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南盛怒,他背上僵硬一片,只感覺著雲衣弱小的手,一時間想著,若是寧蘇的手,必定要柔軟的多,女敕白的多。
寧蘇透過微隙開的窗戶,看著這一幕。
皺了皺眉頭,手不由得掐緊了掌心,留下紅紅的印子。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披著衣服就睡覺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給我這樣的風景。
在我準備接受你的時候,你又以最傷人的方式擁抱著別人。
你到底愛的是我,還是被女人環繞的感覺。
這一夜,有人無法入眠,有人心慌意亂,有人策馬奔騰,還有人,白白憧憬了明天。
桃花掉落了,幾個桃子結在枝頭,不過太過于青澀,讓人無法上口。
燕子低低地飛進自己的窩中,天色一早就有些昏暗。
寧蘇剛用過早膳,就听得團扇疾步跑來,〞主子,妲岩,來了使者和王子!〞
寧蘇眸抬起一笑,〞果真是來了。幫我梳妝,我們這就過去。〞
她就要看著,這個百媚生態的女子,如何死在自己人的劍下,好就此替姐姐報仇!
可是為何心中,卻這麼沉重,隱約有著不好的預感!
可直到她到了容媚的屋內,一切還是在她的計劃之內。
李御南站在門口,一臉的陰沉,刺眼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他捏緊了拳頭,和使者王子對峙著。
許久,那妲岩的王子才開口,〞王爺,為何不讓本王子進去?難不成,妹妹不在屋內?!〞
〞听聞昭啟王始亂終棄,不會〞使者眉峰一動,身後幾人就要沖門而入。
李御南仍是這般神色,听了之後,笑意加深,〞始亂?只恐怕,你們的公主,早就是一個亂人!這樣的女子,怎麼能做我昭啟王的女人,〞
〞李御南,休得胡說!〞王子容非哪里能讓李御南這般說,一指指向他的鼻尖,同樣的皇家風範,臨危不懼!
寧蘇站在一旁,忽的有些看不懂,為何李御南能夠說出這樣有把握的話。他如此就不怕沒有證據?
〞胡說?〞李御南鷹眸陡轉,定在了不足二十五的小王子身上,他嘴角勾起一個冷峻的弧度,〞我勸你不要亂說話,否則〞
〞否則怎樣?你如此血腥戾氣滿身,只恐我妹妹早已經遭遇不測。而你,就是罪魁!〞容非說著,就要甩貶而起。
倒是使者,攔住了他。
團扇眼尖,她對著寧蘇耳朵說,〞那使者就是半夜相會之人!〞
寧蘇略略顰眉,使者生的非凡,也是人中龍鳳。只不過身上談及不上絲毫貴冑氣息,免不成又是一個泛泛之輩。
〞王爺還請不要生氣,我們容非王子有些沖突了。〞使者一笑,〞王爺,今日也十五了,王上特地命了微臣前來,給容媚公主送禮。〞
〞禮放下就可。〞
〞必須,要公主當眾親自打開!〞使者毫不退讓,直直逼向李御南。
兩方對峙,一片戾氣。
與此時,屋內忽地傳來一陣歡笑,有男亦有女。
寧蘇一笑,以目示意,團扇明白過來,輕輕打開門進去。馬上又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寧蘇佯裝怒呵,〞做什麼這麼慌慌張張!〞
〞容夫人容夫人她〞團扇演的淋灕盡致。
寧蘇偷偷抬眼看著那兩人,嘴角隱著微笑,眉頭卻緊縮。
好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
容非自以為事情成功,立馬趁著李御南不注意,奪門而入。李御南一笑,目光轉向了寧蘇,目光中,是笑意是滿意,還有一層看不清的情緒。
寧蘇不理他,抬步進門。
只見那兩人木楞地站在床前,寧蘇飄眼到床榻上,兩個人不著絲縷,神情繾綣。
寧蘇顰眉背過身,忽然心中很沒有底。
容媚看著他們,笑嘻嘻地扯過衣服披上,問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媚兒,你到底怎麼回事?!〞容非傻了眼,這分明是一場捉奸的戲碼。
他原本計劃殺了李御南,可現在,人非但沒死成,還作出這樣有亂宮闈之事。
〞怎麼回事?〞李御南冷聲笑道,〞不潔之身不潔之人,王子還要問麼?〞
容非怒目一睜,甩袖出門。
容媚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寒豐毅,一臉的開心。寧蘇嘴角一笑,緩步上前看著那個目瞪的使者,〞使者還是請出去吧。如此之景,實在不易外人賞目。〞
〞只恐這里,有詐!〞使者眸子一眯,欲要上前。寧蘇一步緊逼,〞使者覺得,有你們狡詐麼?團扇,將那個禮物盒子帶進來!〞
使者瞳孔一緊,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禮盒就被打開來,里面全是道器和劍,使者頓時臉紅透了。
李御南鷹眸一彎,〞這可真是好禮物!〞
寧蘇示意了團扇,團扇徑直走到一個箱子前,從中掏出了許多信件,還有一只信鴿。
使者頓時一言不發,寧蘇一笑,〞如此,你可覺得有詐?〞
〞來人,將容媚,使者帶下〞
〞李御南!你休想得逞!〞使者五個飛鏢從袖口飛出,寧蘇一驚,只見五個飛鏢全部刺透了李御南的兩肩,手臂!
頓時所有人驚作一團,寧蘇心一擰緊,連忙跑過去扶住他,〞李御南!衛楓!〞
衛楓听聲而動,立刻所有侍衛沖進來,包住了整間屋子。
衛楓沉著臉,〞妲岩使者刺傷王爺,一並王子容媚公主,押入天牢!〞
一場風雲落幕,卻很不值得。
李御南坐在床邊,看著悶聲不響的寧蘇。她面色淡然,眉黛緊縮。
〞寧蘇,過來。〞李御南一動,看向她。
寧蘇面色慘白,她凝眉看著他,〞你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李御南眸一眯,頓時不說話。
〞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只看我一個人在演戲。或許,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寧蘇才想明白,為何這一切,就像是商量好一樣,太過于簡單,太過于心有靈犀。
〞寧蘇,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李御南從沒有想過她會如此生氣,甚至都要哭了。
〞我不稀罕你的誓言。〞寧蘇一笑,看見了他書案上的畫,只有一雙眼楮,清澈而又美麗。她知道,這不是現在的她,〞你的誓言,就是給每一個人畫眼楮麼?〞
李御南想說,這是她。
〞你明知道,我沒有這樣的瞳孔,我的眼楮,早就被這間王府奪去了!〞寧蘇一笑,〞可是你不知道!〞
她說完,忍不住內心的痛楚,奪門而出!
李御南怔松,忽然,苦笑一聲,傷口亦微微泛疼。
有些事情又怎麼能告訴她,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希望她能夠了了報仇的心願,擁有那副美麗的眼。
又怎麼能告訴她,他到底有多麼的不想利用他。
可如果他出面,免不得被人抓到把柄,從而禍害到她。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寧蘇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骨氣,多愁善感。
從來沒有像這樣,流過那麼多的眼淚,沒有像這樣,難受。
遠處是一身囚衣的容媚,短短一時間,宮廷的錦衣衛都能全巢出動,李御南若不是計劃好,哪有這麼容易?
容媚看見了她,一聲冷笑,〞停下,我有話和寧妃說。〞
〞你一個囚犯,也有資格和寧妃說話!走!〞前頭的人怒吼著,見了寧蘇過來,又點頭哈腰。
寧蘇微微皺眉,笑道,〞煩請大哥通融一下,讓我和她說些話。〞
〞這好說好說。〞頭頭一臉諂媚,通知了另外幾人,全部走出了一些地方。
寧蘇看著滿臉狼藉的她,〞你為何意志還清楚?〞
〞因為我根本沒用你的香!〞容媚柔軟的眼楮看著她,〞這一切我都明白。寒豐毅都告訴我了,我心甘情願!〞
〞為什麼?〞寧蘇一皺眉,那種被陷阱包圍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的確帶有使命而來。只不過我更是一個女子,我求的是一生一世對我好的人。我一開始以為王子哥哥是,但他成親了。我後來以為李御南是,只不過他利用了我。我早就知道,夜晚的人是寒豐毅,我以為他是,可他也不是。〞容媚嘲諷一笑,〞所以我都不在乎了。至少寒豐毅沒有騙我。我願意幫他!所以一切,如你所願。〞
〞我只不過是為了給姐姐報仇。〞寧蘇別開眼,她的眼楮太過于美麗,她不敢看。
〞報仇?你難道以為殺你姐姐真的是我?〞
〞你什麼意思?〞
寧蘇猛地睜大眸子,難道,姐姐不是她殺的,那會是誰?
〞你以為李御南是泛泛之輩麼?如果王妃死了,他必定要大作調查,可為什麼草草了事,都說死者為大,為何不讓她一個正妻入住陵墓主室?因為,他恨秦羽嬌!至于一個名震四方的大男人為何要恨自己的妻子。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人傷害他的心愛之物。不得動分毫,一動,便是死!〞
〞所以,秦寧蘇,我不過是李御南的棋子,真正殺了你姐姐的,是他!因為,他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