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雖然頑劣,但很善良,若說他會做出這種事情,打死西汐都是不信的。
「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對嗎?」
這句話,像是問自己,也像是問冷秦風,但是她並不需要答案,他相信念卿,如此問,只是一種無措。
夜店那種地方,都有黑暗勢力的存在,她又怎麼能與他們抗衡,心中掙扎著該找誰幫忙。
「小汐,我是真得沒辦法了,否則爸爸絕對不會來找你。」冷秦風此時像是浮萍,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听念君說你認識左宗言,還有尉非陌。他們都是能說句話的人。」
「別提那兩個字,我沒有父親!也請你不要再叫我小汐,請叫我西小姐,或者西汐。」
爸爸,這兩個字眼,是西汐心中的傷痛,偏偏冷秦風如此不合時宜的提及,像一把刀刃硬生生的插入了西汐的胸口。
西汐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雖已至中年,卻保養的相當好,歲月並沒有對他太殘忍,也許是權利和財富滋潤著他,讓他高枕無憂了。而再想想自己的母親,卻是飽受情感的折磨,如今又打算把自己最後的生命也灑在那一片貧瘠的土地上。
雖然曾經這個男人對她呵護倍至,她也曾是他手心的小公主,可是,想到有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冷念君的存在,她就覺得惡心的要嘔吐。
她不知道,這個被稱作父親的人,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周旋在兩個女人間的。
他真得不配稱為父親!
「小汐,過去的事,都是我的錯,但請你看在小卿叫你姐姐的面子上,救救他吧。」西汐臉上的寒意,讓冷秦風慌了神,「小汐,想想你死去的弟弟,你狠得下心不管小卿嗎?」
「住嘴!」
西汐怒吼,冷秦風的話像是灑在她傷痕上的鹽。
這樣的痛,並不比凌遲少一些痛苦,凌遲之人,至少面對的是死亡,而她還必須面對生活,然而死去的弟弟,卻是她永遠跟隨著她的夢魘。
西涼那一句句,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死得不是你,突然像洪水一樣向她襲來,幾乎想讓她有一種撞牆的沖動。
人死了,就不在有痛苦,而她還活著,那種痛苦總會時不時出來侵蝕一下你的心,讓你永遠也無法忘記。
那一年,母親在盼了十幾個歲月之後,終于有了男孩兒。
那一日,一家四口歡喜出游卻出了車禍。
她年幼的弟弟死于那一場車禍,而她卻完好的活了下來。
接踵而來的是父親離開,母親抑郁,西汐也就在那一些日子里知道了,原來母親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欺騙,她的父親居然利用了特權給自己申請了兩個戶口。
孟雪敏的丈夫,西涼的丈夫,真是可笑至極。
最讓人覺得諷刺的是,母親心心念念想給父親傳宗接代,卻不知他早已兒女雙全。
她不是私生女,卻比私生女還不堪,淪為別人的笑柄,淪為母親眼中的痛。
誰又能了解,她對游泳池的恐懼,是源于她的母親想將活生生的她溺斃在游泳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