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進來吧。」夏塵也沒有在意,隨口答道。
隨著他的聲名和實力水漲船高,老祖許乾坤又特意發布下命令,夏塵儼然已經成為僅次于老祖炙手可熱的存在,于是每日登門拜訪的弟子絡繹不絕,都是夏塵的崇拜者,希望能和這位神通廣大又沒什麼架子的小師叔拉上關系。
估計這門外的陌生弟子又是一名粉絲慕名而來。
夏塵雖然不勝其擾,但是人家一片熱心,總不好生硬拒絕,都是從**絲過來的身份,夏塵很懂得那種卑微地心情。
「弟子左青,不敢踏進師叔寶地,只是有事情想要稟告師叔一聲。」那聲音顯然沒想到夏塵會立即應聲,不禁帶了幾分惶恐。
「哦?什麼事情?」夏塵心里一動,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只見庭院前站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面色十分稚女敕,略微青白,看上去不過後天二重左右的修為,似乎是剛入門沒多久的弟子,看見夏塵出來,登時露出緊張之色。
「你不用緊張,找我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吧。」夏塵微微一笑,打量著這稚氣少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張面孔,感覺有些陌生。
不過這並不奇怪,正玄派後天弟子上千,他大多數時間又都在外面,自然不可能都認識。
「是……夏師叔。」左青听他語氣柔和,緊張之意頓時緩和下來。卻又露出幾分敬畏。直視著夏塵道,「弟子剛才下山辦事,經過雜役村時,有人托我給您老人家帶話,說是您的故人,他有要緊的事情要跟您說,只是身體有恙,不便上山,想請師叔屈尊到雜役村相見。」
「故人?」夏塵微微一怔,他在雜役村的故人的確不少。不過那只是相識而已,原來就不存在什麼交情,現在更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會有人想要找他?
難道是雜役知道他的情況?想要靠著昔日的結識情分順桿往上爬?夏塵心里想著。淡淡道︰「那人長得什麼樣子?有沒有說叫什麼?」
「他沒有說叫什麼?」左青遲疑地搖搖頭,「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雜役,三十多歲年紀,也沒什麼異樣,哦,對了,夏師叔,他還對您說了一句大不敬的話,弟子很是生氣,差點教訓了他一頓。」
「什麼大不敬的話?」夏塵眉毛一揚。微感好奇。
「他說讓我告訴您老人家,說您不來,一定會後悔終生的。」左青憤憤然地道。顯然對一個雜役之流的貨色也敢對自己尊崇的師叔大不敬而頗為生氣。
「是嗎?」夏塵似笑非笑地道,「這人挺有意思,還懂得利用好奇心理,今天正好沒什麼事情,我就下山走一趟,左青,你在前面帶路吧。」
左青嚇了一跳︰「夏師叔,您老人家還當真了。真要屈尊下山去見他?沒準就是個無聊之人呢,弟子也只是想要把這件事稟告您老人家而已。」
夏塵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無聊之人未必真無聊,如果他只是個普通雜役,那麼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戲耍我,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會不會真的讓我後悔終生。」
「是,師叔英明,弟子這就前頭帶路。」見他已經決定,左青自然不敢不從,連忙恭敬道。
兩人離開庭院,一前一後開始下山,左青修為低下,腳程不快,夏塵也沒有催促,反正雜役村就在山腳下,離得也不遠。
一炷香的時間後,山腳下的雜役村便已經清晰地呈現在夏塵眼前。
看著熟悉的村莊,夏塵忽然有一種仿若夢幻的感覺。
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他便由一名毫無真氣感應的雜役,成為現在正玄派最炙手可熱的強大修士,超月兌了原來的低微世界。
想起第一次下山感悟時的情景,夏塵心里對修行的理解不禁變得更加深刻。
修士所追求的,無外乎就是超月兌兩個字。
超月兌原來的低微世界,進入一個廣闊世界,然後繼續超月兌,進入更廣闊的天地,如此這般,一直超月兌下去,直到超月兌天地、超月兌生死、超月兌命運,達到天人合一,永恆不朽的境界。
這是一條充滿艱辛、阻礙的漫漫修行之路,逆天而行,達到彼岸的希望簡直是微乎其微。
但是就是這微乎其微地希望,依然吸引了無數修士如投火飛蛾般的踏上修行之徒,只為了那萬中無一的超月兌。
「拜見兩位大人……」兩人走到村口,正好幾名雜役拿著扁擔、鋤頭走出來,看見兩人氣宇不凡,身上又穿著正玄派服飾,慌忙站成一排參差不齊地行禮,臉上露出諂媚討好的表情。
左青面無表情,別說點頭打招呼,就是連看都沒看幾名雜役一眼,恍若未見,直接大步走過。
夏塵倒是點了點頭,看著幾名雜役露出卑微、討好又略帶惶恐的眼神,忽然發現了幾張過去熟悉的面孔,淡淡一笑後,旋即離去。
直到兩人走了很遠之後,幾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雜役這才直起身子,滿是羨慕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
「想不到突然?右塾煤斂謊謔蔚鼐次房諼塹潰?坪醵宰笄嗟氖佣?患?揮興亢獵諞狻 br />
「是啊,是啊,我們做雜役的也算是有天大的福分,能夠伺候這些修行者大人,比之那些連修士都沒見過的凡人要強得多了。」另一名雜役道,似乎很為自己從事的職業感到光榮。
其他幾名雜役隨聲附和,頗為自豪。
「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後面那位神色和藹地大人有點象咱們村里的夏塵啊?自從兩年前他上山之後,就再沒有過他的消息,不會是已經混出個人樣來了吧。」一名雜役略有些遲疑低聲道。
「不可能,夏塵在村里只是個很普通的雜役,雖然修煉出了真氣感應,但是才過了兩年多時間,怎麼能爬到這種高度。」第一名雜役搖搖頭道。
「是啊,估計現在他還在最低等的位置呆著呢吧,這兩年都沒听說過他的消息,應該沒混出什麼模樣來。」第二名雜役也道。
「就算最低等的位置,那也是內門弟子,遠比我們要強啊,什麼時候我這輩子也能混上內門弟子,哪怕只有一天也甘心了。」那認出夏塵的雜役感慨地道。
「你小子,就別做白日夢了。」第一名雜役戳了戳他的腦袋,笑道,「那都是仙人,沒有根骨,我們根本沒這個緣分,還是老老實實干活去吧,再晚一會,被收草藥的大人責罵,連吃飯的家伙都沒了。」
幾個雜役隨即離去。
夏塵淡淡一笑,雖然隔得極遠,但是以他的耳力,自然將幾人說得話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不在意。
不論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想過要在一群過去認識的雜役面前擺譜,因為沒必要。
這就象是天上的蒼蠅,不會關注地上的螻蟻一般。
隨著兩人深入村里,不斷遇見雜役低首問禮行好。
這兩年中雜役也換了不少人,但還是有很多夏塵熟悉的面孔,盡管有不少人已經認出夏塵,但是看見夏塵自然而然流露出飄逸出塵高高在上的氣勢,哪里敢上前相認,只能卑微地行禮。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雜役村盡頭。
幾名不用當班地雜役正懶洋洋坐在石凳上曬著太陽,看見兩人過來,慌忙站起來行禮。
「夏師叔,就是他托我給您帶話的。」左青目光一掃,看見幾名雜役中間的一人,立即興奮地說道。
他不客氣地指著其他人道︰「這個人留下,你們都走開。」
幾名雜役立即驚恐地做鳥獸群散。
夏塵眯起眼楮,打量著那雜役。只見對方大概三十多歲,一張曬得黝黑的普通面孔,雖然頗為壯實,但是卻沒有絲毫修為,只是普通凡人,一張有些麻木的臉上布滿了汗水和緊張神情。
這些倒沒什麼,關鍵是,夏塵真的不認識這名雜役,昔日在雜役村里也沒見過他。
他眉頭一皺,正想開口問話。
突然,那黝黑膚色地雜役轉身向著一間草房狂奔而去,邊跑邊大喊道︰「兩位大人,您讓我托人找的那個家伙來了,你們快出來啊。」
他聲音里帶著惶急,還不時地回頭看著,似乎深怕夏塵和左青追上來。
夏塵微微一愣,看來這黝黑膚色雜役並不是正主,里面另有玄機啊。
草房的門推開了,但是並沒有出來什麼人,而是嗖的一聲,突然激射出來一道雪亮地劍光,頓時洞穿了那黝黑膚色的雜役的脖頸。
那雜役哼也沒哼,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脖頸處血如泉涌,已然斃命。
隔了片刻,一個平靜地聲音響起來︰「夏塵,我就知道用這個法子,你一定會來。」
話音落下,從草房里緩緩走出一名少年,他臉色昂蒼白,劍眉星目,眼神里卻盡顯猙獰之色,看著夏塵的目光里充滿了刻骨銘心地仇恨。
在這少年的身後,還跟著一名面無表情地少女,膚色白皙,容貌甚美,只是眼神里的怨毒卻大大影響了看似清純地姿色。
夏塵吃了一驚,隨後淡淡一笑︰「原來是你們,卓不凡、李元瑤,可是好久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