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人老者吉仁泰帶著十幾個失去丈夫的寡婦一起來到賈詡跟前,施禮說道︰「八年前賈大人讓剎馬鎮雁人重回大漢的恩德,我們雁人世代不會忘記。」
賈詡連忙對老者說道︰「剛才的事我遠遠都看見了,若不是有老人家在,今天若是雙方沖突起來,實非大漢子民之福啊。老人家功在千秋,我賈詡何敢居功?」
老者苦笑道︰「敢問賈大人打算如何處理那三名雁人子弟?雖然我雁人暫且回剎馬鎮,但是如果此時處置不當,難保雁人心中有微詞啊。」
賈詡道︰「老人家放心,我家大人定然公道處置,老人家隨我一道且去看著就是了。」賈詡在典韋拿下那三人之後,讓他們先押送回城審問去了。現在賈詡心中對齊曉魚佩服得緊,若不是齊曉魚一直催促他們三個帶幾名院衛先行趕過來,後續的人及他要的迅雷機甲押後,那麼他們即便趕到,不亞于10年前的動亂也早就發生了,他們即便想阻止,大勢已成,只憑幾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何況今日之事亦是凶險非常,若是處置不當,不論是對漢人還是雁人,都是一場兵燹之災。而今天運氣亦佔了很大比例,他們三人剛到雁州,對販毒案一切事情毫無頭緒,就進了茶館喝茶,卻不想踫上了肖克……這莫非真的是一啄一飲,皆是前定嗎?還是大人身上的氣運太強了,連老天都在幫他?
然後賈詡對那些一同而來當見證的雁州城百姓說道︰「大家伙都是有功于大漢的,請大家伙留下自己姓名和通訊號,我們院衛會專門答謝諸位。」院衛若煩請請百姓做事,有獎有賞,這也是監察院創院以來的規矩。
那雁州百姓知道自己為監察院做了事,有的痛快的留了姓名聯系方式,有的則悄然離去。賈詡的院衛都一一記下,上報監察院總部。
吉仁泰帶著那些寡婦隨賈詡進城,賈詡找了一處地方安頓下他們,然後一直陪著他們聊天。肖克的臉色此時也好看了許多,他的傷口被院衛緊急處理過,說是子彈貫穿傷,需要靜養,讓他好好休息就是。他對吉仁泰說道︰「若不是我在雁州城正好踫上那位大人,今日之事不定怎樣呢。」
吉仁泰看著肖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肖克,你是條漢子,我雁人沒有看錯你。」雁人傳統最是喜歡結交重義好諾的漢子。肖克雖然身為漢人,但是不顧生死,先他們一步輾轉雁州伸冤,這種男人,吉仁泰當然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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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州大亂在即,惟殿下可平此亂!」
听到面前清秀男子的話語,皇長子劉徹大吃一驚,這亂從何來?他站起身來,問道︰「可是雍揚準備對我大漢用兵?」
齊曉魚搖頭道︰「殿下,是剎馬鎮雁人生亂,已往雁州城來了,唯有殿下可解蒼生之難。」
「你打算讓我出兵鎮壓?」皇長子問道。皇長子劉徹,在觀察齊曉魚的同時齊曉魚也在觀察著他。發現這位皇長子眉間神色有七八分像極當今皇帝,而那俊俏的臉蛋和皇後娘娘有幾分相像。
「恰恰相反,殿下。」齊曉魚狡猾的一笑,讓皇長子氣的涌上一陣怒意。
「既然不是出兵平叛,何來我解救蒼生一說?」劉徹壓下怒氣問道。
「殿下須知,不出兵才是菩薩心腸啊,怎麼不是解救蒼生了?」齊曉魚說出自己用意,打算且看這皇長子是何打算。
「你真的是院衛千戶?」劉徹生出眼前之人是只老狐狸一般的感覺,將他吃的死死的,讓他一點談判余地都沒有的無力感。他現在是統管雁州,若是出兵,節度使的確需要通過他這里方可。
「我是如假包換的院衛千戶呢……其實若是這件事殿下做得巧妙,整件事下來,在皇上面前,對殿下有加分的。」齊曉魚說道。
「什麼叫做的巧妙?」劉徹虛心問道。他跟齊曉魚是同齡人,也可能他虛長齊曉魚幾歲,但是齊曉魚的話,句句擊中他的心坎當中。要知道皇帝現在雖然正當盛年,卻一直未立太子,若是能在皇帝那給自己加分,那的確是對他有極大幫助。
「殿下,我都說了這麼久,不給臣下賜個座,上個茶?」齊曉魚知道魚兒上鉤了,所以又釣了釣魚兒的胃口。
「來人啊,看座,上好茶!」劉徹道。
齊曉魚落座後,才緩緩說道︰「殿下可知雁人為何暴亂?」
劉徹搖頭道︰「某不知。」
齊曉魚道︰「那殿下可記得三日前我大漢邊軍破獲的那起販毒案?雁人之亂都因此而起。」
劉徹奇道︰「那幫雁人毒販即便當時活捉,被搜出二十多斤毒品,按大漢律也是當死的。他們雁人有何不服?」
齊曉魚卻說道︰「殿下此言不假,若他們販毒,自然該死,但是此事有重大疑點,所以屬下才從天京趕到雁州,專門向殿下匯報此事。」齊曉魚口口聲聲是因劉徹而來,但是天可憐見,劉徹從前真的沒見過這位年輕千戶,何來專門匯報?
劉徹問道︰「什麼重大疑點?」
齊曉魚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香茶,頓了一下,說道︰「殿下想必知道雁人歷史,他們之所以歸附于我大漢,是因為我大漢當時用的手段並不光彩。」
劉徹自小熟讀經史,自然知道歷史上這一段秘聞,說道︰「太祖以毒品吊雁人貴族心志,那雁人貴族為日日服用毒品,歸附于我大漢。是以後來雁人醒悟後,立誓讓子孫後人不得再沾染毒品。」
「正是如此,雁人深知毒品之害,又怎麼會再去販毒?」齊曉魚點頭說道。
「他們自己不吃,想以此來毒害我漢人,這也並不令人奇怪。」劉徹對齊曉魚所說這個疑點並不贊同。
「殿下所言極是,這只是我推測的一個疑點罷了。」齊曉魚微微一笑,拍了一記馬屁,讓劉徹極為爽快。
「第二個疑點便是,雍揚帝國可產毒品?我雁州土壤可適宜產毒?若不產毒,毒品何來?」齊曉魚說出了最可疑也是最有問題的所在。
「這……」劉徹想了一圈,發現卻是沒有听聞雁州附近土壤能夠產毒。毒品種植要求水土條件極高,雁州附近水土堿性太重,毒品種植便死,否則當初那雁人貴族也不會受制于大漢太祖。
「第三個疑點,殿下這些年什麼時候听說毒品能藏在馬肚當中了?」齊曉魚道。「馬這種動物,說好听點是神經容易興奮,易受驚嚇,難听點就是比較神經質,若是將毒品藏好塞入馬的,它們必然急躁不堪,那些牧民如何能騎著往返?」
「這……」劉徹自小上騎術課,自然知道馬的特點。馬的嘴很刁,若不是平日吃的東西,定然不會去動。而塞東西進馬的?想這個主意的人一定是被馬踢到腦門子了。
「第四個疑點,雍揚怎麼會跟我大漢聯手破獲販毒案?我們兩國關系,說好听點,叫可以坦率交流——分歧很大,無法溝通。說難听點,就算我們大漢子民吃了幾十斤毒品,跟他們雍揚有什麼關系?吃死才好呢!」齊曉魚話糙理不糙,讓劉徹登時覺得這齊曉魚是個妙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事不可靠?」經過齊曉魚的一番解釋,劉徹明白了這事還真看上去不那麼靠譜。
「非常不靠譜,所以殿下,這事就需要你出面了,非殿下出面,這件事才有可能水落石出啊。」齊曉魚又是一記小馬屁助攻,听得劉徹眉毛興奮的挑了一挑,問道︰「我要做些什麼?」
「下令雁州節度使嚴查此事,將所有涉及此事的大漢邊軍都隔離審查,直到他們說實話為止!殿下,屬下懷疑此事背後有蘇約的影子,帝國主義亡我大漢之心不死,殿下切要謹慎啊。」齊曉魚說道。
「什麼?你說的話可有證據?」劉徹被齊曉魚的話徹底給說懵了,怎麼這事又扯到蘇約身上去了。
「還沒有,但是我相信很快就有了。因為不管怎麼想,殿下,只要你仔細想想如果雁人暴動,對誰最有利,就不難得出我這個結論。」齊曉魚並非危言聳听,劉徹不是愚笨之人,想了半天,也便明白為何齊曉魚這麼說了。
「我懂了,我立刻去見節度使。這位千戶,還沒有請教你的姓名呢。」劉徹想叫住齊曉魚,卻不知道齊曉魚叫什麼。
「在下齊曉魚。」齊曉魚施禮道。「剛才多有得罪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好說,不過小魚啊,我還有一事不明,你可以跟我講講嗎?」
「殿下請講。」
「這件事我幫你做了,我有什麼好處?我會在父皇面前加分嗎?」劉徹剛才被齊曉魚壓的喘不過氣來,這時候才反將了齊曉魚一軍。
「殿下,上意我不敢妄自揣測,但是殿下跟其他皇子相比的優勢是什麼?若無成績,如何討皇上歡喜?」齊曉魚走到劉徹跟前,低聲說了八個字︰「鎮守雁州,封王可待。」
劉徹眼前大亮︰「我懂了。」
「我言盡于此,屬下告退!」齊曉魚撤出府衙。
看著齊曉魚的背影,劉徹心生挽留之意,皆因這齊曉魚行事風格不拘一格,讓他有一種想收入麾下之感。真不知道齊曉魚這妖孽從哪里蹦出來的,說的話句句讓他有茅塞頓開之感。
不過現下要做的,卻是一件能夠讓他加分之事。(各位早上好,第一更來了。今天四更,求推薦收藏!!!!ps︰謝謝書友130104201122479的打賞和評價票,以此紀念我本書的第一次被打賞和第一次被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