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凌子 第十一章 老頭和姑娘

作者 ︰ 虎皮豆豆

凌子的表情雖然不是那麼豐富,但清晰的詞語已經足夠讓營養艙周圍的研究人員听得清楚。封教授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在試驗台前按動了一個按鈕。通向凌子腦部的輸液管馬上停止了碧綠清澈營養液的輸送,一支只有輸送管半徑一半的細針探了出來,一滴無色的液體輸入了凌子的頭部。

凌子拼勁全力喊出了兩個字之後再也提不起勇氣和意志對抗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雖然沒有眼淚流出,但在心里已經開始默默的哭泣,哭的很傷心、委屈。封瘋子目不轉楮地看著凌子,感受到了凌子的悲傷和委屈,撫模額頭的手也慢慢地低了下來。那滴無色的液體進入凌子體內以後凌子痛苦並沒有馬上減輕,而是另一種難以抑制的燥熱感充滿了體內,想要瘋狂、毀滅、發泄的感覺代替了對痛苦細致的感受。凌子實驗醒來之後有了第一次除痛苦之外的感覺,她感到勞累、困倦,甚至想要男人擁抱的燥熱,帶著一絲微笑沉沉睡去!

凌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中心實驗室里了。睜開眼楮打量著自己所處的房間,潔白色的被褥寬大舒適,軟軟的枕頭也是白色,應該是實驗人員的休息室或者生活區內的一間房間。房內的主要基調就是白色和簡潔。凌子嘗試了一下,好像身體又是自己的了,那讓凌子忍不住要說髒話的痛苦也消失不見。凌子輕輕吐了口氣,掀開了被子,看到自己穿著的睡衣睡褲也是寬大柔軟的那種,棉質的衣服十分舒服。凌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眼楮一轉,偷偷拉起了睡褲向里面望去,自己的穿著一條寬大的四角褲,凌子微微一笑,又很快撇了撇嘴。

這時凌子已經感覺不到身上有什麼不舒服,好像全身懶懶軟軟但十分快活,好像游完泳洗了熱水澡又睡了一覺的感覺,醒前那些夢境痛苦都好像夢魘一般消失無蹤不願想起。凌子赤足下了床,感覺有點渴,就向飲水機走去。當然無論多渴,凌子還是先跑到鏡子前確認了自己靚麗依舊,沒有變成扭曲的猩猩。房間里飲水機讓凌子覺得十分喜歡,銀色的外殼、金色的長柄都是金屬制成,凌子想到自己試驗前對那個矮胖女研究員說的話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模額頭,難道自己真的很貪財。哼,貪財也不是我的錯。

凌子找到飲水機旁的玻璃杯,準備接水,想著那個矮胖的研究員思維不受控制得想起了封教授和昨天的實驗。破智腦真是坑爹啊,凌子心中憤憤然的想到,本來輕捏手柄的拇指食指不由用了一點力氣。然後凌子身體就僵在了那里。她慢慢把右手抬起,看著兩指之間的金屬把手,剛才的感覺沒錯,那個把手被凌子無意間掰斷了。凌子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斷下的金屬柄,再檢查一下飲水機上另外幾個柄,然後才確定這是真的,不是質量問題或者豆腐渣設備。

凌子突然清晰的感覺到極遠的地方有兩個人走了過來,無論出現這種感覺還是手里的金屬柄都讓凌子的思維一陣混亂。她下意識的把長柄放在睡衣的口袋里,端起杯子看著門口,這時門口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凌子打開房門,門口站著的正是凌子剛才想到的封教授和女試驗員。封教授看著凌子,眯眯小眼放射著激動的光芒,雖然凌子知道教授是科學痴迷者,肯定是因為實驗數據或者凌子的身體表現出現了什麼令他興奮的狀況才這樣看人。可處于職業習慣,這樣被一個老男人盯著還是讓凌子一頭黑線。

「你別嚇到她。」女研究員拉了拉封教授的袖子。

凌子看到女研究員的衣服胸前有一個小小的身份識別,上面寫著「梅香,高級研究員,密級權限b級」原來這位不美的阿姨有這麼美的名字。不過那行標示非常細小,普通人要靠近才能仔細看清。

封教授這才醒過神來,微笑的看著凌子,把梅研究員介紹了一遍,告訴凌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和她聯系,畢竟有些機體反應女人和女人之間更容易溝通。封教授雖然說話非常快,但說這些與實驗研究無關的話題時明顯有些魂不守舍,整個人又是躍躍欲試,像是要去游樂場的孩子雀躍又著急。

凌子猜到封教授一定想帶自己回實驗室,但自己才剛醒來,自然不好意思開口。應該自己的臥房和實驗中心有什麼監控或者感應設備,而且封教授一定著急了很久,所以才看到自己下床就拉著梅香趕了過來。這個老頭子,讓我受了這麼多罪,故意憋你一下也不過分吧,凌子心里想著,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絲調皮的微笑。

論起細致,自然男人不如女人,而封教授在猜測觀察人心思方面的細致在廣大男人群中也屬于中下等。梅香看到凌子的笑就知道這丫頭故意給封教授為難。不過封老頭子在研究中心號稱瘋子,自然無論在學術還是氣勢方面都是不敢有人和他為難的,甚至明知他說話嗦也很少有人不屏息細听。梅香感覺這個小姑娘很有意思,她自然知道這個水靈細女敕的丫頭現在在教授心里的位置,可能除了沃提發病毒,這是這個老瘋子在意的另一個寶貝了。于是輕輕拉著凌子走到一邊細聲的說起話來。

「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封教授拿到你的實驗數據以後一直興奮的不肯去睡,這兩天也一直靠高能量營養液維持精力,飯都不吃,一直盯著,看你什麼時候醒過來。」

凌子听到梅香這麼說,看了封教授一眼,好像覺得老頭本來不太多的頭發又少了一些,腦門更亮了。

「教授有多大年紀了,他整天就在這里也不回家嗎?」凌子好奇的問道

梅香神色一黯,「教授去年才過的六十歲生日。教授年輕的時候雖然有點娘,話也不少,但還是個溫柔可親的人。對了,她的女兒就是死于腦瘤,他和妻子也因為都受不了這種打擊離婚了,從那時教授就變得怎麼說,應該是封閉了自己讓人很難親近吧。」

凌子不由拉起了梅香的手,偷偷看了教授一眼。那干瘦的老頭這時難得的沉默下來,他可能來之前就和梅香做好了分工,不過不停搓動的手指顯出老人心里並不平靜。

凌子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封教授面前,拉起他的手慢慢說「我身體情況感覺很好呢,而且難得睡了這麼久,不過你一會給我抽血之前要吃點東西,不然你萬一手哆嗦起來多扎我幾針我可受不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封教授笑了起來,連鷹彎的大鼻子也好像起了皺「好,我們一起吃飯去。」

于是青盧大學中心實驗室就多了一道有趣而靚麗的風景。一向高高在上,有著鷹彎鼻子長相有點凶惡而且嗦多話的老頭身邊有了一個身材妖嬈的青春姑娘。老頭給姑娘抽血,貼各種感應觸片,在一台又一台實驗儀器和設備之間流連忘返。兩人不時地說著什麼,實驗員們驚奇的發現兩人說話的時候竟然是姑娘說的多,老頭說的少。而且有時姑娘突然拉著老人的胳膊晃來晃去,老人就馬上連連點頭。然後被小姑娘拉著跑到休閑區喝飲料休息去了。喝完飲料,另一項讓實驗員們驚訝的事情就是老頭調高了那個姑娘就是編號1403的實驗對象的密級,無論中心智腦和紙質材料的輸出都只能單向的由封教授親自管理或授權。其他實驗人員包括梅香教授只能獲得封老頭授權才能看到部分內容。

不過大多數的實驗人員對這種改變從心里還是高興的,因為封教授除了和凌子說話以外,和其他工作人員交流也由單向改成了雙向,而且那個干瘦的核桃一樣臉上偶爾也有了一些笑容,知道封教授生平的人都感到一絲欣慰,畢竟這個可憐的老頭是病毒基因和神經藥物中心的擎天之柱。當然也有一些最陰暗和最八卦的猜想,特別是凌子只穿著僅能覆蓋隱秘部位的衣料被封教授渾身上下貼著觸片的時候,而這種私下的小聲討論馬上會被年長一點的研究員嚴肅制止,因為最確定的事實是梅香在貼,封老頭只是指點部位。但研究員也是人,誰也不想真正阻止能讓這點諧趣之風吹動一下實驗室原來太過嚴肅和緊張的空氣。

老頭和姑娘就這樣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的喜歡起對方來。他們在對方身上都看到了逝去親人的影子,尋找那缺失又不願提及的溫暖。他心死如湖,多年漣漪不動;她欲海沉浮,對比起來相信男人不如相信金錢和身體;然而他們都是單純質樸的人。他們談起何虎,談起凌子媽媽,談起離婚的妻子,談起逝去的父親和女兒,談起正叔,談起梅香,凌子才知道梅香原來是老頭的學生。凌子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問梅香是不是喜歡老頭所以一直沒有結婚時,老頭瞪大眼楮,難得結巴的大聲重復,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們也談起突突突突的說話和呼吸頻率的事情,更談起有些記錄著病毒融合後某少女非人類的數據怎麼才能更好的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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