬德里境內,我擔心……」
「擔心就多派些人跟著。」沈祭梵語氣淡淡的,並沒有阻止。
魏崢倒是詫異了些,爺是為什麼把他從安姑娘身邊調開,他再清楚不過,但爺防著他,難道就不怕舒默……還是舒默在安姑娘耳邊攛掇什麼,安姑娘說服了爺?
「是,我即刻辦。」魏崢心思百轉,面上恭敬的應話道。
「走另一邊。」沈祭梵出聲,走這條路,幾分鐘就能追上小東西,她要這時候看到他,無疑會戰戰兢兢胡思亂想一通,指不定心里還得百轉千回想著晚上怎麼對他解釋的說辭。還是讓她高興點吧,他繞路走。
「是,爺。」魏崢即刻轉了方向,這邊很繞路,至少多開二十分鐘。
舒默說帶安以然去見個朋友,安以然頭也沒抬,玩她的手機,問︰「霍弋嗎?」
「去就知道了。」舒默不說,安以然也沒問,繼續玩她的游戲。
到了約克的診所,約克讓安姑娘坐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安姑娘,眼里透著濃郁的喜劇色彩,目測安姑娘又圓了一圈啊,爺這是要把白女敕女敕水靈靈的安姑娘當豬養嗎?他看也差不多了,這……
嘖,怎麼說呢,見過曾經的安姑娘,再看她現在,那就是一個詞兒,自甘墮落。小模小樣兒的哪里不好了,真不知道爺是怎麼想的。現在吧,可愛是可愛了,但,是不是有點過了呀?
「小胖妞……」約克低聲喊了句,安以然立馬抬眼,冷冷的看著約克︰
「你瘦,你褲襠里那條蚯蚓最瘦!」
約克被安以然堵了句,愣了下,扭頭轉向舒默道︰「爺要听到你教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小心你的皮!」
舒默抖了抖眉,轉向安姑娘問︰「胖妞兒,告訴約克醫生,誰教的。」
安以然同樣瞪了眼舒默,說︰「你教的。」
舒默臉色難看,好你個死丫頭,這話能隨便亂說的?
「姑女乃女乃,你想要我的命是吧?」舒默涼颼颼的出聲,安以然挑挑眉,眼睫毛抖動著。舒默說︰「你得說這話這話是霍弋教的,魏崢教的,或者,你婆婆教的,說誰都不能說我,明白嗎?」
「哼!」安以然扭頭,繼續掰她的手機。
「我要是被爺廢了,往後誰還敢帶你出來?魏崢跟了你那麼久,他敢帶你出來走嗎?」舒默循循善誘繼續道。
約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這兩人,別看安姑娘笨頭笨腦的樣兒,她心里清楚著呢。
安以然手機往小包包里一塞,從椅子上跳起來,「礙,舒默,不見朋友嘛,朋友呢?」
約克跟了句︰「听他胡扯,到我這來見什麼朋友?他是來看他的寵物的。」
「哦?」安以然圓溜溜的眼珠子一溜轉,轉向約克。
約克多看了兩眼,覺得安姑娘這模樣也確實挺可愛,道︰「爺說要把舒默養了一二十年的小美給頓了吃肉,這不,變態擔心了,跑過來看情況。」
「沈祭梵才不會那麼無聊,他又不怎麼吃肉的。」安以然立馬維護自己男人,這些人怎麼這樣,背著人就說他人的壞話。
約克望了眼天花板,合計著小姑女乃女乃可千萬別把他剛才那話轉述給爺听啊,誣賴爺,這事可大可小,他扛不住啊。
「是是,爺心地善良,愛護小動物,當然不會這麼說,這話是魏崢說的。」約克立馬改口。
「哦……」安以然想了下,「魏崢也不會這樣吧。」
「那可不一定,舒變態養的那東西是魏老大最討厭的,魏老大早就想剝它的皮炖它的肉喝它的血了。」
「毒死他!」舒默涼颼颼的接了句。
魏崢確實很早就想解決他家小美,就為這事,舒默跟魏老大起了無數次爭執。爺也給了話,讓處決小美,要是一不小心跑出去,不會傷到民眾也會嚇到民眾。
可舒默堅持保住他家小美,小美那就跟他家親兒子似地,怎麼可能說給滅了就滅了?那是他兒子!十多年的感情。
「呵呵……」安以然笑出聲,往舒默跟前湊,笑眯眯的說︰「是不是狐狸呀,還是別的特別名貴的小動物呀,給我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