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淒婉的表情,是慧黠的女兒們對付老爹的本領。偏偏又是那種,願意上這種當的老爹。
他帶著悲傷,看著小阿靚烏溜溜的眼楮,然後蹲用雙手扶著她的肩頭。郭震北咬了咬牙,按他想的那樣把實情告訴了小阿靚。
「我們找到了你的爸爸、媽媽,阿靚今天你就要回家了,回到你自己家里去了!」
這些話讓郭震北感覺就像是在說什麼言不由衷的謊言,他不痛快也不高興,這即是成人的虛偽也是父親的自私。
听到這個消息的小阿靚先是一愣,接著那偽裝出來的淒婉消失,可隨即雙只大眼楮里導致充盈上淚水,接著她一頭撲入郭震北的懷里。
「別趕阿靚走,阿靚听話!」
一句話說的郭震北的心里一酸,淚水幾乎奪眶而出。他無言的拍拍小阿靚的肩,舒一口氣吐出喉頭的酸楚。
「是真的,阿靚,我們找到了你的父母。」
「騙人,你騙人……你是壞蛋……了!」
尖銳的童音里,含混的話語之中,小阿靚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勁,一把幾乎把郭震北推的要坐在地下。然後她如同一陣旋風那樣卷進自己的屋子,最後「呯」的一下關上了門。
郭震北呆呆的蹲在地下,對小阿靚的反應他不知道該憂該喜。他蹲在那里一動不動,借著低頭嘆息的時候,順勢把眼眶里的眼淚甩在地下。
如果小阿靚對他沒有感情,那麼不會如此傷心。但即便小阿靚如此傷心,把小阿靚送回去,那又是他郭震北的職責。
「該死的賊老天,不帶這麼玩人的!」
這個消息無論對于成人還是對于孩子,都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站在一旁的水錦與甄曉珊,同樣都理解的流下了淚水。女人是水做的,她們當然比郭震北這直接的當事人,流出更多的淚水。
只是此刻的郭震北顧得不她們兩個,漂亮的如同帶雨梨花的美麗,他去支起耳朵仔細听著小阿靚房間里的動靜。
他居住的是整個酒店里最大、最豪華的套間。保衛他的人都在外邊,跟隨他的參謀則住在了旁邊的房間。郭震北知道,這是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但那也沒有什麼,反正他只打算完成自己良心要求自己完成的任務後,就離開西安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細細的啜泣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已經有了父親一樣情感的郭震北覺的心痛。偏偏這樣的事情找不到應該負責的人,倘若能夠找到,那郭震北就能夠用腿側的「魔咒」讓對方明白,讓他的女兒傷心就該被打爆腦袋。
這是一個父親才會有的偏離理智的選擇,這無關乎道德也無關乎理念,就不過是最簡單而又真摯的父親對于女兒的寵愛。就好像《颶風營救》里的父親一樣,冷血、殘酷而不畏懼一切艱難險阻。
這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其他什麼動力。僅僅一個父親對于女兒的愛,就足以說明這一切。
甄曉珊動了動嘴唇,希望自己能夠替郭震北解決眼前的難題。最少拖一天是一天,也許明天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也說不定。
現實在眼前明擺著,那就是小阿靚跟隨父母的生活,肯定不如在郭震北身邊更安全、更舒服。如果自私的去想,郭震北完全有理由說服小阿靚的父母,讓他來撫養小阿靚。
「要不明天,我陪著她,明天再說!」
甄曉珊與小阿靚沒有郭震北與其之間那麼深的感情,但並不代表她完全沒有感情。不知道絲薇爾是有意、無意,在清除掉她大腦里的「備份」的時候,順便把一些數據移植到甄曉珊的大腦里。
沒人知道絲薇爾到底動了什麼手腳,但甄曉珊看著郭震北的時候,有著一種奇怪的信任、忠誠以及思考時對他的得益的傾向性。這常常讓她感覺奇怪,按說她更應該以舒光,那個與自己一起冒險的男人有更多的感情。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很明顯絲薇爾背著郭震北,做了一件小小的違反了「規矩」的事情,那麼是什麼原因呢?
對于甄曉珊的提議郭震北在心中否定,他不能那麼自私。除非小阿靚的父母完全沒有能力養育她,否則一個孩子和自己的父母親一起生活,對她來說該是一種最大的幸福。至于自己,相信只要完成了眼前西安的任務,那麼時時回來看望小阿靚,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郭震北搖搖頭,他什麼也沒有說。有道是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送小阿靚回父母身邊的事情,還是快一好。他搖搖頭的同時,調轉過目光看向水錦。
「水錦,我今天要送阿靚回到她父母身邊。據我所知她父母是醫院里的人,我希望你明白,無論如何他們的供應要保障,他們的安全同樣需要保障!」
水錦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這對于她並不算是什麼負擔,反而郭震北能夠把小阿靚與其父母的安全交到自己手里,那當然出于對自己的信任。
雖然水錦感覺到,此刻她與郭震北的關系之中,少了某些因素,但信任卻一如過去一樣。最少那套已經交到自己父親手中的「斯巴達裝甲」,就說明了這一切。
最少這說明在西安「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里,自己的父親會因此而所有更多的權限。而且軍方也會與自己的父親的關系更好,這對于未來有著極大的好處。
「那現在……」
水錦用眼楮詢問著郭震北,不知道她是不是該把自己父親與郭震北見面的時間推遲一些。看起來今天是沒有什麼機會了,而且現在提那件事,顯然不是適當的選擇。
而郭震北與父親見面,水錦猜表面上是關于自己與他的事情,而背後應該有更多需要商量的事情。郭震北作為西安城外面的,一個擁有著糧食生產、武器裝備生產的「人物」,應該說對于父親非常重要。
不然不會知道郭震北已經有了妻子,卻依然讓自己與他交往。這樣的關系代表了什麼,水錦不大願意往下想。作為一個乖女兒,作為一個服從命令的警官,她不得不把那些想法扔到一旁。
而最重要的是,她感覺自己已並沒有看錯郭震北。他那樣的家伙,需要的僅僅就是一點點的陽光,然後他會迸發出別人難以忽視的光芒。
像這樣有能力,但沒有機會的人在中國很多。至于原因是什麼,水錦從來沒有深入的思考過。她只是知道,現在的郭震北就是那個遇到了機會的人,他會給所有的幸存者,帶來更多的希望。
一切盡在不言中,郭震北只需要讀取水錦的表情信息,就能夠知道她的想法。倘若他郭震北是一個公子公子,那麼這是一種頗為便利的,很容易使對方感覺到「心心相印」的手段。
而且憑他現在的地位,可以說想要多少女人都沒有問題。甚至如果他想的話,可以按照絲薇爾所說的那樣,成為地球上的王。那樣的前提只有三個,足夠多的使用「雷神錘動力裝甲」裝備起來的軍隊,絲薇爾通過數字系統控制的,各國的衛星系統與核設施。
統治世界就這麼簡單,不但是現在經歷了喪尸之亂,損失了世界多數人口的時候是如此。即便是在之前,世界和平的時候,依然是如此。滿足這三個條件,就會統治世界。因為僅僅控制了衛星與核系統,就足以毀滅世界。
只不過郭震北其人,他會做自己想做以及該做的事情。最少就現在而言,他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抱歉,我想今天晚上我們沒有時間去了,如果可能的話,明天?」
水錦知道,父親今天與郭震北的見面,也不是什麼正式的事情。而且她也不認為郭震北會放下眼前的事情,然後與見自己的父親。這不代表她在郭震北的心中不重要,而是說明郭震北更重視小阿靚的反應。
「就明天,不著急,你還是進去看看小阿靚!」
隔著房門,郭震北隱隱听得到小阿靚的哭聲,他的心因此而抽成一團。
郭震北扭頭從窗戶看向外面,那是西安的黑沉沉的天。前面說過,除過「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使用油電之外,包括軍隊都沒有充足的電力供應,不然為何會使用瓦斯燈。
至于平民,更是低級的油燈。倘若出門的時候,能夠有一盞頭燈又或者說手提的充電燈,那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不是說那些東西有多麼貴重,而是在于能用上電的人,在此刻的西安城里就不是一般的人。
郭震北心中有點發急,根據吳長生的介紹,天太黑的時候盡量不要上街,因為那絕對不是安全的選擇。當然郭震北不會怕,他身上帶著的「魔咒」,以及大腦里的小米,都能夠提供給他足夠的安全。
隱藏在帽子里的夜視攝像頭,更能夠提供夜間清晰的視野。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止住小阿靚的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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