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強騎 第七十九章 戰火中的人心

作者 ︰ 惡霸奶奶

更新時間︰2012-12-25

「哈哈哈,塞德利茲,這勝利來得也太輕松了。」另一個高大的騎士策馬跑來,不過他的裝扮簡單得多,因為他是驃騎兵領袖,齊騰將軍。齊騰和塞德利茲,是勃蘭登堡,哦,現在是條頓王國,最年輕的兩位大騎士,當然,他們的年齡也已經接近四十了。

「神聖凱撒和平太久,白衣軍已經忘了如何作戰。今天的情形,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還會不斷重演。我們所需要擔心的,是奧斯丁人的後勁。」黑衫騎兵首領,傳奇的佣兵大騎士提圖斯靠過來,他的手下已經進入城市掃蕩殘軍,經驗豐富的黑衫騎兵根本不需要主帥的指揮就能承擔這種基本任務。這個一副撲克臉的黑衫騎兵領袖在南方只能讓人敬而遠之,但在強者為尊的北方,他能收獲的不是白眼而是敬畏。

「你的意思是?奧斯丁人的英雄還沒死絕?」齊騰嘲諷地笑了一下。

「一個稱霸多年的王國,必然有他值得稱道的地方。」塞德利茲開口道。

「陛下接下來的指示是什麼?」提圖斯問塞德利茲,他是南征名義上的先鋒,雖然實際上驃騎兵、重騎兵、黑衫騎兵的地位是基本相等的。

塞德利茲笑了笑,「接下來的任務主要看兩位了。」他沖兩人看了一下。「驃騎兵和黑衫騎兵分左右兩路,掃蕩西里西亞的白衣軍殘部。踫到要塞就留著,自然有後續的步兵兄弟會跟上來攻城,騎兵兄弟只要清理散兵就可以。十天後在弗洛茲瓦夫城下會面,我希望到那時西里西亞余境已經全在我們掌握之中。三天後吃掉弗洛茲瓦夫,把西里西亞全部吞掉,陛下半個月後來布拉格,會盟條頓諸侯。」

「半個月?」齊騰吃了一驚。「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提圖斯開口了。「一點也不。白衣軍的勇氣已失,不足為懼。至于堅城。」

他說到這里回頭看了一眼,那里是北方的條頓軍營。提圖斯那殺人如麻的死人臉上竟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畏懼。

「有那個東西在。什麼堅城能阻擋我們的鐵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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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道夫?馮?奧托的心情已經瀕臨絕望。

奧托公爵的地位非常顯赫,他曾是白衣軍傳奇歐根親王的左右手。在親王逝去後他的心也漸漸老去,退意萌生後他依然選擇了接受白衣禁衛軍統帥這一榮譽的職位。當然,考慮到公爵年事已高,他只是掛個名而已,真正的日常操練自有他人負責。

戰事一起,強烈的責任感就催促魯道夫重新回到戰場上。他接手了禁衛軍的指揮權,可令他失望,乃至絕望的是,這支親王手里的帝國王牌軍,在短短二十年中不斷腐化,已經淪為勛貴們安排子弟鍍金的游樂場!

魯道夫也曾經有過信心,他相信勛貴的子弟們沒有忘記他們父輩的榮耀,即使是一時墮落在老奧拓的教鞭下他們一樣能變成百煉精兵。可是他看到了什麼?這些混賬,以為自己老了就瞎了眼嗎?居然找來一群無知的流民冒充自己上前線。

老人的心瞬間死了,他驚覺榮耀已經離這一代人遠去。年輕人們追求的是享樂,是權位,而不是所謂的榮耀。

他還能怎麼做?與整整一個利益集團對抗嗎?向女皇告發這個秘密嗎?有什麼意義?一群不敢上戰場的人,真得去了也無非是丟人現眼。與其看著帝國的「精英」在條頓人鐵蹄下求饒,魯道夫寧願帶領一群流民慷慨戰死。

可為什麼上帝如此不公?即使老將軍願意為國捐軀,主也不給他一絲前線殺敵的機會。最新的戰報傳來,條頓人在開戰的三個小時內就佔領了西里西亞明珠-布拉格,現在對方的輕騎正在大平原上掃蕩,按這進度不出半個月就能兵臨弗洛茲瓦夫。可是他在干什麼?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暴雨,居然阻住了自己帶兵救援前線的腳步。這樣看來,等到魯道夫的軍團行至西里西亞,對方早就連休整都結束了。

老人氣得在臨時大帳中拔劍狂砍,即使年近古稀他依然有大騎士的實力。但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憋屈感讓這位昔日的強者心神大亂,連劍招都滿是漏洞。

布魯諾,哦,現在是弗里德雷克?畢昂奇子爵了。他和同僚們在營帳中看著發狂的老將軍,面面相覷。十天的相處讓他們從老人身上學會了行軍打仗的各種基本守則,老人則反過來收獲了他們的尊重。不論對帝國是什麼看法,這種為了國家不惜生命的強者總是受人尊敬的。

弗里德雷克覺得自己有必要勸勸魯道夫,上前說道︰「大人,身體要緊,不必為國事如此操勞。」

「國事?」魯道夫停下動作,回頭瞥了弗里德雷克一眼,眼中有憤怒與嘲諷。他轉過身,兩手撐在沙盤上,把頭湊過去,雙眼死死盯著弗里德雷克,盯得後者發窘。「國事?」老人再次冷笑了一聲。「一群流民,跟我談國事!」

什麼!弗里得雷克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那為什麼他還帶著我們來到這里?

老人看到吃驚的眾人,略有平靜,但隨後則是悲哀。他嘆了口氣,用銳利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你們別吃驚。」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點,畢竟這些流民也是無辜的。「第一天看到你們我就知道了。帝國**成這樣,我還能奢望什麼?倒是你們。」

他說到這里抬頭再次看著眾人。「你們,做好準備與我一起為國獻身了嗎?」

諸位冒牌軍官互相看看,都覺得說不出話來,帝國給了他們什麼?這些底層流民對所謂的帝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再敬重老人,他們也不打算為了這個國家去死。

「誒。」老人回身,又嘆了口氣。「算了,我不怪你們。帝國是貴族的帝國,卻不是你們的帝國。我也明白你們的思慮。」

「大人。」弗里得雷克不知怎的忽然熱血上涌,他跨前一步。「我們……我們,或許可以試試。」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果然,老人憤怒地回頭,怒吼道︰「試試?怎麼試?」他再次拔劍指著上方,沖著弗里德雷克怒吼︰「這該死的天氣,這該死的部隊。你叫我去試試?啊?帶著你們這些不會斗氣,不會打仗的人趟著暴雨去送死?混蛋,上帝都在幫那些該死的條頓人!你叫我怎麼試,怎麼試啊!」

弗里德雷克被魯道夫迫地連退幾步,漲紅了臉,卻在營帳門口站住了腳。

「我……我覺得。」他支支吾吾道。

「大聲點!像個男人!」

「我……」弗里得雷克忽然定了神,高聲道︰「將軍可以教我們斗氣。」

「嗯?」老人看著弗里德雷克,年輕人雖然臉色依然紅暈但眼神已經堅定。「然後呢?」

「然後……」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戰爭還長,我們可以邊打邊學。或許我們對帝國沒有忠誠,但為了未來的軍功我們會努力戰斗!」

「你們……」魯道夫盯著弗里德雷克,但後者毫不畏懼地正視他。「你們願意為了帝國戰斗?」

「不……」弗里德雷克再次吸氣。他咬著牙,眼中滿是瘋狂。「我們……會殺死一切阻擋我們獲得地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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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也納霍夫堡。

女皇正對著鏡子發怒,積郁的怒火讓她誘人的胸部一起一伏,可惜這難得的美景卻只有那位不知性為何物的閹人阿勒萊恩有機會欣賞。

瑪利亞的手邊是兩封急報。神聖凱撒帝國的軍報系統模仿古凱撒人建立,通過在各個地區的中心聘請高階法師發送緊急軍情,一旦徹底發動足以讓統治者在首都實時掌控前線軍情。不過今天,這個系統帶給女皇的只有憤怒。

兩份急報,相隔不過半小時。第一封說菲特烈二世在勃蘭登堡建國宣布獨立,呼吁條頓諸國加入邦聯,公然分裂帝國。第二封來自布拉格前線,「條頓人掌握了射程超過三千碼,威力無窮的超級兵器。」

該死,三千碼?威力無窮?這樣的一擊足以抽空一個傳奇法師的法力,可是按情報上看,這樣的打擊居然可以連續發動?瑪利亞憤怒之余感到一絲畏懼,這樣的武器,是人類能掌握的嗎?難道真如某些知情的賤民所說,對方有天使助陣?

失望,失望,還是失望。自己所信任的貴族們,白衣軍團們暴露了脆弱的真實戰力,在條頓人的鐵蹄下他們幾乎不堪一擊。這樣下去該怎麼辦?難道……瑪利亞抬頭,眼神中時惶恐,難道帝國就要在自己手中結束歷史嗎?

一旁的阿勒萊恩低著頭,但余光將女皇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暗嘆了一聲,瑪利亞對于玩弄平衡的水準讓自己嘆服,但女人終究是女人,一旦面對鐵與血的直接對話,就會不知所措。看來親王說得對,唯有戰火才能讓人完成最後一次成長。

他朝前走了兩步,道︰「陛下,其實,您不必如此擔心。」

女皇憤怒地回頭,藍色的眼眸中充斥著怒火。「不必擔心?」她陰冷地說道︰「你叫我如何不擔心?廢物軍隊,廢物貴族,還有那個該死的博尼法斯,廢物中的廢物。」她說得激動,伸出手臂指著窗外,全然不顧形象。「那群該死的平民也在鬧騰,在傳說條頓人有上帝相助。他們怎麼說得?哈哈,上帝要懲罰胡作非為的蠢女人特雷西亞?我倒是想問問,我的補鍋匠,你的密探呢?你的地下軍隊嗎?為什麼放任這些該死的流言彌漫我的帝國?為什麼放任這些該死的賤民污染我的耳朵?」

阿勒萊恩依然謙卑地低著腦袋,任用女皇發泄怒火。直到瑪利亞漸漸恢復冷靜,他才平和地回答︰「陛下,流言是堵不住的。越是堵,平民越會信以為真。只有局勢扭轉才能改變民心所向。至于條頓人的節節勝利,也並非陛下所想的那麼可怕。」

「說清楚。」女皇壓抑住怒火,冷喝道。

「陛下。腓特烈,或者說條頓人的高層,是出色的戰略家,是出色的騎士。但他們不懂人心,至少不懂政客的心,因為他們不是政客。他們以為,自己不斷勝利,制造不敗的神話,再收斂胃口,就能震懾法蘭斯等國,使他們不敢干涉?不,只要他們表現出不可阻擋的戰力,就會逼得各國合力制止他的擴張。」

「條頓人想要的是大陸霸權,法蘭斯和卡斯提爾也想要,那麼就是根本矛盾,不可調和。而近在咫尺的尼德蘭也會恐懼被吞並,條頓人與我國不同,他們太霸道,太直接。尤羅巴的統治階級不會允許這樣一個異類主宰他們。」

「你的意思是?」女皇漸漸明了。

阿勒萊恩的頭更低了。「放棄西里西亞,放棄土地。只要維也納還在,就盡量保存戰力。路易十五遲早會坐不住的,陛下,我們要禍水西引,把法蘭斯也拖進消耗戰。等到最後在用主力搶奪戰果,借勢收回北凱撒。」

「現在條頓人進攻得越深,到時候失敗了就越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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