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5
昏暗的天空,雲霧低沉,濃黑的硝煙彌漫在半空中。蕭逸風站在廢墟中,他的身旁是正在觀察地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的赤焰妖。
「老大,他實在太可憐了!」赤焰妖見中年男子對他身旁女子的痴念,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蕭逸風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此男子可憐。更讓他心里產生共鳴的是,這個男子的遭遇讓他聯想到自身的經歷。當日阿珠的死,他何嘗不是心如刀絞,生不如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暗道︰「是生是死,就由老天來決定吧!」隨即,他的靈識立刻向四周散開,尋找著可以醫治中年男子的藥材。突然,他微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了,驚訝的道︰「血龍須!這個地方竟然會有血龍須?這也太邪門了吧!」
血龍須狀若龍須,是一種用來調理的藥材,專門溫養五髒六腑。即便傷勢再重,只要還有一口氣,用這血龍須慢慢的溫養也可以治好。邪門就邪門在這里,血龍須是生長在懸崖陡峭的山壁間,宛如兩根龍須一般的伸出峭壁,而且這血龍須對懸崖還非常的挑剔,唯有那種靈氣充足的山壁才會生長。這個地方竟然有血龍須讓蕭逸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蕭逸風拍了拍赤焰妖的肩膀,道︰「赤焰,你幫我看著這個家伙,我去去就來!」話落他一個閃身沖了出去。
「原來如此!」蕭逸風看到那血龍須時立刻就明白了,這血龍須並不是真正的生長在這里,從這血龍須上光澤度可以看出這血龍須即將死亡,顯然是有人遺落在此。蕭逸風將兩根血龍須拾了起來,幾個閃身又回到了赤焰妖的身旁。
「真不知道這家伙是倒霉還是幸運!」蕭逸風抬手在赤焰妖旁邊晃了晃說道。
「血龍須?」赤焰妖驚呼了一聲,他也認出了血龍須,這血龍須的珍貴之處不言而喻,他驚訝的道︰「老大,你剛才是去采血龍須?可是……」
「可能是一些商隊落下的吧!」蕭逸風道,隨即他蹲子對著那已經快要死的男子道,「我現在就給你煉藥,活著總是有希望的!」說著他走到一旁將一個藥罐從乾坤袋中拿了出來,現在的他只能夠用這些普通的藥罐來熬藥,畢竟他的實力還不允許他使用丹爐煉丹。
「修真者就是方便啊!」蕭逸風一邊感慨著,一邊用真元燃燒來熬藥。
片刻後,一股淡淡的藥香從藥罐中飄出,這是一股沁入心扉的香味。蕭逸風的精神一振,將身旁一個石碗拿了起來,這是一塊石頭挖空做的石碗。乾坤袋中並沒有碗盞之類的,所以也只能將就一下了,將藥倒入石碗內給那男子灌了下去。
可能是蕭逸風先前的話,這男子沒有絲毫的反抗就喝了下去。做完這一切後蕭逸風查探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傷勢後,滿意的點頭道︰「血龍須果然厲害,僅僅服下就將他的傷勢給覆蓋了起來。雖然不至于立刻會好,但已無生命危險了。」
接著,他對著赤焰妖道︰「他已經無礙了,我們也該走了。」
話落他站起身來,就欲離開。
「等…等…」中年男子張開了已經裂開的口艱難的道。
「嗯?」蕭逸風的步伐一頓。
「我…不喜歡…欠人…」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從那男子口中傳出。
「你不欠我什麼!」蕭逸風說完,就向前走去,赤焰妖也跟了上來。可是那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放棄,用微弱的聲音再次道︰「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你的恩,我一定要還,我的仇也一定要報!」
血龍須到底是療傷的聖藥,僅僅片刻功夫,中年男子的話語也變得有力起來。
蕭逸風的步伐不禁一頓,這是一個男子的信念和自尊,若是他不答應,就是在侮辱對方,傷害對方的自尊。他稍作猶豫後,轉身走到了男子身旁,問道︰「你叫什麼?」
男子道︰「呂衛!」
蕭逸風直奔主題,道︰「你想怎麼還?」
呂衛︰「欠你一條命,自然是把命還給你!」
蕭逸風聞言微微一愣,片刻後,道︰「好!你的命我收下了。既然這樣,我們走吧!」
呂衛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不行,在此之前,我必須把仇報了!」
蕭逸風听完不禁笑了,道︰「若是你死了,又怎麼還我的恩呢?」
呂衛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蕭逸風略顯驚訝的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能力幫助你?」
呂衛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相信,若是你肯幫助我的話,我的仇將不再是問題。若是你不肯幫我的話,單憑我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報仇。既然報不了仇,我活著也沒有意思。」
說話間,他一直注視著蕭逸風的反應。見蕭逸風並沒有什麼反應,他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將命還給你。」說著,他就欲自斷心脈。
「啪!」蕭逸風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呂衛的臉上,「我說過,你的命我收下了。從那一刻起,你的命已經不再屬于你自己,而是屬于我,沒有我的允許,你就是死也不行!」
呂衛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蕭逸風是答應了他。
「說說!到底是什麼人?」蕭逸風看著呂衛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後道。既然已經耽誤了,也不在乎多耽誤那麼一會,只要不涉及修真者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血龍須的藥效雖好,可再好的藥也需要時間去沉澱的,短時間內呂衛依然無法動彈,但說話已經不妨礙了。似乎在調整心情,沉默了片刻後呂衛緩緩的開口道,「沙丘!」聲音平靜得有些可怕,那聲音絲毫沒有受到死去的妻子和同伴的影響而憤怒,或者悲傷,可蕭逸風卻感覺到,這平靜的聲音下那仿佛海浪般澎湃的激蕩。
「是沙丘!」呂衛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屠戮我村,殺我同伴,殘害我妻和村內的女人,所以…這仇我一定要報!」眼神中的平靜終于在這一刻破碎,恨意仿佛要燃燒一般,瞬間點亮了他的雙眼。
蕭逸風腦海深處的回憶仿佛受到共鳴一般的被引了出來,他何嘗不是擁有血海深仇,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就殺吧!」
「那就殺吧?」呂衛嘴里重復著蕭逸風的話,雙目在蕭逸風身上游走著,他雖然認為蕭逸風不是普通人,但是僅憑蕭逸風和赤焰二人能行嗎?他不禁支支吾吾的道︰「可是…」
「當殺則殺,沒什麼可是的!」蕭逸風冷冷的說道,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意。
「可是他們有百多名盜匪,那些可都是二三流的……」‘武者’二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赤焰妖打斷了,他仿佛對呂衛的態度很不滿是的,哼了一聲,「區區百多名盜匪又算的了什麼?我老大揮揮手就能滅掉!」
「揮揮手就可以滅掉?」呂衛可不相信這等鬼話,他就沒有听說過天下間有這樣的人存在,即使那些一流武者想要將那些人殺死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赤焰妖說的一點也不夸張,以蕭逸風現如今的力量,殺這些武者的確可以在揮手間完成。看到呂衛那不信的表情,蕭逸風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去爭辯,畢竟說不如做。
「我們先去你村子,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是需要休息一下的!」蕭逸風正準備將呂衛抬起,目光卻瞥到那幾具尸體,嘆了口氣,「唉…還是將他們都燒了吧!」說著意念一動,體內紅光一片,布滿真元的右手再一次的燃燒起來,仿佛點火一般的將一具尸點燃了。
呂衛看著蕭逸風燃燒的手楞住了,他從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一幕,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對報仇的希望。一愣神的功夫,蕭逸風的右手已經來到了呂衛妻子的身上,這一下呂衛慌了,連忙道,「等等,我想將我妻子埋在村子後面的祖墳內!」
「嗯!」蕭逸風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來到呂衛身旁仿佛拎小雞般的拎起來呂衛,然後彎腰左手一鏟將女尸鏟起,往肩上一抗,「指路!」
「左邊,一直向前!」呂衛雖然對蕭逸風的動作有些不滿,但還是開口道。話音剛落,蕭逸風一個縱身就朝著左邊沖去,「赤焰,跟上來!」
「嗯!」赤焰妖嗯了一聲,催動真元緊跟在蕭逸風的身後。
大約極速走了四五里路,蕭逸風的臉色一變,一股濃烈的燒焦味撲鼻而來,而且還是尸體燒焦的味道,就連身後的赤焰妖也皺起了眉頭。又走了一里路,蕭逸風突然停了下來,對著呂衛道,「你們村子已經完了,準備好報仇了嗎?」
靈識感知下,蕭逸風對前面的那個村莊已經了如指掌,村子里到處是尸體,一具具尸體散亂在各處,有的尸體腦袋被砍掉,有的胸口有個大血窟窿。可就是這樣宛如修羅場的地方竟然還有百來個活人,而且這百來個正在飲酒作樂,用腳趾頭想蕭逸風也知道那些就是呂衛口中所說的沙丘盜匪團。
呂衛艱難的點了點頭,可他心里還是有些沒底,那可是一百個二流武者啊!
蕭逸風一個閃身,仿佛瞬移一般來到了村子前,四周的一些木屋,斷斷續續的燃燒著,時而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四周的那些死尸蕭逸風早已知道所以並沒有什麼反應,可呂衛看到那些尸首時,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的陰沉,這些都是他的親朋好友,他怎麼能不難過。
蕭逸風緩緩的走進村內,將呂衛和女尸放在一個沒有燒毀的木屋旁,剛剛準備吼一嗓子,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來,接著就看見一個衣不遮體的女人從一間木屋跑出來,步伐蹣跚,一股鮮血從大腿內側流下,一臉驚恐的向前方奔跑著,不時的還驚叫的朝著身後看去。
「嘿嘿嘿…」一道猥瑣的笑聲緊接著從那女人身後傳來,這道笑音的主人剛剛從木屋中走出來就感覺眼前一晃,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听到‘ 嚓’一聲,接著就轟然倒下,至死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赤焰妖見到如此情景也是憤怒異常,他連想都未想就沖進了屋子內。緊接著,屋內響起了一連串的慘叫。
「這家伙,出手比我還快!」蕭逸風笑了笑,「算了,就讓他發泄發泄吧!」嘀咕了一句蕭逸風朝著那奔跑中的女人走去。可那女人似乎非常驚恐,根本就是無意識的亂跑,眼看著她就要撞上蕭逸風,蕭逸風低喝道,「站住!」
他的聲音中蘊含了一絲震懾。
那女人身體一抖,腳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拌了一下,還是雙腳沒有了力氣,身體向前一撲,瞬間沖入了蕭逸風的懷抱,蕭逸風眼疾手快雙手一摟將其抱住,問了一句,「沒事吧!」
「啊!」一聲刺破耳膜的叫聲在蕭逸風的耳邊響起,那女人不停的掙扎起來。
蕭逸風眉頭一皺,面對這種已經失神的人,他根本毫無對策。
「閉嘴!」蕭逸風喝了一聲,將一顆寧神丹硬塞入了她的口中,隨後也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抱向了呂衛的位置。
「呂香!」呂衛看到那名女子立刻急切的叫了起來,艱難的動了動雙腳試圖爬起來,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可能是听到這熟悉的聲音,那名叫呂香的女子放棄了掙扎,抬眼向呂衛的方向看去,「呂衛大哥!」看到熟悉的面孔她再也顧不得什麼,拼命的向呂衛沖了過去。
松開呂香的手,蕭逸風轉身朝著村內走去,可沒有走幾步他就發現赤焰妖已經回來了,顯然沙丘盜匪團已經被他滅掉了,不過看他一臉陰沉的樣子,似乎心情還是不怎麼好。
「嗯?這女子竟然…」蕭逸風將目光掃向剛才那名女子,此時那名女子倒在呂衛的懷里,已經沒有了呼吸,而呂衛卻一臉的淚痕,顯然那女子承受不了打擊而咬舌自盡了。
「你的仇,他已經幫你報了,再過兩個時辰你就應該能動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將你的事情處理好!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此地。」說完他對著赤焰妖,道,「這幾天的逃亡,你也需要休息一下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村子。
村外的樹林中,蕭逸風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風,在他的腳下打著旋兒,四周皆是樹葉在風中搖擺發出的沙沙之聲。
風越來越大,沙沙之聲也越來越大。然,蕭逸風的身體卻不受影響似的,連衣袂都未動一下。他整個人就像站在風眼中一般。當,日光透過樹木阻擋落在蕭逸風的身上時,他的雙眼猛地暴睜開,一道亮光自他的手中甩了出去,飛向了對面的樹木上。
對面是兩棵並列而種的大樹,樹干之間互相交纏著。蕭逸風手中飛出的亮光落在樹干之間時,兩棵樹竟憑空的消失了。
同樣的手法,先後四道亮光飛向了四個方向。每一道亮光都帶走四件事物。分別是樹,石,水和紅葉。
以陽光為引,四象為輔,湊得五靈,以真元聯動,布五靈陣。
五靈陣是一個感應天地靈氣的陣法,當天地靈氣發生變化時,五靈陣就會變化的陣法。此陣法不具備攻擊和防御作用。僅僅是一個反應陣,對靈氣變化的反應。本來這個陣法是一個雞肋陣法,但蕭逸風此刻卻拿來作為反追蹤,他相信崔烈等人要追他們,途徑五靈陣中,就會牽動五靈陣中的靈氣變化,那時,他就知道崔烈等人的位置了。
這一路上,這樣的五靈陣,他布置了不少。也正是這五靈陣的作用,他才對追蹤他的人的位置了如指掌。
蕭逸風將一道真元打入了五靈陣中,使得五靈陣運轉起來。之後,他便返回了村子。
轉眼間一天就過去了。第二天一早,蕭逸風就帶著呂衛朝著西南邊境走去,看著呂衛那虛弱的樣子,他將速度放慢了下來,邊走邊休息,直到晚上的時候他們才來到了西南的元城。
元城較之普通的鎮子要發達的多,即使晚上也是燈火通明,主街道四周的客棧,酒樓仍然在營業,蕭逸風三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在客棧內,隨便的吃了點東西,蕭逸風一個人走出了客棧,這個呂衛即使是休息還是很虛弱,他必須要去買點藥材給這個家伙調理一下,要不然帶著呂衛就是個累贅。
夜晚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元城,大大小小的攤位整齊的排列在主街道的兩邊,蕭逸風緩緩的朝著前方走去。
一路向前,一種刮骨的感覺自皮膚上傳來。這種感覺不但疼痛,還伴隨著震動感。他仔細的查看了一表,發現這股震動來自妖器‘土元’。妖器的震動,說明,它與某種物品產生了共鳴。換言之,這附近有一件可以提升‘土元’品質的東西。他連忙順著震動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家店鋪的牆壁上掛了一塊類似于肉干的東西,「不會是這個吧!」可體表的震動明顯的告訴他就是那東西,無奈的搖著頭走進了店鋪。
店鋪內一名抽著大煙的老者,看到蕭逸風進來立刻迎了上去,「客官,你想要點什麼?」
蕭逸風進入店鋪後才發現這家店鋪就是一間臘味店,里面擺放著各種臘肉,臘腸等。蕭逸風看向那老者直接問道,「不知道你掛著外面牆上的那塊肉干怎麼賣的!」
听到蕭逸風的話那老者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很不客氣的道,「客官,你要是來買東西的我非常的歡迎,可如果你是來搗亂的請你馬上離開!」
「嗯?」蕭逸風的眉頭皺了皺道,「錢不是問題,你開個價?」
那老者疑惑的看了看蕭逸風,發現他的確不像是搗亂的,又確認了一下,「即使那塊肉干不能吃你也要?」
「廢話!」蕭逸風冷聲喝道。
老者沉思了一會,開口道,「這樣吧!一百兩,你出一百兩那就是你的了!可我必須事先聲明那不是吃的,只是樣品!」
「樣品?」蕭逸風立刻就明白了那肉干根本就不是肉做的,而是用一些看似肉塊的東西做出肉干狀掛在店鋪旁,好讓人知道這家店鋪是專營何物用的,心中也就知道了那老頭剛才為何要生氣了。笑著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張銀票遞了過去,轉身走出門外,一個縱身將那塊肉干取了下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家臘味店。
剛走幾步就听見那老者的嘀咕聲,「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一個樣品也能賣一百兩。
逛了一個多時辰,跑遍了元城的大小藥材鋪終于讓蕭逸風收集了不少的藥材,這些藥材一小部分是給呂衛調理身體用的,而剩下的則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因為他準備煉化這肉干模樣的妖器。
蕭逸風手里提溜著那塊樣品肉干,仿佛一個屠戶一般三步一搖的回到了客棧。
「蓬!」將幾包用草制紙包好的藥材扔到了呂衛的身上,「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說完不再理會還在發愣的呂衛朝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呂衛看著蕭逸風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腦中一直回蕩著赤焰妖的那句,‘區區百名盜匪而已,我老大揮揮手就可以滅掉!’
「他到底是什麼人?百來名盜匪轉眼被滅!」呂衛的眼中正發生著一系列的變化,從猶豫掙扎到清明閃亮,最終一道精光自他的眼神閃過,「管他是什麼人,從今天起我的命就屬于他的了。哪怕他一個惡魔,我也會追隨到底。」
蕭逸風並不知道呂衛心中的復雜變化,步伐在赤焰妖的房門口停了下來,心中暗道,「還是盡快煉化了樣品肉干再說!」
赤焰妖這兩天心情的確不好,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普通人的死亡也不會帶給他多少震撼,可這兩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金威的興衰,修真者的強勢,他發現面對那些實力高強的修真者他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差別。經過呂家村的事情後,他心中對實力的渴望也更加的強烈起來。同時,他也很擔心蕭逸風的安危。
突然,他似乎感到了蕭逸風在門外,連忙爬起來。
「吱呀~」赤焰妖的房門被打開,他探頭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人影,將目光移向對面蕭逸風的房間,發現蕭逸風的房間內已經盞上了油燈,「看來已經回來了。」話落,他返回了房間,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蕭逸風回到房間後就將精神集中在那塊肉干上,所以外界的事他都沒有注意。仔細的打量著這塊宛如煙燻的肉干,腦中將妖器認主的方法回憶了一遍,‘妖器認主和魔器,靈器不同,只需滴血將其融合即可。’想到這蕭逸風咬破了手指,一滴鮮血緩緩的滴落在肉干上,瞬間沒入了肉干,那肉干沒有一絲變化,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沒有反應?」蕭逸風用手擠了擠,一滴滴鮮血仿佛斷了線的珍珠般滴落,沒入了肉干。這一次那肉干終于有了些許反應,仿佛被充氣了一般的鼓脹了少許,如果不是蕭逸風的感知過人,這少許的鼓脹根本就發現不了。
「媽的!該不會這麼倒霉!」蕭逸風心底暗暗的咒罵著,他記得妖器吸血的程度和品級有著很大的關聯,品級越高需要精血越少,反之,品級越低。他無奈的拿出一把匕首順著手臂拉了一道。一道鮮血瞬間從手臂滑落滴在了肉干上。
大約流出了斤許的鮮血,那肉干終于有所反應了,仿佛充了氣的氣球般一點點的膨脹起來,原先的黑色也緩緩的變成了鮮紅色,仿佛活了起來一般。蕭逸風很奇怪,這一次那肉干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鑽入他的體內。隨著鮮血的流失他的大腦已經無法再去思考問題了,疼痛,虛弱的感覺隨之而來,可偏偏那肉干仿佛沒吃飽一般,有多少血它吸多少。
漸漸的蕭逸風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他再次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他知道他支持不了多久了!陰笑的看著手腕噴出的鮮血,那鮮艷的色澤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奪目,他喜歡這種顏色,更加喜歡這種慘烈的味道,「來吧,來的更猛烈點吧!」
「刺啦!」
一道鮮血幾乎是噴射出來,這一次蕭逸風割的是動脈。鮮血猶如涌泉般的噴灑在肉干上,肉干在膨脹,蕭逸風在干癟,仿佛對調一般讓人覺得異常的恐怖。
蕭逸風感覺到身體很輕,就像一根羽毛般仿佛要隨風飄起一般。一陣陣的眩暈感爬上了他的腦袋,甚至他看屋內的任何東西都在旋轉。一個人的鮮血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多,他知道這次恐怕玩過火了,這麼多的鮮血還不能滿足那肉干。
「蓬!」那肉干仿佛被撐爆了一般炸開了,大量的碎肉仿佛落雨般的落在了蕭逸風的身上,瞬間就將蕭逸風埋了起來。呼吸困難,失血過多,精神疲憊……每一樣都讓蕭逸風睜不開眼楮,「想不到我會自殘至……」苦笑的自嘲聲未完,蕭逸風就昏死過去了。
如此巨大的響聲,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客房樓層外已經有熟人探出頭來查探了,這些人中就包括赤焰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赤焰妖突然听到一聲爆炸的響聲,他立刻就判斷出是從蕭逸風的房間內傳來的,幾乎是沖出房間來到蕭逸風的房門口。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可蕭逸風的房間內卻沒有任何動靜,赤焰妖的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老大,你沒事吧!」
沒有反應!
赤焰妖再也顧不得其他,一腳將房門踢開,可這一腳用力過猛,他一個俯沖趴在了那碎肉上。
「啊!」伴隨著驚叫聲赤焰妖的身體仿佛彈簧一般立了起來,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步,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大量的碎肉猶如小山般的堆積在蕭逸風的客房內,在蕭逸風鮮血的滋潤下那些碎肉猶如從活人身上絞下來一般,上面還纏繞著絲絲鮮血。赤焰妖的頭皮一陣的發麻,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的肉末,可如此眾多像小山般的肉末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些該不會是老大身體上的肉吧!老大,你可千萬不要有事…」赤焰妖一陣的惡寒。
蕭逸風的手指動了動。這一動作雖然很小,但赤焰妖畢竟是修真者,他立刻就發現了那堆積在肉末下的手臂。再也顧不上惡心,和驚駭,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雙手不停的在那些肉末中挖掘著,想從肉末中將蕭逸風挖出來。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赤焰妖試了各種方法,拖,拽,挖等等,那肉末仿佛粘在蕭逸風的身上一般,不管赤焰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將蕭逸風和那些肉末分開。
「蓬!」焦急的赤焰妖立刻催動真元轟擊在那肉末上,可這一拳下去仿佛砸在牛皮糖上一般凹陷下去,接著她的手臂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反彈里,「蓬!」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被彈了出去。
不信邪的赤焰妖又一次沖了上去。
「蓬!」
再次被反彈出去。
反復幾次的攻擊讓赤焰妖的嘴角邊滲出了絲絲鮮血,手臂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仿佛舉起手臂都有些困難了。可一想到那肉末下的蕭逸風,他再次咬著牙沖了上去,這一次她將所有的真元布滿右手,一拳轟擊在肉末上。
「蓬!」這一次肉末猛的凹陷下去,僵持中隱隱的有些破裂的感覺,赤焰妖心中一喜,可隨之而來的巨力反彈到右臂上,她臉色一變,「轟」的一聲,猶如炮彈一般的被發射出去。
「 嚓!」倒飛出去的赤焰妖甚至听到而來自己右臂斷裂的聲音,「蓬!」「蓬!」……連續毀了幾面牆壁她才停了下來。
這一次整個客棧的人都沸騰起來,首先趕來的是客棧的掌櫃,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他看到這一幕心中在滴血啊,這牆壁的毀壞可都是錢啊,「希望這正主不要跑了!」說著他就朝著牆壁倒塌的地方走去。
此時呂衛聞聲趕去,發現赤焰妖此刻已經昏迷不醒,臉色蒼白,鮮血染紅了他的前襟。眉頭皺了起來,剛剛將赤焰妖抱起,就踫上了迎面而來的掌櫃。
「這里毀壞的東西全部記在賬上!」說著呂衛就朝著他的房間走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必須先把赤焰妖安頓下來。
那掌櫃一听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這一次可以好好的將客棧翻新了。笑呵呵的走下樓去,可剛走兩步,他的臉又拉了下來,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少許,一下樓就呼喝道,「小三子,你給我滾出來!」
掌櫃的話音剛落,一個瘦的像皮猴的青年走了出來,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楮,「掌櫃的,你叫我!」
「小三子,你給我看好了天字房的那幾個人,如果跑了一個他們的賬全算在你頭上,到時候你就準備在我這里干一輩子吧!」說著就走向了櫃台,那里正有不少的客人來投訴了。
「媽的,這個死胖子,就知道剝削我!」小三子心中罵罵咧咧的走上了二樓。
時光飛逝,轉眼兩天即過。
距離蕭逸風煉化那肉干已經過去兩天了,可蕭逸風卻依然生死未知的躺在那堆肉末內。這麼詭異的事情怎麼可能瞞過掌櫃和那些房客。就在呂衛不知所措的時候,赤焰妖醒了,他丟了幾張銀票給那掌櫃,那掌櫃臉上的贅肉立刻抖動了起來,立刻發揮了生意人的本色,將所有的事情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蓋了過去。
客棧天字二號房內,呂衛一臉陰沉的盯著那堆肉末,他用了各種方法依然沒有將蕭逸風從那些肉堆中拖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的他,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來。而赤焰妖則是站在不遠處的牆壁旁,這兩天他的心中也是非常的焦急和不安。本來就受了重傷的他,經此事後身體就更加的不堪起來,蒼白的臉上已經無一絲血色,搖搖欲墜的身體仿佛只要風一吹就會倒下,可偏偏他就是不肯坐下來,仿佛只要他一坐下來就會立刻昏倒一般。
赤焰妖的視線焦點就是前方那一堆肉末,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著。
呂衛見赤焰妖一動不動,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還是去給他弄點吃的吧!」
呂衛前腳踏出房門,那堆積的肉末就蠕動了一下。
赤焰妖的眼楮一亮,為了讓自己集中精神,他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這一口咬的著實夠狠,一股鮮血立刻順著嘴邊流了下來。
疼痛刺激著赤焰妖的神經,他微微皺了皺眉,仿佛精神了許多,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那肉末。只見那肉末中一道亮光沖出,接著那些肉末仿佛流沙一般的朝著兩邊流去,一只手臂陡然從那堆肉末中伸了出來。
那是蕭逸風的手臂,手臂上多了一層黃光,那層黃光覆蓋在他的手臂表層如同人皮一般,卻又那麼明顯。
蕭逸風緩緩的從肉末中爬了出來,就像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一樣,表情極其猙獰。那些肉末也在同一時間,收縮,歸攏。就像一條蟒蛇般的在蕭逸風的體表纏繞起來,而且那些肉末還在不斷的變小,變薄。最後,仿佛一張人皮一般的附在了蕭逸風的體表。
黃光乍現,如同金身。
蕭逸風的身體就像鍍了一層金光,肉眼可見的力量在體表游動,就像是一層法力形成的屏障一般。
「土元果真進化了。」蕭逸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土元在吞噬了樣品肉干後進化了。原本只能夠防御武者力量的土元,現如今,以真元為基礎,至少可以防御他本身境界的修真者全力一擊。
「老大,恭喜你!」赤焰妖笑了,見到蕭逸風平安無事,他很激動,也很開心。
蕭逸風點了點頭,這兩天雖然他無法動彈,但是他並沒有對外界失去感知,所以,赤焰妖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中。
「這兩天辛苦你了。」蕭逸風道。
「切~」赤焰妖撇了撇嘴,「兄弟之間,還說什麼謝謝?只要你…」話還未說完,他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蕭逸風見狀,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扶住了他。同時,他的兩指搭在了赤焰妖的脈搏上,一番查探後,他發現赤焰妖傷的很重。
「唉!真是難為你了。」蕭逸風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顆丹藥,塞入了赤焰妖的口中,隨後,他將赤焰妖扶到了床上。待一切整理好後,呂衛端著粥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屋,見到蕭逸風,他面色一喜,道︰「你…」
蕭逸風點了點頭,道︰「嗯,我沒事了。」話落稍稍一頓,道,「你來的正好,幫我看著他。我去給他煉點藥!單憑那一顆護心丹還無法治療他的傷勢。還好,血龍須仍有剩余,否則的話,他的傷勢至少也得一二個月才能夠恢復。」
呂衛點了點頭。
蕭逸風走到了對面的房間,開始為赤焰妖煉制丹藥起來。
火紅色的真元在右手上燃燒著,血龍須在真火的煉化下,雜質漸漸消失,一滴滴如同血液般的液體在真火中懸浮起來。漸漸地,這些液體在真火中凝結,最後形成了一個如同花生般大小的紅色丹藥。
「成了!」蕭逸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突然,他臉上的表情一僵,暗嘆一聲︰「不好!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突然感到最近的一個五靈陣發生變化,他猜想崔烈等人已經追上來了。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沖向了對面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