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備戰不利被希特勒訓斥地焦頭爛額的戈林和雷德爾在下班的時候收到了維勒安的邀請,說是有情報共享,于是這幾個大佬連晚飯都沒吃就趕來了。
被元首甩臉色可是很不好受的。
「威廉,說實話現在真不是和英國佬開戰的好時機——不是我們空軍的勇士不願意和英國人硬拼,實在是每次這樣都個大圈子繞過荷蘭北部海域再飛去英國攻擊效率太低了,英國人現在經過幾次已經變得賊精賊精了,每次都是以逸待勞,這個完全不是公平的作戰。可是英國人想炸我們多簡單?他們只要連夜轉場到法國再起飛就好了。」
戈林郁悶地灌了一口阿瓜維特酒,然後把杯子重重地放下,噴著酒氣續道,「你以為我容易麼!那都是在拿著前途賭博啊!」
「好了,其實麼,這也沒什麼,元首也是沒辦法,帝國的威嚴必須保持,士氣可鼓不可泄啊。不過我倒是覺得現在我們軍中確實少了一點韌勁——大家的士氣都是靠之前在南斯拉夫人波蘭人挪威人頭上打順風仗賺來的,要論打硬仗打狠仗確實是不多。」維勒安裝模作樣的安慰了一下戈林,把話題岔到另一個問題上,「不過現在應該好多了——前天供和檔的威爾基總統宣誓就職了,羅斯福那個老賭棍的陰謀總算沒有得逞,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勝利不是麼,從此以後,我們至少可以放膽開搞了,如果羅斯福敢動手動腳把米國拖入戰爭的話,那他自己就永遠只能看著威爾基坐在米國總統的寶座上直到戰爭結束了,凡事要往好處想。」
「可是威廉,你有沒有想過目前這種情況的破局呢?我們海軍目前實在是沒有這個實力去組織一場大規模的行動配合空軍的出擊了,新一級的戰列艦1號艦‘興登堡號’還在調試,目前只有2艘戰巡艦和‘羅恩伯爵號’可以指望,另外還有2艘航母,其他的主力戰艦上次受損嚴重目前都還在大修,以英國人目前受到米國增援後強大的海軍力量,我們是拼不過的。」最近一直在打醬油的雷德爾看著戈林扯著維勒安大倒苦水,自己也有點羞赧,可是靠潛艇部隊的小打小鬧現在雖然在擊沉英國商船隊方面成績不錯,總歸不是一個拿得出手提振士氣的大勝。
「沒事兒,我今天不就是來陪你們討論這個事情的麼。之前的幾場空戰我也看過報告了,結合我們得到的情報,這些事情也不是無法可為,至于海軍,現在也是有用武之地的。
首先是英國空軍在遇到轟炸時的快速反應問題,這一點我目前已經可以確信是他們的岸基雷達站的問題了,英國人這兩年來在東南沿海修了超過70座雷達站,對海偵測距離達到了120公里,著實是有些威懾力的,以泰晤士河三角洲80公里的範圍,怎麼看都是不可能有縫隙鑽進去的。但是關于這一點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只需如此如此配合……」
「原理我倒是听懂了……可是這都成麼?而且磁性水雷一直是帝國對付皇家海軍的大殺器,就這樣使用的話,只怕其秘密就要暴露了……而且我們一下子使用那麼多沒有經過實戰驗證的新戰術,是不是有點太過冒進了?」
听了維勒安闡述的情報和計謀,戈林和雷德爾都深以為然,但是雷德爾還是有點心疼自己的秘密武器。
「磁性水雷這玩意兒瞞不了多久的,從戰爭開始到現在都過了半年了,事不過三,英國人遲早會看透這種秘密武器的原理的,而且根據我的情報,英國人的海軍情報局已經快要得手了,我們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最後大撈一票……至于新戰術的問題麼,這幾天我們可以先找一些精英飛行員測試一下,當然時間上還是很倉促的。」
在另一個時空,德國人費盡心機研發的磁性水雷在1939年11月就因為航空布雷的時候其中幾顆被丟到了泰晤士河口的沙灘上,結果被英國人繳獲而破解了其秘密。現在因為維勒安的保密工作做得好,這種武器現在還保持著其神秘面紗。
但是英國人不是傻子,在納爾維克港空襲中,英國人已經被當面陰了一次,所以他們現在正在發奮分析德國人的新式引信——無論是聲控還是磁性引信,原理說穿了其實都只是捅破一層紙的事情罷了,與其讓英國人把兩者都研究透徹了,還不如丟車保帥把磁性水雷的秘密泄露出去順便再重創英國人一次。
…………
1月28日,北海南部,薄霧,無風,新月,這正是德國人要等的好天氣。夜7點,準備萬全的戈林和雷德爾準備聯手干一票大的,徹底扭轉之前的被動局面。
處于高緯度地區的北海,1月的夜晚長達15個小時,如果有打算利用漫漫長夜干點壞事的話,那麼5點之後就都很好。
戈林糾集了300架ju-188d的大規模轟炸機群,從更為靠近東部的不萊梅起飛——這樣的壞處是,機群需要比從威廉港起飛往返多飛100多公里,但是好在ju-188d的航程從來都不是問題,何況這次德國人根本就沒有帶護航戰斗機,自然也就不需要考慮航程,而是以出擊隱蔽性為第一保證。
「注意了,1號、2號機群掛載a種水雷,3號機群掛載b種水雷,4號機群掛載高爆炸彈並每機混裝1枚石墨炸彈。立刻裝彈整備!」
隨著地勤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不萊梅附近的空軍基地開始了緊張急促的忙碌,隨後的半個小時內,一批批的ju-188d轟炸機魚貫而起,破空而去。
「已經繞過荷蘭北部海域,折向西南偏西17.5°,保持航向。15分鐘後降低高度。」領航的隊長機正是轟炸王牌貝舍爾,為了保持無線電靜默,他憑借機身上的幾處信號燈提示著附近的友鄰機群,隨後自己率先機翼一晃輕盈的完成了轉向。
夜間精確飛行是需要技術的,尤其是當它們準備超低空飛行的時候,糾集300架的機群已經是德國精銳轟炸機飛行員和組織能力的極限了,數量再多的話,難免會出現混亂。
在距離泰晤士河口大約180公里的時候,德國機群開始按照出擊前的指令降低高度,一直到120公里的時候降低到了800米以下,80公里、50公里的時候則降低到500米、300米。這樣的高度雖然預防雷達識別上效果還不夠好,但是至少不至于讓沒有經過長期專門進行夜間超低空飛行訓練的飛行員們出危險。
「機長,收到後方定位飛艇發來的無線電信號,應該快到泰晤士河口三角洲了。」在貝舍爾的轟炸機上,坐在後艙的投彈手此刻正在擺弄著一台新穎而奇怪的接收儀器,飛機超低空飛行不但利于躲避敵方的雷達搜索,對于與己方基地的通信和定位也是會造成很大障礙的。自從第一次空襲倫敦沒有成功之後,在帝國空軍蟄伏的這段時間一直在緊急趕制無線電定位裝置,好在帝國的雷達和無線電技術一直是不錯的,這玩意兒又只是差個設想,沒有技術瓶頸,所以倒是很快弄出了湊合的產品。
但是為了讓這個裝置使用正常,空軍不得不在攻擊機群後方拖後150公里的位置處高空懸停了幾架飛艇,飛艇懸停高度超過了6000米,上面搭載著沉重地無線電通信定位發射設備和小型雷達。這幾艘飛艇將會在黑夜中,讓ju-188d機群更好的找到位置。
「1大隊的4個中隊跟我沖擊泰晤士河口,2大隊的在泰晤士三角洲希爾內斯-查塔姆港一帶投放,3大隊轉向正南,突襲多佛兒北部的馬蓋特角。」
隨著貝舍爾用燈光信號傳遞的暗號,早就把作戰命令熟記于心的德國轟炸精英們紛紛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
…………
「發現敵機!距離……什麼??!距離30公里?我沒看錯吧?」在馬蓋特角和多佛等幾處英軍雷達站里,剛想拿起電話通知報警的英軍雷達兵們揉了揉眼楮,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還試圖檢修一下是否設備出了故障,對于對空搜索距離在80~120公里的英國雷達站來說,敵機怎麼可能突然從30公里的距離上冒出來?
對于ju-188d來說,30公里也就是3分多鐘的時間而已,等到英國人從錯愕中反應過來再甄別上報,英國人最終確信德國機群入侵的時候就只剩下1分多鐘了。
除了一直在倫敦周邊巡邏的二三十架噴火以外,其他飛機連緊急起飛攔截都來不及——當然,這是針對德國人蓄意轟炸最外圍雷達站而言的,如果德國人執著于轟炸倫敦的話,從最外圍的雷達站飛到倫敦起碼還有15分鐘的飛行時間,英國人升空警戒是盡夠的了。
但是顯然這次德國人沒打算硬踫硬,3個中隊帶著無線電偵測接收裝置的ju-188d攜帶著標準的500kg航彈12枚,分成6組撲向了英軍位于馬蓋特、多佛、赫恩貝、希爾內斯、紹森德和博納姆的雷達站,每座雷達基地都在其自身防空火力來得及開火之前,就結結實實挨了100多枚500kg重磅炸彈的襲擊,饒是夜間轟炸精度低、雷達站建築堅固,這6座泰晤士三角洲周邊的雷達站還是在轉眼之間被炸得渣都不剩,再加上混雜在其中的少數石墨炸彈雖然工藝水平達不到納米級,破壞不了電力系統,但是破壞的雷達發射天線和無線電設備還是綽綽有余的。
剩下的德國轟炸機也沒有硬沖,在附近最有威脅的雷達站被炸毀後,他們繼續突進了大約5分鐘的時間,把每架飛機上那6枚重達1.2噸的磁性水雷低空丟到了預定海域,超過1300發重磅磁雷封鎖了泰晤士河入海的那最後十幾公里行道,也封鎖了河口三角洲和從海峽方向開過來的馬蓋特角航道。
然後,8點半剛過,那些德國轟炸機居然轉向,然後甩掉了全部累贅的轟炸機群把時速飆到了570公里,直接返航了,英國人的噴火機群忙忙碌碌巡邏搜索了半天,但是因為該區域幾處主要雷達站被炸毀,結果只得到了德國人偷襲的警報,卻根本不知道德國人已經退去。
英國人一直折騰到10點,才讓大部分被驚擾起來的戰斗機回航降落,他們最終得出了德國轟炸機群因為再次被發現而主動被擊退的結論。
但是事實上,噩夢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