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玉一般的腳趾,劃過溫泉的水面,蕩漾出一種一種似水微瀾。風滿樓看向那雙腳,那雙腳就像兩尾迷人的魚,在溫泉中蕩漾著一絲絲漣漪,庭院中那怒放的梅,開的分外妖艷,微風吹來,飛舞幾片落紅,一片落在風滿樓烏黑的長發上,另一片落在他冰白的雪膚上。
「我自然不敢唐突主子,主子就安心用膳吧?」風滿樓心里一笑︰這玉姑娘還真是天真,真有了事情,男未婚,女未嫁,他再謀一個功名,玉丞相還能怎麼樣?他早就過了殿試,皇上多次讓他如朝,但是他留下三略就飄然而去了,這定周三略便出自他的手筆,如今雖然時過三載,但他要向皇上謀個官職也容易得很。
鮮艷的花瓣落在玉自寒明媚的手掌中,蕩漾出一種胭脂紅,風滿樓看到她指尖觸目驚心的血,將這帶血的手指放在唇中,輕輕地吸允了一下,就見手指上白皙一片,什麼也沒有了,這一刻玉自寒尷尬到了極點。
那傷口是六爺不慎抓傷的,她半響也感覺不到痛,到時他看得分明。
「主子,飯前喝點湯吧,我給你盛一些,這不算什麼好東西,一般的山菌烏雞湯,雖說簡單了一些,但對女人確實極為補養的,這幾日我隨你進府給你調養一子吧?」風滿樓淺笑道,就見玉自寒尷尬的一笑道︰「這確是不好,孤男寡女的,怕是有人要說閑話,我閑了過來住幾日就是了。」
「我和貴府是有來往的,姑娘,你放心,丞相大人也曾邀我過府長居,教授小公子讀書,被我拒了,不如我修書應了,你看如何?」風滿樓淡淡一笑,眾人只知道風不破,卻不知風滿樓。
他算是先帝在位時,冤枉的苦主中年紀最小的。風家原也是氏族子弟,先帝在位時,他父親官拜太史令,因為不肯撰寫玉皇後之罪,可是父親不允,因為父親得過玉家的恩惠,玉家遭難他不願意落井下石,玉家被處分以後,父親一直忍辱負重,可怎知事情過了十年,還會有人拿玉皇後做文章。
父親殿前裝病,也沒逃過大難,風氏一族都被牽連,年滿周歲的他,被三歲的姐姐,抱著離開了風家。之後被燕王所救,成為他的殺手。自此便失去了靈魂,只做那行尸走肉,只為報燕王之恩,直到若干年前,風滿樓發現了一個秘密。
那個血一般的秘密,曾經讓風滿樓陷入一種至極痛苦,從而決定背叛燕王,他萬般沒有想到的是,燕王就是主謀迫害風家的人,他認敵為親十幾年,也到了還擊的時候,免得百年後他風滿樓成為世人眼中的笑柄。
如今他只是找一個背叛的時機,他已經想要投靠皇室,但問題是跟著哪位爺?哪位爺可以平步青雲,哪位爺才是日後的天下之主?
他要的是風家絕對的前程,因為他要重振風家,就像玉生輝當年重振玉家一般。可是如今他的心,已經多了一個人,所以他已經不太在乎是否會成為玉家的棋子,玉生輝曾經提出把嫡出女兒嫁給他的事情,只是他對那玉清和無意,所以拒絕了入贅玉家的事情。
風滿樓那瑩白的手指帶著一種玉質的妖嬈,自有一種風流態,讓玉自寒心中蕩漾,他隔著檀木案幾,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湯,心中自然是充滿驚喜,因為她居然已經不是太子妃了。
「你和家父有交往?」玉自寒有些意外,風滿樓便把當年救駕,提出三略之事告知玉自寒,並且告訴她玉家和風家的過往。
「原來如此,那我該叫你一聲風哥哥了,可是你怎的改了名字?又不搭理家父?」玉自寒得知,風滿樓便是父親一直要找的風不破,心中意外之余,也有些欣慰,畢竟他們是世交,往來也有些因由,日後父親大人問起,她也有個交代,于是輕輕的張開嘴,只可惜那湯還沒進嘴里,便被人扼住了脖子。
「六爺,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風滿樓捏住夜無痕的手腕,輕巧的御開他的手,夜無痕手腕一痛,冷聲道︰「風滿樓你好大的膽子,她是太子妃,你也敢唐突?」
「你?…某要亂說,若然我是上個月初八就該進宮了,可如今進宮的是鐘離月。」玉自寒苦笑著說,一時間感覺到一些僵直。
「太子哥,若是清醒了,知道你如此對他會生氣的。」夜無痕定定地說,目中透出幾分堅持,卻見玉自寒冷淡的一笑︰「太子哥,只是提醒我,當年害死玉家先祖的是鐘離氏,你是鐘離氏的兒子,讓我離六爺遠些。」
說話間夜無痕和風滿樓較了一下內力,風滿樓手腕一痛,感覺到自己跟這六爺勢均力敵,怕是分不出高下,于是一笑道︰「六爺,您這是做什麼,玉妹妹不過是六爺的七妹,你這樣橫加阻攔,倒像她是您的女人,這傳出去怕是不好听。」
「有你這賤人什麼話?」夜無痕冷聲道︰「玉妹妹也是你叫的?」
「六爺何必生氣,這玉妹妹說可以便可以,管六爺什麼事?再說了,六爺是家姐的夫君,我若是賤人,您又如何高貴,這一家人怕是不好相欺,六爺何時下聘納家姐為妾,是否要等六姑娘進門?」風滿樓淺笑道,似乎對于夜無痕的謾罵毫不在意,他自然流露出一種溫柔的霸氣,讓夜無痕感覺到他自有一種難以語言的霸氣。
「你跟我走,不是要買鋪子嗎?」夜無痕伸出手,要再度抱起玉自寒,卻被風滿樓攔住了,他們二人較了一招,也就是瞬息間的事情,雙掌交疊,內息暗暗爭鋒,卻依舊是個勢均力敵。
玉自寒淡淡的看了夜無痕一眼說︰「六爺,我不過坐下來喝口雞湯,您為何如此?這離子時競標還早,您急什麼?」
「我只是看不慣你的作風,你怎可如此?」夜無痕冷聲說,玉自寒訕然一笑道︰「六爺你可知這溫泉宴席,不過是自在居待客的一種,你如此說是不是太過迂腐了?」
「那這廝光著膀子算什麼?」夜無痕冷冷的說道,玉自寒一笑道︰「泡溫泉就是這樣,六爺若是喜歡也可以下來泡泡,我若非女子,也會月兌下衣服,這有什麼奇怪的?」
「那好,爺就做你身邊,你可不要再說我,有意唐突你。」夜無痕月兌下衣服,只留一條短褲就做到玉自寒的身邊,這溫泉本是極熱的,玉自寒卻不知背心如何滲出一些冷汗。
「怎麼不喝嗎?他喂你,你就巴巴的伸著頭喝了,爺喂你,你怎的就躲躲閃閃?」夜無痕調侃地說,玉自寒冷冷的丟了一句︰「怕你再下藥。」
「你?」夜無痕臉色一僵,就見玉自寒冷淡地說︰「龍女廟內,六爺給我下媚藥,污我清白,讓我與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的事情,自寒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