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皇“叔” 062 無邪發威

作者 ︰ 亂鴉

無邪的身份特殊,本就時常被建帝召進宮,也可以算是在宮里長大的了,為此她入宮倒是極為方便,從來無人阻攔,可這一回,她的車駕才剛入東宮就被攔住了,這讓無邪也頗為詫異,掀開簾子探出了頭去,卻見攔住自己的竟然是這東宮太子妃軒轅雲染。

無邪挑了挑眉,尚未有動作,她本就是被軒轅雲染給請進來的,莫不是這丫頭如此著急,一時半會也等不得了,親自來宮門口迎她?

見無邪還坐在馬車上不動,軒轅雲染急了,不顧宮婢的阻攔,提起裙子就追了上去,拉住無邪的手,面露急色,臉色有些蒼白︰「無邪,你快別傻坐著了!我有話跟你說,你快跟我來!」

「太子妃?」無邪不解,但還是隨著軒轅雲染的拉扯下了馬車,軒轅雲染急急拽著無邪就走,身後的宮婢要跟來,都被她不耐煩地給揮退了,不準她們跟著。

無邪心中苦笑連連,莫看軒轅雲染一介女流,這手勁卻大得很,拽得她都無法掙月兌開來,可她和軒轅雲染就算再熟,一個是靖王世子,一個是太子妃,兩人拉拉扯扯在宮中行走,也不怕惹人閑話。

軒轅雲染顧不來這些繁文縟節,拽著無邪直往東宮奔去,直到四下無人的假山後頭,軒轅雲染才放開無邪的手,抹了把汗,轉過頭來,卻見無邪正一臉鎮定地東張西望,若有所思,軒轅雲染急了,跺了跺腳︰「你還在悠悠哉哉地看什麼啊!」

無邪無奈,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略施粉黛、瑰麗無雙的女子,就如一只掙月兌束縛的鳳凰一般,越發地容顏艷麗起來,不再似一個懵懂青澀的少女,可這性子卻半點也沒變過,無邪攤手︰「太子妃,就算在你眼里,我再不是個男人,可好歹也是個男的吧?我雖只有十三歲,可算年紀,要娶個媳婦回家也不為過,你我孤男寡女,你還偏將我帶到這樣晦澀的地方,莫不是還怕別人不往不該想的方向想?」

經無邪這麼一說,軒轅雲染霎時間面色通紅,她和無邪相交多年,又比無邪還長了幾歲,可以說是看著無邪長大的,卻從來沒有將她看做一個已經可以娶妻的男人,自然少了那層顧忌,軒轅雲染不滿,紅著臉道︰「那怕什麼,太子哥哥素來知道你我要好,我們可是一起玩大的,別人愛怎麼想讓他們想去就是了。」

「罷了,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無邪不願與軒轅雲染繼續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纏下去,便轉移了話題。

「我……」軒轅雲染頓時想起自己將無邪拽到如此隱秘之處的目的,不禁又面色焦急起來,目光灼灼,有些依賴又期待地盯著無邪看,壓低了聲音說道︰「秦容要害三哥!」

無邪臉色一變,小臉頓時沉了下來,卻再無其他的反應,反而有些平靜得過了頭地問軒轅雲染道︰「你為何這麼說?」

軒轅雲染就知道無邪不信她,當下也不願隱瞞︰「自然是我的耳目探到的,三哥不能入平城!若是入了平城,也必須盡快離去,不可多留!秦容在平城動了手腳,城中早已是一座空城,連糧草也無,等三哥的兵馬到了那,前後之路皆被斷去,就只能枯守平城,遭叛軍圍剿,三哥才帶了五千人,哪里是那些叛軍的對手?」

無邪皺了眉,眼中忽有鋒芒凜冽,但這反應,卻是出乎軒轅雲染意料之外的鎮定,軒轅雲染當即急得都快哭了︰「我知道你必不信我,這事既不是太子哥哥告訴我的,也不是秦容告訴我的,他們當然不會告訴我這些事,都是我的耳目探到的,你莫看我成日少了根筋,可我到底是一國公主!」

自古深宮哪里不是爾虞我詐的地方?卞國如此,北齊也好不到哪去,她雖然是軒轅玨最疼愛的公主,自比別人要無憂無慮些,可那些骯髒齷蹉的手段卻也沒少見識。從一國皇宮嫁到另一國皇宮,她自然得有自保的手段,有自己的死士,也有自己的耳目。

「太子妃勿怪,我不是這個意思。」無邪失笑︰「可我成日不誤正事,什麼也不懂,就算知道了秦容暗算宣王和秦滄,那又如何?我也幫不到什麼忙,不如我們馬上去告訴皇兄吧?秦容這麼做,已經算是殘害手足了,皇兄定不饒他,也肯定會八百里加急,立馬派人去通知宣王。」

「不可以……」軒轅雲染的臉色變了變,當即眼神黯了下來︰「如果告訴了父皇,秦容未必會有什麼事,可父皇一定第一個疑心的是太子哥哥。無邪你信我,這事跟太子哥哥真的沒有關系,太子哥哥根本沒想過要害三哥,這事都是秦容一個人的主意。我就知道,你還是不信我!我雖嫁給了太子哥哥,可我也不希望三哥出事,否則我又為什麼急急忙忙地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我知道三哥疼你,你與秦滄也素日要好,肯定能幫他們,你快去告訴他們不要入平城,平城不能信,都是秦容使的手段!」

此次宣王北上平亂,本就是平城向朝廷告急,平城被叛軍圍困,城中軍將與叛軍對峙,久不能下,方才請求朝廷救援,建帝命宣王領五千燕北軍北上平亂,救平城于水火,可若這平城城主都被秦容給收買了,那這平城恐怕就是一個陷阱,宣王的五千燕北軍去了,非但沒有當地守城將士的配合,反倒是引君入甕,守著一個沒有糧草的空城,有去無回。

無邪垂下眼簾︰「我這就讓人給他們送信。」

得到了無邪的親口允諾,軒轅雲染這才松了口氣,全身都像被抽光了力氣一般跌靠在背後的假山上,累得就連原先請無邪來東宮的目的都忘了,這個時候,她哪有功夫去探究無邪喜歡的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無邪沉著臉從東宮出來,天色早已經暗沉下來了,夜色漆黑,只有稀薄的月光涼涼地籠罩在宮闕樓閣,涼風撲面,使這夏夜都泛起了一層涼意。

馬車離開皇宮之後有些顛簸,卻並不妨礙無邪閉目養神,她緊抿著唇,不言一語,喜怒難辨,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馬車似乎已經回到靖王府了,容兮忽然低聲喚了無邪一聲︰「世子。」

無邪睜開了眼楮,看向容兮,容兮已面露憂色︰「世子可想好了派誰前往送信?容兮可遣人往宣王府將此事告訴秦誠,秦誠是宣王的人,定會派可靠之人前往送信。」

無邪抬了抬唇,眼中有光輝點點︰「容兮姐姐,宣王他們已經離開那麼多天了,這會只怕不是已經入城,就是快要入城。」

「世子?」容兮不解。

卻見無邪淡淡笑道︰「這天底下,能追上他們的千里良駒有誰?」

「自然是追月。」容兮不假思索地答道,追月是宣王的坐騎,自然日行千里,馬不停蹄,一二日可抵達平城。

答了這句話,容兮忽然面色微變︰「您要親自去?」

這天底下,能駕馭得了追月的,除了宣王,便只剩下無邪了。

無邪沒有再回答,若無其事地跳下了馬車,回府換了身衣衫,那一身的獵裝便已換下,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襯得更加身姿挺拔,墨發干淨利落地束起,回過身來,那面容清冷俊俏,眼底波瀾不驚,那雙清亮從容的眼楮,竟已是光彩灼灼。

闊步走出,仿佛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那雙平靜如水的眼楮沉靜睿智,如此裝束,眸光犀利從容,襯得她整個人英氣凜然。

「邪兒。」

無邪微愣,只見那道利于清冷月華下的身影忽然間冷得讓人有些畏懼,見了是她,無邪立馬緩和了神色,向那道素色靜立的身影走去︰「母妃,夜已深了,您為何還未歇息?」

溫淺月靜靜看著站立在自己眼前的黑衣少年,無邪生得唇紅齒白,膚色白皙,本是極為俊俏,今日未加掩飾,沒了那平日的散漫和吊兒郎當,竟頓時顯得鋒芒凜冽了不少,她這副打扮,溫淺月唇角譏誚,眼神已經冷了下來,是母親責備子女的嚴厲︰「你要去哪。」

無邪頓了頓,抿著唇不語,溫淺月卻已是冷笑了一聲︰「這幾年我與你朝夕相處,你的性子我豈能不知?你素日心思縝密,行事又是極為冷靜得體之人,今日這身打扮,是要去哪?」

無邪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她有幾分能耐,溫淺月心中自然有數,此去她倒絲毫不擔憂無邪的安危,只是……她這一番亂了陣腳,是為了誰?

「母妃……」無邪不曾想今日竟然會教師父截住,想來是容兮自知勸不住她,竟請了師父來。

「邪兒,縱使秦燕歸這一回真的死在了外邊,又與你如何?」溫淺月緩緩開口,語氣冷漠,更多的,竟像是試探。

無邪面色倏然一白,咬了咬唇︰「母妃,宣王若出事,對我並無好處。」

「並無好處?」溫淺月抬了抬唇,似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邪兒,回去,這送信的事,無需你親自涉險,即使沒有你送信,以秦燕歸的本事,還不至于如此輕易著了別人的道,你去了,也未必能改變大局。讓他們這些姓秦的狗咬狗去吧,與你何干?若有朝一日,他們各自功敗垂成,對你才是大有益處。」

「母妃……」

「邪兒。」溫淺月忽然沉了臉,眸色瞬間凌厲了起來︰「秦家的人,沒有一個人不是危險的,不能覬覦,也不能傾心,你究竟還能確定自己在做些什麼嗎?你如此亂了自己的陣腳,可是因為秦燕歸?!」

不能覬覦,也不能傾心……

無邪心中一顫,未及辯解,溫淺月卻已無奈地溫柔了下來,對無邪,更多的是憐惜慈愛︰「邪兒,你若執意要去這一趟,為師也不攔你……」

無邪不願多耽擱,面色仍有些蒼白,就好似心中隱藏的秘密被人窺破了一般,向溫淺月告了退便提氣掠起,從上方翻出了王府屋宇,她這身份,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從靖王府出去的,教人生疑。

今夜的月色十分慘淡,薄霧遮蔽住了原本就微弱的月光,無邪的身影一掠自上方閃過,溫淺月立于原地,抬起頭看向無邪消失的方向,面色一片深沉,只怕這孩子這一趟去了,那秦燕歸也未必領情……

……

無邪翻出了王府,又翻出了城牆,悄無聲息,幾乎未曾京東那城門的士兵,追月早已在外等候,無邪身形一動,直接落在了追月的背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追月一陣興奮,在這靜謐的夜色中,猶如閃電一般,飛快地迸射而出。

因追月的速度太快,一路上,迎面撲來的夜風像刀子一般刮來,無邪卻也連眼都不眨,好似毫無痛覺一般,這樣嚴肅凜冽的無邪,就連追月都有些感到陌生了,若不是這氣息的確是屬于她的,只怕追月要把無邪給丟下馬背不可。

無邪一路馬不停蹄,好在追月並非浪得虛名,這一天一夜的疾馳,竟已追上了那五千人馬八日的行程,無邪雖未見到秦燕歸和秦滄以及他們所帶的五千燕北軍,但平城的地界碑已赫然醒目地矗立于無邪的視野中。

這一路趕來,越靠近平城,氣氛便越發詭異起來,幾乎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荒山野嶺,一片蕭索,宛如即將進入的,是一座死城,那濃重的血腥味,伴隨著霧氣,隱隱地飄散開來,時刻提醒著無邪,一切並不像眼前所見那般風平浪靜……

忽然,無邪眼中頓時一斂,銳利寒光頓現,整個人驟然警惕起來。

無邪一向警惕,雖疾馳了一天一夜,疲憊不堪,可感官卻仍極其靈敏,僅在這一瞬間,便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在思維察覺到不妙之前,身體就已經迅速地從馬背上躍起,饒是如此,黑暗中突如其來破風擦出的利箭還是狠狠地在輕塵的臉頰上劃過,劃出了一條淺淺的血線,傷口上頓時向外滲出了血液……

抹了把自己臉頰的血線,無邪挑了挑眉,果真毫無痛覺一般,絲毫不曾在意,她唇角微抬,反倒泛了一絲冷意……

追月與無邪的配合已是極為默契,冷箭刷過,被追月的尾巴又掃開了一支,然後迅速往前跑去,在半空中又接住了落下的無邪,令她穩穩地入坐在自己背上,繼續馬不停蹄地向前飛奔,就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未曾受到絲毫影響一般。

無邪的反應已是極快,但這一箭她也才堪堪躲過,無邪心中冷笑,暗箭難防,是誰設下了埋伏,要阻她去路?

或許,她並不是第一個中埋伏的,前方的平城,果然有問題。

秦燕歸的心月復無數,欲圖與他傳遞卞京消息的自然不在少數,只怕這些消息一個都不能傳入秦燕歸的耳中,秦容這廝,看著平日胡攪蠻纏,沒想到陰狠毒辣起來,卻也有心思縝密的時候。

今日無邪若是隨意派一個人來與秦燕歸送信,只怕那人也是有去無回。

那利箭不斷如下雨一般密集而來,風中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肅殺之息,似乎對于那出其不意的一箭居然沒有殺了這疾馳駿馬而來的黑色身影而感到有些驚訝,這一身黑衣的少年面部的輪廓在這幽暗的夜色中讓人看不太清楚,可恍惚之間,卻仿佛能見到那雙漆黑的眼楮驟然凝聚的冰冷,冷得沒有一絲波動!這是人類的眼楮嗎?只需看一眼,便讓人感到肝腸寸寸凍寒……

夜風肆虐地撩動那少年有些零亂的發,那雙冷傲卻沉靜從容的眼楮,竟然難得地爬上了一絲絲醞釀在平靜幽湖之下的不悅,少年秀氣的眉間終于輕輕地擰起,是有些不耐煩了。

四下密集的箭雨頓時消停了些,大概是也知道光憑射殺,是動不了無邪,山道四周,頓時冒出了不少黑影,正是埋伏在這一路的死士,在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之前,他們是決計不能讓任何人通過這里的,霎時間,冷光掃來,風聲冷厲,呼嘯入耳,無邪雙眼一眯,徒手握住了一支直面朝她而來的寒劍,眸光一斂,折斷……

看無邪的身形,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沒想到出手竟然如此凌厲,這些黑衣人頓時變了臉色,一時模不透無邪的身份,刀光劍影,發狠了一般襲來,直欲取無邪的腦袋!

就在此時,不知是不是人們的錯覺,他們仿佛看到了那少年沉靜的面龐上,忽然在嘴角之處,緩緩勾起了一道詭異的弧度,就在這愣神的空檔之間,那像厲風一般的清瘦身影忽然從馬背上掠了起來,他們睜大了眼楮,似乎是一開始就對這一個清瘦的毛頭小子大意了,不曾想,幾乎只在瞬間,手中的武器被人折斷,然後抹向了自己的脖子,鮮血噴射而出,身形一晃,頹然倒下,一個,兩個,三個……

待這血腥味終于濃烈得連掩都掩蓋不住,無邪方才停下手來,眼中已濺入了鮮血,一片模糊,面上衣服上也是一片腥臭滾燙,經夜風這麼一吹,好像瞬間冷卻了一般,凝固了起來……

浴血而歸的清瘦身影,加之那張太過淡定從容的小臉,看得追月都驚呆了,它開始有些慶幸起來,這幾年自己沒有太過和這個小鬼頭作對……

她真是,比秦燕歸還狠,秦燕歸雖冷漠,可他一貫是優雅的,即便是殺了人,那腥臭的血液幾乎都不會沾染到他的衣衫上,可這小鬼明顯就粗魯多了,追月有些不樂意讓無邪再坐到她背上來,她渾身是血,髒死了,還要連累它烏光發亮的皮毛也要跟著染髒,比起這些,它還是更喜歡跟著秦燕歸。

……

距離平城還有幾里的地方,燕北軍扎了營,按這腳程,大約明日天亮便可入城。

秦滄有些不明白,既然已經過了平城的地界了,三哥為什麼忽然又命大家扎營,若是繼續前行,今夜不就可以入城了?不是說了平城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遭叛軍圍困嗎?

但秦燕歸卻什麼也沒說,一派閑適,好似這一趟並非發兵平亂,只是尋常游訪一般,秦滄好幾次想開口詢問,可又覺得三哥行事素來有三哥的道理,秦燕歸多年不曾過問燕北軍之事,秦滄心中總是有疙瘩的,燕北軍是秦燕歸的心血,誰想建帝卻將這支只听命于三哥的精兵交給了他?彼時他不曾抗拒,是因為還有秦川他們在,他得替三哥看好了這燕北軍,可如今好不容易三哥在了,他若過問太多,難免有越俎代庖之嫌,這軍中,仍以三哥為大,他一刻也未曾將自己看做燕北軍之主。

秦滄坐在那,一臉茫然地瞪著神情平靜悠然下棋的秦燕歸,帳內火光跳動,時明時暗,時不時發出啪啦啪啦的爆破聲,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秦燕歸終于淡淡地叫了秦滄一聲︰「老四。」

秦滄一喜,他早已坐不住了,按捺了一晚上,見秦燕歸喚他,秦滄立即從位置上躥了起來,幾步湊了上去︰「三哥,你要下軍令了?」

說實在的,秦燕歸這幾年不理朝政軍務,秦滄頗為懷念秦燕歸的軍令,見三哥發話了,還當他是要部署明日要如何解圍平城之事,不免興奮了些,卻見秦燕歸輕輕抬起了唇,大發慈悲地抬起眼簾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燭火要燒完了,換一根。」

秦滄一愣,一盆涼水澆下,大失所望,不情不願地拖著腳步去換那快要燒完老是晃悠的蠟燭了。

就在此時,帳外忽然有將士稟報︰「王爺,四爺!」

秦滄皺了皺眉,看了眼秦燕歸,見他三哥沒反應,秦滄一陣頭大,只好硬著頭皮威嚴問道︰「說!」

「帳外有人要求見王爺,屬下見來人面生,亦不是軍中之人,不敢輕易放行,那人只遣了屬下帶來此物,說是王爺見了,必會見她。」

說著,那名將士便奉上雙手,托著一物,秦滄納悶,走出了帳外,接過了那物件,整個人卻頓時變了臉色,掀開簾子直奔秦燕歸而去︰「三,三哥……」

秦燕歸抬起目光掃了眼秦滄拿在手中直發抖的物件,不禁微微蹙眉,站起身來,神色卻已是恢復平靜,對秦滄道︰「讓人帶她過來。」

秦滄等的就是這句話,那銀哨,分明就是三哥送給小無邪的東西,這東西既然出現在這里,莫非那要求見三哥的人會是……小無邪?

秦滄連忙令人將無邪帶了過來,也難怪軍中的將士會將無邪攔在外面了,待見到了出現在這帳門口的無邪,就連秦滄都愣了一下,一陣濃重的腥臭味撲鼻而來,眼前的小人兒更是滿身是血,狼狽不堪,臭烘烘的,絲毫不亞于當年秦滄第一次見到無邪時,把她從賊窩里救出來的那一刻的狼狽。

秦燕歸的目光淡如清風,見到無邪這幅模樣,在他眼中,嘲諷似乎更甚于驚訝一些。

「小無邪……」回過神來的秦滄連忙將無邪從帳外拉了進來,滿面關切︰「你怎麼渾身是血?是誰欺負你了?我馬上讓軍醫過來給你看看,你快將衣衫月兌了!豈有此理,究竟是誰把你弄成這樣,我定要為你報仇!」

秦滄說著,便真要邁出去讓人請軍醫來,無邪忙拽住了他的袖子,秦滄詫異,回過頭來不解地看著無邪︰「小無邪?」

無邪苦笑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清︰「這些血不是我的……」

秦滄訝異,這些血若不是小無邪的……那便是別人的,這麼說來……

果然,秦滄面上驚訝的神情十分精彩,他與無邪這樣親近,雖然早知無邪聰慧過人,也知她真性情,卻不想……無邪竟有這番本事?連他也瞞,這小子,他算是白疼她了,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一些……

想到這里,秦滄頓時愣了一下,神情凝重了起來︰「小無邪,就你一人來此?你怎麼會到這里來了?難道是路上遭了埋伏?你果真沒有受傷?怪了,誰要埋伏你?難道是遇上了叛軍?小無邪……」

無邪一陣哭笑不得,這麼多個問題,可教她先回答哪一個好?

「老四,你先出去。」終于,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燕歸忽然開口了,無邪一愣,下意識地抬起眼去看他,卻發覺秦燕歸的目光幽深得有些可怕,讓人捉模不透,令看的人都不禁一陣心慌,不知氣喜怒。

秦滄愣了愣,這可是三哥今晚的第一道軍令,他自然是不能不從的,可他心中十分擔憂無邪,她滿身是血,自然不可能真的一滴都不是她的自己的,就連他這樣久經沙場的人,都難以保證全身而退,更何況小無邪?

可秦燕歸發話了,秦滄縱使滿月復疑問,也只得暫時先壓下,方才三哥的神情,旁人看不出,他卻能看出,三哥的心情似乎有些不悅,秦滄對無邪的擔憂更甚了,也無法用言語提醒她,只有憂慮地看了她一眼,先行出了帳。

一時間,這帳中便只剩下無邪與秦燕歸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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