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麼相信我不是?你見過會說話地毒尸傀嗎?」夏塵要抓狂了。
眾弟子瞪眼看著他,一時間人人臉現懷疑之色,雖然眼前這個「夏塵」很逼真,活靈活現的,但是神通修士什麼手段沒有,做出一個一模一樣地「毒尸傀」夏塵也說不定啊。
「證明自己,你得拿出證據來。」陳秋水繼續喝道,「听說毒尸傀是沒有記憶的,說,你過去的戀人是誰?你們在一起都做過什麼?」
嗯?正玄派弟子頓時雙眼發直看向陳秋水,大師姐居然會這樣問?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
夏塵臉色一窘,心想不會吧,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毒尸傀,還要坦白過去地戀情?自己以前地戀人只有林夢如一個,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坦白了又有什麼用?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陳秋水,正想求饒。忽然看見陳秋水俏臉雖然冰寒,妙目中卻是突然閃過一絲促狹地笑意,頓時明白過來,不由得頓足道︰「師姐,你怎麼捉弄我?」
「哈哈……」陳秋水再也忍耐不住,終于笑了起來,上前在他頭上彈個暴栗,「臭小子,你害得大家這麼擔心你,當然要給你點小小地懲罰。」
她臉色忽然一紅,說是大家擔心,實際上是吐露自己的心聲。現在看到夏塵平安歸來,一顆芳心早已經歡喜得炸開來。不過當著眾人的面,大師姐也只好以師姐面目表現自己。
「夏塵!」李晨東和範雲從人群中走出來,眾弟子立刻讓開一條道路。
幾名神通修士早就來了,他們本來以為夏塵必死無疑,沒想到夏塵還能活著回來,不禁極度震驚,隨即又大喜過望。
「李師叔、範師叔!」夏塵上前恭恭敬敬地見禮。
「好,好,夏塵,你很好!」李晨東和範雲心情激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有些象從地獄到天堂,實在讓人感覺很好。
「夏塵,你被那血色觸手卷到什麼地方?又遭遇了什麼?看到血傀毒君了麼?你是怎麼活著回來的?」玄靈子總算是鎮定一些,問出了眾人最關心地問題。
「我是被紅色觸手卷到一個封閉地空間里,然後看到血傀毒君,那紅色觸手是他的血傀儡,然後我殺了血傀毒君,一點點從封閉空間里走出來,就這樣。」夏塵道,口氣淡淡,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
寂靜!一片寂靜!
眾人的眼楮瞬間瞪圓了,用不可思議地眼神注視著他,就象看著一個怪物。
「你……你是說你殺了……血傀毒君?他死了?他這麼容易就被……你殺死了?」玄靈子本來是一副老成持重地樣子,此刻眼楮瞪得比誰都大,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
「是啊!他死了,死得不能在死了,我覺得殺他也不怎麼難。」夏塵道。
他的確是沒感覺到絲毫難度,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出手,全是小黑地功勞。
眾人表情僵硬,說不出話來,既然殺血傀毒君這麼容易,那這麼長時間大家都在干嘛?繞圈圈玩麼?
「你……你是怎麼殺了血傀毒君的?」李晨東也變得結巴了。
「其實我不是血傀毒君地對手。」夏塵道。
廢話!眾人均想。
「不過我很幸運,血傀毒君正要對我下手時,突然重傷爆發,他壓制不住,遭到劇毒反噬,結果輕輕松松就被我殺了,那幾只血傀儡跟他心神相連,還沒動手,就跟著一起死了。」夏塵道。
他在出來時就想好了怎麼杜撰借口,好在血傀毒君確實受了重傷,說成反噬也最能自圓其說。
眾人再次靜寂無聲,面面相覷,實在難以置信,堂堂祖師級別的人物,就這麼嘎巴一下子死了,這也太戲劇性了。
有人不禁心想,原來是血傀毒君遭到毒功反噬而死,要是我在場,估計也能撿到這個大便宜,倒是成全了夏塵。
神通修士臉色凝重,心里都有些懷疑,神通二重修士何等強大,怎麼可能輕易就被反噬而死?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血傀毒君死了就好,何況夏塵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夏塵,血傀毒君死後,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來?比如說儲物袋之類的?」孫明生問道。
「沒有,血煞毒君臨死時,把自己化成了一劇毒,什麼都沒有留下。」夏塵道。這個問題他也早有準備,血煞毒君的東西早就被他收了起來,不可能交出來。
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得到了化毒塔等物,說不定就會起異樣地心思,人心難測,前一刻可能還是戰友,下一刻可能就對你揮刀相向。
眾神通修士失望地嘆了口氣,看來血傀毒君還真是狠,死後連件零碎地法寶都沒留下。
不過只要血傀毒君死了,眾人的危機也就解除了,只要再破解這個迷宮禁制,就可以徹底擺月兌困境,想到這里,每個人頓時都變得輕松起來。
「師叔,前輩。」夏塵一指禁制深處,「我從那封閉空間走出來的時候,看見這個方向有一個巨大地光團,所有地禁紋都是從那光團里伸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禁源。」
「啊!」李晨東等人一怔,不禁大喜。
「夏塵,你真是福澤深厚,拯救了我們所有人哪!」李晨東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地道。也忘了追問夏塵是如何從迷宮禁制走出來的,連忙讓夏塵指認禁源。
夏塵裝模作樣地把禁源位置指出來,以眾神通修士的手段,自然很快便探明那光團的確是真的禁源,不禁都欣喜若狂。
當下,由桑夫人給其他七人加上先天感應,眾神通修士一起進入禁制,準備暴力破解禁源。
眾弟子知道月兌困在即,紛紛放松下來,團團而坐,才感覺到疲憊不堪,不少人甚至直接睡著了。
「夏塵……」陳秋水輕聲叫道。
「師姐。」夏塵望著她秋水一般地點漆雙瞳,心里不由得一蕩。
「我只是想叫叫你,害怕你又在我面前消失了,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還是只是南柯一夢。」陳秋水輕聲道,語氣微微顫抖。
夏塵心中感動,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陳秋水不知道擔心成了樣子。他很想握住陳秋水的手,但是又有點不敢,忽然有種害怕被別人看見的猶豫不決,好象要做什麼壞事一般。
尤其是那賊頭賊腦地徐少白,似乎總向他和陳秋水的方向看,仿佛在監視一般。
「師姐,一切都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嗎?」夏塵柔聲道。
陳秋水點了點頭,她張了張小嘴,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欲言又止。其實她也很想不顧一切地表達內心地情緒,但是多年養成地淡雅內斂性格,卻又讓她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原來兩人的感覺很自然,親如姐弟,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感情,但是在與夏塵一番生離死別之後,陳秋水似乎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但是夏塵卻沒有那麼多地心思,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目光轉移到了方紫青的身上,嘴角泛起一絲冷冽地笑容,隨後便大步走去。
如果不是方紫青暗算,他又怎麼會被血傀毒君擄走,沒有小黑,他早就玩完了,這筆帳,遲早要算。
方紫青、于秀蓮和武鋒見到他平安歸來時,心都涼了,又是惱恨又是郁悶,怎麼也想不通,這只螻蟻怎麼就這麼命大,被血傀毒君擄去都沒有死。
這種感覺,就象是從地獄到了天堂,正十分興奮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原來那不是天堂,而是一個更大的地獄。
看到夏塵大步走來,三人頓時緊張起來,還以為夏塵這就要當眾報復,以三人還未徹底傷愈之身,可是擋不住他。
「夏塵,你想干什麼?」武鋒陰沉著臉,厲聲道。
于秀蓮和方紫青沒有說話,但是也全神戒備,警惕地盯著夏塵,如臨大敵。
夏塵淡淡一笑︰「稍安勿躁,武師兄,你這麼緊張干什麼?我們是同門師兄弟,不是你死我活地敵人,你是在防備我嗎?」
三人一怔,這才覺得自己好象的確是緊張過頭了,不禁吁了口氣,想起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夏塵就是有天大地膽子,也不可能當眾擊殺他們。
「不好意思,夏師弟,深處在這危險環境里,有點神經過敏,倒不是防備你,不知道夏師弟有何貴干?」武鋒沉聲道。
「我是來特意感謝方師姐的。」夏塵平靜一笑,看不出絲毫表情,他目光直射方紫青地眼楮,「多謝方師姐剛才出手救我,相助之情,師弟我沒齒難忘,日後有機會,一定奉還!」
方紫青臉色一變,她當然能听得出夏塵語氣里的意義,不過她也不會示弱,冷冷道︰「夏師弟客氣了,同門出手相助,原來應該,不勞你掛齒,何況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下次有機會,我還會出手的。」
夏塵微微一笑,眼神里卻沒有半分笑意,寒意越來越濃,生出道道晶芒︰「沒有下次了,方師姐,你永遠不會再有出手的機會了。」
方紫青忽然覺得雙眼一陣火辣辣地,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她又是憤怒,又是不甘,正想說兩句話,夏塵卻已經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