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強騎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陷陣

作者 ︰ 惡霸奶奶

更新時間︰2013-02-16

奧托的騎士槍再次舞動,但這一輪攻擊,卻沒有收割到任何生命。

白衣軍的戰士們面對那神秘莫測的槍尖,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他們也在奇怪,他們也在自責,為什麼會後退?不像是恐懼,更像是一種……忐忑?

騎士或許無所畏懼,但面對未知,總會有片刻的猶豫。

而這猶豫,給了奧托一條通路。

夾住馬月復,布呂歇爾明白主人的心意。呼呼喘了兩口氣,埋頭進入最後的沖刺階段。條頓騎士組成的尖刀陣型中,其他人卻在扎入步兵陣後就停了下來,埋首制造血腥。

不用回頭,奧托也能明白,兄弟們已經把破陣斬首的希望押在了自己身上。

那就再快點!

一踢馬月復,布呂歇爾吃痛,發瘋一樣狂奔起來。僅著皮甲的他沖刺速度快得驚人,長槍再動,好像寫字一樣點出,快慢難以捉模的槍頭輕柔地帶來死亡。大量的新兵甚至難以反應,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喉部槍尖進出,鮮血噴涌,便不甘地倒了下去。

「護衛!」守護在大隊長身邊的是一隊親衛。只可惜即使是親衛他們的實力也略顯低微,幾個月的訓練他們還不慣騎馬。只會下馬步戰,權當騎馬步兵。此刻親衛們豎起盾牌,組成了一道鐵桶陣。

塔盾如山,長矛如林。這是傳自古凱撒帝國最傳統的軍陣,機動性雖然奇差,但正面戰斗中方陣就跟要塞一樣牢不可破。

過去的白衣軍團常年與羅斯人、馬扎爾人、蒙兀人作戰,對付騎兵是最重要的課題。相比之下,尤羅巴本土的騎兵文化非常不發達,步兵依然是主流。歷代白衣軍團統帥都把如何用步兵對抗騎兵當作終身的理想。

到了歐根親王這位集大成者手中,白衣軍的方陣真正成型了。

既有古凱撒方陣的堅如磐石,同時也能像精銳輕步兵那樣發動反沖鋒。通過配合與最新式的鍛造工藝武裝自己,強大實力的背後是一整套嚴格到近乎苛刻的訓練手法。很可惜,在卡爾離任後,傳統白衣軍的訓練就歸于懈怠,即使如今他重新踏上權力寶座,時間上的緊迫也不允許他再培養一支精兵。

眼前的白衣方陣,虛有其表。但對于獨個的騎士,方陣依然強大得不可思議。

可是……奧托微微一笑,方陣的淘汰已經不可避免,條頓軍的訓練或許不如白衣軍嚴酷,但從經驗吸取的方面講,更加寬泛,也更加實用。

用盾牌遮擋身體的白衣親衛們緊張地呼吸,他們目睹了那個沉默死神優雅如藝術般的殺戮,他好像不會失手,從來不會。不論己方的戰友們如何抵抗,如何躲避,咽喉上總會被槍尖點出一個血洞。那桿充滿彈性的騎士槍,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沒有沖鋒過,在他手下沒有支離破碎的人體,但那槍身上盈溢著異樣的靈巧。好像一條毒蛇,穿透一切障礙,無視一切阻擋,直擊要害,一擊致命。

面對如此的神乎其技,塔盾方陣還會有用嗎?新兵,到底是新兵,他們遲疑了。流著汗,透過縫隙的長矛微微有些發顫。

仿佛能聞到那股退縮猶疑的味道,奧托心中的冷笑更甚。

沖鋒沒有如期到來,白衣親衛等了許久,卻沒有等來因有的踫撞。奧托在最後一刻緊急勒馬,調轉方向,往側面走,長槍隨著轉向時的圓弧擺動,槍尖在塔盾牆壁前擦出一道火花,這不算太大的震顫力被彈性槍身化解,沒有傷害到奧托的手臂。反過來,本就猶疑不定的奧斯丁人卻是一陣搖晃,塔盾牆不由露出了縫隙。

一個剛當上兵不過四個月的小戰士晃了兩下,奧托已經有了初階沖鋒騎士的斗氣實力,即使只是輕輕一劃,也讓他踉蹌了兩步。懷著好奇,他沒有第一時刻收回盾牌,而是搖了搖腦袋,打算看清楚那個死神的模樣。

死神的樣子尚未看清,死神的爪子卻伸向了他。

「刷。」戰士前額被打中,強勁的力量把他整個身體帶了出去,帶著勁風,塔盾與人體近乎同時落地。

那是一支短標槍,奧托雙手輪換,主手從腰後接過短標槍,借助奔馬的去勢投擲。目標還處于愣神中,毫無防護,被這精準的一擊直接破腦致死。

一片錯愕,即使是大隊長,也看不懂奧托在做些什麼,他沒有見過這種戰法。如果是東方弓騎,他們不會如此接近,如果是西方重騎,他們不會躲避沖鋒。

他們在遲疑,奧托卻沒有浪費時間,標槍出手後他就再度調轉馬頭。蓄力沖刺,第二輪攻擊來了。

「快,結陣,結陣!這回主動點,殺了那個混蛋!」指揮官氣急敗壞地大吼,奧托的冷笑讓他有種被愚弄的憤怒,當下狠狠踢了手下兩腳,痛罵這些因為猶豫貽誤戰機的菜鳥。

奧托殺回來了,還是那種沉默卻不可阻擋的樣子。這次白衣親衛們不再害怕,畢竟一個會躲避的人,就意味著他也有不足。可替代恐慌的不是鎮定,而是些許的放松,下意識的,他們認為奧托會再次避讓,再次使出那樣的小伎倆消磨他們。

可奧托沒有,條頓騎士的準則就是,面對強敵,消耗他們,面對軟弱的敵人,就沖垮他們!

世界上最弱的敵人,就是自傲的敵人。

因為放松,陣容不再嚴密,因為放松,盾牌牆壁露出了縫隙。盡管很小,但對奧托來說,足夠了。

他再次減緩馬速,在沖鋒前轉向。卻不是徹底的閃避,騎士槍捅出,從塔盾的縫隙中伸進去,與對方探出來的長矛交錯而過。可惜奧托的刺擊,更快,也更準更狠,輕柔的出、收,肩膀一動,就帶出了一抹血泉。

一個戰士倒下,隨之倒下的,還有這整個方陣。

一角潰散,再全面的防守也起不到作用。

戰馬人立而起,雙蹄踏在塔盾上,長槍很快補上,取走這兩個站立不穩者的性命。方陣亂了,新兵們缺乏紀律,也缺乏戰術素養,面對慌張的局勢,他們一下子忘了該如何應對戰友死亡來重組陣型,罔顧指揮官的命令,只是慌亂地移動腳步,刺出長矛,意圖殺死奧托這個令他們恐懼的源泉。

可缺乏秩序的絞殺,永遠不會湊效。

長槍連點,又是三個脖頸被切割開。奧托的經驗與技巧在搏斗中飛速成長,他已經很累了,支持不了正面摧枯拉朽的戰斗。但正是這種體力的限制下,他卻對風的流動,和快慢的變化產生了更深的領悟。

血液早已沸騰,燃燒的卻不是身體,而是大腦。那是一種冰冷的燃燒,前額一片清明,他在殺戮,思維卻異常清醒,周圍的一切都變慢了。他能看見風,看見人們的情緒,心下一動,長槍自然變速,快-慢-快-快-慢,節奏捉模不定,但總是那麼有效,總是能恰好避過對手的格擋,直取咽喉。

奇異的節奏感,不需要暴力,他仿佛找到了當初阿扎爾那一刀的神韻,一槍點出,靠的不是純粹的武力,而是一種心靈的悸動。

當暴力演化為藝術,隕石變為流水,它就能攻破任何壁壘。盾牌或許能擋住沖擊,卻擋不住柔性的侵蝕。

奧托殺入親衛軍本陣,長槍幾次抽x送,殺死幾個不要命的。再一圈輪舞,讓喪膽者不由自主地後退。更多人的陷在擁擠和混亂的泥沼中難以自拔。

大隊長氣得丟下長劍,他對這些新兵的素質有些絕望了,他們的經驗太差,眼下只有靠自己。棄劍換槍,戰馬略微加速兩步,他要反沖鋒,至少拖住這個惡魔,只要讓手下們看到奧托並非不可戰勝,事情就有轉機。

「滾開!」怒吼聲中,親衛手下不由自主地听令而行,或許他們本身也不願再強加抵抗?標準槍刺出,穩準狠,大隊長是白衣軍的老人,初階沖鋒騎士,沖鋒的槍勢或許不如奧托那樣詭秘,但堂堂正正,在沖擊力下一樣威力無窮。

步兵們退開了,戰場上人雖多,卻都集中在這兩個男人,兩桿刺槍上。同時遞出,前者威勢浩大,後者靜謐無聲。

踫撞! 當一聲兩槍錯開,奧托到底是吃了體力和沖擊力的虧,這樣的硬踫硬他不佔優勢,兩桿搶雙雙彈開,騎士槍的主人都是身體一晃,但奧托的幅度明顯更大,差點翻倒落馬。

大隊長身子顫抖間已經回復了平衡,冷笑著,他再次刺出長槍,而奧托,卻已經失去平衡難以發力。

結束吧,他想著。長槍越來越近,可他忽然發現,奧托居然沒有慌張,甚至,甚至……隱隱在冷笑?

瞳孔忽然伸縮,刺出長槍前彈的身體以更快的速度向後仰,帶著點難以抵抗,後仰翻倒落馬。

倒在地上的他掙扎著試圖爬起來,但胸膛上的那一支強勁的箭矢,卻使他急速失血,難以呼吸。

奧托,持著騎士槍走了過來,眼神冰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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