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一笑道︰「可是六爺我卻就喜歡這沒心肝的。」他說罷攬住玉自寒的腰,就覺的這腰肢不堪盈盈一握,玉自寒想要抗拒,卻不知怎的拒絕不了。
今天很冷,冷的讓她有尋找溫暖的沖動,更何況抱她的是那個人,那個曾經是她想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的人,而如今更是愛恨難明。
在淡淡的陽光下,夜無痕的臉更加的幽靜完美,那算盤珠子的聲音依舊一陣陣傳進他們的耳朵。
「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又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玉自寒低聲說,那宛如蝶翼一般的容顏越發的媚人,他近距離的抱住她,撫模她的背脊,隔著細軟的絲綿夾襖,觸手是一種致命的溫柔。
「你跟三哥怎麼回事?你跟太子哥怎麼回事?你跟老八不清不楚的,你跟風滿樓眉來眼去,你還說對得起爺、」夜無痕如同嘶吼一般啞聲說,帶著一種濃濃的怨氣,玉自寒心里突然有一種很暢快的感覺,不管六爺是真是假,她已經很開心了,只可惜他們注定沒有緣分,因為六爺愛的不是她,就算一時心動,也很難長久。
「你跟風雪舞怎麼回事?你跟蘇藍月怎麼回事?你跟六姐姐不清不楚,你跟所有女人眉來眼去,你還敢質問七爺我,你好沒道理。」玉自寒低聲道,就听見低吼變成了低笑,這個男人還真是善變。
他的手順著夾襖伸進她的內衣,觸手是如絲般滑膩的肌膚,細膩的就好像羊脂一般,冷不丁的听見一句︰「主子,帳對好了。」
玉自寒瞥見錦屏,就見她不敢吭聲,也不敢多說什麼,一雙眼楮似在提醒他避嫌,可是玉自寒知道避嫌不了,因為六爺從來都不會听她的,但那出了廳堂又匆匆回去的三管家那驚慌的表情,讓玉自寒已經明白,下一秒就是流言四起。
大周曾經男風興盛,因為大周男子比女子長的更為美麗,因為地理條件的原因,水土養人,大周多俊男美女,這大周的水也是堿性,所以大周人的體態都偏于柔美修長,所以就會鸞鳳不分。
這也是四姐,二姐,多年來扮成男人無人察覺的重要原因,但與女子一樣秀美的男子並不多見,所以大周的男子以柔美飄逸為準,若像三爺那樣的就算是相貌比較丑陋,但是西楚則不同,以雄壯高大為美,如果脂粉氣重,就會被人笑話。
近年戰事頻頻,所以大周男子也和前幾年不同,大多雄壯好武,力拔山河。
只不過不管什麼樣的人,是柔美,還是剛健,一旦到了一種程度,就會讓人覺的是個美人,例如這六爺比一般男子要高,身材結實有力,只不過長了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一看就知道是偏偏公子,反倒是自己,個頭不高,看起來弱弱的,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好在玉凌風也是這般俊美柔弱,又是個十足的男人,玉家男子偏于柔美,所以別人便懶得懷疑。
只是如今這六爺抱著她,這傳出去,別人會說她為了攀附權貴,出賣自己,做六爺的禁臠,這事情傳出去可就難听了。
「你遮遮掩掩做什麼,我的腰疼,讓六爺給我松松筋骨而已,三管家你躲什麼?」玉自寒離開夜無痕的懷抱說道,她知道越表現的輕松,越不會被人懷疑,因為她自幼長在京城,和皇室子弟有所交往並不奇怪,男子互相接觸身體也不奇怪,怕的就是神情曖昧。
「你過來給我捏一捏腰,我這幾日坐車筋骨不行,給我找個按摩師過來,不要女人。女人沒力氣。」玉自寒冷聲說,那三管家方放下疑雲,但沒成想夜無痕將他攔腰抱起說︰「誰敢踫你我殺了他。」
「六爺,你。」玉自寒此刻又羞又怒,簡直無地自容,夜無痕略顯得意的說︰「反正是敢踫你,凡我能殺的都殺盡了。」
「六爺,自寒自知得罪了你,可你也不用如此污蔑與我。」玉自寒冷聲說,用力的掙月兌著,就听夜無痕地笑著說︰「裝什麼假正經,不是七爺跑到我浴桶旁的時候了。」
「我只是弄錯人了。」玉自寒月兌口而出時,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這等于承認好男色,這等于不打自招。
「我知道七爺喜歡八弟那種比女人更女敕的,但無痕也不錯吧,最多只要你從了我,或讓我從了你,你說什麼以後就是什麼,無痕听你差遣。」夜無痕面上露出一種邪魅的笑容,玉自寒臉色僵直,這惡毒污水就一盆子潑到她的臉上,她根本爭辯不得,這男人價值是流氓,是惡棍。
這廳堂外的三管家,跪在白玉鋪墊的回廊中,雙腿打顫,這家風如此不正,玉家出了如此的絕色妖孽,簡直是玉家的悲劇,可是他一個奴才撞見主子的隱秘,皇族的秘密,這怕是活不成了。
「七爺我就是喜歡男人和女人怎麼樣啊?三管家你把賬本交給錦屏就是了,你去城里給我找幾個美人做姬妾,男女不限漂亮就成。」玉自寒冷聲說,她知道此事傳入盛京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但是這到了這份上除了承認,還能怎樣,若解釋也是越描越黑,更何況六爺若要糾纏,她是半分辦法也沒有的。
「你敢?三管家,你若敢說出一個字,你六爺就把你全家滅門。」夜無痕故意這樣說,目的就是把事情傳出去,這日後就沒有人敢接近玉自寒。
夜無痕放下這句話,就抱著玉自寒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她的閨房,可是進去之後,居然只是輕輕地把她放到自己懷里,在沒有不規矩。
「丫頭,說吧,你要我做什麼?」夜無痕低聲道,玉自寒苦笑說︰「我夜觀星象,大周的帝星旁邊出現兩顆妖星,煞氣沖進丞相府,估模著有人要對我爹爹不利。」
「那就算你會觀星象,可是你也不能確定這人哪一天會動手,還有你出身菩提門,這菩提門何以學會了佔卜星相,帝星是那顆,妖星又是哪顆?你不會只想著把你六爺支開,去勾搭我三哥才生法子支開我吧?」夜無痕冷聲問。
「六爺,這夜觀星象是爹爹交給我的,而且我已經測算到事發的時間,就是在這個月的十三到十六之間,六爺迅速回京,還趕得及就我父親,昨日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人在我家中縱火,並且在父親的房間里栽贓謀反通敵的迷信。」玉自寒苦笑著說。
「你可以去逍遙閣雇人追查這件事,雖然價格貴一些,但查案的人是刑部的密探,你知道大理寺是刑部的從屬衙門,在大理寺壓住的案子內監可以提審,案子入了內監誰都控制不了,但入了刑部,就是有司衙門,這內監不可越級提審,這樣應該就安全了,這消息是你花銀子買的吧?你跟爺說明白,別給我觀星象,說神鬼,爺不信那個。」夜無痕淡淡一笑說,听見外面有人,就把輕紗帳子一拉,把玉自寒拉上了象牙床,今個他就是要越描越黑。
玉自寒躺在床上並不緊張,因為夜無痕不管怎樣故意栽贓,床第間還是很規矩的。他們的距離並不近,夜無痕自然不是不想佔有她,而是害怕這丫頭自此破罐子破摔了,女人就一個毛病,如果貞潔可以守住,絕對不會自己行為不檢,但如果被人奪了去,那就喜歡誰跟了誰,反正貞潔也已經沒了。
所以夜無痕是不敢踫她,因為只要踫了,她就有一萬個理由去找別的男人,玉丞相也不會再管,他應該不會殺了玉自寒,或者把她怎麼樣,因為玉自寒為玉家已經牟利很多,並且又是他最喜歡的孩子,那麼結果只有一個,就是玉丞相再也不管玉自寒的個人生活,當然她也不必出嫁,也就可以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或者對別的女人是一種悲劇,但對于她這種強悍,**,並且擁有美貌的女子,沒準變成成全。
畢竟玉自寒不是自己勾引男人,而是被當權者強迫的,這樣一來她就沒有過失,反而這件事告到父皇那里,他夜無痕奪得儲位的機會就歸零了。
「的確是夜觀星象所得,但絕對不是胡言亂語,還請六爺幫我。」玉自寒知道他有辦法,他跟四爺關系最好,而且深得重用,他戰功赫赫,比之太子更加有能力,只是六爺低調,並沒有張揚,只不過張揚與否,他在大周功績都是最為卓著的。
他八歲作為質子到西楚,就利用飛鴿向大周報密,並且通過西楚皇室的不和,假造密信使用反間計破敵,讓六國最為強悍的西楚分裂成,南西楚和北西楚,再也無法雄霸天下,不止如此年僅八歲的六爺居然逃出西楚皇宮,自己回到大周,自此六爺知名名揚天下。
九歲上他就默寫了西楚的傳世兵書,便叫做無字兵書,因為這個兵書上面的字沒人看得懂,後來史官問他,怎知這六爺卻說︰這是神仙教我寫的,後來有人說他故弄玄虛。
直到同年九月,聖上被困邊城,楚晉聯軍把聖上圍在北方邊城北照城,北照城是一個孤城,里比鄰的華陽城有5000里,這就造成孤軍,這北照原是西楚的南界邊城,所以離西楚最近,城內人口也不少,四周也不是沙漠,算是一個屯兵的好地方,然而聖上沒有想到這西楚會想出地下攻伐的招數。
在北照城有一條秘密通道,這條密道讓楚晉聯軍進入城內,幸而大將軍長孫無忌機變,聖上才不至于被俘虜,但大周大軍被困孤城。
六皇子隨她父親帶兵如邊界,在地道的出口,拉開戰略線,進行水攻,因為這地道旁有護城河,地道內防火措施很好,于是六皇子以橫河之水,要了楚晉兩國的大將軍的性命,從此一戰成名。
雍和十七年,也就是六爺十歲那年,就已經代任兵部尚書,兵馬大元帥,禁軍總教頭,到開元二年經歷大大小小七十二戰,奪回封邑3690公頃,在六國之中笑傲群雄。
不止如此,六爺在代任大理寺正卿期間,破獲大周十幾年未了的無頭公案三十六宗,並且制定了大周刑法律,但是六爺辦案只靠聰明,沒有實際的辦案經歷,對法典也不甚精通。
破案全靠靈感和手段,所以也便有了鬼子六之稱,六爺沒有涉足經濟,是因為經濟他沒機會涉足,十九年戎馬,干戈天下,所以他被人稱之為十全君子,也就是文治武功均可以鼎逐天下。
所以六爺的能力是不用問的,可是每次他都是站在她的身後,一副進退兩難的樣子,所以玉自寒心里自然不會好受,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卻有一種天然的憂郁,看起來風度翩翩,其實很是自私,這種男人最善于利用女人對男人的憐憫,和女人與生俱來的自以為是。
當初他說這一切戰功全仰仗大將軍,他只是照著做,是所有人的傀儡,可後來獨擋六國聯軍。
當初他說那些案子的破獲,全靠運氣,他不懂大周法典,可後來破獲重重迷案。
當初他說他不喜歡政治,習慣天真,可後來黨同伐異,排除異己,當初他說這輩子不需要皇位,因為喜歡閑雲,可後來君臨天下,執掌乾坤。
當初他說對她沒有念想,因為她是妹妹,可後來借醉成了她的男人,當初他說她是自由的,可以喜歡任何人,可後來殺光了,她身邊所有的人。
當初他說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後來,他根本不信她說的每一個字,當初他說君臣同心,開創盛世,到後來鳥盡弓藏,卸磨殺驢。
所以六爺說的話她不敢信,只是害怕再信就誤了一生。就在玉自寒思索之時,夜無痕臉色一變,因為玉姑娘看他的眼神帶著一種恐懼和不信任,一時間二人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