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的晴天,讓江府上空籠罩的陰霾一掃而去;隨著大太太和老太爺的回歸以及三娘子的清醒,府中先前那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也化為了烏有(庶錦第九章內容)。浪客中文網
在碧柳的服侍下剛用完早膳,三娘子便出了月下閣,朝著湖邊走去;經過幾日的休養,也許是劉神醫的功勞,她頭上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開始結痂了。不過她卻意外的發現每當自己在戶外活動的時候,眼楮便比呆在房間里要舒服的多,而且眼前似乎並不是深沉的黑,偶爾還會朦朧的白光出現。
不知道這原身從前的眼疾是如何來的,听紅櫻說前幾年還曾請醫延藥來診治,但一直沒成效,而先前的三娘子也不肯再吃藥,所以才停的。不過現在看來,說不定她這雙眼楮有得治啊!
一想到還得在這陌生的地方不知呆上多少年,三娘子就覺得很是無奈,尤其是她這麼個病人;這些天她算是看清楚了,如果自己不是身在這江府富貴人家,不是有這丫環婆子的照顧,只能說是寸步難行。
經過婉瑤居時,遇到了錢媽媽,也只是上前說了會話便走了;她如今什麼也不知道,倒不好多說什麼免得尷尬。還好幾日來靠著碧柳和紅櫻兩人的告知,她對府中的一些基本情況有了了解。
這江府呢是杭州的豪門世家,據說祖上一直經商,到江老太爺和江老爺這兩代,財富積累已經相當的雄厚,這一點三娘子從府中那個小型的湖泊便看得出來,江府有多大她是看不到,不過有一日想沿著湖邊走走,走了大半個時辰也沒走完!想到宅子里帶山帶水帶花園的人家,應該是不差的吧!
再說這江老爺也是經商的一把好手,所以他現在不在府中也是因為在外地處理業務;不過在他那一輩似乎沒有別的兄弟姐妹,所幸他這江府呢是一妻四妾,按紅櫻這丫頭的說法便是美人環繞,好不樂哉!
當然,這一妻四妾都不簡單,正妻便是當今大軒朝護國公府鐘家的嫡次女,育有江家嫡長女和嫡次子。
二姨娘呢也是前杭州知府的寶貝女兒,育有二娘子和四娘子,本就生一朵花似的,如今那風韻更是十分醉人;三姨娘便是三娘子的生母(庶錦第九章內容)。
三娘子也是剛知道原來三姨娘還生有一子,是江府的長子,如今已經是十一歲,正在城里的書院里讀書。
至于四姨娘,听說是江老爺從廣東帶回來的,還是湖廣總督的干女兒;這背景有點玄乎,三娘子說不出心里的感覺。四姨娘最晚進府,卻也生下了五娘子和三少爺,也很得江老爺的寵愛。
對了,還有一個大姨娘,一直住在府中東北角落里的寧心齋,據說不怎麼喜歡出來,雖然比二姨娘都進府早,但是卻似乎沒有生下孩子……
總之她這小小的庶女在這江府中,當中算不得什麼,起碼若是沒了江老爺這個父親的格外寵愛,只怕處境沒有如今這樣輕松。
迎面已經能感覺到帶著微微的水腥味的清風,三娘子知道這是快到湖邊了,正想要快走兩步卻感覺到紅櫻扶著她的手一緊,驚訝的停了下來。
不待她發問,紅櫻已經輕聲道︰「姑娘,前方是大娘子和二少爺,似乎是從湖心橋下來了……」
腳步聲已然入了耳,一個帶著輕快的步子,另一個則要略顯沉穩些,原來是她的大姐和二哥;這雙大太太的兒女,應該跟從前的自己並不怎麼愉快才對!
「喲,這不是三妹嗎?今兒個這三妹怎麼就有空出來逛逛呢?平日里可怎麼也請不出你來。哦對了,听說三妹妹摔壞了腦子,如今都不記得從前的事了,是嗎?」一陣的環佩叮咚作響,順著湖邊吹來的風,一陣香味撲來。
輕脆的女聲,帶著一絲絲笑意,听著聲音三娘子也能想像出這位大姐臉上有多假意的笑容了。只是到底碧柳和紅櫻只是丫頭,不能跟她說明白自己跟這兩位之間的事,所以她也不明白這位大小姐對自己是個怎麼樣的想法(庶錦第九章內容)。
不過她雖然惹不起,但總還躲得起吧!捏了捏紅櫻的手,她道︰「紅櫻,快扶著我上湖心亭吧!再遲些就該有些曬了!」
總以為這大小姐肯定是要攔著她的,不想卻听得一男聲柔聲接道︰「大姐,娘不是說了,三妹只是暫時失了些記憶嗎?待過些日子調養好了,自然會好的!」
三娘子抬起的腳都收了回來,這出聲的是她二哥?在幫她說話呢!看來碧柳說得沒錯,這二少爺對她這個庶妹一向是寬容的。
大娘子估計還是有些怕自己的娘,見弟弟這樣說,也沒怎麼反駁,只是哼了兩聲便沒了聲息;此時二少爺又問道︰「三妹妹,我昨日剛剛從書院回來,听說三妹妹前些時日受了傷,不知如何是否好些了?頭還痛不痛?」
三娘子手沉了沉,便听得紅櫻歉聲道︰「二少爺見諒,我們姑娘因為失了些記憶,一直都有些沉默寡言;不過最近姑娘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了,多謝二少爺的掛念!」
大娘子又是輕哼一聲,顯然是對紅櫻的解釋有些不滿;二少爺見此便又說道︰「三妹妹既然想去湖心亭坐坐,便快些去吧!此時亭子里是最最涼爽的。」
三娘子不發一言,在紅櫻攙扶下踱了過去;還沒走遠便听得大娘子的抱怨聲︰「江淺歡,到底我和你是親姐弟還是她和你是親兄妹?竟然幫她說話……」
紅櫻此時也忍不住問道︰「姑娘,其實二少爺對您一直都很好的,剛剛您怎麼不和他說說話?從前姑娘和二少爺也是十分要好的……」
「紅櫻,我喜歡安安靜靜的走路!」三娘子淡淡的聲音,卻像是一道驚雷般進了紅櫻的耳中;她不自覺便馬上吞下了要說的話。過了半天才十分疑惑的想道,此刻失憶的三娘子似乎跟從前有了什麼不同,至少一句平常的話,也讓她有了不可抗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