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醉悠閑的坐在庭院前,看著人來人往的蕭家大院,時有人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疑惑、質疑、輕視各樣的目光掩埋深藏,即使內心多麼不認同她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女人。舒駑襻但由于,在蕭家信奉家主的行事風格,還是給予了應有的尊重,微微的躬身向她行禮。
「主母」十位老人皺著眉看著那個躺在藤椅上一臉閑適的女人,有些輕慢的行禮態度,口吻嚴肅的道。
「十位長老?」淺色的眸光淡淡的打量了一眼對面十位精神抖擻的老人,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主母的已經看完了蕭家的內部結構的資料?」之前在大廳中反駁她當主母的那位石長老,語氣嚴肅如同長輩教訓小輩一樣,看著那個一身怠慢姿態的女人,濃眉在額上皺出三條深溝。
「看完了,長老有什麼異議?」琉醉身形不變,坐靠著藤椅,長長的睫毛打下陰影,遮擋住眼底的深意,既然知道這十位老人來者不善,她又何必自作多情的熱心招待。
「既然看完了,主母應該知道蕭家有很多內務事急需主母親自處理」石長老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口吻更加嚴肅的道。
「已經有人在處理了」琉醉淡淡的開口,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不理會那十人微變的臉色。
「主母,身為蕭家內務管事的長老,請恕我們倚老賣老,那些事關重大,影響蕭家的存亡我想主母應該嚴肅對待」另一名長老不悅的看著還很稚女敕的女人。
「我已經交待下去,完事後我會親自過目」琉醉並沒有因為那位長老犀利的眼神有所讓步。
「主母,蕭家絕對不是可以輕慢,不論你的那次背叛是真是假,希望主母從現在開始重視起蕭家,做好為蕭家奉獻一切的準備。這樣的人,才能成為蕭家所有人認同和臣服的主母」站在順數第三位置的老人,犀利的眼神打量著她,語氣雖然緩慢,話語卻無不透露著下馬威的意思。
琉醉直直的坐起來,看著那十位難纏的老人,漂亮的水眸一沉,輕漾的水波抬眼,在眼瞼下打下一道剪影︰「所以,按十位長老的意思是,身為主人需要以身作則?」
看到他們臉上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她露齒一笑,危險帶毒的風華,讓本想靠過來行禮的人默默的退到遠處,心里微微發顫,主母的威懾力也不得小覷。
「既然事事都要蕭家的主人親力親為,那蕭家養這麼多廢物下屬又是為何,身為下屬不能為主人分擔,蕭家有何必養這麼多的閑人」尖銳毫不留情的話,直射幾位老人的心中,清雅絕塵的風姿,一語道破的犀利,她淡然的看著那十位老人臉色微變。
「蕭家的下屬自有協助家主共同讓蕭家屹立的能力,並不是用來處理蕭家內部的瑣事,這些事主母不該由他們親力親為」。
「既然長老都認為那些事瑣事,那誰處理又有什麼關系,本主母只要保證不出錯就好了,難道平日都是長老們在處理那些瑣事,本主母是不是需要再次交回長老們的手中?」最後一句落下,氣氛瞬間僵硬。
「主母多慮了,我們只是盡到身為蕭家十長老的責任,盡快讓主母熟知蕭家,得心應手的人協助家主共同打理蕭家」十長老身形一僵,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犀利而不講情面。
「是嗎?那本主母就多謝各位長老,各位長老在十多年里為蕭家勞心勞力,辛苦了!本主母已經明白各位長老想盡快卸任的意圖,我會親自和家主說明,相信家主會看在各位長老多年對蕭家的勞心勞力,滿足各位長老想提前安享晚年的願望。」琉醉故意意會錯他們話語中的意思,一副感激銘心的態度,看著那些人听到她的話,有苦難言的臉色,心里的憋屈一下子暢快了。
「……」他們什麼時候說要卸任了,一行老人都是經過多年陰謀血腥洗禮的人精,收起輕視的態度,看著對面那個一身清雅傲然風姿的女人,柔弱中透露著堅持,淺笑中帶著犀利。果然,家主挑選的女人不會那麼簡單。
「主母誤會了,我們曾立誓一生奉獻給蕭家,只要有一口氣還在,也要為了蕭家榮辱出力」一名老人語氣堅定的道。
「有勞長老們費心了」琉醉在心里微微吐槽,還真是一群難纏的老人,一個陷阱接一個陷阱都套不進這群成精的老狐狸。
「既然,主母已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方針,或許我們這群糟老頭已經與社會月兌節了,畢竟今後是年輕人的天下。趁我們這群老頭子還能動的時候,主母盡可能隨心所欲,也許真能迎接蕭家一種全新的繁榮,有用得著我們這群老了等死的老人的地方,盡量開口!」那位站在第七位長老,看似慈祥友善的開口,一閃而過的狡猾讓遠處的金陽銀影暗自戒備。
「那就有勞長老了」琉醉也不推辭,她不傻,當然明白開口的那名老人表面上通情達理,暗下諷刺她回捅婁子。她黛眉一挑,毫不在意的順著他們的話接了下去,反正家主沒準備動他們,下馬威的目的也達不到,他們也只會灰溜溜的走了。
「老七,你為什麼會同意」一行人從琉醉的跟前走出視線的時候,十長老嚴肅的問最後開口的那名老人。
「大石啊,從今天這一處的交手,你應該明白這位年紀輕輕的主母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真準備與家主作對呢?手上的權利遲早都會交出去的,看開點,你們家里的寶貝閨女的願望是別想了,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吧」那位老七的老人看著倔強的十長老苦口婆心的勸說。
「就是,大石啊,家主的決定從沒人敢反駁,當年家主已經對你女兒算是從輕發落了,這世上敢算計家主還活著的人恐怕就只有你家的那個女兒」另外的三長老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他對家主選誰當主母沒意見,手上的那些東西都是蕭家的,遲早都會交出去。而且今日見了那位黑道前任教父嘴中的乖巧媳婦,那個縴瘦清雅中帶著精明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麼乖巧型。
「你們說,這位年輕的主母到底會給蕭家帶出什麼樣的漣漪」六長老模著下巴,思索著。
「會多一個下一代的、繼承人」九長老冷哼了一句。
「……」這一刻,除了石長老,其他九人都不禁對這位主母浮起期待,其實只要這個新上任的主母,給蕭家生下一位繼承人就是蕭家最大的功臣。要知道家主成年後一直沒有女人,好不容易成婚了,有了下一代,他們也不用再操心繼承人的問題。
「走吧大石!」看起來最年長的長老看了一眼那個沉思的老人,他們只會認同適合蕭家的主母。
「知道了」石長老看清各位兄弟臉上的神色,明白他們雖然還沒有接受那女人成為蕭家的主母,卻不再對那個女人抱有敵意,心里不禁對他的女兒愧疚無比……
「出來吧,準備躲多久」琉醉在那十名老人身形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淡淡的對躲在不遠處的幾人開口道。
「主母」金陽、銀影和看熱鬧的亞海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
「這十個老狐狸,雖然難纏也不像白大人說的那樣無事生非」琉醉熠熠生輝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三人。
「無事生非?當然不是,長老雖然嚴厲和不講人情,但出發點都是為了蕭家。否則,你以為家主為什麼睜一只閉一眼縱容他們的蠻橫」銀影撥了撥額前銀色的發絲,看著面前的女人。
「是嗎?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真是失望,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談之色變」琉醉恢復慵懶斜靠的姿勢,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那是長老們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否則就單單一個主母的禮儀,能讓你恨不得去找禮儀教師重學一遍,更不論對于處理蕭家內部的事物上,他們比家主更有發言權」金陽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似乎有些尷尬的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
「這麼厲害,那……」琉醉雖然從剛剛簡短的談話中,感受到那行人目光如炬的打量,卻沒有敵意。
「那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他們比家主更希望蕭家有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主母,卻又對當年夫人的那些事上感到愧疚,所以才對主母比較客氣」亞海食指卷起額上的發絲,若有所思的道。
「夫人?家主的母親」琉醉看著亞海,她只知道蕭傲的父母當年出事故一起雙亡,還真不知道這些內幕,所以蕭傲才會在回程的飛機上散發濃濃的怒氣。
「是的,夫人在死前都沒有享受過主母的榮耀」銀影仿佛看到當年那位巾幗不然須眉的倔強夫人。
「蕭家主母?她不是黑道的千金,怎麼會……」
「當年也是十位長老嚴厲的把關,而夫人有自己的驕傲,絲毫不妥協,倔強的堅持用實力證明自己,到生下家主後都不願接受那個封號,總認為有施舍的感覺。雖然上任的家主只有一位妻子,卻沒有主母,而夫人在產後落下一身病根,長老們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在愧疚。而家主雖然心里明白不該責怪那些忠心耿耿的長老,心里還是忍不住的遷怒,所以每年的聚會,家主的心情都不會太好」銀影看著琉醉好奇的眼神,淡淡的解釋。
「還真是一群頑固的老人和一個倔強的男人」琉醉抬頭看著那個男人處理公事所在的地方,她決定以後每年都將那些老人欺負一遍。
金陽銀影看著琉醉臉上深意危險的笑容,不禁暗暗警惕,這女人又準備算計誰……
121再見庸醫
琉醉閑適的看著人來人往穿梭大廳的人,這兩天是蕭傲最忙碌的時候,一年只遇上一次親自向家主匯報工作的情形,各地的人都神色匆忙,動作而莊重,文件檢閱了一遍又一遍,希望做到完美的呈現在那位如天神一般強大的男人眼前。
管家井條有序的送走最後一批人,在琉醉想進入蕭傲會議室的時候,看到從正門進來一身邋遢新潮的年輕人,手上斜掛著一個救治箱,在看到她的時候眼楮一亮,立馬撲了過來。
琉醉閃身避過那一只邋遢犬,裙角翻起一朵漂亮的浪花,瀟灑從容的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眼楮淡淡的掃視年輕人一眼。
「太冷淡了」風揚看著那女人一臉嫌棄的樣子,全身如被陰影籠罩。
「你確定要抱?」琉醉揶揄的勾起嘴角看著對面的男人。
聞言,風揚全身的陰影頃刻散去,看著那女人不懷好意的眼神,他的眼楮不禁瞟了一眼會議室,憋了癟嘴「還是算了,我可不想等會被寒劍掃射。」
「來做檢查的?這個是你說讓家主去尋的?」琉醉從銀影的手中接過那根所謂帶有奇藥的權杖,不輕不重的敲著柔軟的地毯上,臉色平靜的看著風揚。
「這個就是那個權杖?你們真的見識到了那具古尸千年不腐」風揚想到第一時刻蕭家傳過來的資料,還是難以置信的再次開口詢問。
「……」一個白眼扔過去,威脅的看著那個邋遢的醫生︰「你下次再好奇一些奇怪的事自己去,在框家主的話,你信不信我讓你活著也能千年不腐。」
「……」風揚看著那女人的眼神,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最終千年不腐的方法。
「你最好祈禱這根棍子真的能治病,否則我不介意從你身上抽出一根骨頭做一根相同的棍子」琉醉想手中的那根權杖拋到風揚那個庸醫的手中。
「……」風揚連忙收緊自己的雙腿,他明白這女人此刻的火氣很大,諂媚的討好那個女人︰「你看你現在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不是沒事嗎?所以還是有用的,否則在海水中泡那麼久以你之前的體質,現在應該在高燒中。」
「說實況,我要具體的知道,別讓我知道你隱瞞什麼?」琉醉看著旁邊的醫生,語氣輕柔卻不容拒絕的開口。
「你的身體,你不是知道嗎?」風揚收起臉上不正經的玩笑,看著那個一臉認真的女人。
「我想知道最壞的結果,和可能最壞的結果」琉醉靜靜的開口。
「你別亂來」風揚看著她眼中的決裂,眼楮一慌。
「說吧,彼此都心知肚明,你研究的藥太繁瑣和艱難,而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所以就當給我打個預防針吧」琉醉雲淡風輕的伸出手,讓風揚給測量她血液中脈搏的跳動。
「你的情況特殊,最可能出現兩種算是最好的情況,一是成為一個植物人,二是那些人對你的實驗研究成功了,你成為一柄沒有思想的利刃」風揚看著一臉平靜的女人。
「最壞的情景……」淡然接受的問下一句話。
「藥物踫撞後焚、身,或血液流干、致死」風揚說出那觸目驚心的兩句話,不去看著女人臉上的表情,無論是淡然還是傷心欲絕,都不在他的承受範圍。
「呵呵,還是一個特別樹一格的下場」琉醉有些無奈看著那名醫生一副不忍心的樣子,有些好笑她自己不悲痛,他悲痛什麼,醫生悲天憫人的天性。
「蕭主母,請在無論多麼想放棄的時候堅持過來,我會盡早研制出能克制你體內的那些藥」風揚收回探听她脈搏和血液流動速度的工具,深吸一口氣如病人家屬乞求絕癥病人那樣哀求的語氣,讓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一股凌冽的寒氣直射風揚的渾身,風揚急忙坐如針扎的站起身,抓住那個所謂的權杖,訕訕的對著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即跑,後面似是有鬼在追一般。
「累嗎?」琉醉看著出門一身寒氣的男人,拉住男人略帶薄繭的大掌,將他按坐在沙發上,雙手體貼的幫他揉捏肩膀。結實而有彈性的肌膚,捏起來手感十足,看著他一身疲憊和她的悠閑相比,怪不得蕭家的那些長老看她指責不言而喻。
「嗯」蕭傲舒服的靠坐在沙發上,享受著女人百年難遇一次的體貼,閉著眼安心的養神。
「明天就結束了,先去休息吧!」琉醉拿一條擰干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男人的俊臉,難得如此賢惠一次。好像她一直享受著男人的縱容和寵溺,自己除了那次的表白從未主動做什麼,算起來這場男女的角逐中,好像一直都是她佔上風。
蕭傲閉著眼被那只小手撓的有些心癢癢,這女人此刻從內到外,如此真實的溫柔,讓他貪戀的想多享受一會。擰干柔軟的毛巾慢慢從他的而耳後擦到下顎,到脖頸處滾動的喉結,終于忍不住睜開雙眼,炙熱的視線鎖定那個小女人。
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騰空抱起,琉醉詫異的看著頭頂的那張俊臉︰「你不是很累了?」
蕭傲抱著她大步的朝臥室走去,眸光一沉的開口︰「我還可以、更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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