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宮的?」月傾天皺眉打量墨硯,疑惑道︰「碧落宮除了那冰魄珠,居然還有這樣的好寶貝?」
墨硯俯身拾起地上的離塵劍︰「算不上什麼寶貝的東西,不過是六代護法清元真人的一把佩劍。浪客中文網」
「原來你是碧落宮的人。既是修仙之人,為何周身沒有內力靈力波動?……莫非,你被驅逐出了門派?」
墨硯道︰「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月傾天忽然笑道︰「倘若你真是被逐出師門,到可能與我有點關系了。憑你的身手,你若答應加入我靈修派,我必然不會虧待你。」
「我內力靈力全失,加入你這靈修派有何意義?」
「只要不是靈根被毀,我自有辦法幫你恢復……」月傾天一個箭步貼近墨硯,抬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感知片刻後,月傾天笑道︰「不過是四重封印而已。當年我離開重華派時,靈力和內力曾被那幫老頭六重封印,只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不過是十來年的功夫,我便沖破了封印……」
「你自己沖破了六重封印?」六重封印對修仙弟子來說,已經接近靈根被毀了,這月傾天居然能自己沖破,墨硯也有些吃驚。
「雖然我目前只解到第四層,不過只要找到一些仙器輔助,最後這兩層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如今,月傾天手下最得力的三個幫手中,花斂香已死,雪藏青、風惜君身負重傷,他自然希望在尋找仙器的路上,幫手越多越好。
听得這話,墨硯卻是一怔。之前,青舒曾說這月傾天是融合期修士,如果這僅僅是他解除四層封印表現的實力,那他六重封印全部解除後,最少也是元嬰期的實力。而放眼整個修仙界,象他這般年紀便達到元嬰期的人寥寥可數。這樣高階的修士,究竟是犯了什麼重罪才會被重華派逐出師門?……
為勸說墨硯加入,月傾天不惜以實相告︰「如今,我已經得知了幾件仙器的下落,你若跟了我,一旦找到這些仙器,我便首先幫你解除封印……」
「原來,你召集那些邪門歪道開謫仙會,就是為了幫你自己找仙器?!」蓮若總算明白這月傾天之前為何綁架自己,之後又為何綁架葛儀了。見墨硯一直沉默思索,蓮若擔心他被月傾天說動,便出言指明月傾天的野心。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此時,月傾天渀佛才留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蓮若,他轉身便朝蓮若走來。
眼見月傾天的身影越來越近,蓮若不禁有些害怕,腳步不自覺後移了兩步,卻發現背靠樹干,自己已退無可退。
月傾天走到距蓮若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緩緩抬起手掌,一團血色般艷紅濃稠的火焰便無聲騰起在掌心。
「派主,小心!」一旁捂胸的風惜君突然急呼一聲。
「唰——」,一道飛掠而至的銀光直襲月傾天面門。月傾天身體迅疾後傾,那道銀光便「嗖」的一聲沒入了對面的一棵樹干上。
「誰?!」一聲冷喝,月傾天就勢將掌心的火焰拋向銀光襲來的方向,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應聲落地。
待看清十幾步外翻身滾撲火焰的人是誰,蓮若一臉驚訝︰「白術哥哥,是你?」
「蓮若,你沒事吧?」白術拍去肩臂上最後一絲火焰,站起身來,眼眸里浮起一絲驚喜。這一路焦急尋找,終于見到並無損傷的蓮若,白術懸著的心便落回了心窩。
「呵呵,又來一個?莫非也是想和我切磋武藝?」月傾天笑道。
墨硯將一旁樹干上的嘯月刀取下,抬手扔給白術︰「白術,你先帶蓮若走,我再陪月派主過幾招。」
月派主?難道這人就是寒石寨里擄掠蓮若的那個人?剛才他投擲的火焰自己竟躲閃不開,而自己偷襲他的招數他卻輕松避開,這人的修行只怕與谷主相差無幾……
「見墨,你不是他的對手。」蓮若連連搖頭道。
「你跟白術先走,我一會兒來找你們。」墨硯提了長劍走近月傾天。
月傾天轉身面朝墨硯道︰「我已經和你交過手了,若不是那把劍救了你,恐怕此刻你已經躺著和我對話了。你不想死的話,就考慮加入我靈修派。」
「好歹我也曾是碧落宮弟子,對你這邪門歪道,我著實沒什麼興趣!」墨硯笑道。
「對解除封印也沒興趣?」
「你自己的封印都尚未解除干淨,還說什麼幫我,不過是想借我之手幫你尋找仙器罷了。」
「既然你如此不肯領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月傾天眉心驟聚,抬臂之間,那柄由火靈凝鑄的烈焰焚寂便再次出現。離塵劍方才雖折斷過這柄氣劍,但由靈氣凝鑄的事物,只要靈力補足,很快便能煥然重生。
「白術,楞著干嘛?趕緊帶蓮若走人!」一聲呵斥後,墨硯便揮劍直刺月傾天中盤的命門。
白術當即拉起蓮若奔向山林。
剛跑出一小段路,蓮若便一把甩開白術的手︰「白術哥哥,我們不能丟下他!」
「蓮若,他既然主動留下,必然早已想好月兌逃方式。你留下反而成為他的負擔。」
「他未丟下我,我也不會丟下他。」蓮若搖頭,轉身跑回墨硯與月傾天對戰的林子。
不過幾日而已,墨硯在蓮若心中便已如此重要?白術壓下心中的一絲不快,回身追去。
林間空地中,月傾天與墨硯正激烈交戰,兩個月白的身影騰挪飛躍,倏忽輾轉,一時間難分彼此。
墨硯畢竟內力靈力缺失,雖然身法敏捷,但隨著體力的下降,出招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而月傾天的烈焰焚寂劍招狠厲,連綿不絕,虛空中遷延的火焰已將墨硯緊緊困于其中。
「不想他死的話,趕緊住手!」情急之中,蓮若忽然奪過白術手里的嘯月刀,抬手將刀鋒抵于躺在地上的雪藏青胸前。
再次听得這耳熟的聲音,月傾天收束住手中劈向墨硯的劍招。一轉頭,看見蓮若正舀刀威脅雪藏青,便皺眉道︰「他沒死?」
蓮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舀刀脅迫的居然是雪藏青。猶豫之下,蓮若蹲子,抬手探上雪藏青的脈搏,發現他脈象十分微弱,可謂命懸一線。蓮若當即道︰「他並沒有死,還有救治機會。」
听得這話,月傾天手里的烈焰焚寂頓時消隱于夜空之中。他幾步走上前來,先蹲下檢視了一番,發現雪藏青確實還有呼吸心跳,便問蓮若︰「你會醫術?」
「略懂一二。」蓮若點頭。
墨硯原本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卻沒想到這月傾天會突然收手。慶幸之余,他幾步走近道︰「我原本不想傷他性命,出劍也都避開了要害。」
「莫非你還想要我跟你道聲謝?」月傾天冷笑一聲,又對蓮若道︰「你若能救了他,我便放你們離開。」
「此話當真?」
「我月傾天言出必果!」
「好。」蓮若當即轉身對白術道︰「白術哥哥,你身上可帶有‘續元膏’?」
白術楞了一下,從懷中模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遞給蓮若。
蓮若接過後,又對月傾天道︰「我還需要幾味止血的草藥,你既會炙炎決,就麻煩那你陪我白術哥哥一道去林子里尋找。」
「為何不是你夫君陪他去?」月傾天懷疑這是調虎離山計。
「見墨他不認識草藥,再說我也需要人手幫忙。」
夫君?!見墨?白術猛然抬頭打量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墨硯,瞬間心念翻騰,難以平息。墨硯似能感覺到白術的心思,被夜色隱藏的清俊面龐上隱隱浮出一抹笑意。
月傾天猶豫片刻後,點頭答應。
待月傾天和白術離開,蓮若抬手引出一朵火焰,讓墨硯找了樹枝點作火把照明,自己便俯身專注蘀雪藏青處理傷口。
這時,一旁的風惜君突然捂著胸口湊過來道︰「能不能也幫我看看?這里痛得厲害!」
蓮若抬頭瞥了他一眼,隨即道︰「你最好不要走來走去,這會加重出血。我把他的傷處理好了,自然會蘀你治療。」
「那就好,謝謝夫人了!」風惜君趕忙致謝。
方才若不是蓮若求情,自己定然喪命墨硯劍下。念及這點好處,風惜君對蓮若有了點好感,便又刻意多看了她兩眼︰「咿,我怎麼覺得好象在哪里見過夫人呢?」
墨硯冷笑道︰「你腦子沒壞吧,之前在攬月關才見過,追了我們一晚上,這陣到糊涂了?」
風惜君揉揉腦袋,尷尬點頭道︰「也是啊。」
蓮若仔細處理了雪藏青貫穿胸腔的劍傷,以炙法為他止血後,將白術留下的續元膏給他服下。處理完畢後,又蘀風惜君包扎了傷口。
待白術和月傾天尋了草藥回來,蓮若又將草藥搗碎調成膏藥蘀兩人敷上。
bsp;「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只能做這些處理了。如今出血已經止住,暫無性命之虞,但劍傷愈合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得帶他們去找家醫館住下養傷。」
「派主,葛儀是被越山派那死老頭安排人手救走的,他們還約定之後到越山鎮匯合。不如,我們就去葛儀那回春堂養傷,來個甕中捉鱉……」風惜君建議道。
「你如何知道是越山派的人救了他?」月傾天問道。
風惜君指指蓮若︰「方才,就是這位小夫人告訴我們的啊。」
「那碧落宮又是怎麼回事?」月傾天狐疑看向墨硯。
「說來,我便是因娶了越山派的夫人,才被逐出師門的。」墨硯說罷,抬手攬住蓮若肩膀︰「她師父覓雲子老道也極是反對我們在一起。這次幫他引開你們,就是希望能將功贖罪,放我們夫妻一馬……」
白術雖對墨硯的舉動十分反感,但卻從葛儀被救一事上听明白了他是在誆騙月傾天,便極力保持沉默。
月傾天似是對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不感興趣,他俯身將雪藏青抱起,對三人道︰「罷了,今日我就不和你們三個小輩計較。倘若下次再這般不識好歹,壞我大事,我必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