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嫡女之再嫁 第【80】章 腹黑郎

作者 ︰ 清風逐月

高大的背影猛地一僵,秦暮離原本漆黑的眸子覆上了一層莫明的光芒,他自然知道蕭雲所指為何,他的事只要略微一打听便沒有人不知道的,這曾經也是他心中介意的。

莫不是他真與長安在一起,她也會步上那些人的後塵嗎?

這些是秦暮離不敢想像的。

但即使前方有未知的風險,即使他真的命中帶煞,也有那麼一瞬的功夫,他想賭上一賭,或許長安就是那個為他破煞之人。

對從前的三個未婚妻,他也只見過其中兩個,不知道是否年幼,還不明白情感的動向與歸屬,所以即使見到了也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可長安是不同的,他總是會在無意中想起她,想著她在做什麼,想著她過得好不好。

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以至于他不想輕易放手。

可蕭雲的話卻是提醒了秦暮離,難道他真的能因為一己私欲,就置長安的安危于不顧嗎?

「怎麼樣?秦大人可真要好好想想,你這樣到底是愛長安,還是害了她!」

蕭雲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秦暮離只是腳步微頓,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只是他的眸色卻是亦發暗沉。

若這也是橫亙在長安心中越不去的坎,他便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是自私,也是渴望著愛的,若長安能夠勇敢地與他攜手跨出一步,這一世他定不負她。

只是,他種種駭人的傳聞在前,他也不能要求長安真的冒著危險與他在一起,想到這里,秦暮離的唇邊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他也不能過于強求。

就像離開汴陽開國公府時他對母親坦白的一切,非長安不娶,若非他這件事來得突然來得轟動,也不至于讓家人絆住腳步,讓離開的行程晚了一些時日。

家人那邊,他沒有說服,卻也沒有退步,最後竟然是鬧了個不歡而散。

當然,若非如此,秦朗也就不會收到紫鴛生病的來信,他們也就不回繞路往青羊鎮走上一遭。

所以說因果皆有定法,半絲不由人。

要愛上他嫁給他的女子豈止是需要有勇氣,長安,若是她怯步了,他也能夠理解,並且不會怨她。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

望著秦暮離遠去的背影,蕭雲的臉色也不見得好,若說是從前的他,用別人的隱痛加以打擊對手,他是半點不屑的。

但一切的轉變都要從他接手「天網一夢」開始,師傅的教導猶然在耳,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他絕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總有一天,長安會知道他才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秦暮離因為行程匆忙,只能在青羊鎮逗留三天,雖然秦朗舍不得離開紫鴛,但也知道正事耽擱不得。

只是在離去之前,秦暮離與長安終于坐在了一處詳談,不為別的,只為敲定秦朗與紫鴛的婚事。

客棧的房內沒有燻香,但一壺清茶足以讓滿室飄香,只是此刻的靜謐,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秦暮離看了一眼長安,清了清嗓子,這才道︰「離開之時我與秦管事和許媽媽都說定了,六月之前聘禮就會送至沈國公府,婚期定在十月可否?」

長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垂放在膝上的指間之上,低柔的話語卻是響在秦暮離耳畔,「不知道秦管事和許媽媽性子如何,可都是好相處的?」

這一點長安必須要問清楚,若是遇到刻薄挑剔的,她難免要為紫鴛擔憂,這丫頭又有一張利嘴,嫉惡如仇,若是婆媳關系不好,那將來的幸福也要打上折扣了。

「秦管事性子憨厚耿直,倒是個好說話的人,許媽媽……亦是刀子嘴豆腐心,這事總之有我作保,他們一定會善待紫鴛。」

長安這一說道,秦暮離便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這一番話也是為了寬她的心。

長安這才抬起了頭,一雙剪水明眸中波光流轉,唇邊噘起一抹淡笑,「有秦大人照應著,我自是放心的。」

秦暮離面色一僵,瞳眸微深,「你我……非得這般生疏嗎?」

秦朗此刻就守在門外,客房的門是敞開的,所以並不妨礙他听到里面的對話,想到他與紫鴛的事總算敲定了,他心頭微松,卻又為自家主子擔憂。

沈娘子可不知道他們為了錯開這三天的閑暇,一路上可是跑死了多少匹馬,還不只是為了見她一面,哎,痴心只是難懂,或許自家爺注定了情路坎坷。

「你別逼我好不好?」

長安咬了咬唇,不知怎的,她有些不敢看秦暮離的眼楮,他的深情與期許,她此刻根本回應不了,所以覺得虧欠,所以覺得內疚。

特別是在與他目光對視時,那雙純黑如夜的眸子更能映出她的狼狽與逃離,還帶著一絲微微的痛。

不似對蕭雲一般,從一開始,她就將蕭雲排除在外,然後通過生活中真實的接觸,她也只是給予了對待朋友的情誼,他們始終跨不到那一步。

但秦暮離卻是不同的,長安雖然說不上有哪里不同,但是看著他難過,她心里會酸澀,感同身受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

她是對秦暮離動了心,但眼下還在她能控制的範圍,她不想失陷,更不想過回以前的那種日子。

誰又能保證秦暮離不會成為下一個陳玉濤?

負心薄性,許是吃過男人的苦,讓她再接受另一段感情,絕非易事。

秦暮離嘆了一聲,唇邊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半晌,才抬了眸子,捕捉到長安閃躲的目光,忽地低聲道︰「你見過烏龜嗎?」

嗯?

長安怔了怔,沒明白過來秦暮離的意思,卻只見他低低笑了兩聲,轉身拿過不遠處案幾上的一摞白紙,就著筆墨勾畫了幾下,一個鮮活的形象便呈現在了長安眼前。

一個圓殼四條短腿,小小的腦袋半掩半伸,只是秦暮離只是輕描淡定,所以這烏龜看起來不太寫實,但小小短短的樣子,卻又透著幾分憨態,長安不由唇角微翹,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暮離,「這是……」

「這是烏龜,也不知道你見過沒,或許我畫得也不太好……」秦暮離淡淡一笑,又道︰「烏龜是一種爬得很慢的水生動物,它的殼很堅硬,足以保護它不受外界強者的侵襲,在弱肉強食的世界,有這樣的保護很重要。」

秦暮離說到這里話語微停,目含深意地看了長安一眼,見她面色有些疑惑不解,卻又透著股好奇,他的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你別看烏龜四肢短小,就連那顆小腦袋也起不到多大重要,但只要它感覺到危險,四只腳和小腦袋都會收進龜殼里,那麼再大的危險又如何能夠耐何得了它?」

長安唇邊綻開一抹笑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烏龜,甚至還見過海龜,它可比烏龜大得多,它們都是一種神奇的動物,只是我不明白,怎麼突然便提到烏龜了?」

「我覺得這烏龜……」秦暮離話音一頓,唇角緩緩拉伸,眸中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特別像你!」

「我?」

長安一怔,騰地一下臉便紅了,明眸染上了一絲惱色,似怨似嗔地瞪向了秦暮離。

他任什麼將她比作烏龜,她哪里像了?

「你不覺得嗎?」

秦暮離挑了挑眉,故作詫異道︰「只有烏龜這種動物才會在感到無措與心慌時將自己躲進龜殼里,以為听不到看不到一切便不會發生,豈知不是在自欺欺人?」

「你……秦暮離!」

長安噌地一下便站了起來,看向秦暮離似笑非笑的臉龐,只覺得臉上如紅雲在燒,卻不是憤意,只是羞惱罷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說過她,她像烏龜嗎?像嗎?

平心靜氣想想,還真有點像,長安一時之間有些啞然。

但像烏龜有什麼不好,至少在她不想某些事情發生時,能夠及早地做出防範,不管是拒絕還是排斥,只是為了預期中那不好的結果不會到來。

這樣的她,又有什麼錯?

「長安,你別生氣!」

秦暮離笑著搖了搖頭,會叫他的名字了,怎麼著听起來也比秦大人順耳多了。

這樣因羞惱而雙頰泛紅的長安卻是他沒見過的,卻有一種別樣的美,他不禁心神微蕩。

「我怎麼能不氣,你竟然將我比作……」

長安鼓起了腮幫子,她怎麼不知道秦暮離這般月復黑,還以為他是淳良憨厚的,盡是被那外表給騙了,眼下都知道消遣她了,真是長進了!

秦暮離微微撫掌,斂了笑意,這才正色道︰「我這樣說,只是希望你能勇敢一些,不要違背自己的本心,當幸福來臨的時候,能夠努力地去爭取,而不是一味地逃避與躲閃。」

秦暮離這樣說著,長安反而平靜了下來,她不得不說,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男人,卻是心細如發,一下便能切入要點。

見長安不說話了,又緩緩坐定,秦暮離又道︰「若是你介意的不是我的過往,難道是我的年紀?」

談到這個話題,秦暮離不由又想起了蕭雲,比起蕭雲他確實老了一些,長安還未及十八,他都已經要跨入三十的行列了,這讓他微微有些沮喪。

「怎麼你覺著自己老了嗎?」

眼見原本還頗有氣勢的男子一時間郁悶的模樣,長安忍住心里的笑意,再抬眼時,明眸似水,眼波婉轉,竟然透出別樣的麗色,看得秦暮離又是一呆。

秦暮離的樣子絕對不算老,即使他已經年界三十,但他身上那股英武之氣讓他顯得青春煥發,又帶著幾分成熟穩重,正是男人最精彩最出位的壯年之時。

就像一串熟透了的葡萄,泛著酒紅色的光澤,正是最適合采摘的時節。

而反觀蕭雲,雖然葡萄的表面是紅了,但剝皮一嘗卻還泛著股青澀,這便是他們倆人本質的區別。

秦暮離哪里知道就在他怔神的功夫,長安已經在心里將他與蕭雲比作了葡萄,好好評賞了一番,也算是一報他剛才將自己比作烏龜一說,但這樣羞人大膽又帶著暗示性的話語,打死長安她也不敢當著秦暮離的面說,只能在心里暗自月復誹。

「配你,確實老了些,自然是蕭郡王的年紀與你更相配。」

秦暮離雖然不願,但也還是說了實話,只是心里卻一直泛酸。

「你說的是什麼話,蕭雲只是我的朋友!」

長安臉色一變,連忙正色道,卻不知道她急于撇清倆人的關系,卻讓秦暮離低沉的情緒剎那間變得飛揚。

前一陣子蕭雲不還說他沒機會嗎,可長安一句話卻否定了蕭雲的機會,若是長安不在意不上心,蕭雲再怎麼努力也是白搭。

秦暮離在心里愉悅地點了點頭,再抬眼看向長安時,卻帶了一絲難色,「離開瀾州的時候,我不是讓你等我嗎?」

「誰說要等你了?」

長安轉過了頭,心卻怦怦直跳,因為她始終忘不了秦暮離離開時的背影,她還以為那會是他們最後的離別,卻不知道……

等等……他們明明是在討論秦朗與紫鴛的婚事,怎麼扯來扯去扯到他們倆人身上了?

此刻站在門口的秦朗卻是重重的握了握拳,面上笑意飛揚,就說他家爺也不是這般好唬弄的,賊精著呢,不過就是長了一張扮豬吃老虎的嘴臉。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總之我說過的話卻是片刻未忘記。」

秦暮離頓了頓,見著長安頰染雙虹,心中再一次肯定了長安對他的情意,不是沒有,而是刻意遮掩與回避,至少對上蕭雲,她絕對不會有這般模樣,「這次回家,我已向母親稟告了這事,非你不娶!」

說著這話,秦暮離已是試探著伸出了手來,想要握住長安的柔荑,哪知卻被她似踫到火碳般地甩了開來,眸中驚惶未定,含著惱意瞪向了他,「你怎麼說得出口?」

「難道我喜歡一個人不能光明正大嗎?長安,男婚女嫁,沒什麼可羞怯的!」

秦暮離收回了手,雖然心中有些小小失落,但到底知道來日方長,說不定下次再見,長安已經同意了做他的妻子。

「你可害死我了!」

長安嘀咕了一聲,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卻又不敢追問秦暮離說出娶她之後家族的定論。

也許,她能夠猜想得到,但卻不敢問出口,只覺得心中的苦澀又更多了一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所以她才從一開始便這樣執著的固守。

接下來,秦暮離再說了什麼,長安都沒有听清,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的,原以為只蕭雲才會是行動派,卻沒想到秦暮離的動作也這般快。

他好似說了家里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可她呢,若是秦家的人找上門來,讓她的臉往哪擱?

秦暮離自以為是對她好,豈知又在無形中給她惹上了麻煩。

長安嘆了口氣,一覺睡醒後,已是在回京的路上。

蕭雲總算是與她分道揚鑣了,身為「天網一夢」的閣主,雖然打著尋花問柳的名頭,但長安也知道他定不會這般閑的。

思來想去,在離開之時,長安還是忍不住提醒了蕭雲一句,假借菩薩托夢一說,讓他在永泰三十八年要特別留意身邊的人和事,莫要被人給暗害了雲雲,說得蕭雲一頭霧水,差點要懷疑她是杞人憂天了。

不過,看著長安那嚴肅不似說笑的臉色,蕭雲終還是應了下來,只說會格外留意這一年身邊的人事動向。

長安這才放下心來,其實說真的,也許是魂游百年,長安的心性到底不似少女,對蕭雲說是朋友,更多的可能還帶著幾分對弟弟的關懷,雖然她的實際年紀比他小,但她可是親眼看著他在逆境中拔地而起,剿殺對手,鞏固事業,對這樣的他,長安的心中卻是有著幾分心疼與憐惜的。

生存不易,蕭雲自有他要走的道路,她能給他的,而今也只有祝福了。

對古神醫那一方,長安也請求了蕭雲讓人去守著他看著他,若是真有什麼不測,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寫信給她。

料理完一切,收拾好心情,在旅途中奔波了好幾日,再回到京城時,已是四月時節。

春暖花開,草長鶯飛,遠遠的在京城郊外便已經見著飄浮在天空中的風箏,一朵一朵,就像絢麗的花兒一般競相爭艷。

紫鴛已是好了大半,被紫雨攙扶著坐起,眼見著兩個丫頭都對車外那碧藍晴空與各色風箏心生向往,長安便讓人傳話去,讓父親允許他們進城前稍作休息,一賞這田野春色。

沈平歷來是順著女兒的意,自然是一口應允了。

只謝旻君面色不佳在一旁低聲抱怨著,與長安他們一起留在青羊鎮,她真是頭上都要長草了,又擔憂著京城里的狀況,如今好不容易就要到了,她已是歸心似箭,卻不想長安還要就此一歇,若不是她休養好,真是要止不住那罵人的沖動了。

此刻,見著長安主僕幾人步下了馬車,謝旻君便陰陽怪氣道︰「妹妹真是好閑情,剛剛回到京城,便趕上了這踏春的好時節。」

長安目光微微一閃,卻只是抿唇不語。

身後的紫鴛紫雨卻俱是沉了一張臉,以前倒還沒覺著謝旻君可惡,怎麼此刻說話盡是帶著刺。

「咱們也就隨意走走,嫂嫂可願一道?」

長安淡笑著相邀,目光澄澈地看向謝旻君,有些人注定是要在一同相處的,既然躲不過,不如坦然面對,就算是看在自己大哥的面子上,她也絕對不會在禮數上不尊的。

「我就不了,這馬車顛得我腰疼,哪還有力氣走路,妹妹自去玩吧!」

謝旻君撐著腰坐在了一旁安置的軟墊杌子上,又喚來知兒夏兒,一個給她捏腿,一個給她揉肩,見長安轉身走了,又急急道︰「妹妹可要快些,咱們今日抵達的信兒早就捎回了國公府,不知道你大哥是不是已經出城來迎,你便快著些,別耽擱久了。」

長安微微一頓,對著謝旻君點了點頭,算是知曉了,三人這才踏著步子向另一邊的小山坡而去,沈平不放心早已喚了幾個侍衛跟在她們身後。

「小姐,這大女乃女乃性子真不好,從前未相處還不覺著,如今怕是少不得要受臉色了。」

還是紫鴛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長安是和離回家的小姑,若是嫂子是個好的,那還會有一番憐惜,但像謝旻君這般的,便想也別想了,若再讓她管家,今後想來給他們受的臉色絕對不少。

「你怕什麼,左右你今年便嫁出去了,就算受氣也挺不了多久了。」

紫雨搖了搖頭,卻不忘記打趣一番紫鴛。

「你討打!」

紫鴛臉上一紅,粉拳便向紫雨招呼了過去,雖然一臉羞怯的模樣,到底心里是歡喜的,因為她與秦朗的事總算定下來了。

如今回到京城,她還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也讓他們能多一份歡欣。

長安倒沒理會身後兩個丫頭的打鬧,只爬上了小山坡,遠眺著叢叢田野,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了,才是沉沉一嘆,京城,她終于還是回來了。

回到沈府,便沒有在外這般自在了,或許便意味著無數的麻煩和鬧心,但她卻不得不面對。

「小姐,你看!」

突然間,紫雨的一聲驚呼喚回了長安的思緒,她目光微轉,見著從京城方向奔馳而出一輛馬車,馬車之後還有幾匹快馬緊緊跟隨,過處塵土飛揚,馬蹄聲聲。

也算是那馬車有八匹好馬拉車,不然速度也不能達到如此之快,遠遠看去,那旋轉的木輪似乎都飛躍而起了。

離得近了,才看清那馬車上竟有一人不顧危險探出頭來向後望去,仿佛是在確定著什麼。

長安微微納悶,待那人猛然轉過頭來,她才一怔,眸中盡是詫異,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已與她和離的前夫--陳玉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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