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動八荒 第八十章 秦福的反常

作者 ︰ 帆墨

夜色漸濃,銀谷小鎮再度回歸了以往的祥和,只是在這份祥和中卻是夾雜著點點滴滴的肅殺之氣。

秦家,由于此時迫近年關,已是處處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一片熱鬧景象。

月色如水,一抹淡淡的余暉灑進後院,一張圓形方桌,三雙碗筷,幾碟的精致小菜,與秦家大院之內的熱鬧相比,這秦家後院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卻讓能夠讓人感覺到溫馨。

「義父!」當秦端從熟睡之中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看到秦福在忙活,不用想也知道,那石桌之上是誰的杰作。

「呵呵,再等一下,就可以開飯了」秦福那張布滿歲月溝壑的蒼老臉龐之上布滿了笑容,看著面前那名清秀少年流露出小饞貓的表情,秦福眼中竟然有著一抹悲痛。

「義父,阿雷還沒到嗎?」秦端四下望了一眼,卻沒發現秦雷,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要知道,秦雷最喜歡的便是和自己在一起,夜幕已經拉下,卻仍不見秦雷出現,秦端終于忍不住出言問道。

「沒有,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吧?」秦福分析著說道。

「義父,我出去看看」秦端說完,不待秦福點頭,轉身已走到後院門前。

「阿雷!」剛出門的秦端便見到秦雷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來到了後院。

「噓,秦端你小聲一點啊,俺娘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死活不讓俺過來,說讓俺陪著她,俺是趁她睡著偷偷跑出來的」秦雷的表情寫滿了疑惑,朝著秦端走了過來。

「哦?怎麼回事?」秦端心中下意識一突。

「不知道,不過沒事的,秦端,俺這不是來了嗎」秦雷嘿嘿的笑著,繞過秦端走進了秦家後院。

秦端的眼楮微微眯起,一抹銳利悄然滑過其眼瞳!

「阿雷,來了,快坐,剛才秦端還在念叨你呢」秦福臉上依舊掛著老好人似的微笑,急忙招呼秦雷和其後的秦端坐下,自己則是走進屋內,取出一壺酒。

一頓飯,三人吃的其樂融融,期間飯桌之上,更是歡聲笑語不斷,而秦福那張老臉之上的溝壑在談笑間似乎變淺了不少。

「呵呵,你們先去聊著,我簡單收拾一下!」秦福拒絕了秦端秦雷要幫助他收拾飯桌的行為,揮手讓他們離開。

秦端雖然疑惑,卻還是听從秦福的,帶著秦雷來到了後院他們二人經常呆著的地方,那里兩張青竹躺椅正輕輕的搖曳著,似乎是在歡迎二人的到來。

「秦端,你發現沒有」藏不住話的秦雷剛剛躺在青竹椅上之後,便是忍不住開口。

「發現什麼?」秦端笑眯眯的看著因喝酒而臉色微微有些漲紅的秦雷。

「說不出來,總感覺秦福叔有些不太對勁「秦雷說話舌頭有些變大,咋咋呼呼,愣是說不出國所以然。

「阿雷,你想多了」秦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再說話,轉而將視線看向高空之中璀璨的星辰,好似一汪死水的黑瞳愣愣的看著滿天星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秦家前院熱鬧非凡,而秦端所在的後院卻是一片沉寂與祥和。

收拾完碗筷的秦福看著遠處躺在青竹椅上交談,臉上掛著會心微笑的清秀少年,秦福的心突然一陣錐心般的刺痛。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秦福雙眼無神,嘴里小聲的喃喃著。

「義父!」不知多了多久,秦端的聲音讓秦福渾身一個顫栗清醒過來。

「義父,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秦端和秦雷走了過來,看著滿頭大汗的秦福,出言詢問,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擔憂,與此同時,秦端的右手幾乎下意識的想去為秦福把脈。

「哦,沒事,沒事」似乎生怕被秦端撞破自己的失態,努力的去躲閃秦端的右手,不讓其為自己把脈,倉促之間,秦端宛若的獵豹的雙眼卻是隱晦的發現了秦福臉上的滴滴冷汗!

「沒事的,端兒,天色晚了,早點休息吧「秦福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隨即不待秦端回答,便轉身自顧自的回房,夜幕之下,秦福臉上的皺紋似乎一下子多了起來,佝僂的背似乎也更彎了。

看著秦福佝僂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秦端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此時已沒有了月光,秦端的黑色雙瞳似乎完全隱于夜色之中,讓人看不出什麼。

「阿雷,回去吧」秦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哦,秦端,俺明天再來找你」秦雷習慣性的模著後腦勺,硬生生將心里的那股子不舒坦憋了回去,看著在夜色之下變得模糊的秦端,秦雷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後院。

本就靜謐的後院一下子顯得冷清了起來。

咚咚咚!一陣略帶幾分急促的敲門聲,讓一直睜著眼似乎在想事的秦端徹底驚擾。

「義父!」開門的秦端,看到站在門外的秦福,臉上並沒有過多的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秦福回來。

「呵呵,端兒,你變了變得讓義父都不敢相信現如今那個在秦家鬧得沸沸揚揚,在銀谷都是聲名遠播的秦端會是我秦福的義子」站在門外的秦福似乎沒有想要進屋的念頭,就那樣佝僂的站在門外,眼神柔和的看著站在門內的少年。

「但端兒永遠是你的端兒」秦端心里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有些酸酸的,幾乎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哈哈,對,無論端兒怎麼變,端兒永遠都是我秦福的端兒,是我秦福的!」秦福愣愣的強調著,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追憶︰

「端兒,當初我在冰天雪地中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好像是一團火一樣,吸引了我的目光,僅是孩童,便知道自覺地抵御寒冷,當時的我就發現了你與尋常嬰兒的不平凡,呵呵,我一生孤苦,從未成家,我相信這是上天對我秦福的恩賜,我怕將你抱回家,取端字,便是希望你日後能夠向那山峰一樣立山而端」秦福仿若在回憶,嘴里不停的念叨著,秦端沒有打斷,靜靜的听著。

就那樣,父子二人一人站在門外訴說,一人站在門外傾听,兩人在這夜里似乎快成了兩尊雕塑,靜靜的站著,說著,听著。

「義父」秦端忍不住出聲,今天的秦福太過于反常,讓秦端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在這一刻爆發開來,幾乎在瞬間席卷了秦端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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