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2
深夜,沉思的卡爾。
「老伙計,你怎麼看?」又是幽靜的書房,又是兩位老人。或許卡爾也只信任他。
「不是巧合。」對面的老人還是那麼惜字如金。
「馬扎爾人?」
「不像,馬扎爾人近期沒有太大的動向。那支色雷斯重騎我觀察過,的確是精銳,能讓他們無聲無息消失的,馬扎爾人中能做到的不多。而且,我不認為他們現在會如此張狂地去招惹色雷斯帝國。」卡爾摩挲著下巴,單手輕輕敲擊書桌,自言自語地得出了結論。
「如果不是馬扎爾人,那麼就是說,現在有一支精銳的幽靈部隊,正在阿奎萊亞地區游弋。而且,他們顯然不是東方蠻子,因為他們至今還未完全暴露,他們也不是游獵盜匪,因為他們全殲了色雷斯人。那麼,答案顯而易見了……」
「所以現在……」卡爾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老人。「老伙計,我想知道,你認為,這些條頓人是什麼來路,跑到東面是為了什麼?又已經做出了什麼戰果。」
「暗線進攻。」老人很沉靜地道。
「如果是這樣,那麼馬扎爾人的大叛亂,或許沒有那麼單純了。」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卡爾低下頭,眼中卻閃爍著興奮。
「老伙計,還是得麻煩你一趟。」
「應該的。」老人點頭。
「帶幾支新兵隊伍,去阿奎萊亞那邊把幽靈給我抓出來。順便讓這些新兵們體會一下游擊戰術。我對那支幽靈小隊,很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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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冷水澆在了一個大漢臉上,冰冷的液體讓他一個哆嗦,隨即醒了過來。
大漢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綁住了,和一棵大樹被綁在一起,而眼前,則是正在收拾行裝的敵人,與滿地的戰友尸體。
「醒了?醒了,就先告訴我們,你是誰吧?」奧托蹲子,對著大漢說道,小毛奇伊凡等人則站在一旁。奧托微笑著,看起來很溫和,但比起那些臉色鐵青的人,大漢看來奧托這種披著人皮的魔鬼只會更加可怕。
大漢不說話,冷笑而對。
「呼。」奧托嘆了口氣。「我再問你一次,希望你能很嚴肅地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
後者抬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費尼提奧?李菲洛爾。」支吾著,他還是說話了。
「費尼提奧……你們色雷斯人的名字可真古怪。好了,那麼,你是什麼身份呢?」
「色雷斯……帝國皇家重騎兵軍團中隊長。」
「你們,來神聖凱撒,是要幫助哈布斯堡一方的吧?」奧托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是。」費尼提奧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那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奧托微笑回應。
「還敢嘴硬!」斯芬克斯上來就踢,正踹在費尼提奧的臉上,沒了頭盔的保護,這一擊讓他暈眩了一陣。
呸,吐掉一口鮮血,費尼提奧滿不在乎地瞪著斯芬克斯。「那又怎麼樣!」
「你……」斯芬克斯火冒三丈,沒有牧師的治療,最終他們有十五人戰死,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損失,就連同班的托雷斯等人也重傷不治。斯芬克斯早就怒了,現在看到費尼提奧這副樣子,更是直接拔出巨劍。
「斯芬克斯!」千鈞一發,奧托的話讓斯芬克斯停下了揮斬。
巨劍就停在費尼提奧額前三寸處,寒光佔據了他的視線,但他卻依然狠戾地圓睜雙目。
「狗日的東方佬!」斯芬克斯把巨劍扔出去,又踢了費尼提奧一腳,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抱歉,我的同伴很不喜歡你。不過,那是因為我們死了不少同伴的緣故,你是個騎士,你可以理解對嗎?很好,那你一定也能理解我對你的仇恨了。」奧托微笑著安撫費尼提奧,但話語中的森寒卻讓後者不由地繃緊了身體。
「你們決定幫助哈布斯堡,這沒什麼。各為其主而已,但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會從首都回返色雷斯?別撒謊,你們來路的方向是西北,而且我也听過你們長官的對話。現在,告訴我,維也納發生了什麼,讓你們這麼緊急地趕回色雷斯?」
費尼提奧不說話了,死死盯著奧托。
奧托也這麼回瞪著他。
「看來你不願意說。」
「給我一個痛快吧。」費尼提奧平靜地回答。「如果你還是一個騎士的話。你應該知道,殺了我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可我要的不是你的生命!」奧托忽然湊近了,匕首在費尼提奧的身上游移。「為了搞清楚這件事,我死了十五個戰友。」
「十五個換一百個,而且你們實力還不如,很劃算的買賣。」
「是嗎!」奧托猛地把匕首插進了費尼提奧的肩窩,後者一陣悶哼。「我可不認為這是買賣!」
「那是你見得還不夠多。」費尼提奧忍著劇痛,額上滲出冷汗,卻強笑著道。
「是嗎?那我恐怕你見得也不夠多。當然,我指拷問的手段。」
費尼提奧冷笑。「年輕的條頓人,我在安納托利亞打了十年的仗,那些奧圖曼人中,最精銳的戰士被稱為德利,你知道那在奧圖曼語中那是什麼意思嗎?」
「哦?願聞其詳。」
「瘋子。因為他們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戰斗時候他們不穿衣甲就敢沖鋒,只披著榮譽的象征——獸皮,而戰後,他們喝人血,吃人肉,有的是手段擊垮最堅強的騎士。我跟他們是老對手了,所以,年輕人,你告訴我,我見得夠多了嗎?」
「我可以試試,不是嗎?」奧托毫不動容,也只是回以冷笑。
「在我看來,那些穆斯林蠻子的手段雖然夠狠,但未免太落後。」奧托從小毛奇手中接過一包東西。「看到了嗎?這是我國煉金術的最高端成果,吐實劑,我們部隊只有這麼一小點。珍貴非常,我不想用,一是因為它不易制作,二是因為它會毀掉一個人的智力。不過看起來你可真是條硬漢,不用點非常手段,是征服不了你的。」
費尼提奧終于松動了眼神,他怎麼也想不到條頓人居然發明了這種東西。難道說,真有藥物能讓自己堅強的意志崩潰?
那樣的東西會是一切戰士的噩夢。
他不說話,眼楮死死盯著那包藥劑,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很好,看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奧托嘲諷道。
四個條頓騎士走上來,強行按住掙扎的費尼提奧,把吐實劑和水灌了下去。
「嗚嗚……」只是十分鐘後,藥劑就起到了效果,費尼提奧的頭越來越重,眼神開始渙散,身體有些微的自然顫抖。
「這是幾?」奧托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後者沒有答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他,隨著手指的搖晃,輕擺腦袋。
「可以了。」小毛奇在一旁道。
「你的名字?」
「嗯……」
「你的名字,你吃了吐實劑,會告訴我們一切你的秘密,不是嗎?」
「我,我……叫費尼提奧,費尼提奧?李菲洛爾。」
「很好。下一個問題,你是哪里人?」
「色雷斯……色雷斯埃迪爾內……三十七歲……父親是……」
「好了,好了。那麼,你要從神聖凱撒回返色雷斯,是為了什麼?」
「匯報情況。」
奧托回頭,和眾人對視了一眼。
「什麼情況,為什麼不用法術傳信。」
費尼提奧不說話了,身體不斷發顫,頭上冷汗絲絲。
「費尼提奧。」奧托一字一頓地說。「你吃了吐實劑,你現在已經保守不了秘密了。在藥物作用下,你什麼都會說的,不是嗎?」
後者輕輕點了點頭。「在維也納……發生了……政變,卡爾大公繼位……法術塔禁止我們進入……曼努埃爾大隊長很急……就先帶著我們回國……「
政變!條頓騎士們互相看著,難以置信。不知不覺,奧斯丁的統治階級居然已經換了?
奧托站起來,左右踱了兩步,拔劍砍下費尼提奧的腦袋。
「先謝謝了,呼。嗎啡的效果不錯,在給予暗示的前提下的確可以充當吐實劑用。」
「恩,可惜最後一點了。但這個情報換得值。」伊凡點點頭。
「下一步怎麼走?」小毛奇憂心忡忡。「情報不明,還不知道政局變換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我們……」奧托抬頭看看天空,陰晴不定,不論是他的臉色還是天色。「向北吧,這里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