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加思索整理,她便大致地說了有個紈褲子弟半真半假的在追求她,並且追到千島湖來了,然後和花文軒起了沖突,她又失手打中了陸白……
和還好軒。「哦喲,沒想到我姐的行情還挺好的啊!」沈家揚還不忘調侃老姐兩句,然後又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沉吟說道,「你既然對這個姓陸的這麼不客氣,那為什麼姐夫還拋下你不管?他怕你連累他?」
「不是!」
「他是我弟弟家揚。」沈心棠為兩人介紹了一下,「家揚,這位是陸白陸先生。」
她只得先整理一下情緒,然後避重就輕地大致地匯報了一下情況,讓父母不要擔心早點睡覺,又讓樂婷好好照顧爸媽。
「當然是男子漢啦,都快要結婚當爹的人呢!」沈家揚挺了挺胸,顯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來。他不安地抬眼看了一眼急診室門口亮起的紅燈,頗有些擔憂地看著老姐,「你打到他哪里了?嚴不嚴重?這個人心胸如何?會不會記仇啊?」
陸白半側著身子面向著她,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肌膚晶瑩,鼻翼處因為呼吸而微微地鼓動著,雙目深闔,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處,形成一道淡黑的景致。她的雙眉緊皺在一處,仿佛有著什麼令人憂心難解的事情一般。
「家揚,你真的長大了啊!」沈心棠眼中淚光盈盈,心中的悲傷因為弟弟的一番暖人心的言語而沖淡不少。「我們家揚長成男子漢了哦。」
略坐了坐,沈家揚到外面買了兩杯熱咖啡,沈心棠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喝點熱的可以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太可惡了!」沈家揚憤憤然起來,很是為老姐的遭遇打抱不平,「姐夫怎麼會疑心病這麼重的?明明你都向這個陸白開槍了,這說明你對他根本就沒有意思的,他怎麼還不相信你不明白你呢?不行,我要去替你討還公道!姐,您別傷心了,等明天我們回上海,找到他公司去和他理論,對了,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吧?」
「明天你陪我去潛水吧!」沈心棠心里還惦記著那枚鑽戒。
「那為什麼?這說不過去呀!」沈家揚納悶了。
雖然陸白再三催促沈心棠回去睡覺,但沈心棠實在放心不下,陸白沒轍,況且其實在他內心來說,是很希望沈心棠留下來陪他的。
沈家本來就傍河居住的,沈家揚從小喜歡往河里跑,在河里洗澡也是經常的事。不過都說河水淹死會水人,因為河里曾經發生過溺死事件,沈爸爸後來嚴令禁止沈家揚去河中游泳,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心棠不確定他是否還會游泳了。
「他是誰?」陸白從沈心棠手里接過杯子,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沈家揚,雖然隱約猜到是誰,不過還是明知故問了一下。
「千島湖的水是很干淨的,不會有事的。」他振作了一點精神,看到她擔心的神色心中喜孜孜的。「再說我當時哪有想到那麼多,看到你跳水了我就跟著跳了。你怎麼那麼傻,戒指扔掉就扔掉吧,犯得著你跳進湖里去撈嗎?再者說你撈得到嗎?」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就這樣,他私自調動了一輛直升機,命令機長將速度開到最快,直飛千島湖而去。
「會啊,怎麼了?」
就這樣,沈心棠坐在床畔的椅子里,趴在床沿邊上,因為折騰了一圈她也累了,一時倦意來襲,她竟然沉沉地睡著了。
喝完了咖啡,又略坐了一會兒,一個小時後,急診室的紅燈終于轉綠了。
沈心棠趕緊讓護士過來看一下,護士給他量了一嚇體溫,體溫稍稍有點偏高,讓他們再注意觀察。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別費這麼多心神說話。」沈心棠適時止住了話題,「你覺得怎麼樣,渴不渴?餓不餓?要給你弄點吃的嗎?」
「你當時又何必非要下水來救我?」沈心棠既愧疚又感激又無奈,「你身上還有傷,萬一傷口感染了可怎麼辦?」
對啊,沈心棠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家揚,你會游泳嗎?」喝了一口咖啡,沈心棠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回到病房,慘白的燈光下,陸白的臉色也顯得如白熾燈般閃著白光。
「他啊……」沈心棠想了想,老實地回答道,「根據我和他的接觸來看,是挺小肚雞腸的一個人的,非常記仇的,睚眥必報的呢。」
他輕伸出手指來,輕輕按在了她的眉心處,將她的眉心舒展開來。
沈家揚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老姐和陸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太像是老姐描述的那樣單純是半真半假追求她的關系,陸白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小肚饑腸斤斤計較的人啊。
「倒是真的有點口渴,給我弄杯水吧!」
「好啦,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陸白勉力擠出一抹笑,語聲溫柔地說道,「你應該去洗個熱水澡,把濕衣服換掉,當心感冒了!」
陸白也猜到沈心棠肯定沒跟沈家揚說實話,他也不拆穿,只默默地低頭喝水,但嘴邊卻早已掩飾不住地綻開如花的笑意來。
「嗯,家揚你好啊!」陸白也給了他一記溫和的笑容,「真是太糟糕了,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面。我和你姐的關系你知道了吧?她有跟你說嗎?」
「哦,好啊!」沈家揚倒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也沒多問什麼。
沈心棠愣愣地看了看弟弟,因為听到他這麼維護自己,沈心棠心里涌起一陣欣慰之情。這就是家人啊,血脈相連的家人,當你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第一反應便是要相信你保護你。
不,他不能失去她!
十點左右的時候,陸白醒了過來。
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泥足深陷的,他也曾經掙扎猶豫退縮放棄,可是,當他轉念想到自己將要徹底失去她的時候,他的心里有一種深深的恐懼,甚至帶著某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沈心棠便從飲水機里給他倒了點溫水。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他滿足般地嘆了口氣。
「那怎麼辦呢,姐?」沈家揚傷腦筋了,「他要是追究你的責任的話……」
沈心棠因為衣服褲子還是濕的,便讓沈家揚先睡,她來守下半夜。
幸好有家揚在呢,後來陸白說要上衛生間,還是家揚幫忙帶他去衛生間的,不然的話,陸白一準兒要賴上沈心棠帶他上衛生間的。
他要是用這一點來威脅她,逼她就範的話,她應該要怎麼辦呢?
「陸先生!」沈家揚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
「對不起……」沈心棠頗為愧疚地看著他,「我真的不是有意開槍的,沒想到一下子太過緊張就……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真是……」
愛情是什麼呢?其實,在他看來,愛情也是一種毒藥。一如鴉-片一般,剛接觸的時候,也許你是排斥的甚至難以接受,可是隨著深處接觸的時候,你已經再難抗拒,變得依賴迷戀再也離不開了。
但有平生志,為卿展雙眉。zVXC。
沈心棠便把自己用防狼手表對付花文軒,準備和陸白說清楚卻被他撞見誤會的事說了,「當時陸白流了好多血,還昏過去了,我實在不忍心,而且也有點害怕,我求他幫忙用游艇送陸白來醫院,他大概覺得我還是偏向陸白的,所以……」
房間里有一張陪護折疊床,沈心棠本來說讓沈家揚先回去,自己守在這里就行了,沈家揚卻不放心,非要和她輪流守著。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她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責任,不能只像家揚那樣一味覺得是花文軒小心眼疑心病。
因為病房只剩下兩人間和單人間了,同時沈心棠也不想讓其他患者知道這件事,所以她索性要了個單人間,反正刷的是陸白的卡,她不心疼錢。
沈心棠姐弟連忙站了起來。
她離他這麼近,睡得這麼安靜柔和,萬籟俱寂的夜里,他們這樣相對而臥,感覺就像是真的睡在一起似的。
不僅因為那枚鑽戒值錢,還因為她想找到那枚戒指,然後再去找花文軒談判。
「你怎麼在這里?」等護士走開之後,陸白這才虛弱地開口說了話。「你不去找花文軒留在醫院干什麼?」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生命體征正常,不過還要先轉到普通病房觀察一下以防發炎感染,家屬去辦理住院手續吧!」主刀醫生摘下了口罩對沈心棠說道。
「哎你就喝你的水吧!」沈心棠不想讓他說太多,于是索性幫了他一把,推著杯子湊至他唇邊,讓他閉上嘴巴。
沈心棠向醫生道了謝,趕緊去收費處交診金。
「這件事等他治療結束後再說吧,」沈家揚暫且拋開這件事,想起父母還在家里焦急等待,便對老姐說道,「姐,你打個電話給爸媽吧,他們肯定擔心死了。」
這一次,他志在必得!
不管是坑蒙拐騙還是以身為餌,他一定要將沈心棠搶過來。
是你給我下了毒,所以必須由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