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身邊太監細細的聲音喚會南七夜的沉思。
又是那段旖旎的記憶。
南七夜一怔,回過神來,看到朝堂之上眾位大臣驚愕的看著他。他向來是注重禮儀的君王,從未在眾人門前失態過。如今卻竟然依靠在龍椅上差點睡過去了。
「皇上保重龍體。」一陣齊喝聲頓時響徹殿堂。
南七夜被這聲音震得清醒過來,只是神態上依舊微微失落,「眾愛卿平身,朕朕只是有些累。剛說的事先擱著吧。容下午再議。」說完就起身回到後殿。
南七夜總覺得心中有事般,隨著時間推移,他本以為關乎某一天晚上的記憶會淡忘掉。他還不算漫長的人生就有無數女人,這些女人自然不包括如今有頭目的妃子,而是宮中的侍妾,以及那些用各種名目送上來的女人等。他甚至都不記得一響貪歡時任何女人的臉,唯獨只有那人。
她並不是水中一朵虛幻的花,而是隨著時間和距離愈發清晰明媚起來。這的確是件怪事。南七夜甩開這不著邊際的臆想。如今邊關處依舊在打仗,國內百姓因為天災**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如何還惦記著兒女私情的事?
「朕想出去走走。」南七夜起身往外面去。
天空明媚,萬里無雲。他的腳步自覺饒過嬪妃們經常游玩的諸多園子。只不過他有些想錯了,如今艷陽高照,愛美的女人們誰會頂著太陽走動呢?
他漫步饒過寂靜的回廊,牆壁上肆意生長的爬山虎以及其他藤類在頭頂的橫梁上遮蓋出一片鸀蔭。他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等他停了腳步,卻發現自身以及處在不知名的宮殿。
「皇上,您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了。老奴扶著您歇歇吧。」王公公輕聲提醒道。再往前面走就是冷宮了,他在宮里活了大半輩子,也迷信一些東西,自開朝以來,冷宮里就人際罕見,听說是因為聚集了許多**冤魂的緣故,所以這里的陰氣植物都生長著異常茂盛。
雖然晴天白日不會見到那些東西,可是有宮人說就是白天也看到一些影子在宮里飄蕩,有時候明明沒人的宮殿竟然傳來笑聲等等。他倒是無所謂,頂多做幾天噩夢,若是不小心嚇到皇上,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朕從來不知宮里也有這般荒涼的地方。」南七夜自然不知道王公公心里的想法,依舊往前面走。
王公公遲疑一下,立即咬牙跟了上去。「這里長時間無人居住,所以就荒廢下來。」
南七夜點點頭,不禁說道︰「如今邊塞打仗,國庫空虛,宮里也應該縮減用度。」說著他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听說內務府在籌備朕的生辰,叫他們住手吧。」
「這樣只怕不妥吧。皇上的生辰向來都是要大辦的。」王公公說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听大臣們說許多百姓都吃飽,我們竟然還有時間尋歡作樂」
王公公知道南七夜說得動了氣,慌忙要將勸慰的話吞了回去,默默的跟在後頭。
南七夜打量四周,半晌才問道︰「這里是哪處?」
「若涵宮。」王公公也打量一番,半晌才說道。
南七夜也不過順口問問。順手折了一只花枝,往旁邊的游廊走去。
然而沒有做多久。听見隔著牆兩個女聲在說話,似乎在口角。雖然听得不清楚,卻的確有聲音傳過來。王公公還以為是鬼魂之類的,已經變了臉色。
「不是說這里沒有居住嗎?」南七夜倒是無所畏懼。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樹木遮掩的宮牆後,竟然有一片潔淨的庭院。兩個挽著宮女高髻的小女孩正在爭吵什麼。突然看見有男子走進來,看到他身上的盤龍刺繡,驟然唬了一大跳。慌忙跪下來磕頭。
王公公見她兩人連話都說不清楚,不禁冷笑道︰「剛剛不是吵得滿順口的,怎麼現在半個字都吐不出來。還不叫你們主子出來!」
庭院當中的大樹上吊著一個手工做的秋千。南七夜用手試試重量,自己坐上去。他對這里布置倒是覺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般。
一個女人從屋里走了出來,無恐無怖、無驚無喜的臉上只露出對于皇權擁有者的尊重。
南七夜掃了她一眼,本能的覺得冷冰清涼。對方渀佛是對月生長的一株帶露幽蘭般,只能孤芳自賞,不能任人采擷。
林慧宜跪了下去,她不能明白,這個男人,自己名義上的夫君怎麼突然會到這里來。但是她僅僅只是不明白而已。
「你也是宮妃?」南七夜問道。
「是。」林慧宜說道。
王公公突然想到她是誰,連忙在南七夜耳邊說了些什麼。
「住在這里會不會覺得太過淒涼了?」南七夜打量四周,隨意的問道。
「奴婢甘之若飴。」林慧宜突然覺得不自在。她在林若清的葬禮上見過他,外人都說他溫和有禮,可是自己卻感覺到他似乎有種危險的成見。這種成見應該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自己的家族。也許她們說的是真的,可是這關我什麼事呢?
她再次低下頭,露出脖頸處一段細膩潔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