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強騎 第一百零六章 長刀之夜

作者 ︰ 惡霸奶奶

更新時間︰2013-01-19

被血染紅的夜晚。

戰斗還在繼續,屠殺不斷上演。最初的混亂過後,一些奧斯丁人回復了意志與勇氣,看著戰友被羔羊一樣屠殺,他們憤怒了。不是作為一個戰士,而是作為一個簡單的男人,持著武器,向這些野蠻人發動反擊。

人海再次轉動,即使他們已經死傷慘重,即使他們中重新站起來的不過半數,但這個數字依然很可怕。

遍地涌出的奧斯丁戰士好像是一個絞盤,馬扎爾騎兵沖進去,就被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巨力撕成碎片。彎刀再怎麼鋒利,面對這樣的泥沼也是有心無力,太多了,馬扎爾武士們也開始感到疲勞,不是身體上的。那些殺人成性的東方武士早已習慣日夜連續戰斗,可是那種心理上的疲勞抹不掉。

人海如潮,殺死一個,另一個立刻撲了上來。當戰斗變成機械化的揮刀-揮刀-沖鋒-再沖鋒,他們那鋼鐵般的心也開始變得麻木。

殺死了一個又一個,擊退了一波又一波,奧斯丁人如小麥一樣成片倒下,刀鋒所向無人可敵。可是勝利在哪里?盡頭在哪里?

兵鋒疲軟了,他們是人,不是傳說中可以永遠作戰的不死生物。彎刀也被血肉磨鈍,不斷有精神恍惚的騎兵猝不及防被拉下馬來殺死。十字弓在咆哮,混雜著強弩那令人心顫的聲音。奧斯丁人,漸漸拿回了東南戰場的優勢。

可就在這時,更多的馬扎爾援軍到了。

超過二十萬武士,即使其中很多人都是新丁,可比起很多喪失斗志的奧斯丁人來說,他們依然是合格的戰士。更何況,這可是二十萬騎術精湛的騎兵。

在亂局中,騎兵們光是靠著戰馬奔跑產生的沖擊力就足以蹂躪整片戰場。

「包圍他們!」沙缽略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矜持、狡猾一掃而空,他立馬陣前,聲嘶力竭地吶喊道。

「包圍他們!」四面八方都是狂熱的嘶喊,聲浪不斷傳遞,不斷加強。奧斯丁人剛剛爬起來,又猶豫了,這怎麼可能勝利?現在輪到他們迷茫了,瞪圓了眼楮的奧斯丁人從各處掩體下爬出來,吃驚地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游牧騎兵。

上帝!難道他們不用生產嗎?難道他們所有人都能騎馬揮刀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山嶺後面,還有人在沖下來,一批接著一批,無窮無盡的戰馬海洋,掀起塵雲,蓋住了月光,蓋住了逃生的路,蓋住了後面的希望。

長刀之夜,黃色旋風!

少數還有勇氣戰斗的奧斯丁人在這樣巨大的浪潮下被瞬間淹沒。他們的十字弓和長矛的確給素質不一的馬扎爾人造成了困擾,可幾十幾百的傷亡算什麼?他們有二十萬人在等待!

彎刀浸染了鮮血,沙缽略一馬當先,沖鋒騎士的斗氣、最優秀皮甲彎刀、還有上等頓河馬,他就是一個靈活的殺人機器。駕馭坐騎敏捷地在奧斯丁防御陣地中跳舞,彎刀上下翻飛,輕易割開了一個個脆弱的脖頸。

「呼。」千鈞一發之際的閃身,一支弩箭就在他耳邊劃過,給他的臉頰上留下一道傷口。「哈!」可這阻不住他的腳步,猴子一般的身形突然倒翻,從地上拾起一把長矛,翻上來借助坐騎奔跑的動勢投擲而出,正中幾十米外那個發射弩箭的偷襲者。沖鋒騎士的斗氣灌注讓長矛余力不止,把那人釘死在地上。

「唔……」奧斯丁士兵掙扎著,那是貫通傷,他還沒死,可或許死亡才是更好的解月兌。超過半米的桿身暴露在外面,憑他將死的力量根本拔不出來。可是他太渴望生命了,徒勞地掙扎、扭動,眼中滿是不甘,但鮮血在流逝,生命在離他遠去……

一個策馬而過的馬扎爾人用彎刀結束了他的痛苦。

沖鋒,不斷的沖鋒。每個馬扎爾人都壓低了身體,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四十萬人的巨型陣地,足夠他們持續向前了,甚至,他們中沒有幾個人奢望過能活著沖到陣地的另一邊。

這是戰場,容不下僥幸。

切開了最外層的防御後,游牧騎兵們身體一松。內里的抵抗要薄弱得多,隨處可見無助的老弱婦孺,他們在哭喊,他們在奔跑乞求。

該怎麼對待這些人?一個年輕的馬扎爾人猶豫了,他停下馬,彎刀就在空中懸著。刀下的女人沒命似地吶喊,儼然已經瘋了。道德與軍令在踫撞,理智與情感在交鋒,年輕人漲紅了臉,右手舉起又無力地落下,他做不到,他下不去手。

「叱。」的一聲,一支弩箭射中婦人的腦袋,中止了哭叫。

「下次,不要再猶豫了。」一個中年馬扎爾武士持著弩過來,不經意地掃了身旁面紅耳赤的年輕人一眼。

「可是……可是哈米德叔叔……她……」

「她,她,她什麼她!」哈米德突然怒了,似乎在氣惱年輕人的遲鈍。「她是女人,她就不是敵人嗎?只要是奧斯丁人,你就都要殺掉!」

年輕人的臉愈發紅了,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惱。「可是……可是長老們說過……」

「沒有可是!」哈米德打斷了他。「這是種族戰爭,這是爭奪生存空間的戰爭。容不下長老們說得那些溫情。你記得了,他們不是馬扎爾人,所以抱歉,為了生存,為了更好地生存,我們必須殺死每一個奧斯丁人!盡一切可能!」

「就像這樣!」他說著,弩箭再次發射,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坐在地上哭鬧的孩童。

不足七歲的孩子終結了他年輕的人生。年輕人愣住了,面色煞白,哆哆嗦嗦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跳下馬,瘋狂地把那婦人劈成數段。

「哈哈哈哈哈……」他一邊劈砍,一邊瘋狂地笑著。

可是這瘋狂嗜血的一幕,在這個夜晚,注定會不斷重演。

擔任尖刀的東方馬扎爾武士跟著沙缽略的率領,一路埋頭沖鋒,不去管那些逃散的懦夫。他們是尖刀,任務是破壞最堅硬的防御,那些雜魚,留給後面的兄弟就行。

而沙缽略,還有一個目標。

殺死溫蒂?施格雷茲,徹底擊潰這支軍團的心防!更要終結溫蒂對馬扎爾十箭十多年的統治婬威。

他做過沙缽略的主人,做過所有馬扎爾人的主人,他不死,馬扎爾人就談不上崛起,談不上獨立。

「溫蒂!滾出來受死!」已經快要到中央大營了,老遠就可以看見那金頂帳篷,那樣子在沙缽略看來很刺眼。因為他不止一次在那個帳篷前被羞辱,被嘲諷,而當時的他只能選擇點頭哈腰,只能選擇忍讓。

現在,他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不相干的人快滾!我們是來拿溫蒂的人頭的!」沙缽略再次大喊,讓一批敢來阻截的人步伐猶豫了下。更多的人選擇了繼續趕來回援,但也有人選擇了逃跑。

沙缽略不看人們的反應,他只是埋頭沖鋒,雙眼緊盯那抹金色。誰敢攔他,就是一刀,攻擊中夾雜著他的憤怒、馬扎爾人的怨恨,除了溫蒂,有誰能接下這一刀?

「在找我嗎?」一個慷慨豪邁的聲音傳來,沙缽略的殺氣散了,人忽然一愣。這聲音他很熟悉,可這語氣……他很陌生。

白盔白甲的溫蒂帶著同樣打扮的數百騎士沖出營地,逆流沖來,高舉十字長劍的他們在夜色中好像天使一樣耀眼。

沙缽略忽然吃了一驚,那還是溫蒂嗎?那個剛愎自用,愚蠢貪婪的溫蒂?正前方帶隊的人是誰?他有著溫蒂的外表,但那抹慷慨、那絲豪邁,沙缽略從未在他熟悉的溫蒂身上看到過。

「沙缽略!哈哈哈,我早該殺了你這個叛逆!」溫蒂一邊狂笑一邊沖過來,嘴里說著後悔的話,臉上卻是豪邁的笑容,好不詭異。

溫蒂不一樣了,沙缽略心中一沉。隨即是危機感,不能讓他活下去!不能讓一個充滿了智慧的溫蒂活著回去!

那將是馬扎爾人前所未有的大敵。沙缽略不敢想象,當溫蒂拋下那些淺見,重新審視他對馬扎爾人的所知情報,那會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強敵!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沙缽略低聲對手下下令。

馬扎爾游騎散開來,排成松散的陣型。呈碗裝,減緩馬速,積蓄馬力,要將溫蒂的親衛軍一口吃掉。

而溫蒂的白衣軍則是列出楔形陣,高階冠軍騎士,中年的溫蒂一馬當先,長劍高舉,如皓月當空,畢業于醫院騎士團——馬耳他騎士學院的他同時是個光輝僧侶級的神術者,劍上閃著「正義裁決」,在這血色的夜空下,他好像是救世主一樣耀眼、光彩奪目。

已經有人跪倒在地,這是一個看不到希望的夜,這是一個浸染了鮮血的夜。如神靈降世般出現的溫蒂與他的親衛軍,是否能力挽狂瀾?擊敗這些東方的野獸?

「哈哈哈!沙缽略,來吧,看看是誰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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