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听完白嬸的話,手上的柴禾一丟就跑出去。
白嬸手里正舀著湯圓面捏了餡兒進去,看三平跑出去,慌忙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也跟過去。
大早上的,薄霧未散,空氣里充斥著濃濃的鞭炮硝煙味兒。白嬸站在大門口,揉了揉眼楮,仔細看去,嚴姐,張鎮,王冬兒站在老林的車子旁邊,夏彩剛從車里邁出一條腿。
白嬸很激動,又有些吃驚。再看看,就這幾個人,沒有一起的王冬兒爸,也不見夏彩家里人。
白嬸走過去,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夏彩從車子里跳出來,一把抱住白嬸。
「可想您了!」
又噘著嘴說︰
「鳳羽出那麼大的事,您也不告訴我一聲!」
白嬸跟夏彩笑,轉頭看王冬兒。
王冬兒盯著夏彩樂呵呵地,一點兒也沒有想象中的沮喪。白嬸看看夏彩,又看看王冬兒,詫異地看向嚴姐和張鎮。
嚴姐跟走時一樣,臉色陰沉,眉頭緊皺,張鎮也沉沉地看著王冬兒和夏彩。張鎮看見王冬兒和夏彩笑得很是燦爛,不等白嬸出聲,開腔呵斥道︰
「你倆兒倒也笑得出來!」
張鎮聲如洪鐘,猛然一斷喝,白嬸覺得震得大榕樹上露珠都快掉下來,趕緊說道︰
「您先別急,進屋再說吧!」
一眾人,張鎮,嚴姐,老林,王冬兒和夏彩跟著白嬸和三平進了屋。一進院門。夏彩放開白嬸的手就跑去看王鳳羽。
張鎮沖王冬兒一瞪眼,
「毛手毛腳地,你不跟去看著點兒!」
王冬兒應一聲,笑嘻嘻地隨夏彩進了王鳳羽屋里。
剩下的人都到了灶房,白嬸趕忙給大家攏火取暖,又忙忙地喊三平將灶里的火燒得旺旺地,加緊做湯圓。
「你們來得正好,趕上撈元寶!一會兒都多吃些。開年討個吉利,今年大家團團圓圓,財源滾滾!」
嚴姐扯了下嘴角,洗手就要來幫忙。
白嬸趕緊將人攔住,看了她一眼,
「這是咋回事?他們倆兒都跟著你們來,那兩家的大人呢?王冬兒爸昨兒一早不是跟你們一起去的嗎?」
嚴姐抿抿嘴,一旁的老林接口道︰
「都說不管他們了!」
「不管他們?」
白嬸疑惑不解。
張鎮大聲哼了下。
「昨天兒一到省城,王冬兒爸就跟夏彩媽干了一架,如今都撂挑子,不認這倆人了!」
白嬸吃驚不已,轉頭望向對面王鳳羽的房間。
「看著小夏和冬子咋沒事人一樣?」
「切!」
張鎮又哼一聲,
「他倆兒能有什麼事?我們去。兩人行李都打包好了,就等著咱們過去接人!」
抬手指指外邊,
「東西還在車里放著,看一會兒怎麼安頓吧!」
白嬸和三平听得稀里糊涂,老林開口說起來,
「說是兩人的錢花光了,王冬兒打了電話給他堂姐,特意捎信給王冬兒家里。原本他們是想冬子家里能去人把他們接回來,沒想到夏彩家也知道了這事。兩邊兒還鬧崩了。」
「鬧崩不鬧崩無所謂。反正他們回來了!這倆人橫豎就是兩尊佛,看他兩家怎麼供著吧!」
張鎮不耐煩地站起身朝鍋里瞅了瞅,催白嬸,
「做好了沒?昨兒一整天沒吃好。都快前胸貼後背了!」
白嬸應承著,手上加緊起來。
嚴姐洗了手,一聲不吭站到白嬸身邊,手里也舀起塊兒湯圓面。
白嬸看她臉色,勸道︰
「你也別想太多,就是沒你,冬子和小夏也不會消停。兩人能走到一起,就是他們有緣!」
嚴姐不說話,三平往灶孔里塞了把柴禾,突兀地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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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您別什麼事都往身上攬!您送王冬兒過去是好心,要換了別人,安安分分找到小夏姐帶回來就是,他自個兒要犯糊涂,誰還能管得著?他又不是三歲女乃娃!」
白嬸連聲說三平說得對,張鎮和老林都笑起來。
張鎮打趣,
「隔了一晚上不見,翻過一年,三平見識漸長了!」
三平听了,不急不怒,低下頭又用心燒火,一丁點兒也不見惱張鎮的樣子。
白嬸說︰
「三平人小,可做事說話真還就有他的理!昨天吧,大年三十的晚上,靜靜急得非要到城里給你們打電話,一直擔心你們那邊。三平就說她了,‘老老實實把自己顧好就解了你媽的後顧之憂’!」
笑起來,
「為這事,兩小人兒還吵了一架!」
王家村里家里通電話的人並不多,要用電話的時候,慣常都是到王冬兒家的小賣部。有王冬兒這茬,想來靜靜都不會去他家找沒趣。再者,玉籬家電話因為建房拆了,三平家也是有的。可玉籬媽這陣兒正跟白嬸不和
嚴姐想到自己走後,女兒一個人在這邊默默為自己煎熬,眼眶不由有些發熱。默默吸了吸鼻子,
「靜靜也是,攤上這麼個無能的媽!自己都料理不好,您說我還一時興起,去管什麼別人的閑事?」
灶房里一寂,三平不甘地張了張嘴,王冬兒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來。
「您別怪自個兒,三平那臭小子說得是對的。我們兩個大活人,還能任人擺布?您就是我們的媒人,將來我們,得請您坐上座!我們的子子孫孫也感謝您!」
嚴姐聞言,抬頭看去。王冬兒牽了夏彩的手,兩人站在門口對著自己傻呵呵地笑著。嚴姐忍不住嘴角一彎,又憋出聲笑來。
「還子子孫孫呢,我問你們,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張鎮手里舀了副空碗筷兒走過去,順手用筷頭就各敲了王冬兒和夏彩一下,
「你倆的東西還堆在車里沒著落呢!就憑那兩袋子破爛兒,你倆打算怎麼子子又孫孫?」
屋子里人忍俊不禁。白嬸拍手叫道︰
「好了,好了!都來撈元寶吧!吃得飽飽得,余下的事再慢慢商量!」
張鎮一听,率先就站到灶台邊上,兩眼放光地撿又大又圓地挑了,坐到燒的旺旺的火盆旁邊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王冬兒和夏彩見了,兩人也不客氣。一人去舀筷子,一人慌忙跑去舀碗,緊跟著張鎮就各撈了一碗端手里,坐在張鎮身邊吃得個稀里嘩啦。
屋里的人都怔住,夏彩抬起頭來,白白女敕女敕的臉上粘了黑糊糊的一撇芝麻餡兒,
「可餓壞我了!好幾天沒吃上頓飽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