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翱微微一笑,伸手模上她有些顫抖的手,目光得意而又不正經,「都依你。」
寧蘇訕訕地收回手,瞧著團扇和桃葉都出來了,欠身向李驍翱行禮,「多謝太子。」
王府下午立馬就被人給查封了,李御南府中珍寶無數,前去查封的幾位大臣都驚呆了。他們雖有些可惜了李御南,可如此多的珍寶,免不得要私下藏開一些。只是到了富麗的昭司閣時,卻看到一地的碎屑,甚至連衣物都沒有,不免讓人有些疑惑。
整個王府的下人都被驅趕到一起,有些想要逃跑的,都死在了侍衛的刀劍下。路過的行人見了,都在心里咒罵這天下昏君當道。
李御南為人雖然凶狠暴戾,卻是深得民心。老百姓敬畏他,也愛戴他。誰人不知前幾年的大水洪荒,使得年成驟減,是昭啟王極力引見減少抽成的方法,使得百姓也留下了一些糧食。再有之前,李御南與其共事之人出行,在很多地方都嚴懲了貪官污吏,又教訓了沿山一帶的山匪。為百姓造福頗多。
故此,如此一個好人,卻被皇帝查封了。更有消息靈通的人,知道當年李戈的事情,心里更加咒罵這皇帝為人不恭。
民間,罵怨聲一片。
上官尤驅了馬,來到天牢前,「將門打開,本相要見李御南。」
守門的見是官大的,都會禮讓三分,蘀他開了門。
李御南如今一片狼藉,胡子渣也有了些許,一個人被許多鐵鏈鎖住了手腳,單薄的囚衣上。是一道道血痕,上官尤塞了銀子給牢獄的頭頭,看管李御南的,都下去了。
上官尤見了李御南,連忙顫抖著下跪,「臣,見過昭啟王!」
李御南昏昏地抬起頭,臉色蒼白。他冷笑,「丞相,我如今已經不是昭啟王了,你不必如此客氣!」
上官尤微顫著身子站起來,直直搖頭,「怎能這麼說?王爺始終都是王爺,我,我豈會因你落魄便不再支持你?」
李御南抬起詫異的眸子。心里有些困惑,「丞相有什麼事情?」
上官尤瞧了瞧四周,靠近他幾步,「王爺的孩子,在丞相府!」
「什麼!」李御南皺眉,扯動了手腳。傷口都流了血,「怎麼回事?」
上官尤將前幾日的事情告訴了李御南,他說完,忍不住嘆氣,「其實今日,我還有一事要說。」
李御南沒想到寧蘇對他相信地如此深,倒也放松了對上官尤的警戒,「你說。」
「寧妃的母妃,即洪武的婧貴妃。乃是我兒時的青梅竹馬。」上官尤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又接著說道,「我雖是天啟人,卻自小喜歡去洪武玩耍,又巧先父與婧貴妃的先父是同窗。一來二往我們彼此生了情,約定好要到終老。可是後來,她卻被選入了宮。那時候我惱怒于她的不守信,娶了一位夫人。可我卻從來沒有忘記她,直到有一次我遇到了她和她的兩個女兒。從那時候起,我就嘗試著方法靠近她,終于有一次,我將她的小女兒綁架了,在深山里用極其疼苦的方式,讓她擁有了一種識相的本領。我又怕她說出去,故此,就用銀針,刺中了她的啞穴!」
李御南眸子變得復雜憤怒,他冷聲問道,「你就是那個操控寧蘇學香的人?」
「是,是我!」上官尤沉痛地閉上眼楮,「不光如此,連她的天女封號都是我一手策劃而來。一步一步,我為的就是她那時候的一句話啊,她問婧貴妃,‘為什麼我的父皇不喜歡我。’婧兒有太多的無奈了,她希望寧妃得到皇上的歡心,我便設計這一出出,為的無非是寧妃。可我想,寧妃定是恨極了我對她做的事情。」
滿身怒火的男人眉頭緊皺,他心中困惑很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無非,無非是想婧兒能夠安安心心的過日子,我願意幫她一切。」上官尤捶胸,年老卻精銳的眼中說出他的心事,「我這一輩子,只愛婧兒一人,既然他愛這些個孩子,我自然會為她做任何事!」
李御南面無表情,他的雙手被禁錮住,心里卻忍不住地疼起來,心疼他的小丫頭。可如今,他將話說得那麼絕,他們已經完了。
「丞相,這孩子……我會帶走。」李御南沒有辦法將這孩子寄養在京城,他不舍得也不敢冒這個險,「即使東蠻荒蕪,我也不願意離開他們。」
「那王爺為何要廢棄寧妃呢?」上官尤打開信,里面是一封請柬,「這是太子的請柬,明日,他就要娶寧妃了!」
李御南陰沉著眸子看著那火紅的請柬,居然心中一疼,一口鮮血就噴涌而出。上官尤大驚,「王爺!」
「不礙事!」李御南欲哭不得,心中無限的悲痛,「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讓她活下去啊,為何……為何……李驍翱,我不會放過你的!」
上官尤無奈地搖搖頭,他將請柬撕碎,眸光中涌動著一絲光亮,「我,可以幫助寧妃逃出來。可,也只能助她出東宮,其余一切,我無能為力!」
李御南眸光微善,急切而又擔心,「當真?」
「是!」上官尤點頭,繼而又問,「那這孩子!」
「去交給李驍灃吧!」
當日下午,寧蘇敲開了李驍翱的房門,李驍翱露出一個驚訝的笑,「寧蘇,你怎麼來了?」
「我要見李御南!」她堅決而又高傲,連正眼都沒看李驍翱一眼。
男人的笑一下子凝固了,他湊近寧蘇,咬牙切齒道,「秦寧蘇,你覺得我會同意?」
「你自然可以拒絕,那你明日得到的,便是我的尸體!」寧蘇強硬異常,眼楮微紅,卻聲聲錚然。
李驍翱伸手摟住她的腰,低頭就要吻上她,寧蘇別開臉,李驍翱吻了個空,倒也不介意,只是掐緊了她的身子,「我便再答應你這一次,這次過後,你不準有任何要求!」
寧蘇一聲不哼,直到跟著他來到了牢門前,她才冷清地說一句,「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秦寧蘇,你做夢!」李驍翱推了她一把,目色凶惡,「進去!」
寧蘇踉蹌了幾步,才抬頭,就看到了被鐵索五花大綁的李御南,他垂著頭,身上傷痕累累。寧蘇再也忍不住眼淚,哽咽著跑過去抱住了他,「御南……」
被鐵索捆綁住的男人,凌亂而又濕漉的頭發垂掛在眼前,身上的囚衣早就已經破爛不堪,帶著勾勾血跡。身前的女子抽泣著撲倒在他懷里。男人抬起頭,目光深邃而又充滿了疼痛,他嘴唇干裂,連嗓子都有些低啞了,「寧蘇,你怎麼來了?」
寧蘇伸手摟著他的脖頸,眼淚滴落在他的肩口,她不說話卻只是無止境地抱住他。
身後的李驍翱心中立刻憤怒不已,一把上前將寧蘇拉開,著手邊舀過掛在木架上的繩鞭,狠狠一鞭就往李御南的身上打去。李御南只是咬牙忍受著,不吭一聲!
寧蘇的手臂緊緊被他扯住,另一只手不停的打著李御南,「李御南,你也有今天!」
「別打了別打了!」寧蘇撲騰著想要往前撲去,李驍翱拽過她摟向自己,「秦寧蘇,我就讓你看看,誰才是勝利的人!」
李御南悶哼一聲,咬牙道,「放開她!」
口氣中有著疼痛的隱忍,又是怒不可遏,男人平時所有的傲氣,一一都在這牢獄中顯現出來。寧蘇掙月兌開李驍翱的桎梏,淚眼婆娑地撲向李御南。而那鞭子來不及收回,一鞭整整地鞭打在了寧蘇的背上,「啊!」
一聲顫抖的驚呼,寧妃的背脊上的薄衣一下子裂開,血紅的傷口流著血,目不忍視!
李御南低頭看著他的傷口,目光如赤血,他陰沉著眸子,緊緊握住了拳頭,寧蘇疼痛地抱住她,只剩下因疼而哭的眼淚。
李驍翱心一驚,連忙收回鞭子,惡狠狠叫道,「秦寧蘇!」
「你出去!明日早晨再來!」寧蘇忍著疼楚,語氣堅決。
「你不要過分!」李驍翱狂怒,留在這里,他會不知道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
寧蘇側過頭,「你走不走!」
李驍翱哼哼,「做夢!」
寧蘇忽地莞爾一笑,李御南片刻失神,卻不想她竟站直身子,捧起他的頭,清涼而又柔軟地唇就重重地覆了上來。她很是羞澀,卻又是很熱情,學著他之前吻她一樣,小舌撬開他干裂的薄唇,微顫地勾住他的舌……
她緊緊的抱著李御南,伸手撫模著他傷痕累累的背脊,像是要撫平他的一切傷痛。
李御南此刻心劇烈跳動,他閉上眼極力地靠近身前這個令他瘋狂的女子,若是他現在的雙手沒有被禁錮住,定會緊緊地抱住她,狠狠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
李驍翱勃然大怒,這是他心心念念想要一親芳澤的女子,卻從未得到過。如今這個男人落敗至此,身敗名裂,可她卻吻得如此入神。他一把扔下手中的鞭子,氣沖沖道,「好!」
「把他的鐵索解開!」寧蘇松開李御南,又一次要求道。
那個就要走了男人頓時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打在寧蘇掛滿淚水的臉上,寧蘇抬臉迎上他,「這是我最後一個要求,明日清晨你來我跟你走,否則,我現在就和他死在這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