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書就不用寫了吧,我上班要來不及了。」沈心棠既有點逃避又確實是因為比較著急,「就算一定要寫等我下班再說,看看你的誠意先啊!」
她急匆匆地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匆匆抓著包包就往門外沖去,也來不及向陳夢蕾作交代。
結果她緊趕慢趕的還是遲到了。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啊?」陸白接起來劈頭就問。
不過也並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她一忙起來,心里有了煩惱操心的事,不至于總是回想起花文軒的事來,心痛和悲傷也變得無機可乘了。定往外再。
她之所以答應要監督陸白吃藥,一方面還是因為自己心中有愧,畢竟是她槍擊陸白的。
雖然大家不說什麼,但沈心棠心里還是很清楚的,她是因為沾了花文軒的光才有這樣的待遇的,而且對于她的行為,她也深感愧疚的。所以她更加積極地打起精神好好工作。
里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花文軒和有段時間沒見面的Nancy,還有一個扮相女性的韓國男人及他的助理。
結果沒過五分鐘,她又打過去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故意搞得曖昧兮兮的。
「臭女人,你再騷擾我的話我就設定攔截啦!」電話那頭,陸白的聲音狀如咆哮。
「都說了要寫保證書了,你自己又不肯!」陸白有些不為然地說道,「放心吧,不吃藥也會好的!行了,知道你忙,我就不打擾你啦!」
感覺跟陳夢蕾講話就想打仗一樣,一定要打起全副精神來對待。
想到這里,她便重又撥通了陸白的手機。
「不好意思啊,突然想起來我忘了有件事沒說。」沈心棠按捺住心頭的小小得意,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我這兩天又趕了一集劇本出來,什麼時候送給你審核啊?直接發你郵箱嗎?」
「陸少,是誰啊?」在陸白掛線之前,突然從他的手機話筒傳來一個嬌嗲不勝的女子聲音,直激得沈心棠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就又給陸白打了個電話,問他怎麼還沒回來。
等她回家吃好收拾完畢,她又給他打了個電話,問陸白吃完飯沒有,有沒有吃藥。陸白說他還在外面,還沒到家,藥在家里。
「哦?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陸白無奈地聳了聳肩,「那你就過來吧!我在夜庭,上次你來過的,還記得地址嗎?」
「哦,沒事了,我掛啦!」
什麼送藥啊,送他個大頭鬼!
這可真是不用找借口了,奪命連環CALL用得正是時候。
愛回來不回來?關她何事?
好吧,看來這廝是饑渴得不行了,又去泡馬子去了是吧?
沈心棠輕皺了皺眉,不去計較他的語氣,固執己見道,「不用啦,難得你玩得這麼開心,我就勉為其難跑一趟,把藥給你送過去好了。」
心里這麼想著,她便丟開手機不管,打開筆記本開始編寫劇本。有原稿在那里,將小說改編一下,可比自己現寫原創要來得容易快捷得多了。
沈心棠不敢說不,只得唯唯應喏,等掛了電話,才又長長地松了口氣。
「最後一次,真的最後一次啦!」沈心棠心頭暗爽,臉上卻不動聲色,「喂,你現在在哪里玩兒啊,我讓鎖匠去把你家房門開了,把藥給你送去怎麼樣啊?」
她下班回家後,先去菜場買了菜,順便給陸白打了個電話,看看他晚飯怎麼解決,要是沒想好的話她不介意多買兩個菜招待他一頓,當然了她的最要目的是檢查他的吃藥情況。
結果一直到八點過,沈心棠也沒見對面房間亮起燈來。
不過電梯-門打開時,她才發現里面載著剛從上面下來的客人。
好吧,姓陸的,咱們今天就做個了結吧!
最近她的工作狀態真不是一般的糟,在所有人看來,她都是消極怠工的表現,像她這種情況,平常的話早就被請去單獨談話了,好在是她情況特殊,大家也都以為她做不了多久,早晚嫁入豪門,便也沒人好說什麼。
「你真的要過來嗎?嘖嘖,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這麼關心我?」陸白涎著臉,笑嘻嘻地說道,「你是不是想我啊?你想我就跟我說嘛,我不會笑話你的啦!嗯,既然這麼著的話,那我就回家來吧!你等著我喲,我馬上回去的哦,是回去你的家的哦。」
他既然這麼說了,沈心棠也無可奈何,只是埋怨了一句怎麼不把藥帶在身上,又催促他早點回家吃藥,陸白含含糊糊地答應了。
手機彼端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響聲,幾乎要淹沒了陸白的聲音,沈心棠很費力才听清了他在講什麼。
「怎麼,你想我了?」陸白戲謔般地笑說道,「你要是想我我就回去,去你家好不好?」
進了大堂,在電梯處按了向上的按鈕。
既然如此,陸白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今天怎麼回事啊?你很煩你知不知道?」陸白聲音顯得有些不悅,「你干嘛追問我什麼回來啊?你需要我嗎?你需要我的話你告訴我,我馬上飛奔回去好不好?」
這麼一想,她便氣憤憤地掛斷了電話。
「你先發我郵箱吧!」听她說的是正事,陸白也不好發火,只得忍著氣說道,「還有,你還有什麼事,最好一氣把它說完,你這樣一會兒一個電話的,到底什麼意思?」
陸白在電話里說他送陳夢蕾去機場了,就在外面解決晚飯了,沈心棠「哦」了聲表示知道了,便也不多管他的事情。
偏偏這個時候,陳夢蕾打電話來查驗成果了。她說她已經到北京了,離開上海之前好像听到陸白和人通電話說晚上要去喝酒,現在他受了傷,千萬別讓他喝太多酒,要好好吃藥早點休息,又跟沈心棠耳提面命了一番,說這個時候也是好時機,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去阻止陸白做喜歡的事,也容易激發他的反感。
結果她剛掛掉才想起來,陸白好像有點生氣,沒錯,陳夢蕾果然才是最了解陸白的那個人。她要是這麼一直刺激下去,真的有可能將他氣翻的。
「我叫出租車過去!」沈心棠回答得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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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沈心棠心里突然大爽起來。
沈心棠悲哀地發現,她真的很命苦,好像事情都喜歡纏上她一樣,她已經累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可是老天似乎還覺得這些不夠似的,非要一樁樁一件件往她身上加諸更多。
正好有一部電梯從上面下來,「叮」地一聲打開了電梯-門,沈心棠想也不想地抬腳就準備往里面沖。
她的視線乍一接觸到里面的人時,便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
她這真是自取其辱嘛!
她要大鬧他們的游玩現場,在眾人面前直接給他一個大抹黑,這樣的話,他應該會對她憎惡到極點了吧?
沈心棠掛了電話,馬上上網搜索了夜庭的地址和地鐵路線,然後抓了包包就跑。
不吃藥就不吃藥,不吃拉倒,反正受傷的又不是她!
于是,她重又拿起了手機,信手按了重撥鍵。
不過今天似乎有點倒霉,先是遲到,然後是昨天提交的稿件被打回來重做,主編還意味深長地勸說她在其職謀其事,要麼就好好看,要麼就索性別干了,弄得她心情很不好。再來是發工資條了,她的工資被七扣八扣已經沒幾文錢了,房租的事情到底要怎麼解決,是按照原來簽定的合同轉帳進去,還是直接交給陸白?還是另外找房子?
不過陳夢蕾倒也是真的擔心陸白這樣吧?不肯好好吃藥就算了,還去抽煙喝酒泡馬子,好吧,泡馬子她管不著,也不在她的管理範圍內。
然後旁邊傳來一陣嘻笑的聲音,在沈心棠听來好像就是取笑她的意思。她的臉上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也對,他現在受了傷,回到上海大本營,估計等著慰問他的各路人馬也要預約排隊了吧?
沈心棠按照地鐵路線坐到了目的站,下來後倒回去轉過一條街,沒過多久就到了夜庭俱樂部的大門口。
還有最要命的是陳夢蕾打電話給她,交代她要好好照顧陸白,她事情比較忙就先回去了……
這一次鈴聲響了很久陸白才慢騰騰地接了電話,沈心棠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陸白,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沈心棠有點不高興,「不是今天早上剛說好的嗎?你答應我會好好吃藥的!」zVXC。
然後是家里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回到家了,問她和花文軒情況怎麼樣了,她只好又找了一推話敷衍。
她本來還想著要靜下心來好好趕稿的,可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弄得她精疲力盡,回到家就想什麼也不干好好睡一覺。
雖說韓國人長得和中國人也差不多,但正巧他正在眉飛色舞地說著話,沈心棠雖然不是很精通韓語,但普通程度的會話還是听得懂的。
他在說著謝謝盛情款待,希望將這次的合作案完美完成,又說期待花文軒和Nancy去首爾看看,想來是花軒堂的客戶吧。
花文軒本來是垂首含笑細听他說話的,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電梯外的沈心棠臉上時,也不由微微愣了一愣,Nancy也不例外,她也沒料到會在這里踫到沈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