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凌子 第十七章 超人不易(一)

作者 ︰ 虎皮豆豆

凌子驚喜驚訝之余,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閉起可愛的嘴巴,瞪著明亮的眼楮望著封教授︰「我是不是有幸第一個在麟吉台實驗的人,第一個可能成為超級采花賊的人?」

封老已經對凌子的比喻無可奈何︰「當然,以前的受試對象或者患者都無法解決病毒融合之後的機體排異問題,無法支持到固化期進行這項實驗。更別說好多受試者本身機體和腦細胞已經崩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封教授的眼楮也閃著亮光,對于麟吉台的真正功效他也期待已久。

「那這台營養艙會不會爆掉,我會不會出不來?」凌子說完隨即拉著封老的胳膊左搖右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封教授自然知道凌子不過開玩笑而已,但也氣的胡子亂翹。畢竟任何懷疑中心實驗室水平的言語無論是否屬實都會自然地引起封老內心強烈的反擊。

凌子當然相信封老和麟吉這樣的人物耗費三年時間,花費無數心血所凝集的智慧成果,雖然沒有之前的受試對象,但凌子自從知道自己得了腦瘤,甚至知道自己已經背負家族的詛咒開始就時刻把自己作為籌碼進行賭博。江山輸贏一笑間,即使沒有凌子本身這些負擔,誰又能抵擋麟吉台改造的誘惑?

封教授又對凌子在麟吉台進行試驗的具體注意事項進行了一番仔細地叮囑後,就自行退入了麟吉台旁邊的一個操作間。麟吉台的設計比較合理,可以根據受試者的體型進行相應的調整,但要求也有苛刻的地方,比如進入這個試驗台就要求絲縷不掛,好在設計者也在營養艙的特殊部位進行了相應的遮擋,但如凌子胸前這般豐挺的半球,就只能遮蓋點點暈暈,難免也有春風外漏的尷尬。但封老頭在凌子心中早已定義為自己的長輩,而且封老自覺走進操作室給凌子寬衣解帶的空間還讓凌子心里有微微的喜悅,嗯,看來老爺子瘋是瘋了點,但還是有些善解人意,看來他和梅香在一起還是很有希望的。

凌子現在的胡思亂想也有些掩飾自己月兌衣服時的尷尬心情。還好自己以前經常有機會特別鍛煉這項能力,所以速度也算飛快。弄好之後凌子按教授的指示按動台前一個按鈕,慢慢走上台邊,微微猶豫一下,就跨入其中,靜靜的躺了下去。

麟吉台的內部設計完全可以用性感來形容,如果好多男人對柔絲網襪有特殊情好的話一定會非常喜歡這種設計。在凌子緩慢躺在舒適的鏤空枕頭一樣東西上時,感覺就像枕著一塊柔軟而有彈性的海綿。而包裹凌子整個軀體的傳感器就像一張充滿了孔眼的薄薄絲網,雖然凌子知道有細小的空洞,但都如海綿一樣可以透過液體氣體但無法看穿。如果這時有人打開麟吉台,就會看到一層如霧如幻的薄紗緊緊包裹著凌子曲線玲瓏的身體,甚至每一處細微的突起和凹陷都被覆蓋的緊致嚴密,雖然這層乳白色的輕紗薄如蟬翼,但並不透明,那些細小的空洞和及其細微的觸點感應已經不是肉眼所能分辨。凌子雖然被緊緊包裹,但在輕紗覆蓋之時,卻感覺柔軟舒適,並無緊縛之感,而且口鼻部位的感觸與別處不同,呼吸自然順暢,絲毫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凌子還在感受這層薄紗的質感,突然覺得全身特別頭頸一麻,就進入了似夢似幻的世界。夢境有深有淺,在淺的夢境里,有些人可能還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有時還能在潛意識里提醒自己。但凌子的情況如果用夢境來形容的話,就是在最深最深的夢里。

凌子站在一片雪白冰冷的荒原上,周圍是皚皚的白雪冰原,雪里好像有幾絲灰黃的植物。在遠處視野邊緣有一片黑黝黝陰影,分不清是山峰還是森林。凌子依然沒有衣衫遮體,雖然沒有風,但感覺寒冷如刀鋒如針刺從每個毛孔刺入肌肉骨頭,凌子不由縮起了身子,緊緊閉緊了嘴,感覺肋下,後背由于肌肉劇烈的收縮像勒緊鐵絲一樣疼痛異常。腳下的雪地也松軟如沙,凌子感覺腳趾就像刀割一樣,眼看著本來紅呼呼的腳面迅速變白,雖然也想跺跺腳暖和一下,但疼痛已經讓凌子不敢挪動一步,好像腳掌已經和地面緊緊凍在一起。凌子蹲子,抱緊了自己的雙腿,拼命想讓自己暖和一點。她在輕輕的抽泣,嘴里喃喃地念叨著媽媽,何虎,封老,喜子所有能讓她感覺溫暖一點的名字。但哆哆嗦嗦的聲音細小沒有一絲回應,凌子感覺自己要被凍死了,或者在凍死之前就會痛暈過去,要真能暈過去也好,至少沒有絕望和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子蹲在地上的身形像是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但意識卻並不隨著身體而模糊,反而感覺更加敏銳一樣,十分清楚。雖然凌子也知道諸如不能在寒冷的時候保持靜止,不能做過于劇烈的活動,可以用雪擦身甚至挖個雪窩避寒,但疼痛和冷入骨髓的寒意讓凌子只想一動不動,仿佛挪動一絲身形就能讓本已繃緊的神經撕裂掉。雖然越來越敏銳的感覺把疼痛的程度逐漸增加,凌子也無法活動身體,但還是抓住了一絲不同的味道。無法活動還可以思考,凌子開始細細體會痛苦的感覺,尋找解決的辦法。普通人驟然遭遇疼痛,或呲牙咧嘴,或大呼小叫,或抽煙咬牙,都是用另外的感覺來影響自己不要讓精神集中在痛苦之上。但現在凌子沒有別的辦法,更不會突然跳出封老,麟吉大叔或者聖誕老人給自己一支絲里加爾二型迷幻劑,凌子只有自己想辦法。

她細細的體會著,發現體內的痛苦分成了兩種。一種是來自外面的寒冷,這種痛就像刀割一樣,粗重有力,一下一下或驟然從皮膚侵入,或突然旋轉著刺入骨頭,尖銳而鋒利,但出現毫無規律。而另一種細微的痛苦卻是來自自己的腦後向下,沿著脊柱直致尾椎。這種痛苦卻是細密如針,以一種有規律的節奏不斷跳躍,而且是層次分明,從內到外,然後再從外到里往復循環。當兩種力量相遇時,細密如針的力量反而能抵消部分刀剜斧鑿之力。

就如拳擊台上弱勢的一方,往往倒于對手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里最出其不意的一下重拳,會帶著痛苦驚愕的表情巋然倒地。如果對方的攻擊有持續的規律,抗打擊能力自然會增強一些,雖然可能也是翻盤無望,但至少可以提前防備。

凌子開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細密的針刺痛苦之中,感受著那層力量的運動規律和強度變化。漸漸地,那種疼痛也好像與凌子的心靈相呼應,越來越清晰可見。隨著時間的延續,這層痛苦並沒有增強,反而帶來了一陣酸麻舒暢的感覺,就像按摩的痛之後是酸脹的暢快。凌子慢慢積蓄著這種暢快的感覺,因為凌子敏銳的覺得如果痛苦是帶有敵意的力量,這種酸脹的暢快可能就是自己反擊的本錢。就算兩害取其輕,酸脹總還不至于讓人那麼無力。

凌子在冰原蹲下的身形突然有一絲顫動,凌子感覺到了身體里有了一絲力量,雖然從內心還沒有什麼溫暖的感覺,但凌子肯定的知道自己可以動了。人生有好多時候就是這樣,在被桎梏中,有了反抗的一絲力氣也不見得有反抗的一絲勇氣。許多人就是在猶豫和懦弱中讓這絲微薄的力量稍縱即逝的消失干淨,從而永遠的被桎梏而沉淪了下去。

凌子也沒有抓住第一次可以活動的機會,她怕反抗了會更加痛苦,但很快這次猶豫就讓凌子痛罵喜子一陣,凌子的另一個愛好就是自己做錯了事一般都會在心里罵別人出出氣。當第二次凌子感覺酸脹的感覺抵擋住了寒冷的刺激,凌子毫不猶豫地捧起一把雪蓋在臉上,痛苦的感覺還沒有來得及被清楚體會。凌子動了,她甚至沒有緊皺眉頭,就捧起一把又一把雪或抹或搓的弄到自己的臉上,耳朵上。最後一咬牙,抓起兩把雪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前。雖然疼痛和麻木已經不再區分什麼敏感或不敏感的部位,但凌子還是覺得這個動作給了自己很大的鼓勵。

凌子猛然站了起來,身子沒有完全挺直就開始狂奔起來,向著遠處模糊的黑影飛快地跑了過去。凌子不知道跑向哪里,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更可怕的情形在等待自己,但凌子只想奔跑,沖向前方。被寒冷和疼痛囚禁很久的身體終于可以自由的支配,雖然天空好像起了風,有零星的雪花開始飄落,空氣仿佛更冷了。刀割一樣的疼痛隨著凌子的逆風奔跑也更重,但凌子還是想暢快的大叫。她就真的叫了,尖利清脆的聲音直沖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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