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擔心什麼?她擔心婆婆會把她女兒掐死,一起用了飯後抱著女兒就上樓去了。
她這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當初婆婆是怎麼為難她的,她記得清楚得很。
不可能不恨,不見到的時候她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可見到了,心里頭的憤怒就沒辦法平息。要她笑顏以待嗎?不,她做不到。婆婆當初是要她去死啊!
沈祭梵在樓下呆了會兒才上來,安以然抱著沈斯涵在喂女乃。沈祭梵從她身後將她圈住,安以然身子側了下,掩飾著臉上的情緒說︰「在喂女兒呢,別鬧。」
沈祭梵附唇親了下她頭頂,走到她面前,垂眼看她,笑道︰「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安以然淡淡的說,抱著女兒往另一邊走。
沈祭梵含笑坐下,指月復在沙發上輕輕敲了幾下,然後低低出聲︰
「然然,我並非要求你什麼,你現在也當母親了,我只希望你能站在我母親的立場想一想。」夫人對她造成的傷害,他很清楚,但都過去了的事,一直記心里那就只能是折磨自己,徹底放棄才是善待自己。
沈祭梵也清楚,畢竟安以然就是這樣的小性子,平時日子過得糊里糊涂的,可她心里還是會記事。那些事情不提,不表示就忘了。但這些事情要一直被視為禁忌,那就是一輩子都會在心里膈應。以前是她婆婆,現在除了這層關系外,那還是兩個孩子的親祖母。祖母好生生的健在,難道就不讓兩孩子認了?
安以然笑了下,心里有些悲涼的想,沈祭梵果然還是更在乎他母親一點。到底是跟他血脈相親的母親,在沒有生沈昱謙和沈斯涵之前,她跟他的關系,緊緊只是來自與他們兩人的那點感情而已,掰扯開來看,算什麼呀?
現在,有了孩子,他們才算真正的一家人是嗎?可在這樣的基礎上,似乎孩子又跟他們更親了。到底,她只是個外人對吧?
她並不是還要斤斤計較什麼,事發當下都沒有怎麼樣,現在才來追究,也沒有意義不是?她是喜歡這個男人,他很厲害,很疼她,可他有些方面真的沒有做好。當初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她只是個平凡普通的尋常女人啊,那些事情之後,他一再的三緘其口,所謂的交代是什麼?就是隱忍是嗎?等兩三年後他有足夠能力了,策劃出一個萬全之策再將所有的討回來?
這到底有什麼用?恨和怒氣這種情緒化的東西是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退的。恨意都沒了,怒氣都消了,這時候再去討回什麼,這跟當時的反擊是兩個層次了好不好?
那些事情過了就算了,她早就把那段記憶丟開了。
心里其實怨著沈祭梵,明明知道她不喜歡婆婆,還要把婆婆接回來,不是說已經送去了皇家療養院了嗎?為什麼還要接回來?伯爵府不是沒有被封嘛,讓她住回伯爵府啊?多請幾個人照顧不就完了,干嘛還有往這里接啊?
安以然沒說話,沈祭梵也不逼她,頓了下,起身走過去,把孩子接過來抱著。
安以然抬眼瞪他︰「還要吃呢,你抱走干什麼?」
「吃好了。」沈祭梵一手抱著沈斯涵,一手伸手去揉安以然滴女乃的頭。
安以然臉子有些躥紅,擋開他的手嘟嚷了句︰「討厭死你了,我自己來。」
沈祭梵笑笑,抱著女兒輕輕拍著。孩子太小了,沈祭梵手重,拍了下,沈斯涵忽然睜開眼來,小嘴巴動了下,沈祭梵驚了下,怕孩子忽然哭出聲。趕緊抱著孩子,大掌在她後背隔著小襖子輕輕順撫,這小女圭女圭的身體哪里經得他的力道?
安以然回頭看了沈祭梵,知道他抱著其實很小心,並不是那麼順,所有揉了幾下沒有滴女乃後就拉好了衣服,轉身抱著沈斯涵輕輕哄著,拍著把孩子放進小床里。
在醫院的時候孩子是吃了女乃後就被抱走了,但是在家里,安以然是把小床放在他們的大床旁邊的。就怕寶寶晚上忽然哭了,半夜還得喝一次女乃呢,放在身邊最好。
女兒睡了後安以然自己進了浴室,沈祭梵暗暗嘆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搖著沈斯涵,看著女兒幼女敕的臉思想卻飄遠了。
自己有兒子後他才徹底明白自己母親當初狠心把他扔在無人島的用心,若不是在那樣艱苦的環境里長大,他能有今天?即便坐上這家主大位也會輕易被打倒。
站在安以然的角度看,伯爵夫人是做錯了不少,可在世家大族中,這算什麼?這只能彰顯出一個女人的能力,有這樣魄力的女人,是多少男人都比不上的。
沈祭梵清楚安以然不理解的原因,她即便在成長中吃了不少苦,可她生活的環境相對于他來說,還是太干淨了。見不得任何骯髒不平的事,夫人當初將她也送去了無人島,並沒有一開始就下殺手,那已經是仁慈的舉動了。
時隔這麼多年,當初的事情漸漸浮出水面。他知道夫人當初軟禁安以然,只是三年的時間,三年後一切塵埃落定,她會把人放出來。到底沈祭梵清楚,夫人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他。
這樣的理由,他曾經只當玩笑听听而已,現在是真的理解了母親的苦心。
當了父親後,當他面臨選擇這一天時,依然做了當初母親的選擇。
不要懷疑親生母親對自己的愛,那是世上最無私的感情。
安以然從浴室出來,讓沈祭梵進去,自己看了下女兒,然後爬床上睡了。
沈祭梵出來時安以然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了,醫院再舒服都不如家里自在啊,挨著床就睡著了。沈祭梵上了床,在床上坐了老半天。沉著臉就盯著安以然看,合著她是真不打算要他這老公了?有他沒他都行,離婚算了。
沈祭梵那想法一出,自己給驚了下,他這是腦子抽了吧。
俯身去撩拔安以然,懷孕老大半年啊,她愣是沒讓他踫過,手還沒模到什麼呢,她就吼起來了。沈祭梵憋得慌,當初還是以為往後這性福日子就要來了,可沒想到愣是讓他當了這麼久的和尚。
安以然衣服被沈祭梵推高了,沈祭梵上手就捏她的乳,安以然不舒服,翻過身背對他,繼續睡。沈祭梵那目光就跟著火了似地,直直盯著安以然看,不成,今兒這火兒是怎麼都憋不住了,得發。自己三兩下先扒光了,再抱著安以然模。
就在醫院最後這幾天吧,這男人每天晚上都在床前磨蹭,非要擠一床上睡,安以然嫌擠,愣是把他給推了,他那點兒心思安以然能不知道啊?
大掌尋著衣褲頭邊沿直接切進去了,到底是養了這麼久的,這皮膚模一把,能掐出水來似地,幼女敕得能跟沈斯涵比了。沈祭梵滿足著手上的觸感,張口就咬安以然肩膀,這得泄火兒啊,馬上得泄,不然他就得炸了。
安以然到底給他弄醒了,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望著撐在身上的男人,眉頭緊緊的皺起來︰「我都睡覺了啊,沈祭梵,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晚上還得起來喂寶寶呢。」
「不著急,還有時間,你要累了我來喂。乖乖,先給我成麼?」沈祭梵好說好商量著,沈祭梵對于「偷女乃」這一舉動是從沈昱謙那時候就甚有心得了的。
抱著安以然在那磨,安以然伸手給握住,咕噥說︰「用手好不好?我今天真的困了,而且那里不舒服啊,我怕會痛,傷口都還有些疼呢,沈祭梵,用手吧?」
沈祭梵繃著臉子,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安以然,猛地身軀一沉,大掌扣住安以然的頭薄唇就俯貼了上去,吻得又狠又急。這麼久沒要過她的身子,這時候就是咬咬嘴巴都是這麼帶勁兒,沈祭梵感覺來得很快,馬上就要爆炸了似地。帶著她的手走得飛快,粗喘的氣息都灌進安以然嘴里了,狠狠啃咬了一番,然後抬退跨在她身子上方,半跪著,大掌一手帶著她的手,另一手大開大合的捏著她的乳。
給安以然弄得,挺不舒服,小臉子爆紅。沈祭梵那張沁出薄汗的俊臉就在眼前,安以然咬著唇,莫名的哼出了聲,臉轉一邊去,覺得有些難為情。
沈祭梵悶吼一聲,到了,下一刻砸在她身邊,喘著粗氣。粗壯的胳膊勾著她的脖子,翻過身,緊緊挨著安以然,「乖寶,不想我嗎?」
安以然張著小口在喘氣,也不知道她在累個什麼勁兒。反正這一來是把她瞌睡給攆跑了,紅著臉沒看沈祭梵,轉另一邊去。沈祭梵伸伸手把她的臉給扳回來,仔細盯著看。沈祭梵這看著吧,又忍不住咬她嘴巴,安以然一動,沈祭梵就咬上她的臉了。臉也照著咬了好幾下,就跟惡了半年的野狗似地,惡狠狠的進攻著。
「乖寶,你欠我太多了,什麼時候才能討回來一點,嗯?」沈祭梵大掌在她身上揉來揉去,又往下面走,真還沒好?滿月的時候給她洗澡時候他就特地看了,恢復得挺好的,這方面他也咨詢過醫生,一個半月了,可以了。
「礙,好累,沈祭梵,你別跟我說話。」安以然伸手在沈祭梵身上蹭,沈祭梵拉著她的手往她臉上蹭,安以然覺得惡心,連連甩手,死擰著眉,發火了︰「你身上的東西,別亂弄好不好?惡心死了,趕緊給我洗了!」
沈祭梵笑得歡,不過還是撐起身來扯了張濕巾給她把手擦得干干淨淨,又給噴了噴霧。小東西這是嗅覺系的,對味道很是敏感。沈祭梵夏天時候從外面回來,絕對不會第一時間往她身邊靠的,怕她嫌棄他身上的汗味兒。
「聞聞,薰衣草香,嗯?」沈祭梵拉著她的手往她鼻子面前遞,安以然揮開︰「睡覺了。」
沈祭梵躺在她身邊,把人往懷里兜,低聲道︰「然然,我們說說話好嗎?」
沈祭梵那火兒還沒徹底壓下去呢,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揉,又親她的臉。
安以然女乃漲得難受,大抵是因為沈祭梵剛才給揉了忽然坐了起來,說︰「沈祭梵,你拿吸女乃罐子過來。」
沈祭梵抬眼看她,也坐起了身,安以然伸手揉著乳,沈祭梵那火兒就沒下去,一看她這動作,得,那兄弟又站起來了。沈祭梵皺了下眉,安以然另一只乳已經浸濕了衣服。沈祭梵伸手給按著,也輕輕揉了幾下,笑道︰
「在醫院時候女乃不夠,這一補,沈斯涵倒是吃不完了。」
安以然瞪他,他這樣會讓她很難為情的好不好?催促道︰「你快點兒的呀。」
沈祭梵欺身在她臉上吻了下,然後下床走出了門,很快拿著女乃罐子回來。沈祭梵坐在床邊,問她︰「是用這吸還是手來?」
「用手吧。」安以然低聲說,用那玩意兒吸,乳暈都被完全吸散開了。心里還挺擔心的,可別一直那樣收不回去了,那也太丑了點。
沈祭梵給接著,安以然就用手擠。這本來是挺溫馨的畫面不是?可爺愣是猥瑣了,眼神哧溜哧溜的盯著看,目光漸漸變得暗紅,這在那股邪火兒沒壓下去前看這一幕,那就不成啊。沈祭梵心底暗嘆了聲,低聲喚她︰「乖寶。」
「在。」安以然擠得挺認真,這在醫院時候都是鎖上門讓護士來的,在家就不得不自己來。醫院的護士人還不錯,對寶寶和大人都很用心,大概這就是皇家醫院的優勢了。
沈祭梵握著瓶子往前推了下,安以然抬眼瞪他,沈祭梵笑道︰「你拿著,我來吧。」
擠女乃,這是項多麼美好的工作。沈祭梵又推了下,安以然松手,好吧,讓他來。
沈祭梵大抵是竟然握著把玩,這上手時那就一個輕駕就熟。看得安以然直瞪眼,沈祭梵埋頭舌忝了下,那味兒吧,腥甜腥甜的,就跟女兒身上女乃香味是一樣的。
「沈斯涵吃不了的也不能浪費,明早上我喝了。」沈祭梵說得很認真。
安以然聞言卻一陣惡寒,抬眼很無語的看著他。沈祭梵沒看她,樣子擺弄得還認真,至少在安以然這個業余者看來,他這動作挺專業了。
女乃水少了沈祭梵直接張口含著吸,安以然臉子「唰」地一下變得通紅。沈祭梵吸了片刻松開,然後特別無害的看著她解釋道︰
「我怕你半夜又脹了,滴濕了衣服容易著涼。」這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安以然還為此感動了一下下,就連因為婆婆而對他有的小不高興都飛散了。
沈祭梵這是上了癮了,反復給撥弄,又擠另一邊,「沈昱謙當初都沒有沈斯涵這麼好命,那時候女乃不夠盡喝女乃粉了。」這邊說著邊熟練的捏著擠,安以然小臉子左右晃,他難道沒發現她有那麼一丟丟難為情嗎?沈祭梵抬眼掃了她一眼,擠完了後同樣逮著吸了吸,絕不厚此薄彼,然後問︰「有沒有舒服了點?」
安以然點頭,沈祭梵拿著女乃壺放進了冰箱,回頭抱著安以然滾床上去。沈祭梵大掌就開始模,安以然白眼兒連翻,「礙,有沒有搞錯?你剛不是出來了的嘛?」
噴了她一手,難道是假的嗎?這男人這把年紀了還這麼旺盛?
沈祭梵捏了捏安以然的臉,提著她的腿埋頭看,安以然腿往下一搭,直接給搭在了沈祭梵厚實的肩膀上,安以然臊得慌︰「你又干嘛?」
「我看看她恢復得怎麼樣了。」爺還真不信了,上次都模過的,那時候就已經好了,現在還會疼?忽悠他呢,小東西,想不要他這老公了?
安以然抬腳踢沈祭梵,沈祭梵提著她的腳正好就得逞了。安以然要喊,沈祭梵伸手捂住她嘴巴︰「沈斯涵在睡覺,吵醒她你知道後果,嗯?」
安以然眼珠子瞪得溜圓,瞪著他,老大顆杏眼仁兒滴溜溜的在轉。
沈祭梵舒服了,這才是男人啊,憋屈了大半年,這眼下總算是痛快了。
伯爵夫人的眼楮做了手術,但因為做手術的時候眼楮神經已經全部壞死,所以即便是約克,也沒有辦法恢復她的視力。眼楮就是擺設,是雙非常漂亮的眼楮。但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真的。靜坐時,伯爵夫人依然維持著端莊高雅的姿態,眼楮不能用,倒不是完全不能自理,也只是行走需要人攙扶。
沈斯涵早上被沈祭梵抱下樓了,讓下人帶著沈斯涵去外面轉一轉,呼吸新鮮空氣。安以然下樓的時候她們剛回來,安以然跑過去把寶寶抱起來,低低的說︰
「嘟嘟出去玩兒了呀,怎麼都不等媽媽呢?明天媽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抱著孩子就走了,下人挺無奈的。一起出去散步的還有伯爵夫人,所以安以然才快步的跑上前把孩子抱走呢。不是她不讓沈斯涵跟伯爵夫人接觸,而是怕出什麼意外。從她懷孕時候就能看出她多寶貝這個女兒了,怎麼允許出一丁點意外?
安以然抱著沈斯涵上樓,喂了女乃後就哄她睡覺,一整上午都呆在樓上沒下來。快中午的時候安以然下樓去,找吃的,早上東西吃很少,都在照顧寶寶了。
安以然下樓時候,就得讓下人看著沈斯涵,怕從車上摔下來。
伯爵夫人不會容許安以然生兒子,因為將來會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可孫女兒就不一樣了。畢竟是沈祭梵的親媽,她能不希望自己兒子又後?孫女兒她還是喜歡的。
安以然懷孕的時候伯爵夫人就在打听了,是男孩女孩,這邊沒人給回應,伯爵夫人還真提心吊膽了好長一段時間。想有動作,但都被人給悄無聲息的抵制了。
伯爵夫人不是還沒收心,伯爵公一死,她就徹底松了口氣。老的擔心完了,還有小的,要是再有一個兒子,自己兒子將來就得承受父子相爭,骨肉相斗的痛苦。伯爵夫人一連竄的動作都沒有結果,這才不得不住手。
在安以然懷孕的時候,伯爵夫人沒有過來。孩子出生後,伯爵夫人親自跟沈祭梵提過多次,希望能回來看看小孫女。是孫女兒啊,孫女兒才是自己兒子的親生骨肉,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伯爵夫人這個年紀了,她不想孩子承歡膝下,享受晚年嗎?她也想抱抱親孫女兒,所以安以然的擔心是真的多余了,如果是沈昱謙,那是得堤防著,可是沈斯涵,不,這將是亞赫家族最最尊貴的公主,會受全族人的愛戴的。
安以然在廚房里倒騰吃的,早上似乎給她準備了挺多吃的,各種各樣的面包,香軟可口,大概是沈祭梵吩咐的。安以然拿著香噴噴的面包倒了杯牛女乃喝,然後看著另一邊忙活中飯的幾位師傅,偶爾聊上幾句,這幾位都是從Z國請來的,安以然自然很有話聊。這不,又想著什麼時候也來學兩手呢。
安以然是會兩下子的,可那兩下子也就是能把菜燒熟而已,沒別的本事。
安以然在廚房呆了會兒,吃飽喝足後又往樓上跑。結果一推開門吧,就看到伯爵夫人抱著她的寶貝女兒了。安以然當下臉子都嚇得變色了,紅著臉大吼一聲︰
「你干什麼?不準踫我女兒!」吼這一聲的時候安以然快步往屋里跑去。
一邊的老僕人也急了,這,真的不能讓夫人抱一下嗎?老僕人趕緊卻接孩子。
「夫人,給我吧。」老僕人急急出聲。
伯爵夫人臉色很不好看,當然,難免的也被安以然那聲吼給嚇了一跳。畢竟抱著小孫女兒,這就是得小心了又小心。听見安以然的聲音這是立馬就轉身把孩子往小床上。可伯爵夫人只記得她是從這邊把孩子抱起來的,卻看不到小床在剛才已經被僕人移開了,是為了不絆著她所以有此一舉。
可巧了,這一放,得,直接給掉地上了。好在伯爵夫人還彎了些腰才放的,可到底是給掉地上去了。孩子一掉地上,「哇哇」聲哭得響亮,幾欲刺破人的耳膜。
另一邊的老僕人傻眼,她是清楚夫人的用意,因為剛才小床在那邊放著啊。老僕人身體都抖了一下,趕緊上前,安以然卻已經在這時候沖了過來,真真是很不客氣的推了一把伯爵夫人,臉子急得通紅,憤恨的擠開人,俯身把女兒抱起來。
「你沒害死我,所以想摔死我的女兒是嗎?怎麼會有你怎麼狠毒的女人?沈祭梵難道是你從路邊撿回來的嗎?這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也流著他的血啊,你怎麼能怎麼狠毒?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你不是其中一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安以然瞪著伯爵夫人,狠狠的,一字一句的從齒縫中吐出來,是恨不得要把她碎尸萬段才解氣。這也是她的親孫女啊,怎麼能有這樣的女乃女乃?
安以然說完抱著女兒轉身就走,拿了手機,邊走邊給舒依依打電話。她不給魏崢打,因為他們在這樣的時候是不會幫她的,就像以前一樣。
去他的顧全大局,去他的溫柔嫻淑,去他的大方善良,她只要自己女兒平安。
電話一接通安以然就哭了,哭得還挺傷心。安以然一哭,沈斯涵才止住的哭聲立馬又起了,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胖手抓著安以然的衣服哭得可勁兒傷心。
「安安?」對面還沒說話這就開始哭上了,舒依依微微擰緊了眉。
「依依姐,你幫我和寶寶的機票吧,我要會上回國。沈祭梵的母親搬回來了,我好怕。依依姐,你現在就幫我訂票,我馬上去機場。」安以然說得斷斷續續,哭得很大聲,也是被這一激,當年的遭遇就像放電影似地回放,她是真的怕。
「現在?」舒依依目光微微放冷,她現在並不在西班牙,在地球的另一邊,就算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情,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哭得這麼傷心,難道那個老妖婦又挑起什麼事端出來了?作死的老妖婦,她怎麼忘了弄死她啊?
安以然拼命點頭,看著哭得傷心的女兒說︰「剛才沈祭梵他母親想把寶寶摔死,正好被我看到。可寶寶還是摔地上了,我慢了一步……」安以然都哭抽了,鼻涕眼淚都跟著流︰「我還不知道寶寶有沒有被摔傷,依依姐,你幫我訂機票吧。」
舒依依早在她開口的時候就開了電腦,手機夾用耳朵和肩膀夾著,听她說話的同時,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走動。已經她話聲再落時,訂票界面已經出來了。
對于安姑娘的要求,她向來是下意識就听了,點擊確認的時候才稍稍拉回點理智。姑娘會找她,無疑這事是不想爺知道。不想讓爺知道很顯然的原因就是爺不同意她回國,再一個,寶寶才一個半月,能坐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嗎?
舒依依只侵入過皇家醫院內部系統一次,就是想了解寶寶的身體狀況。但那時出生時候記錄的檔案,是個很健康的嬰兒。可再健康,做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對寶寶都不好。機艙壓力太強,成年人有時候都受不了,更別說這麼點兒大的嬰兒。
舒依依這邊頓了下,反問了句︰「你確定要帶寶寶走?」
安以然點頭,繼續哭,可她點頭舒依依看不到。舒依依停頓了會兒再道︰
「安安,帶寶寶坐飛機,最好在三個月以後,這樣會更安全一點。」
當然,也不是不安全,但為了以防萬一,初生兒還是緩一緩再坐。
「依依姐,難道連你也不幫我了嗎?那時候我也這樣求你們每一個人幫我離開,可你們都不肯幫我。最後我差點就沒命,現在同樣的情況,還要再來一次嗎?」
安以然哭著哀求,她現在已經帶著所有證件跑出公爵府了,在大門處站著呢。
「我給你訂。」舒依依點了確定,低聲叮囑道︰「記得帶上寶寶的出生證明。」
「我帶了,依依姐,已經訂好了嗎?」安以然問,不停的哽咽。大門處的警衛互相看了眼,最終還是放行了。安以然抱著沈斯涵跑出去,迫切的想要離開。
舒依依應了聲,掛了電話後點了根煙。吸煙,是舒依依最近這段時間染上的,吸得還很厲害。舒依依那煙,是她自己給倒騰出來的,加了些「神仙粉」在里面。要這樣才能麻痹自己,才能讓身體時刻都在快樂中。
優雅的吐了口煙圈飄散在空氣中,下一刻快速滑動鼠標,也訂了去Z國京城的機票,比安以然早一刻時間到。起手時候將煙頭摁了,快速收拾了東西就走。
安以然跑出公爵府的街道範圍,邊跑邊攔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沈祭梵的車剛好從另一邊開過來,魏崢臉一側,就看到安以然了。
「爺,少夫人……」魏崢即刻出聲,大抵是察覺到了情況不對,車子下一刻就轉向了。
副駕駛上坐著士弭愣了下,有些發傻,合著魏老大你不用請示爺就直接打轉了啊?
這就是魏崢跟其他人的差別所在,魏崢能很準確的判斷事情,像這類似的小事情完全能掌握,可要換是士弭開車,即便發現狀況,也不會即刻轉向,勢必得在請示沈爺,得到首肯之後才敢行動。
士弭眼里,魏老大這無疑又越矩了,忍不住偷瞟了眼沈爺,結果完全出乎意料。爺目光緊緊盯著車外,是在追安姑娘的身影呢。士弭這才不得不佩服魏老大的行事作風,所以啊,爺身邊的人,不是說能取代就能被取代的。
車子靠邊而停,沈祭梵推開門大跨下車後,大步追上去︰「然然,然然你去哪?」
沈祭梵快跑了幾步,直接沖她前面去了,伸手就把哭得滿臉通紅的人扯進了懷里,避開擠著寶寶,緊緊握住安以然的腰,低聲道︰
「乖寶,怎麼了?哭成這樣,想老公了?想我了給打電話呀,我會提早回來的。」
「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回國,我不要在這里。」安以然又大哭出來。氣勢有些個止不住似的。
沈祭梵微微皺眉,輕輕揉著安以然頭發,然後攬在她腰上。心底心思幾轉,無疑,她是受了刺激了。而能刺激到她的,只有他母親伯爵夫人。
可,若是以前母親針對她,他能理解,可現在,是什麼原因?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夫人還不至于跟她計較。是吵起來了,還是因為什麼?
沈祭梵心下心思幾轉,然後面色漸漸放柔和,拉著她往路邊走,順勢朝車子擺了手,讓他們先離開。沈祭梵攬著安以然,將她松松的圈在懷里,低聲問︰
「要回去可以,你要先告訴我,我才好安排飛機送你啊。難道,你這樣跑出來就準備回去了?票訂好了?你這樣匆匆忙忙的往機場跑,到那時候卻今天已經沒有飛Z國的航班呢,該怎麼辦?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做什麼事都要想告訴我,然然,你不乖了。」
沈祭梵的語氣很溫和,可後面那話卻透著幾分失望。安以然的思想漸漸被拉了回來,听見他後面那頗為失望的話心里痛著,卻又覺得好委屈,低聲說︰
「可是我,沒有說話不算話,我想告訴你的……」
「但是怕我不讓你回去,對嗎?」沈祭梵自然的接下了她後面的話,看著她點頭後又出聲道︰「然然,你又不信任我了。Z國京城有我們的家,我怎麼能不讓你回去?然然,你的懷疑讓我感到難過,你說,該怎麼辦好?」
「我,對不起,沒想那麼多,我就只想回去了。沈祭梵,我不要在這里住下去,我們今天就回去吧,我也想回去了。」安以然眼睫毛還濕著呢,輕輕的拍著下眼瞼,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咽下了想要告狀的話,垂眼又看著可憐的寶貝女兒。
「好了,你看看你,就算想要回去,都準備好了嗎?沈斯涵的女乃粉帶了嗎?換的尿布帶了嗎?現金帶了嗎?連多一件的衣服都沒帶,你準備這樣走嗎?乖寶,你是當媽媽的人了,不能再這麼情緒化,任何事情都要先冷靜下後再做決定。看看,就像現在這樣,如果我沒在這里攔住你,你就抱著女兒趕去機場了,你可有想過我回去後見不到你們會有多擔心?小沒良心的,就顧著你自己了。」
沈祭梵聲音輕緩而溫暖,低沉低沉的,好听極了。分明條條都是數落她的話,可听起來卻令人生不起氣來,相反的讓安以然心里有愧了。再次認錯︰
「對不起,沈祭梵,以後不會了。」安以然很委屈,那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還有心思想這些?就像他說的一樣,連寶寶的女乃粉都沒帶,哪里考慮得了這麼多?
天知道她多怕他不讓她走,當初她為了回國,折騰了多少事情出來?
沈祭梵心底總算松了口氣,很好,當媽媽了是比以前有進步了。說的話會听,也能听懂了,不會急著只想為自己辯解,能在這麼快的時間里拉回理智,他給贊一個。
「回去的事情,我們先回去,慢慢商量好嗎?你就圖自己痛快了,一走了之是解恨,丟嗎?可你知道我們的女兒還這麼小,她能受得了十個小時的飛機航程嗎?你坐飛機像上刑場一樣,可考慮過我們的女兒?她的身體還非常的脆弱,經得起飛機里面的強壓嗎?」沈祭梵說這話的時候就有些嚴肅了,都當母親了,多站在孩子的角度想想問題,不是這麼愛女兒嗎?那就多為她想想。
「我知道錯了。」安以然這是徹底知錯了,她認錯。寶寶的事,她真的沒有想那麼多,而且,舒依依也提醒過她的,可她還是一股沖勁兒的要走,沒想別的。
沈祭梵揉揉她的頭發︰「你呀,犯傻的時候不少,真正吃住教訓得一萬次以後。」
「哪有?不會的,你別說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安以然抿著唇,眼淚欲滴未滴,心里很傷心,她也是擔心寶寶出意外才這樣的。
一抱著寶寶跑出來,腦子就不受控制了,以前的事情一股腦兒的沖出來,無人島被人控制的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她每每一想,都會忍不住顫抖,晚上偶爾還會做夢自己還被困在無人島,誰能理解她心里最深處的恐懼?那段灰暗的日子,她怎麼敢再回想?安以然眼淚也就停了一下,很快就滾了出來。
「好了,不說了。沈斯涵給我抱,來。」沈祭梵伸手把寶寶接過來,抱著女兒摟著安以然漫步回去。
舒依依悶頭直接趕回Z國京城了,算著時間就比她早一刻鐘。下飛機後就一直等著,結果,在所有人都出來後卻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舒依依有些急,直到人都出來完之後她才去櫃台查安以然的消息。
呵,原來她根本就沒有登機。
舒依依在機場坐了個通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像尊雕塑似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