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
進了屋子的歐陽瑾琿看見的就是一個穿了水粉的小襖襦裙的嬌俏的女子,挽著松松垮垮的發髻,只用了一根簡單的木雕簪子,手腕兒上戴著的也是個木雕的鐲子,寬寬的,厚厚的,看起來也不是很麼好料子,卻倒是襯得膚白如玉,嬌俏可人。
女子坐在床邊兒,手中拿著一卷書冊,暈黃的燭光照在女子的面容上,優雅從容。
少了剛剛蓋頭掀起時的嬌羞和不知所措,又成了他印象中的那個清冷的少女,這才是他認識的穆氏和婉,或者,這會兒應該說是歐陽穆氏。
「王爺。」
小婉乖巧的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了身,輕輕的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衫,走到了歐陽瑾琿的身前,蹲身行禮。
她不知道別人大婚的時候新郎官兒該是什麼樣子,可是她的新郎仍舊清醒,一點兒也不見醉態,甚至是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新房,沒有人攙扶,也不見向來跟在身邊的小廝,那個茗兒。
她的新郎官兒穿了一身大紅的蟒袍,紅袍金邊兒,眉目清遠,疏朗俊秀,仿佛不似真人。
「婉兒。咱們改喝交杯酒了呢。」
歐陽瑾琿看著這樣的小婉,心中有著淡淡的喜悅和柔軟,終于,她是他的了。
他歐陽瑾琿的王妃,不應該是原來的那個只知道吟詩作對,詩詞歌賦的女子,不應該是原來的那個因為所謂的他的不解風情而跟別人暗通款曲,鴻雁傳書,珠胎暗結的女子。
是這個雖然眉眼冷清,從容淡雅。卻會燃著昏暗的燭火等他歸來的女子,是這個跟他有著同樣的見解思想,卻偏偏心軟良善的女子。
「王爺可要先洗漱?換下這一身兒蟒袍可好?」
她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非要叫她婉兒,其實說起來,很少有人這樣叫她,或者說,只有穆老太太這樣叫她,雖然她的名字中一直都是有個‘婉’字,可是就是親近的人也不過是叫她‘小婉’,她也不喜歡別人叫她‘婉兒’。
‘婉兒’這樣的稱呼太過親近。讓她向來清冷的心有些下意識的排斥,她微微皺眉,只是面上還是一派的雲淡風輕。
「也好。這渾身的酒氣,沒得讓婉兒難受。」
看著這個雖然嘴上說著是為了她,可是卻只是伸直了雙臂,默默地站著的男子,小婉有一瞬間的咬牙切齒。
只是來了這里這些年了,她早就對這個世界的規矩了解的十分清楚。叫她的新郎王爺也是使得的,就像是她要像伺候大爺一樣的伺候她的夫君。
布膳,穿衣寬衣,洗澡沐浴,甚至上床,生孩子。都是她該做的。她早就記得清清楚楚,不是嗎?!
「王爺換這一身兒可好?是妾身做的,雖然並沒有王爺準確的身量尺寸,可是向來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小婉拿了一身兒放在床上的常服問已經被月兌的只剩下里衣的歐陽瑾琿。其實對于小婉來說,這個男人穿的還嚴嚴實實的。一點兒肉也沒露出來,實在是沒什麼好害羞的。雖然前世的時候她沒結婚就死了,可是在那信息傳播十分迅速的科技化現代,就是全身都果著的男人她也不是沒見過。
只是被那樣似笑非笑,偏偏硬要讓你覺得生出點兒什麼來的歐陽瑾琿,還是有些曖昧和尷尬,只能下意識的拿起了早早就準備好的衣衫。
是一身兒黑色的常服,用的是金色的滾邊兒,大紅色的繡紋,雖然看起來有些夸張,可是小婉卻是十分的想要看看穿上這身兒衣裳後的歐陽瑾琿。
這個藏在暗處的男人,最應該穿的就是這樣寂靜的黑,妖冶的紅,耀眼的金了吧?!
「既然婉兒對本王如此上心,還沒成婚就準備了本王的衣衫,本王又怎麼會不賞臉呢?」
雖然看著那低調的華麗的衣服,歐陽瑾琿有一瞬間的抽搐,可是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楮,還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既然是大晚上的,又是洞房花燭夜,他也沒必要跟他新娶回來的小王妃鬧得不高興,也就試試吧。
他當然不會告訴他的小王妃,對于她如此上道,其實他是暗中有些高興的。
「王爺,洗好了吧~」
不管理論基礎再怎麼熟悉,也是沒經過實踐的紙上談兵,就是知道的再多,面對著這古銅色的胸膛,還有手底下硬硬的,卻又帶著溫度和軟度的肌肉,小婉不可抑制的緊張了。
想她穆小婉一世英名,不會這會兒就要毀在了這里了吧?!她穆小婉可是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不過就是個男人嘛,還是個她不喜歡的男人,有必要臉紅心跳,緊張到陣陣發昏的地步嗎?!
「婉兒,你只搓了上面~還有下面~」
歐陽瑾琿作為大爺,當然不會自己動手,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自己動手的概念,他生來就是被人伺候著沐浴的,從上擦到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邊邊角角,一點兒死角也沒有,當然,這會兒他二十多歲了,也不是說從來沒有自己沐浴過,只是面對著香香軟軟的給他擦拭身子的女人的時候,卻也沒什麼綺念,畢竟,是生來就熟悉的。
只是這小手兒只停留在上半身也就罷了,可是這一會兒重,一會兒輕的,沒個分寸,他也很是委屈的。就算是他的新婚妻子也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會伺候人沐浴,他忍了,可是這給人洗澡,就給洗一半兒,是個什麼意思啊?!
他還幻想著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呢,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磨蹭下去了?!
「王爺,妾身從沒做過這事兒,手下沒個輕重,王爺自己來,可好?」
嫁人也就罷了,、她忍了,上床也就罷了,她也忍了,就算是給他生孩子,要跟他的後宅女人斗一輩子,她都認了,可是能不能不要讓她給他洗澡啊?!還嫌棄人家做的不好!挑三揀四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