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1
少年前踏半步,雙手猛的平推而起,那呼嘯而出的氣勁只是片刻就充斥了少年身前的大片空間。氣勁一擋,那些飛速射來的一道道折扇碎片,轉瞬就沒進了這團氣勁之中,劇烈的摩擦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嘯。而等這碎片徹底近了少年的身子,攜帶而來的力道才被抵消了大半。少年衣袖大掃,一股洶涌的氣勁再次激蕩而出,澎湃的氣勁又和這碎片來了個大踫撞,氣勁散開,這些頗具威力的碎片才緩緩飄落。
「呵,這小子居然接下了尚劍一擊,貌似有點能耐啊。」
「能耐有個屁用?就這後天八層境界的修為,隨便來個先天高手都能捏死他,何況是對上這尚劍呢?」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也是後天八層吧,你自問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接下這一擊嘛?」
「接不下又怎樣?人家是先天高手,接不下也正常。不過這小子的氣勁確實有點不同于常人啊,普通的後天八層好像沒有這麼雄厚的氣勁吧?」
「呵呵,這般年紀能到後天八層境界也算不容易了,可這尚劍畢竟步入了先天三層的境界啊。這麼大的差距,倒是可惜了這小子。」
「不開眼的人注定沒有好下場,敢惹上江陵七俊這樣的天才,要怪就怪他生不逢時吧。」
簡單的一個交手,那些圍觀的一眾賭徒就開始私下議論了起來,紛雜的聲音傳開,但就是沒有一個是看好這少年的。尚劍的名頭在這郡城里實在是太過響亮,這先天三層境界的修為,也已經不弱于好些修煉多年的老頭子了,這些賭徒有這般認為,倒也是無可厚非。少年盯著眼前的尚劍,心里也是一陣驚訝,看似平分秋色的交手,實則自己落了下風。那尚劍只是隨手一擊,自己卻足足抵擋了兩招才接了下來,這中間的差距可是不小呢。心知這男子厲害,少年不等他再次發難,終于主動發起了攻勢。
「呼」
一張寬大的賭桌被少年隨手抓起,掄圓了就向著那遠處的身影砸去。不敢藏拙,四千斤的力道被少年盡數使將了起來,**力量加上渾身的氣勁,這賭桌夾著一股狂暴的颶風直直飛了出去,這場面,比那尚劍打來的碎片都壯觀了不少。
賭桌砸去,一瞬間就到了那身影的面前。尚劍看著這頗具氣勢的大型圓桌,眼神一陣鋒銳,那藏在袖袍中的一只手一閃而出,迎著這龐然大物就揮了出去。白皙的手掌劃過,一道凝練的刀型罡氣頓時被揮了出來,刀罡在空中連連顫動,只被眾人看到了一個模糊地影子,就和這賭桌轟然相接。
沒有太大的動靜傳出,這凝練的刀罡好像比那真正的刀刃都要鋒利許多,飛砸而來的賭桌只被一劃而過,就無力的砸到了地上,切口都顯得光滑無比。對這結果倒也不意外,當那賭桌落地的一刻,少年就縱身躍了起來。避開尚劍揮來的刀罡,少年抽起一張賭桌再次凌空砸去。
「給我滾開。」
一聲震耳的大喝,伴隨著道道強悍的罡氣,被尚劍一把打了出去,賭桌沒等落下,就再次被切得支離破碎。少年被這無數的罡氣所逼,只得翻轉著身子極力躲開。等這少年一落地,尚劍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就籠罩了下來,罡氣所成的優勢也在此刻被尚劍全數展現了出來。白皙的雙手布滿了鋒利的氣罡,只循著少年的周身要害襲來,少年氣勁不敵,只得踏著玄妙的步法左右閃去,一時間兩道快速移動的身影交織成了一團模糊的罡風。
「快閃開。」
圍觀的賭徒也不知道是誰高喝了一聲,聲響剛過,那交織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就出現在被讓開的空間。
|「砰砰」
狂暴的攻勢泄露出道道凌厲的氣息,一張張賭桌被這攻勢沾上,瞬間震得碎裂開來,飛起的斷木殘板夾雜著木屑,只是片刻功夫,這片空地就被掃蕩的狼籍不堪。
「撲哧。」
一拳打在肉上的悶響格外清晰,那兩道交織在半空的身影也在這悶響傳開的剎那,瞬間頓住,眾人注目,只見少年手捂著胸口砸落了下來。煙塵散去,砸成碎屑的賭桌下,少年的身子正斜躺在那里。
「敗了嘛?」
被逼在角落的常猛看到那狼狽的身影,無力的咕噥了一句,正要棲身撲上去,那道身影卻再次緩緩站了起來,常猛心里不由得一個震顫,腳步也生硬的停了下來。少年一手撐地,彎起的身子也慢慢挺了起來,直到那身子成了筆直,才把頭重新抬了起來。
「竟然沒死嘛?」
尚劍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角,瞳孔里只有那一道狼狽的身影。一番近身酣戰,尚劍最是清楚這少年受了多少重擊,尤其那最後的一拳,更是幾乎傾注了自己所有的勁力,憑這一拳之威,就是同等境界的高手,恐怕也得飲恨而終,可這眼前的少年卻愣是又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站立起來的少年,嘴角涔涔的冒著鮮血,鮮血滴下,前身的獸袍不禁又多了一塊殷紅。不理會這一身的傷口,少年抬手抹了抹嘴角,這才又向著那尚劍看去。
「你就只有這些本事嗎?江陵七俊,不過如此。」
混著血沫的冷冷話語,摻雜著少年低低的笑意,在尚劍耳旁轟然炸響。
「你這是在找死。」
如此低微的境界和自己打了這麼久,這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就連那道道射來的目光,此時好像也都盡成了鄙夷,尚劍盯著少年的雙眼,胸口起伏不已。這樣的諷刺任誰也承受不了,尚劍這樣心高氣傲的天才更是難以忍受。絲毫容不得有人懷疑自己的強大,尚劍手指一動,一雙透明的手套憑空而現。
「儲物戒指?」
見那尚劍憑空取出一物,眼尖的賭徒禁不住又是一陣艷羨。
「好大的手筆,連這等奇物竟然也能擁有,不愧是郡城頂級家族的人物。」
「那是什麼?難道是」
「忘了這尚劍的綽號了嗎?‘折命手’啊,呵呵,居然得以見到這般兵器。這手套可是整個尚家這麼些年來,打造出來的最為令人驚羨的幾件兵器之一,听說這可是已經接近了那些靈器品質的存在啊,嘖嘖,此行不虛。」
尚劍取出手套,溫柔的在手上磨砂了片刻,才緩緩戴在了手上,那陶醉的模樣,好像這對著的不是一雙手套,而是相處多年的女子。
「又要用到你了啊,哈哈,待會咱們就去生撕了那令人討厭的東西。」
透明柔軟的手套戴在尚劍白皙的手上,要不是那放出的點點金屬光澤,甚至都無法讓人注意到。而自這手套被取出,尚劍的性子也轉瞬化成了陰柔,堂堂的先天高手,居然成了這副陰不陰陽不陽的樣子。不過,越是這樣,尚劍身上散開的殺氣也越是重了起來,被這尚劍的陰冷殺氣連連激蕩,少年一雙虎目也開始漸漸變了顏色,直到猩紅如那凝固起來的鮮血一般,才徹底定住。狂猛的獸性又一次臨身,兩道遙遙而對的身影,氣勢在這一刻,再次升到了頂峰。
靜極而動,尚劍的身形在地面上一傾,能見到的就只剩下了道道殘影,速度之快,絲毫不在少年的應雲步之下,甚至還猶有過之。真實的本體隱匿在道道散開的殘影里,顯然,這才是尚劍最為厲害的身法。危險來臨,少年那猩紅的雙目卻不為所動,依然平靜如秋水。殘影無形,尚劍幾乎就要掠到了少年的身前,那筆直的身子才砰然而起,不動如鐘,一動便快如奔雷,此刻的少年既是如此。
尚劍彌留的殘影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而眼前那筆直的身子卻直直竄向了半空。少年一手張開五指,緊緊吸附住房頂,另一只手卻豁然多出了一把外形夸張的巨斧。渾厚的氣勁在體內急速運轉了一圈,少年那手上的巨斧就緩慢的劈了下來。
「殘影。」
又是一道驚訝的聲音從腳下傳出,不過,這驚訝卻顯得多了些陰柔。而不等這驚訝之聲落下,無數巨斧劈下的殘影就追隨著那道道身影壓下。無數身影斧影交錯,片刻就閃現的到處都是,少年一斧之威,居然恐怖成這樣。
「 嚓」
斧影消失,地面上也多出了十數道深深的裂痕,而這裂痕的盡頭,尚劍的本體也最終顯現了出來。眾人驚駭的的看著那道斜倚著牆體的身影,臉上的震驚被無限制的放大了數倍,一個個都顯得僵硬了起來。所有目光注視的盡頭,那身影的面貌清晰可見。只見這尚劍的胸前不知何時被劈出了一道半尺多長的巨大傷痕,破裂的錦袍都擋不住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一大片更為刺眼的鮮血也頗具沖擊力,晃的人都不敢直視。正待這些人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那手握巨斧的少年卻再次轟然而動。
一陣輕風刮過,一道黝黑的斧影又從半空橫劈了下來,巨斧未落,那前方的空氣就被壓的向兩邊俯沖而去。
「轟隆」
塵土飛揚,一片亮光就從那破開的一個大洞射進了大廳。原來,這少年一斧劈下,那尚劍斜倚在身後的牆壁居然生生被劈的只剩下半邊,這亮光也是直接從那巷子中就射了進來。
閃開奪命一斧,尚劍沒能再次起開,就覺月復中一陣絞痛,跟著身子就再次飛了起來。少年收起伸出去的腳,巨斧在手上一個旋轉,隨即又躍了起來。半空中展開身形,少年那威力驚人的巨斧又朝著地上一個正趴著的身體狠狠砸下,猩紅的眸子冷艷逼人,不含半分憐憫之色,整個如同那曠世殺神。
「君辰住手。」
巨斧在那無力趴著的身影脖子上,只差半分就要劈了下去。而正是這牆角傳來的一聲熟悉的大喊,也才及時讓這巨斧停了下來。尚劍無力的看著這巨斧,眼神里也徹底充滿了那多年都不曾有過的一種情緒,這情緒就在剛剛,差點把心髒都壓得停止了跳動。恐懼,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晚了片刻,這有著猩紅雙目的少年就讓自己身首了異處。
牆角走來的身影,快步到了少年身旁,而這身影的主人,自然就是那常猛。常猛出聲制止了少年,這尚劍才算撿了一命。見少年這般異狀,常猛也不敢貿然有所作為,只等在旁邊靜靜觀望,時不時的出言喊著少年的名字。
猩紅慢慢消退,少年的理智也就恢復了過來,四下看了一眼,少年這才有些疑惑的收起巨斧。常猛見少年似乎不再是那可怖的樣子,趕緊就拽起少年的衣角,急急的向著門口而去,這是非之地,常猛實在不想再久待片刻。
一大一小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門口,而等這少年離去了良久,整座大廳卻還處在一種極度的的寂靜之中。石化的眾賭徒,徹底被今天的一幕驚到了,以至于連人都走了這麼久,都還是沒能清醒過來。
「滾。」
滔天怒意的吼聲在地面上炸開,這一眾賭徒才瞬間回過神來,呼啦啦的就朝著門外跑去。那少年不怕這尚劍,這些賭徒卻諱忌太深,唯恐跑的慢了被這尚劍記上,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而隨著這些賭徒散去,一個重磅消息卻風一樣的席卷開來,不到半日,整個江陵郡都傳開了這場驚人的戰斗,一個叫做君辰的少年也成了風靡全城的主角。
城中偏僻的一座城樓上,兩個正品茗對弈的年輕男子,稍有興趣的听著那遠處傳來的飄渺聲音,古井無波的臉上也多出了點別樣的趣味。
「尚劍這小子敗了嗎,呵呵,這叫做君辰的家伙倒有點意思。」
「會見到的,耐心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