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那是什麼東西?」周俊開口問道。
「是一個極其邪惡的東西。」藍冰聖尊緩聲道,「說它是時間至邪之物也不為過。三十萬年強,蠻荒大陸曾出過一個頂尖大能,名為血衣老祖!此人一身修為通天不說,後世記載做多的反而是他的一樣法寶,就是這血魂。傳聞之中,此物無孔不入,世間沒有一種能量或者法則能抵擋它。可以說,是超月兌規則之外的東西。」
周俊微微一愣︰「超月兌規則之外,那不是很好嗎?證明此物很強大啊!」
「不好!」藍冰聖尊搖頭道,「此物的糧食,乃是修者的靈魂,被它吞噬的靈魂越強大,此物成長的速度也就越快!但是,血衣老祖還是被此物反噬,與他自己修煉出來的血魂同歸于盡。」
藍冰聖尊帶著一種極其忌憚的目光看著正在吞噬自在靈魂的血影,好像有一絲厭惡。
不過,周俊卻笑了。此物會反噬其主,這倒是不錯,不過那也要看主人是誰。昔日血衣老祖靠此物威震蠻荒,正所謂,成也血魂,拜也血魂。
但是,應風卻不是那種人。他只是將這血魂看做一件大殺器,並未當成依仗。在這,周俊不相信,應風會收拾不了一個血魂,他既然敢煉制,那麼就肯定不怕反噬!
這片刻間,血影已經將自在的靈魂全部吞噬,而且身上散發的邪異之氣,越來越濃了!自在這具分身,論其修為,比應風還要強橫,血魂會成長也不足為奇。
自在隕,天道封印破。
血魂帶著血色光芒一閃,回到了應風體內。
應風一身黑衣,出現在了周俊對面。兩人相對而視,彼此都沉默著。周俊前些時候剛剛阻擋他帶走莫憐。兩人之間的關系甚至出現了一絲裂縫。
此刻見面,自然都不好說什麼。
不過,這確確實實是兩人離開混亂領域後第一次見面。恐怕當初,周俊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吧。
彼此都沉默著,應風不發一言,周俊也是如此。而藍冰聖尊深知兩人的關系復雜,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片刻之後。應風深深看了周俊一眼,消失不見。
「唉!」周俊長嘆一聲,默不作言。
「師弟,張建告訴我了,莫憐的事情……」藍冰聖尊終究看不過去,開口說道︰「應風此人。高傲至極,他既然開口,想必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
「師兄,你不必說了。」周俊搖頭道,「我明白的,不過,有些事情。卻是終究不好說出口罷了。」
北荒之戰,就此了結。
靈劍真人也帶著自己女兒返回。
那麼,就只剩下了東洲了。
說句實話,在四塊大陸之中,周俊覺得最有可能敗的,便是這東洲了。玄空師兄的實力,周俊見識過,但是相比自在來說。差距還是太大!
而那位不知名的人物,應該是玄空的師傅,那邊是當年天羽上人的徒弟。作為這四界之中,唯一一個正面打敗赫連嘯天的人,周俊還是佩服的。
但是,他的徒弟現在對上的是自在的分身,周俊心中沒有底。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東洲的畫面已經出現了。畫面之中,卻是一如的平靜。自在與三人相對而視,好像他們剛才就這麼一直站著。
「地明,你真的想好了?」自在笑了,帶著詢問的神色。
「不錯。」地明答道,「前輩欲要超月兌,我便助你一臂之力,這一戰,我不會動手的。任由前輩多一份勝算。」
「師傅,不可如此!」
玄空此刻已經按耐不住,開口勸誡道︰「師傅,超月兌本就是逆天之事,此刻你幫助自在前輩,無論前輩成功或者失敗,我等如何面對天道?等超月兌結束,天道定然降下懲罰,到時候恐怕整個終于都在劫難逃。那可是師傅您而是萬年的心血啊!」
聞言,地明也是一愣,繼而面色一冷,下定了決心道︰「不要再說了,我做了那麼多年的布置,為了什麼?若是自在前輩能夠超月兌,那一切都是值得,我中域便是毀掉也無妨。」
「但若是不能呢?」玄靈適當的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不能……」地明愣住了,口中反復的自語著這兩個字,讓後將目光放在了自在身上。
自在淡淡一笑︰「你真心助我,情分我記下了,不過天道的懲罰你們是免不了的。」自在說的風輕雲淡,像是事不關已一般。
地明思索良久,最終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冷聲道︰「即便如此,我也會幫你。若你成,人族有望,即便是我為止付出一切也情願!」
這一番話說的玄空大急,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旁邊的玄靈一把拉住,然後沖他搖了搖頭。
「哈哈!好!天羽上人為真君子,今日你地明上人亦為真君子!」自在大笑道,「人族若是都是你這等人,何愁大事不成?今日你的情分,我記下了,盡管這並沒有真正的幫得到我。」
地上的周俊與藍冰聖尊對視一樣,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然,想不到這地明竟然為了成全自在,舍棄了自己的一切。
待此時過去之後,天道之眼降下懲罰,他定然難逃一死!不過,周俊還是真心的佩服他。若是周俊站在他的立場,只能說,周俊絕對會與自在一戰的。
並非害怕天道的懲罰,而是周俊本身還有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死。對上自在尚有一線生機,對上天道則是有死無生。
這邊,地明竟然直接不語自在對戰。不過天道之眼也沒有表示什麼,它肯定已經知道了地明的意思,不過天道封印並沒有解除。
那麼,下面就是下最關鍵的一戰了!也是真正決定自在能不能超月兌的一戰。
自元天上人隕落後,皇天目前還是不知所蹤。玄神大帝修為沒有回復,應風周立還沒真正成長起來。目前,四界之中,最強大的兩人,便是自在與至聖了。
然後。這兩位頂級強者,一個是超月兌者,雖然說不是那麼的完全,不過仍然是古往今來第一,也是唯一的超月兌者。
而自在,雖然沒有超月兌,但是六十萬年前便達到了巔峰狀態。以後便一直蟄伏,直到現在才出現單單為了修煉功法的死具分身便堪比破虛境界的大能。
這兩人的實力,估計是伯仲之間。
不過,很快便會揭曉答案了。但是,自在能勝過至聖,卻不代表他可以超月兌成功。
周俊正在想著的時候。空中出現另一個畫面。
一身白衣的自在,與對面一身青衫的至聖。兩人身邊沒有任何的景物,旁邊也沒有天道的封印。或許,任何封印對兩人來說,都是無效的。
他們所處的地方正是域外之地,四界之中,根本沒有任何一處地方能夠支撐這兩人爭斗。而域外之地則是不同。在那里,什麼都沒有,自然不會造成任何的破壞。
不過,此刻這蠻荒最強的兩人,卻是異常狼狽。自在站在那里,卻只剩了靈魂狀態,而且靈魂之火虛弱到了極點,恐怕現在就是隨便一人過去。都能殺了他。
而他對面的至聖,則更是有隨時隕落的危險,靈魂之中依然沒有任何一絲的生機。
「我勝了。」自在殘笑一聲,臉上卻沒有一絲快意。
至聖笑了,他笑得很淡然︰「你我修為在伯仲之間,但是最後卻是你勝了,雖然是慘勝。我一個已然超月兌之人。卻不能敵你,可笑。」
「你未必不能敵我,卻因你太隨性了。」自在看著至聖,眼中似有深意。
至聖眼中露出一絲遠久的會意。嘆道︰「是啊,我太隨性了,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在乎輸贏,所以我輸了,雖然沒有盡全力。不過,你還是太執著了!」
此時,二人雖然身在域外,但是頭頂卻出現一絲霞光。那光芒呈七彩色,似是時間最美好之物一般。光芒剛一出現,將二人映照在其中。
自在的臉色在七彩光芒的照射中,一副神聖的模樣。他笑了,抬手一指霞光,對至聖說道︰「若我不執著,如何的今日超月兌?」
這道霞光,便是超月兌之道,最深處,便是通往天道的極致點。入者,便可不受天道約束,不入輪回,真正意義上的超月兌。
眼下,超月兌就在眼前,自在如何能不興奮,一輩子的夢想就要在此刻達到,他如何不興奮!
「師兄,這便是超月兌之道?」周俊看到了畫面中的七彩霞光,開口問道。
「不錯,這便是。」藍冰聖尊說道,「這道光芒傳說之中是世間最古老的的光芒,它誕生于混沌未開之時,凡是進入者,便可超月兌。而今自在前輩應該是要超月兌成功了。」
藍冰聖尊的話語深處,蘊藏著一絲淡淡的興奮。超月兌者,古往今來也就至聖一人,如今,蠻荒將再多一位超月兌者,他如何能不激動。
周俊卻沒有任何言語,若是這是超月兌的征兆,但是那命劫只說……而且,周立和玄神大帝都說自在不可能超月兌。就連此刻斷定自在超月兌的藍冰聖尊,在之前也是不認為他能超月兌的。
不管現在情況如何,周俊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妥……
「雖然你勝了我,卻不代表你可以超月兌了。」至聖淡淡說道,「你違反規律的東西,我也知道。但是,當年皇天娘娘的批語,你可還記得?」
自在一愣……
六十萬年前。
時值蠻荒興盛之時,皇天與百萬年前接受地皇傳承,後經十萬年修煉,一身修為已達破虛強者。混沌族已退,四界已分,皇天為蠻荒人族第一強者,世人尊稱皇天娘娘!
這日,平時皇天清修之地,來了兩個客人。
這兩人一人一身青衣,似是書生裝扮,言談舉止解釋不俗,一股淡然氣質悠然而出。另一人姿勢一身白衣,身後跟隨者一為身著綠色花裙的少女,手中帶著一桿竹笛。
二人談笑風生,一路行來,到皇天清修道場之時。一位面色俊朗的童子走了出來,向二人一稽首,做了一個大禮。
「二位,你們的來意娘娘已然知曉,特命小童在此恭候大駕。」童子一身白色長袍,不染一絲灰塵。這是皇天的癖好,她不喜見到不潔之物。
兩人相識一眼。盡皆駭然,白色男子拱手道︰「仙童有禮了,皇天娘娘既知我二人前來,可否有所指點,還望仙童告之。」
旁邊的白衣男子頓時也緊張了起來,目光火熱的看著眼前的童子。
童子不慌不忙的淡然一笑。然後說道︰「二位且隨我來。」說罷,也不管二人跟沒跟來,徑直往道場內走去。
青衣男子說道︰「自在兄,我們進入還是……」
「當然,皇天娘娘乃大神通者,蠻荒生靈無不盼望見其一面,今日我二人求見。娘娘既然肯指點我們,又豈有拒絕之理!」白衣男子正色道,然後轉身,露出了笑容沖著綠裙少女說道︰「竹兒,你且在此等候片刻,如何?」
綠裙少女乖巧的一點頭︰「好,公子放心去吧。」
道場中,二人終于見到的現世蠻荒第一高手。皇天娘娘。若是周俊再次的話,會發現二人眼前這聖潔女子與小時候相貌並沒有多少變化。
二人初見皇天,未免有些公瑾,而皇天也沒有理會二人,專心致志的在煮茶。二人面面相覷,皆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昭我二人前來,又置之不理。這皇天娘娘好沒道理!自在不禁在心中嘀咕一句,也是想到竹兒還在外面等著自己。
不過,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必經,皇天娘娘之名。得到整個蠻荒的尊重。
半晌之後,皇天的茶終于煮好。此時,她看了仍舊拘謹的站在一旁的兩人,露出了一個笑容。也就是一個笑容而已,卻讓二人愣了一會。
「坐吧。」皇天笑道,面色和善。
二人不敢不從,只得坐下,但仍舊面色拘謹。
皇天拿出三個茶杯,然後將自己精心煮好的茶倒滿三杯,站起來將其中兩倍親自遞到二人手上。這一個舉動,立即嚇得二人馬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娘娘,這如何使得!」自在頓時懵了,連忙擺手,不敢接皇天手中的茶杯。一旁的至聖亦是如此,他本性隨意,但是此時比自在更為驚恐。
他自幼讀聖賢書,後來更是一代大儒,對于禮節這些東西很是在意。
不知為何,在皇天淡淡一笑中,他們竟然手不由心的接過了她玉手中的茶杯。二人慢慢的杯中茶喝完,皇天這才笑道︰「你們如何當不得,一個是日後是古往今來第一超月兌者,另一個雖一生不可超月兌,但是卻能震懾蠻荒六十萬年。」
自在終于坐不住了,站起來恭敬的執了一禮,然後說道︰「娘娘此話何意?」
自己兩人前來,的確是請皇天幫其批一個未來。本來,前來求見皇天的人,全部被拒之門外,他們二人也沒有抱什麼大的希望。但是,想不到皇天竟然見了他們,還幫他們親自倒茶,更是說出了剛才那番話,听皇天的意思,不是猜測,而是確定!
「何意?你們應該先說,你們前來找我是何意。」皇天美目流轉,看著二人,讓二人心中不禁呈現一陣壓力。
「我二人前來請求娘娘,為我們卜上一卦。」倒是至聖比較干脆利索,直接站起來,說出了來意。
「我此生,只為一人卜過掛,但是卻失敗了。」皇天淡淡說道,目光中卻有一絲回意的神色。
二人眼中卻顯現一絲震驚,震懾蠻荒的皇天娘娘此生只卜過一掛,竟然還失敗了!這听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但是皇天好像也沒有必要欺騙他們吧!
自在再一次恭敬道︰「那娘娘剛才那番話……」
「我說是未卜先知你們信嗎?」皇天轉目一笑,竟然露出一絲俏皮,令二人又是一愣。
看著二人的神色,皇天好像也明白自己失態了,當下輕咳一聲,然後看向至聖,笑道︰「你一生所求為何?」
至聖被問的一愣,口中不禁喃喃道︰「一生所求為何……」繼而,他眼中露出一絲清明之色,正色道︰「在下幼年修學,凡人的一聲為儒,一生皆守仁義禮法。後修道,一生與人爭斗不休。若問一生所求,不過不在遭受任何束縛!」
自在愣愣的看著至聖,他從沒想到,自己這個至交好友,一輩子規規矩矩,竟然會有這麼個想法,這還是自己認識的他嗎?
「有生靈的地方,便會有爭斗,有爭斗,便不可能隨性。」皇天目光中帶著深邃,「你的要求不可能達到,無論何時,人都會迫不得已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至聖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仍舊問道︰「在下曾聞,若是超月兌,便可月兌離天道管束,重回自由身,不知此話是否為真?」
「此話不假。」皇天點頭道。
「那剛才娘娘說我此生必然超月兌,難道是戲言?」至聖繼續說道。
「自然不是,我豈會戲弄與你!」皇天眼楮一瞪,似乎有些生氣,不過仍是聖潔無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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