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洛維奇•別爾津,1889年生于拉月兌維亞,1905年加入俄國社會敏豬工檔,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在沙俄軍隊服役,1919年參加蘇軍。在短命的拉月兌維亞蘇唯挨政府中工作過一段時期,1920年**報部門工作。1924年起就擔任蘇軍情報部部長,1935年升至二級集團軍司令級別(當時的蘇軍軍餃中元帥以下就是一級、二級集團軍司令軍餃),1936年被最高蘇唯埃指派為駐西班牙共h國最高軍事顧問。」
當然,別爾津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事跡——正是他在1930年以格魯烏部長的身份派出了佐爾格為首的遠東間諜網,可以說他就是佐爾格的直接頂頭上司。
克格勃國際聯絡處主任阿爾圖佐夫翻看著面前的履歷,然後抬頭訊問面前那個被羈押起來的短發中年男人,「別爾津部長,我想你對于丹吉爾海戰情報泄密一事肯定還有很多想說的吧——德國人和西班牙人為什麼會知道虹海軍的行動計劃,伊薩科夫少將的行動計劃不是你們的人通過阿拉波夫中校建議伊薩科夫做出的麼。」
別爾津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對阿爾圖佐夫的話恍若未聞。他知道在他走出現在這間審訊室的時候,可能格魯烏部長、二級集團軍司令、駐西班牙軍事顧問這些頭餃就會統統不存在了,和他的生命一起消失。
這次莫斯科調他從西班牙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自己必死了,但是他還是回來了。就算沒有伊薩科夫捅出來那檔子事兒,自己也就最多苟延殘喘一兩年。
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史達林同志是不會需要一個在他當上總樞記之前就已經掌握了蘇聯情報機關的人活太久的,那樣的話埃德加.胡佛的尾大不掉就是「前車之鑒」——埃德加.胡佛在熬過羅斯福時代後,後面的7任總統就完全失去了對他的控制,聯邦調查局恍若一個國中之國,胡佛也足足做滿了48年聯邦調查局局長,一直做到他死的那一天,期間換了8個總統和16個司法部長,但是他的位置巋然不動,就是因為他掌握了全美國每一個人的秘密和丑聞,所以誰都不敢動他。(當然,這個時候,埃德加.胡佛還沒有「尾大不掉」,>_,但是麼,聰明人都是會聯想的。)
很顯然,這樣類型角色的存在,對史達林來說是一個巨大威脅。史達林需要的是貝利亞那樣的情報新秀,那些在史達林穩固局勢之後才新提拔起來的心月復走苟。
「我們在西班牙的整個軍事顧問小組,從來沒有人向伊薩科夫少將提出過任何軍事行動的建議,這一切完全是伊薩科夫少將的獨斷專行,我們毫不知情——當然,在得知伊薩科夫少將的行為後,我們確實曾經一度認為其有很大的機會成功。」
「你們毫不知情——那我問你,加迪斯港的泊位圖是不是你的人提供給伊薩科夫少將的?你們派在艦隊上的督導情報官阿拉波夫中校,為什麼沒有勸阻伊薩科夫臨時抗命的行為?」
「泊位圖和弗朗哥軍的艦隊信息確實是我們的人提供的,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是我們大意了,我們應該嚴格審查伊薩科夫少將索取這些信息的具體用途。」
「具體用途?問你要軍港泊位圖,除了要偷襲那座軍港以外,還會有什麼別的用途麼!」
「我的人當時以為他會第二天才去的,只是想提前索要以便制定作戰計劃。」
「你的人以為?請注意你的用詞——所有派去西班牙的顧問都是史達林同志派遣的,作為駐外軍事顧問的身份,他們已經不是你在格魯烏的屬下了。
其次,究竟是你自己這麼認為,還是‘你的人’這麼認為——」阿爾圖佐夫拖著長音,揀起桌上的另一份口供,「據我所知,那些被隔哩審查的顧問口中,可不是這麼說的。」
「阿爾圖佐夫。別和我玩這些,我知道史達林同志想要干掉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得到那些口供的,啊——」一陣電擊讓別爾津痛不欲生,雙腿像酥脆的桔梗一樣癱軟在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有什麼企圖就沖我來,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布爾十維克!讓貝利亞來見我!咳咳,全蘇聯12個上將、二級集團軍司令,他已經幫助史達林處決了其中11個了,也不差我一個,咳咳,今天看來就是我見列寧的日子了。」
「就你這種叛徒,還想‘見列寧’?好,就算不提泊位圖的事情,那麼我問你,那套用于西班牙接應艦隊和伊薩科夫少將的突襲艦隊之間的燈光通信密碼是不是你的人提供的?為什麼弗朗哥的艦隊可以得到這套燈光密碼。」
為什麼弗朗哥的人也可以得到呢?這個問題在從西班牙回來的時候,已經縈繞在別爾津的腦中無數次了,作為一個十幾年的情報官,他對于任何情報工作上的細節都是非常敏感的。經過十幾天的反復斟酌堪合,他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真相,但是那個真相仍然有很多疑點。
「我認為——西班牙人並沒有竊取到我們的燈光通信密碼,很可能他們只是偷襲‘賈米一世號’在先,並且在那時巧合地看到了一小段而已——在逃回來的驅逐艦的報告上有人提到過,對方明顯只是在重復幾段簡單的信號而已,可見有可能他們並沒有全部掌握的秘密,只是掌握了幾句。有可能就是他們偷看到記下來的。」
「剛剛偷看到記下來的?然後又恰巧猜到了這段密碼的正確用途?那西班牙人還真是天才啊。好吧,就算姑且認為這是事實——」阿爾圖佐夫又轉向了另一個問題方向「如果這是事實的話,為什麼‘賈米一世號’在遭到襲擊的時候沒有及時打破無線電靜默警告伊薩科夫少將的艦隊。」
「這一點我確實無法解釋,這也是我到目前為止最疑惑的地方。」別爾津當然無法解釋,因為他完全無法理解德國人有石墨炮彈這種阻斷無線電通訊的新式武器的存在。
「你居然會感到疑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麼你看看這個!」
一份文件被重重的摜在別爾津面前,他還是忍不住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那是一份拍發給西班牙現海軍部長莫雷諾.費南迪斯的一封密電,大意是說,請求西班牙現政府軍參考蘇聯人在摩爾多瓦和外高加索的作為,如果一味靠攏蘇聯謀求外援的話,那麼弗朗哥敗退之日,格魯吉亞三國就是西班牙的前車之鑒。
那封密電中如是寫道︰「在‘援助國際友人’的過程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實現‘公諂國際’對被援助國的絕對領導,是史達林同志的慣用技倆——當他不滿足于打散原編制、听命于西班牙現指揮機構的‘國際綜隊’,而選擇出動虹海軍的時候,那麼史達林的獠牙就快擼出來了。對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虹海軍和弗朗哥的海軍兩敗俱傷,才有可能延緩史達林徹底控制西班牙的速度。」
最要命的是,這封電報的署名居然是托洛次基,雖然究竟是不是托洛次基的人發的還沒法查證,但是,它使用的卻是托洛次基時代的密碼本,西班牙方面的解碼人員也確實是自己手下的一位情報員。
「是卡申斯基給托洛次基解碼的這份電報?這不可能,我要見卡申斯基!這是一個陰謀!」
「你想見卡申斯基?我還想見卡申斯基呢!可惜他已經永遠不能說話了。你這個偽君子。現在,我代表蘇聯人敏內務委原會宣判你,別爾津部長,叛國罪名成立,你勾結托洛次基分子,企圖反對史達林同志的英明領導,企圖瓦解史達林派去西班牙解放西班牙人民的虹海軍,企圖利用史達林同志給予對你的信任而交給你對西班牙政府全權顧問的權力,另立中秧,讓西班牙走上托洛次基修正注意和資產階及改良注意的邪惡路線!
現在,我宣判你死刑立即執行——我判就可以了,沒必要髒了貝利亞局長的手。」
1937年1月,別爾津部長被召回莫斯科,經過兩個月的偵訊後全家被槍決,5月,西班牙國際綜隊中的數百名原格魯烏骨干被全部被撤走,並由空降的克格勃成員接替原職責,被撤走的人當中那些在西班牙積累了豐富抵抗經驗的骨干軍官往往因為在西班牙時受別爾津信任而被一並槍決。
…………
「維勒安局長一計,足可抵敵雄師百萬。干杯」卡納里斯開啟了一瓶香檳,向維勒安慶賀道。
「哪里哪里,還是多多依仗卡納里斯局長的配合巧妙,執行得力,這一次的行動我可是什麼都沒干,只是出了一點歪點子而已。」
那些被處決的格魯烏成員也並不算冤死在德國人的毒計下,就算維勒安沒有出手,他們也只不過是晚死兩年而已。
現在,他們的提前覆滅只是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在西班牙及整個西南歐地區大規模發展地下勢力的機會——須知在原來的歷史上,格魯烏在西班牙的勢力是在1938年底「國際綜隊」從西班牙正式撤走後才被清洗處決的(3個月後,西班牙內戰就結束了),罪名也是「在西班牙期間密謀引導西班牙政府月兌離gc國際領導,走上資產階及改良注意路線」。而二戰期間南斯拉夫甚至法國的很多地下抵抗力量都是依靠1938年底從西班牙撤走回到各國的「國際綜隊」為骨干發展起來的,這十幾萬受到過蘇聯人幾年痴化掩變的狂熱分子後來成了對抗德國佔領軍的中堅力量,一直讓希特勒在西歐不得不被多牽制了上百萬的後方佔領軍,無法把這支後備役軍力抽調到東線戰場。
可惜,在這個時空,維勒安不會再給他們機會從西班牙撤走,西班牙內戰,只能成為帝國的練兵場,蘇聯人在西班牙積累的那些寶貴的高素質軍官,絕對不能流入其他國家——當然,如果他們願意回蘇聯的話,維勒安倒是不介意的。因為凡是見識過了外面的世界後重返蘇聯的人,就沒有逃過史達林的屠刀的,畢竟見多識廣的人就是不和諧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