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心棠有點家事要談,請無關緊要的人員自動回避,否則,槍彈無眼,不要怪我事先沒告訴你!」
冷冽如冰的言語自陸白菲薄的雙唇出逸出,他的雙眸深深,仿佛黑暗不見底的大海,但卻隨時可能掀起驚天巨浪,令所到之處,變成空前災難。
「有種你就開槍!」花文軒不僅沒被嚇退,反而上前一步,主動將額頭抵在槍口處,目光銳利地盯著對方,「對,就像你說的,我是曾經陰錯陽差地放棄過阿棠,但即使如此,並不能證明我不愛她了。正是因為我愛她,所以我才不能容忍她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與背叛,其實你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樣?假如只有我死了,你才不會猜疑她,才能讓她享受到真正的寧靜幸福,我縱死無悔!世上最痛苦的事並不是死亡,而是看到心愛之人不能愛,看到她痛時不能替之痛,看她郁郁寡歡不能令其展顏!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死有何懼?!」
回到房間,陸白直接將沈心棠拖到了臥室里面,不容分說將她扔到了雙人大床之上,然後,他的整個人便也壓了上來,分別按住她的雙手,像是發泄又像是委屈的傾訴︰「沈心棠,我都快要傷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找了你一夜,我幾乎一晚沒睡,我好擔心,我怕你出了什麼意外,就這樣跑出去,身上又沒帶錢,這里又那麼偏僻,外面還下著雪,你知不知道我好怕再見到你時就是你的一具尸體?我開著車到處找你,我去了火車站,去了地鐵過道,去了麥當勞肯德基,在那一刻我在才知道我是多麼地害怕失去你,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原來已經這麼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你被那莫名其妙的短信蠱惑,自以為是地認為我只是把你當替身,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高興,因為你終于承認了,終于願意將你的所有都交付給我,誰知道我一腔興致就這樣被你一盆涼水潑下來,你能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我知道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我讓你傷心了,是我該死,所以我更要找到你,我要告訴你,我愛的人是你,就是你沈心棠,沒心沒肺的小狐狸,沒有別人,不是徐珊,不是替身,你只是你!我對徐珊,沒錯,我忘不了她,但我對她的更多的只是歉疚而已,畢竟她的死我月兌不了干系。我這麼無恥耍賴地纏著你粘著你,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你結婚了要和你白頭到老,你為什麼一點也不相信我,我對你的愛還不夠高調張揚麼?你就那麼不確定我對你的心嗎?你怎麼可以因為一點誤會爭吵就要拋棄我,隨意說出分手這樣的話來?你怎麼能忽視我對你的一腔深情痴心,就這樣轉身投入到別人的懷抱?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有沒有?」再讀讀小說網
沈心棠早已淚流滿面,想打開車門也打不開,只好回頭趴在後座上透過後面玻璃看了出去,謝喬已經沖上了花文軒旁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
她腦海里亂七八糟一團思緒,剪不斷,理還亂,剛才陸白拔槍指著花文軒的時候,沈心棠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生怕陸白一個失手……她既是不忍花文軒為此送命,又何嘗是不願意陸白犯下這樣的大錯呢?
沈心棠早已停止了哭喊,激動憤懣的情緒也隨之慢慢平息了不少。陸白憤怒中稍帶心痛的言語又令她不由自主一陣心軟,昨天是她太敏感了對這段感情太不自信了,所以才會鬧出這樣的誤會來吧?可是他也不應該對她大吼大叫啊,說那樣難听的話,她本來就在敏感期,他這麼一說不是火上澆油麼?
「怎麼,你以為我不敢嗎?」陸白愈發大怒,他原本只是想嚇唬花文軒一下的,沒想到這廝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自動送上槍口,還說些蠱惑人心的話語。沈心棠本來就是個感性至極的女孩,花文軒的這番話無疑又讓沈心棠心思活泛了,你看她一臉動容雙眼迷蒙的樣子就知道了。
「我沒有想去哪里,看你這麼累,想讓你好好蓋著被子睡一下的。」她垂下眼來,掩蓋住里面的心虛情緒,不管怎麼說,他昨晚一夜沒睡,都是因她而起的。
花文軒一時失察,變故陡生,他來不及反應,只听他悶哼一聲,頓覺眼前一黑,他雙膝一軟,咚地一聲倒在了雪地之中。
陸白將車子開到前面路口掉頭,重新開回了溫泉別墅。
沒想到他的一計反而令對方將計就計,怎麼能不讓陸白惱羞成怒?
沈心棠先是一愕,接著在心里嘆了口氣。看樣子昨晚果然是沒睡好,不然不會這麼一會兒,倒頭便睡去了。
沈心棠側過頭去,想和他理論這件事。卻發現那廝緊閉雙眼,雙眉之間雖然還緊蹙著,但是呼吸均勻,微帶鼾聲,竟然是睡著了?
她剛剛說分手也並不是為了要回到花文軒身邊的,她知道她和花文軒已經不可能了,即使花文軒願意放下過去一切的不開心不愉快,她也已經無法再用全身心的愛去回報他了。
陸白拔槍之時,沈心棠心里已經忍不住地猛烈一抖,她緊張擔心得幾乎不能呼吸,連手腕處的疼痛也忘了。
「你既然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陸白-面目顯得有些猙獰,眼中毫不掩飾他欲除之而後快的神情,「你放心吧,我會讓你死得有價值的,我答應你,我會愛護阿棠一輩子!」
此時的謝喬雖然有緊張有擔心,她費了老大的勁兒將花文軒扶靠在自己身上,這麼近距離地接觸他,又將他攬在懷中,謝喬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倒是有心開著車到高速公路上去飆一把的,可惜天公不作美,此時的路況可不太適合玩飛車。
「你這個……混蛋!」陸白只听得心肝脾肺腎五髒俱疼,太陽穴突突狂跳,真的很想一槍崩了這個裝腔作勢吟風弄月的臭男人。最終,他手上一動,迅速收回手槍,倒轉槍柄,忍無可忍地朝著花文軒後頸處砸了下去。
軒軒,你知不知道,我也一直守望著你,守了很多年?
「好,我就在這里,我保證不走,你睡吧!」她信誓旦旦地說道。先等他睡飽,養足了精神,再來說分手的事吧!
陸白卻冷凝著臉一言不發,任她哭著罵著就是不松手,將她帶到車子面前,打開車門塞了進去,然後迅速上了車,鎖了車門,發動油門,車子轟地一聲朝前沖了出去。
他這樣滔滔不絕地發泄一陣,然後覺得有點累了似地放開她,倒在了一旁。
既然拗不過他,便只能向他妥協。
「陸白你這個死BT,你個大混蛋你放開我!」zVXC。
沈心棠猶豫了一下,她了解這個人,他的纏功一流,她若是不答應,他就能一直扭著你不放。
「有你這句話,我當含笑九泉!」花文軒渾然不懼,反而面露微笑,那溫暖如惷光的動人之笑,「不過,請你記得,我是用生命來愛著阿棠的,請代替我活下來的你,要用超越生命的更深沉的愛來呵護她一生,直到垂垂老矣,直到駕鶴西去!你須記得,我就在你頭頂上方,一直注視著你!」
的一聲,他毫不遲疑地推彈上膛,臉上青筋隱現,食指微動,作出要扣動扳機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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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陸白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一時便也沒有再開口,沈心棠也有些啞口無言,此時她的心情無疑是相當復雜的。她昨天所下的決定並不是一時沖動,她不想再玩這樣的愛情游戲了,她也覺得好累,還不如回復到當初單身的日子,自由自在逍遙快活。
房間里雖然開著暖氣,但他就這樣睡覺恐怕仍會著涼。她翻身坐起,正準備牽被子給他蓋好,他卻突然睜開眼來,瞬間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她偷眼看他,他那樣可憐兮兮地瞅著她,一向精神奕奕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倦色,他剛剛那番動人心弦的話語還撞擊著她的心房,她終是狠不下心來。
就像他說的,動不動就要打人耳光不是好習慣,那他動不動拔槍可也不是好習慣。
當花文軒激情澎湃地說出這段話時,沈心棠鼻中又是一酸,心中頓時漫過一片難以言喻的傷感。她何德何能,今生能得此人傾心眷顧,甚至願為她拋擲性命!
「那好,你過來,我們一起睡!」他語聲變得溫柔,眼神里帶著央求之色,「讓我抱著你,讓我感覺到你的存在,我醒著你尚且會不聲不響跑掉,更不要說我睡著了,我只怕一睜開眼來,你就不在了。只有感覺到你在,我才能睡得踏實。」
「不要,我要抱著你睡,你放心,我不會動你的!」他主動鑽進了被窩,並掀起旁邊的一角,拍了拍枕頭示意她過去,「快點!等下睡醒起來再吃午飯!」
「花文軒!」沈心棠一驚,哭喊著便要朝花文軒沖過去。無奈陸白將她扣得死緊,還一路拖拽著將她拉向車子那邊。沈心棠死掙也掙不開,一面怒罵著他卻又身不由己地跟著他滑行著腳步。
沈心棠便月兌了鞋子,卻並不月兌衣服,直接在空著的那一邊躺了下來,卻是盡可能地躺在了床沿邊處。
陸白這才像得到獎勵的孩子一樣笑了開來,動作利索地將身上的外套都月兌了,只穿著一件滿足地躺了下來,並盡量朝她靠了靠,將手搭在了她腰間。
249冽大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