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呆滯了大略有五秒鐘,或者更長。
蘇茗只看著眼前這個宛若雕塑一般僵硬了的男人,以及,他右邊上那個無法忽視的屬于自己的牙印,當下,蘇茗的大腦有些當機。而最讓蘇茗覺得不真實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此時屹立在某朵太陽之花上的——自己的——唇膏……
蘇茗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而許是因為動作,唇上那股車厘子口味的唇膏四散。
將自己的思緒從唇膏的氣息上拉回,蘇茗悻悻地抬頭,望著面前男人頸間顯露無疑的青筋一眼,她愈發覺得眼前的場景不真實。
這是夢吧?
蘇茗如是開導自己,可,不管是剛剛撞擊在地面,現在傳來微微刺痛的膝蓋,還是嘴巴上還殘存的那男人臀部的真實而彈性十足的觸覺,都告訴了蘇茗同一個事實——這不是夢。
不由地,蘇茗咧出一抹苦笑。
就自己這運氣,就應該去買彩票才對!人家能一箭雙雕,她還是能一跌雙「命中」呢。
就看蘇茗像是石化了的木頭人一般,動作僵硬而遲緩地微微向後撤退了一步,只是目光掃過那古銅色上一串突兀的紅色牙印樣的痕跡,眼角不禁又抽了抽。
原諒她,真不是故意的,怪只怪這剛剛沖過沐浴露的浴室,實在太滑……
不過即使這牙印情有可原,那另一件只能說是罪無可赦了。
蘇茗又將視線轉向了那仍舊巍然聳立的唇膏,跟著一點一點松開了自己的五根手指,好似要跟它撇清關系一般,可不知怎地,看著那唇膏紋絲未動,一副堅強無比的模樣,蘇茗終是不可遏制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到這,邵擎一這顆**,已然達到了爆炸的臨界。
「你這該死的女人!」
一聲極其壓抑的低吼傳來,像是咬著牙關說出的,帶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蘇茗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視線正好對上邵擎一緊緊握起的拳頭,只看那拳頭捏得嘎 響,骨節也跟著微微泛白,就像是暴怒中的猛獸,探出了自己的利爪。蘇茗咽了口口水,趕忙服軟,「對、對、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蘇茗結結巴巴地道,好似真被嚇得不輕。宛若驚弓之鳥,配上她那精致的五官,著實惹人愛憐。
可她這副模樣卻是絲毫沒讓眼前的男人心軟,就听一道冰冷更甚的男音傳來——「太遲了!」
「對不起!」
蘇茗趕在男人有所動作之前,閉著眼扯開嗓門吼了一嗓子,卻是少了畏縮。與此同時,蘇茗舉起自己那只已經造過一次孽的右手,絲毫沒有遲疑地、狠狠地就拍向了那只罪該萬死的——唇膏,又是讓唇膏更「深」入了兩分。
便听男人一聲極盡**的悶哼,世界再一次靜止了。
隨即,蘇茗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對不起」,同時快速地旋轉自己左手中指的紅寶石戒指,寂靜中,好似听到一聲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卻是被男人的怒氣掩蓋了,「你會……呃……。女人,你……」
出門在外,行走江湖,若沒有一技傍身,總歸要有一個防身的武器,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不是麼?
蘇茗嘴角帶著一抹恣意的笑容,哪里還有剛剛那副懼怕結巴的模樣。
「你該覺得榮幸,姑女乃女乃這最後一道護身符,尋常人我還不對他用呢!」
蘇茗對著已經昏倒在地的邵擎一笑道,還似模似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將自己一針刺入他腰間的戒指針拔下。
別看這枚戒指不大,可是其中含有的迷醉藥,藥倒三五個成年男性那是不在話下的,也是看出這個男人體質超人,蘇茗還「大方」地給他旋了三人份呢!
「這藥純天然無污染,一覺睡醒,什麼副作用也沒有,不怕哈!」
蘇茗收好戒指,拍了拍自己的兩只小手,一副干完大事的模樣,著實有些滑稽。
稍微理了自己的妝發,又整了裙子,甚至連地上兩根自己的長發,蘇茗也沒有遺漏,確定一切齊全時,蘇茗微微展了唇角。然,當蘇茗視線瞥到那只唇膏,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動忽略。
那就當做是給這男人留個紀念吧!
如是想著,蘇茗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個總統套間。
蘇茗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這才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晚宴,回到了……蘇家。
不過在進蘇家之前,蘇茗裹上了黑衣黑褲,背上黑書包,外加一副大得過分,幾乎擋去她半張臉的黑框眼鏡。這樣的蘇茗哪里還有剛剛在宴會上冶艷性感的模樣,整就是一個灰頭土臉的路人甲。最讓人佩服的還是她如何將剛剛那一頭風情萬種的大波浪卷發弄成這副絲毫不遜于雞窩頭的發型,而後就這麼一副親娘也未必認得出的模樣進了蘇家大門……。
翌日,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巧合,蘇茗狠狠地拉肚子了。
一個早上,整整八次,除了肚子癟了,蘇茗還覺得自己上那朵花肯定已經跟著紅艷艷了。
就連蘇茗自己也覺得,興許這就是爆了那個冷面男人的報應?
蘇茗想著搖了搖頭,看窗外一片晴空,心情稍稍好些。側首,蘇茗便看到自己的手機正在忙碌地閃爍,是好友殷紅。
蘇茗小心地關上門這才接通手機,「我的姑女乃女乃,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收好手邊的東西,蘇茗仰躺在小床上,看著天花板,調侃道。
「死妮子,別給我裝死,一個小時後,傳奇西餐廳!」
話落,電話那頭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蘇茗笑著搖了搖頭,只听那家西餐廳的名字,便知道殷紅那女人今天是要整哪一出了。
*
邵擎一看著那只乳白色的唇膏在燈光下折射出一抹晶瑩的色彩。眸色又深了一層。
「該死的!」
邵擎一一聲不大的低喝,卻讓站在邵擎一身邊的一男一女都低下了頭。
從再次恢復意識到現在,邵擎一說的最多的話便是這一句了,哦不,還有另一句——該死的女人!然後就是來回地看著手中的唇膏,如果刨除邵擎一這暴力的兩句話,不知情的人興許還會以為這是邵總思春了,保不齊還會鬧出灰姑娘認領唇膏的事件來。不過,了解邵擎一的人則不然。
只怕,這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被邵擎一惦記上,從此,世上又是要少一個女人了。
「有進展了嗎?」
邵擎一再開口,聲音依舊低沉,透著一股獨特的冰冷,讓人听著,便不由自主地被震懾到了。
離邵擎一比較近的男人微微抬頭,回道,「今天關于那女人身上的洋裝、高跟鞋以及,以及邵總手中的唇膏的深入調查,都為一家公司旗下的產業,也就是花木集團。而那女人應該就是花木集團的這注冊法人,蘇茗。今年剛滿二十,留m歸來,其他的資料現在暫時還是空缺……」
說到這,男人的聲音小了一些。
不怪邵擎一生氣,饒是眼前這對男女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以邵氏的信息網,竟然也有空白的地方。
從來,不管是誰,甚至不需要具體的名字,只要一張側臉的照片,那便是再也逃不了的。可他們手里何止千萬張那女人的照片,整整一大段監(河蟹)控錄像擺在那,就連女人的全身上下所有能查到來源的東西都進行了比對,還是沒有絲毫進展。可以說,能確認這個女人和花木集團有關系,就已經極為不易了。
所以,他們也以為,查到這,就該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那女人該是在無所遁形了!可偏偏,資料庫上,就只有這麼一句話——留m歸來,三年。
短短的六個字,便想要概括這個蘇茗前面十七年的空白?!
哼!
邵擎一冷哼了一聲,暗道,女人,你最好保佑你能一直這麼隱藏下去,否則……想著,一抹森冷而殘忍的笑容爬上邵擎一的嘴角,就好似暗夜中久久蟄伏只為致命一擊的獵手。不過很快,邵擎一收了自己的情緒,臉上再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一副淡漠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而他的電話鈴聲便是在此時響起的,緊接著,一個不無興奮的聲音跟著傳來——
「邵總,找到她了!」
------題外話------
新坑,求支持求包養!讓收藏神馬的來得更猛烈一些吧,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