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組賢生怕被別人撞見林宥倫在她的房間里過夜,早晨天剛亮就把林宥倫喊醒,林宥倫離開後,她才下樓吃早餐。
「小賢早啊。」趙雅之已經坐在餐廳里用早餐。
王組賢甜蜜地回笑,卻也有些心虛,她總覺得趙雅之似乎看出了什麼。
「小賢阿姨早!」小光和宏仔坐在趙雅之身邊,齊齊地喊了一聲。
王組賢和兩個小家伙打過招呼,拿起餐盤選了一些早點,走過去和趙雅之母子三人坐在一起,問道︰「芝姐準備什麼時候回香港?」
「導演說還要補拍幾場戲,所以明天或者後天走。」趙雅之剝了一個雞蛋遞給王組賢,「你和林先生什麼去西.安?」
「應該也是明後天吧。」王組賢目光有些閃躲,低著頭小聲說。
正在喝牛女乃的小光突然抬起頭,「小賢阿姨,干爹呢?」
王組賢模了模小光的腦袋,「他不和我們住在同一家酒店,昨晚他就走了,怎麼,他沒有和你告別嗎?」
小光點點頭,王組賢故作生氣地說︰「太不像話了,怎麼能不和小光說一聲就走呢,下次我們不和他玩了!」
「林先生昨晚就走了?」趙雅之好奇地問。
哄小孩子容易,但要騙過趙雅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王組賢有種做壞事被捉住的感覺,也不敢看趙雅之的眼楮,只能低頭借喝牛女乃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是啊,他臨時有事就走了。」
趙雅之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追問這事。
王組賢頓時松一口氣。趕緊換了一個話題︰「芝姐昨天睡得怎麼樣?」
「我覺得這酒店房間的布置有些不合理。床怎麼可以貼著牆壁擺呢?要是遇到夜里喜歡翻身的客人,那住他隔壁的人可就倒霉了。」趙雅之微笑著說。
「啊……」王組賢臉驀地一紅,昨晚她光顧著沒有大聲喊,卻沒注意到床頭有撞擊牆壁,趙雅之這話,分明就是暗示昨晚的事情。
盡管趙雅之並無惡意,但王組賢還是窘得不行,胡凌亂吃了兩口早點便躲回房間。一整天都沒好意思和趙雅之照面。
《還珠格格》劇組在恭王府補拍完所有的鏡頭,先期返回香港,隨後程曉東從西.安打來電話,說《古今大戰秦俑情》的籌備工作已經完成。
在接到程曉東電話的第二天,林宥倫和王組賢就坐上了從北.京飛往西.安的客機。
上飛機前還感受到北.京朝陽初升時的清寒,飛機在西.安降落,初夏的驕陽已經將跑道曬得熱浪翻滾,許多人下了飛機後只穿著單衣,外套拿在手上。
取了行李出來,迎面就遇上了舉著接機牌的陳曉東一行人。這邊才把林宥倫和王組賢手上的行李箱接過來,那邊接著就擠過來一群操著粵語口音的旅客。
對方人很多。還帶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在大廳里非常引人注目。
「林先生?」一個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帶著很不確定的語氣。
林宥倫回過頭,看到身穿米黃色連衣裙、戴著一定遮陽帽的陳虹俏生生的站在那群人旁邊,接著一下子反應過來。前短時間他和唐繼禮聯系的時候,對方告訴他會在最近這一兩天帶劇組過來,具體也沒說是什麼時候,不想兩撥人會在機場直接遇上。
陳虹人長得漂亮,又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那群香港人站在一起就顯得特別的顯眼,王組賢在林宥倫回頭的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對方。
「她是誰?」
沒等林宥倫給王組賢解釋陳虹的身份,人群中又擠出一人,見到林宥倫後怔了怔。
「林先生,你也剛到西.安?」唐繼禮臉上帶著訝然的表情,他怎麼都沒想到會在機場就遇到林宥倫。
林宥倫拍拍唐繼禮的胳膊,「速度不慢啊!」
兩人簡單的聊了兩句,唐繼禮的目光接著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程曉東身上。
「這位就是陳導演吧?」隔得老遠,唐繼禮的手就已經伸了出來,「久仰大名,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程曉東知道林宥倫同時還投資了另一部和《古今大戰秦俑情》同類型題材的電影,找了一個不怎麼出名的家伙做導演,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人。
程曉東第一次見唐繼禮,只感覺這人很年輕,說話很客氣。
「哪里,那里,大家相互關照!」
程曉東和唐繼禮握了握手,還特別問起唐繼禮有沒有聯系好住的地方,劇組帶來這些攝像器材需不需要他們這邊幫忙運送。
唐繼禮來之前已經聯系好的一切,非常巧合的是他定的酒店就和程曉東《古今大戰秦俑情》劇組是同一家,「看來我們兩個劇組真是緣分不淺啊。」唐繼禮開玩笑說。
程曉東點點頭,表示深有同感。
唐繼禮與程曉東相互認識之後,林宥倫沒再管這兩人,徑直朝陳虹走了過去。
「陳小姐剛剛進的劇組?」
陳虹點點頭,香港這個時候還沒有開通到西.安的直達航班,《神話》劇組在上.海轉飛機,說起來她和劇組回合也才不到半天的時間。
劇組里全都是香港人,他們的說的話陳虹很難听懂,在飛機上除了必要的交談外,她和劇組其他成員幾乎沒有交流,下飛機後她都是自己拿行李。
林宥倫才走到陳虹面前,沒聊幾句,王組賢便跟了過來,很大方的挽住林宥倫的胳膊,側頭問︰「這位就是你和我說起的陳小姐吧?」
林宥倫跟王組賢說起過在上戲遭遇騙子冒充的事情,所以王組賢才知道陳虹的存在。不知道是因為女人的直覺還是其他的緣故,從第一眼看到陳虹,王組賢心里就生出一股莫名的警惕,總覺得這個長得漂亮的女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王組賢雖然在港台地區很出名,但她演的電影還沒有進入大陸,所以陳虹並不認識她,但是她的美貌倒是給陳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陳虹對自己的長相一直很自信,而王組賢是她遇到的第一個讓她覺得對方長相不亞于自己的女人,所以就多看了對方兩眼。
「听這位小姐的口音,好像不是香港人?」陳虹好奇地問了一句。
王組賢微微一笑,「我是台灣人,祖籍安.徽。」
「難怪……」陳虹點點頭,相比于十句中又九句听不懂的粵語,王組賢帶著閩南腔的台灣話,陳虹听起來倒是沒有什麼障礙。
陳虹是一個人感覺太孤單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而王組賢則是好奇陳虹的背景來歷,在經過林宥倫的介紹後,兩女很快就聊得跟熟人似的。
在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王組賢專門拉著陳虹和自己同坐一輛車,親密地湊在一起說話,坐在前排位置上的林宥倫根本插不上嘴,只好和一旁的程曉東、唐繼禮商量起接下來電影拍攝的事情。
「雖然《古今大戰秦俑情》和《神話》拍出來後肯定會存在一個相互競爭的關系,但我還是希望在拍攝期間,兩個劇組能夠加強交流與合作。因為這兩部電影的題材內容是有一定重疊的,所以兩位要盡可能的多在一起商量,盡量避免在電影中出現重復的內容。甚至可以的話,兩個劇組可以合並成一個劇組來拍,相互合作取長補短。」
程曉東和唐繼禮都沒有接話,林宥倫便知道兩人心中對這種合作模式還存有顧慮。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共享拍攝創意和想法之後,對方的電影得到啟發拍得更好,而自己卻白白為別人做了嫁衣。」
林宥倫把問題直接挑破,程曉東和唐繼禮一開始都有些尷尬。
兩個劇組合作,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兩部電影的拍攝資金雖然都很充裕,但沒有人會拒絕用更少的錢做更多的事,特別是在秦始皇陵取景和後期特效制作這兩塊上,兩個劇組進行合作,可以節省不少資金,而多處這筆錢,就可以用來更好實現一些想法,進一步提升電影的制作水準。
但是合作會帶來一個弊端就是道德上的風險,構思創意這種東西,抄襲很難界定,對方要是用了己方的創意,而且用得更好,這對于構思創意的原創者是一個很大的不公平。
為了打消兩人的顧慮,林宥倫提了一個想法︰「曉東和繼禮你們倆都是武行出身,但是你們又各有優勢,曉東擅長具體的動作設計,而繼禮對動作場面的整體把握很到位,我就想你們要進行合作,是不是可以在彼此的劇組里做一個角色互換。曉東為《神話》劇組做動作指導,反過來繼禮你也到《古今大戰秦俑情》劇組做動作指導,這樣你們更方便交流,而且最後電影拍出來,成果也不會被一個人獨佔,對雙方都很公平,你們覺得呢?」
程曉東和唐繼禮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都默認了這個結果。
林宥倫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難道還能說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