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強騎 第一百一十七章 和平

作者 ︰ 惡霸奶奶

更新時間︰2013-02-01

三支強矢截住了曼努埃爾的進攻路線。

他一愣神,懊惱地把圓盾放到身體側面擋住了偷襲。但此舉也給了小毛奇一個逃生的機會,他踉蹌著往後再退了兩步,剛站穩架子就毫不猶豫地向後翻倒一滾。

曼努埃爾往前一踏,沉重的鐵靴踩得落葉一陣顫抖,凶猛的戰意澎湃,一劍掃開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另一個對手,他加速向前,誓要斬殺小毛奇。

但三把劍同時伸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奧托和斯芬克斯還有另外一個高年級呈三角形包圍了他,而伊凡雖然不時開弓支援他人,卻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曼努埃爾身上。

「啊!」曼努埃爾憤怒地狂吼,絲毫不懼包圍。像一個魔神一樣左沖右突。他的體力好像無窮無盡,每一劍都飽含憤怒與力量。奧托硬擋了一劍,那感覺根本不是刀劍交鋒,而是被一座大山壓了一下。狂暴的劍意像是隕石一樣砸過來,充盈著不可阻擋的威勢。

但曼努埃爾的武器可不止是劍。圓盾、鐵靴、肩膀、拳頭乃至腦袋都被他拿來當做武器。前一秒還找到了破綻攻向他的死角,下一秒他就沉身撞進條頓騎士的懷里。

好厲害,奧托越打越是心驚,對手的實力不過是高階沖鋒騎士,但這強壯的身體和藝術一樣的搏斗技巧讓他的威脅性猛增。他本人也是徒手格斗的高手,但跟此刻的曼努埃爾相比他那些自命不凡的絕技簡直如兒戲一般可笑。

這才是真正的徒手格斗,渾身上下都是武器,身體就是最強大最有力的長矛,沒有死角,沒有限制。曼努埃爾以一敵多,卻牢牢佔據了優勢,要不是伊凡不是放箭干擾,只怕他早就突破了包圍,殺光這三人。

堅持!奧托拼命給自己打氣,他原本就有傷,此刻更是狼狽不堪。每次與曼努埃爾的踫撞都讓他氣機浮動,喉頭甜得發膩,血腥味被他強行咽回去。骨頭酸軟無比,偏偏每次踫撞都會讓他們打一個顫,他甚至隱隱懷疑這樣下去骨架是否會碎裂。

可他要堅持,只要把曼努埃爾困死在這里,勝利就是屬于條頓人的。其他的條頓騎士或是在擊殺對手,取得戰場優勢,或是在休息蓄養體力,隨時可能過來補充包圍圈。

曼努埃爾還是那麼強大,他就像一個瘋魔,腳踢劍斬,逼得騎士們節節敗退,但他畢竟是孤身一人,只要是人,他的體力就有限,只要是人,他就可以被擊敗。

以多為勝,或許與古典的騎士道不符,但在條頓的騎士精神中,這不是決斗,這是戰爭,或許屠殺婦孺之類跨越道德底線的事依然是禁區,但戰爭中人數從來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進攻!斯芬克斯再連續敗退數步後終于發狂了,他可曾被一個人如此屈辱地擊敗過。條頓騎士不用防守,條頓騎士崇尚進攻!

斯芬克斯的雙手巨劍開碑裂石,如天外隕星一樣從頭頂砸向曼努埃爾。後者抬頭,只是下盤略微一晃就閃了過去,長劍隨著身體帶動,很自然地擦到斯芬克斯的肩膀,在那里添上一道傷口。

可傷痛只能嚇到懦夫。對好戰的斯芬克斯來說,血腥才能刺激潛力。肩膀受傷,他的體力和戰意卻在不斷攀升,巨劍虎虎生風,狂亂之中帶著章法。居然一時間逼退了咄咄逼人的曼努埃爾,讓後者只能防守閃躲,卻沒有能力反攻。

機會!奧托的眼楮一亮,直覺讓他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趁著曼努埃爾無暇來攻,他就那麼站在那里,深呼吸兩次恢復體力,哲業丹劍做出起手式,卻不劈下。

他在等,他在找,找一個機會。

終于,在斯芬克斯不要命一樣地狂攻下,曼努埃爾的腳步透出了一絲不屑。

機會來了。奧托積蓄已久的氣勢如大江決堤,哲業丹緩緩砍出,就像當日他第一次實驗風之舞那樣,劍似乎很慢,但帶動的威勢卻如天崩地裂。

起風了,帶起一道龍卷,落葉被吹向空中,狂暴的風勢把他們片片撕裂。龍卷轉向曼努埃爾,像是要把他也一起撕成碎片。

曼努埃爾鋼鐵一樣的身軀颶風也撼動不了,風之舞更是無能為力。但氣壓驟降帶來的變化即使是神也逃不過。他躲避的身形一滯,面色也瞬間變得鐵青,這股鉗制的力量太大,曼努埃爾全身都像是被鎖住了,連身體的輕微顫抖乃至呼吸都變得困難。他一時間居然掙月兌不了。

怎麼辦?斯芬克斯沒有受到影響,巨劍不依不饒地斬下來,瞧那架勢,頭盔在這股巨力下恐怕比處女的反抗強不了多少。

全身的肌肉劇烈顫抖,曼努埃爾漲紅了臉。狂怒大吼,力量攀升到巔峰,他畢竟是高階沖鋒騎士,奧托這尚未成熟的風之舞鎖不住他,動作初時還有些遲滯,但隨著障壁被打破,他又變得迅捷如風。

巨劍被躲過了,繞是曼努埃爾身經百戰,也不由冷汗滿額,身體發軟,心神松動,多麼危險的一刻,但那種被鎖住的感覺……他似乎有點熟悉?

就在此刻!

真正的殺招,一支如雷霆一樣的箭矢射進了他的前額。

怎麼可能?曼努埃爾睜大瞳孔,最後的思維停留在了不可置信上。

鐵塔一樣的身軀緩緩倒下,臉上卻依然寫滿了不相信。他不願相信,這些卑鄙的新兵小鬼,是怎麼戰勝了自己,這個帝國精銳的。

然後他死了。

——————

維也納,龍與美人,蕭條景象。

酒館這種地方,最大的客源往往是佣兵冒險者三教九流這種刀頭舌忝血的人,常理而言,戰爭的規模越大,酒館的生意只會越好。

但這場南北大戰改變了一切。開戰之初佣兵們的動向直接抽走了南方近半的流動兵源,還剩下的那些也受到白眼與猜忌,佣兵們受到似有似無的打壓。以哈布斯堡王朝為首,軍隊用各種理由把佣兵們逐出了城市,就是害怕他們在圍城時倒戈一擊。

最堅固的堡壘,從來都是從內部被打破,這一點,尤羅巴人深有體會,他們就曾借此鑿開色雷斯康斯坦丁那面永恆大門。

開戰以來的半年,龍與美人幾乎斷了客源。以往車水馬龍的場景不見了,有的只是落日蕭條。

列夫,那個木然冷漠的男人,正坐在龍與美人廚房里。就那麼坐著,一聲不響,看著面前的廚具。

他已經坐了半天,而且好像就打算這樣坐下去。外面的轟轟烈烈、梟雄爭鋒,似乎對他來說還沒有這些廚具有魅力。

「列夫,跟我過來一下。」龍與美人的老版,那個獨眼龍走進了廚房,說。

列夫轉過頭,不聲不響,木然地站起來,沒有驚訝。

他甚至沒有嘆氣,因為他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老板的慷慨事實上已經讓他非常感激。

列夫走出來,大廳中空無一人,那些無聊的吧女也不見了,大廳中只剩下他和老板兩人。

「反攻條頓!」外面的示威聲還在繼續,好像永無止境。老板走過去,關上門,現在清淨了,這里只剩下兩個男人。

兩個一身軍人氣質的男人。

他們就這麼互相看著,都沒有開口。

氣氛逐漸變冷了。似乎是耐不住列夫的沉默,老板率先嘆了口氣。

「列夫,你應該知道我今天找你是為了什麼吧?」

「是。」列夫頭顱微動。「只是,為什麼今天,為什麼現在。你早就拖不下去了。」

「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老板很肯定地說。「你有過戰友,有過輝煌。我看得出來,但我更看得出來,你現在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忘記榮耀,忘記仇怨。這點,跟我很像。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樣,有個平靜的歸宿。」

「那麼,為什麼現在?」

「因為執政者換了。」老板的獨眼中突然透出一種崇拜與驕傲。「我曾經就是卡爾大公的親衛。這支眼楮,就是在一次戰役中為了保護大公受的傷。」

「大公當年下野,我的心也累了。你理解,不是嗎?一個戰士,一個將軍,沒有死在敵人的劍下,卻倒在自己拼死所守護的人手中。瑪利亞?特雷西亞那個蠢貨!」他突然忍不住了,這句話是吼出來的,似乎是積壓了很久的情緒。「是她給帝國掘好了墳墓,是她傷透了一切帝國戰士的心。當有功之臣受到貶謫,而投機取巧之輩卻受到重用,這樣的帝國,誰願意為之去奮斗!」

「不過好了。」他回復了平靜。「大公回來了。我之前對戰事毫不關心,那是因為我在等,我在等他。現在他回來了。所以我要去了,去戰場上。」他露出一個笑容。「去找我的兄弟們。」

「嗯,我理解。」

「謝謝。」老板很誠摯地點頭。「不過別誤會,我不是來趕你走的,事實上我打算把龍與美人交給你。她也是我的心血,而你是我欣賞的人,我相信你能代我保管好她。」

「謝謝,我理解。但是……」列夫點點頭。「抱歉,我不是帝國人。我只是來尋求和平的,現在帝國危險了,我恐怕也要走了。」

「嗯,我也理解你。」老板點頭。

「還是謝謝你的照顧,老板,祝你好運。」列夫站起來,露出一個笑容,僵硬,卻很誠摯。

「一路走好,兄弟。」

列夫轉身,走出了酒館。

外面,夕陽西下,示威還在繼續,永無止境。

他看了眼天空。

戰亂還在繼續,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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