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六爺不出手救太子,玉自寒還能猜得透他的心,可六爺出手救了太子,並且和他們一同跌在地上,那只蒼鷹也給累死了,三人一同跌落在泥濘的山道上,這一刻玉自寒突然不明白他了。
「我是來勘察敵情的,三哥回來了,他說北魏最近很不安分,他有些憂慮。讓我查一查,因為除了大周,只有北魏有飛鷹部隊,我就是大周負責訓練飛鷹的人,也就是飛雲將軍。」夜無痕沉聲說,摘下面具,那雙在暗夜下變成紫色的眼楮里是一種久違至誠。
「什麼?」玉自寒心里一驚,她知道六爺雖然殘忍,但六爺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他自始至終都敬重太子,也許暗殺太子這件事真的與六爺無關,是她想的多了。
密林中一片黑暗,叢林中野獸叢生,偶爾有毒蛇爬過,就被夜無痕斬成兩段。
夜無情其實已經醒了,如今要調查出真相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假裝失憶。
只有這樣,這暗中隱藏的人才會掉以輕心,才會露出馬腳。
于是夜無情打算示弱,既然老六公開了身份,此事就跟老六無關。
老三更不可能,老三連做皇上都懶,老三只喜歡自由自在,要不是看在自己這個一母同胞,在京中月復背受敵,老三早就去雲游獵艷了。
老五雖然深沉,但是老五不會暗殺他,因為老五也是他的一母同胞,其余人沒能力動這麼一幫武功高強的人,本來老六的嫌疑最大,但現在看也絕不是老六。
這次欠老六一個人情,回去得和母後說一下,放了蘭妃吧,斗了一輩子,就算是仇人也該有點感情,更何況他們是兄弟。
「自寒我先給你上藥,之後我背著太子哥,你自己走,也許我們能踫上救援的人。」夜無痕一笑道,那張臉依舊是波瀾不驚的。
玉自寒點點頭,此刻六爺就像一朵綻開的罌粟,讓她愛情中毒,這一刻她感激他,這一刻她想到那些最美好的時光,但是她知道這打從她和六爺同行,就是與虎謀皮的開始。
「你和太子怎的這麼相熟?」夜無痕輕輕地問,一別幾日她到是圓潤一些,不像過去風都能吹跑似地模樣。
「六爺什麼時候變的跟老媽子似的,愛管閑事,愛說閑話,到叫自寒刮目相看。」玉自寒天生一條刁舌,往日里輸人,輸陣不輸嘴,大致便是錯了,也沒無話可說的時候。
但她也並非見人就耍刁,而是因人而異,只對那些把她寵的上天,拿她沒耐何的人不講理,也算是撿軟柿子捏了。
「你這張嘴就不會說幾句中听的,女孩子家家的,怎的這麼刁蠻?」夜無痕見她有意跟他斗嘴,心中自是歡喜,她往日就愛跟老八斗嘴,到最後便想著嫁給老八,只因為老八性子好,好欺負,他卻不知那八爺的脾氣風風火火的,性子比誰都頑劣,但自遇上她便如同遇上克星一般,突然間轉性了。
「哼,就愛這樣如何?六爺受不了大可扔下我,倒不用擔心我的生死,也別怕事後不好跟我爹爹交代,我可是命大得很,比那天煞孤星都命硬。便是到地獄走一圈,也照樣活了。」玉自寒任性地說,可是身子無力的很,也就一張嘴硬朗。
「好吧,六爺怕了你了,咱們得快點走,也好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不然你的傷口發炎就不好了。」夜無痕給她上了雪參玉蟾膏以後,還是不放心,他總怕玉自寒有個好歹,那比殺了他更讓他心痛,耳鬢廝磨幾日,他已經愛上這刁蠻淡漠的丫頭,也知道她個性有些倨傲,不好教,但喜歡就是喜歡了。
「六爺,要不你先帶太子回去,我走得慢,你看上了官道了,必不再會有什麼毒蛇猛獸。六爺你可以安心去找人安置我們了。」玉自寒一笑道,那瓢潑般的雨把她淋了個通透,夜無痕放下太子,沖著玉自寒那凍得有些發青的瓜子臉淡淡的一笑道︰「你照顧一下太子哥,我去找人。」
玉自寒溫順的點點頭悠然一笑道︰「六爺,你放心,我會好生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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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痕急速前進,前行沒多久便有車馬等候著,趕車的是一個白衣女子,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妖媚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