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要知道這人的身份還得往後再打听,或許嚴夫人會知道!」太太不知何時也站到了窗邊,這一會見人潮恢復喧鬧,而三娘子五娘子兩人卻還在發愣,不由笑道。
三娘子深以為然,若此人身份貴重,來杭州要見的也少不了嚴知府,到時候跟嚴夫人打听起來應該會有結果;可惜兩家之前就分道而回了,否則這時候或許嚴夫人也能給大家解解惑才是。
「可是下次見嚴家夫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五娘子一邊有些發愁,想著還不知道要多久才知道所謂的內幕消息,心里可有些不甘心了。
「不用不用,我與嚴夫人談好了,這兩天她便會將嚴小姐送過來,與你二姐她們幾人一塊听龍嬤嬤的訓導課呢!到時候嚴家小姐怕是還要哪蕙雅你擠一擠了!」太太笑了笑,看著三娘子示意道。
竟然定下得這麼快,三娘子心里談不上不喜歡,但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嚴家與江家只是這麼多年交情不錯,這倒是第一次連嚴家的小姐都放心送過來,就算江府不會欺了嚴小姐,但也不怕嚴真意在這不自在麼?「母親放心,我與真意本就要好,如今她來了江府還能跟我住一個院里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只是不知道真意會不會嫌棄我院子有些偏僻!不過想來她也不是挑剔的人,是女兒多慮了!」
「三娘子是多慮了!」江太太抿了嘴笑,一旁的任媽媽趕緊說道︰「這龍嬤嬤教導姑娘們可都是訂了規矩的,都要到龍嬤嬤指定的天涯樓里飲食住宿。平日里一應事情全都在那,不是特殊事情可不能隨意走動的!」
仿佛特訓呀!三娘子可是第一次听說龍嬤嬤還有這樣的要求,以往見了大娘子還從未听說過,大概也是她平時太不在意這些了吧!倒是二娘子和四娘子沒什麼吃驚之色。若不是之前三娘子一番警告驚了二娘子的心,換做平時二娘子可又要說兩句話來諷笑三娘子了。
說起這事準備起來也快,梧桐書院二十開學。剛剛送走了五娘子去書院,太太已經囑咐三娘子開始準備了;那天涯樓是在從前學堂的旁邊,從前一直用來閑置,也是龍嬤嬤來了之後才撥給她用的。
三娘子特意為此事私底下賄賂過大娘子,才听她說起確實是有一兩年的時間吃住都是天涯樓,而重點是,龍嬤嬤可是一個極嚴格的人!細節大娘子自然不會多說。只是那奇怪的笑,讓三娘子覺得似乎有些不妙?
二十二,嚴家將嚴真意送到了大門口,三娘子自然是要去接的;只是到了大門口,卻發現門外早停著幾駕頗貴氣的馬車。心想著莫非府里這麼早就來了貴客?只是那馬車旁留的車夫又都陌生得很,她都認不出來。
不一會,大娘子便帶了丫頭趕過來,見三娘子臉上驚訝,只道︰「府里臨時來了貴客,母親自去招待了,這才吩咐了我來接嚴真意,免得讓嚴家覺得母親不大重視呢!」
三娘子心想自己果然猜對了,又不好在這大門口多問。只能壓了疑惑下來;嚴真意來的時候還拉著三娘子低聲問︰「蕙雅,你家來客人了吧?我看這二輛馬車都造式大方,可不是普通馬車的檔次!我來不會多有打擾吧!」
「你不要見怪就是,母親實在是來不了!這不才讓我大姐特來迎接麼?」三娘子捂嘴笑道。
大娘子一旁雙眸發亮,「真意也不是外人,我可直話直說了!今天府里突然來了客人。想來真意看馬車也知道了,可不要介意招待不周啊!」其實大娘子也知道嚴真意不是計較的人,她說這番話一來是個立場,二來也是說給陪嚴真意一起過來的兩個丫頭听的,到時候就算傳回了嚴府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欣雅姐姐可千萬不要這麼說,本來真意來這就是多有打擾才是!又哪會因為這些小事計較,我還希望伯母能當我是子佷一般,隨意些就好了!」嚴真意立即謙虛的說道。
引了嚴真意往里走,三娘子忍不住問走前的大娘子,「大姐,你從正院來,可知今日咱們府里來的是什麼客人?我看那兩輛馬車都陌生得很,可又好像都不是普通人家!那拉車的馬呀似乎都要健壯得很!」三娘子只差沒說那些馬都是在外頭價值不匪的良馬,一般人家可沒這樣的大手筆用得上。
大娘子腳步都沒頓一下,是早知道三娘子會問她,她不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罷了;「真要問,倒不妨跟你說呢!有一戶據說是京城雲氏派來的人,另一戶是安徽宣州的魏氏來人;依我看,總是要跟明弟和幾位妹妹的親事有關的!」
大娘子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三娘子可是訝然了,沒想到今日來的客人來頭果真不小,那安徽魏氏還罷,京城來的雲氏族人,可就不能輕易相待了!三娘子這會才算明白,為何太太沒有抽出功夫來接嚴真意這個小丫頭,原來是來的客人太貴重,她不能拖延一刻才行!
京城雲氏,這是一個怎樣的家族呢?只要有人還記得雲霞、雲慕、雲婉這幾個名字,大概不會忘記這三個人的身份,這可是當朝的三位公主啊!暫且不說別的,只說為何她們要化名為雲氏便知真理。
當今皇朝名為大軒朝,皇族以軒轅為姓,因此本來那些姑娘們應該是軒轅霞、軒轅慕、軒轅婉;而袁正墨應該叫軒轅正墨才是!但因為當今皇後姓雲,而且立朝以來每代皇後幾乎都姓雲,想想出盡數位皇後的雲家,便知這雲氏一族其實也算得上大軒朝來除軒轅氏一族外,最尊貴的一族了!甚至民間還有人戲稱,其實本朝早不是大軒朝了,而該叫軒雲朝才是,因為國家的命運幾乎都捏在了這兩族之手。
這樣的雲家,如今竟然從京城派了人拜訪江家,太太焉能不正視?只是大姐那話里的意思,莫非這雲家來的目的,還跟大哥的親事有關嗎?三娘子心里早想好了,那安徽魏氏來人,自然是為了二姐跟那魏明的事,思及此處她心里還有些開心,這事情的發展倒真讓二娘子如了意,不由認為之前的魏明定然是故意裝冷淡的。
大娘子將她們帶到天涯樓便走了,三娘子帶著嚴真意去之前安排好的房間,待粗略打理整理好,嚴真意也終于沉不住氣道︰「蕙雅,難怪你母親今日這樣忙啊!原來竟是雲家來了人,如果你大哥真能娶一個雲氏女,往後的前途可真是一片大好呢!雲家可是多大世家呀!」
雲氏乃後族,族中又多生女子,因此雲氏把握身份的手段便是用族中的女子們聯姻;但凡能被雲家看上的子弟,成親後也都能獲雲家的庇護和看重,若是听話的,那好處是想像不到的多。
「你說得不假,不過雲氏女眼光也不低吧!江府再如何富余,怕是人家雲氏是會嫌商人末勢,未必肯下嫁族中女子!而且大哥一直呆在杭州,雲氏又是盤踞京中才是,他們是如何互相結識的?」難道還是異地戀不成?江府無官無職,雲氏哪里會放在眼里啊?更何談千里趕來……
「哈哈,可真是坐井觀天!」一句不和諧的笑聲插了進來,接著便是二娘子和四娘子走進了她們的房間,這天涯樓二樓便是住宿之處,二娘子兩姐妹住的也就是她們對面,怕是听了兩人聊天才走進來的。「你以為大哥呆在杭州,便只能娶這杭州城里的女子嗎?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可是做媒麼?之前雲家送了三個女子來梧桐書院,說不定是哪個看上了大哥,特地派人來商量親事的呢!」
「二姐說得是呢!到底比我年長二歲,這些事情總要知曉些!」三娘子淡淡一笑,想到魏家已經來了人,又忍不住說句真心的話來,「听說安徽宣州魏氏也來了人拜訪,大姐說是為了我們姐妹幾個的親事來,想來二姐你的心願怕是能成真了呢!小妹我便先道個賀吧!」
兒女情長,說起這個二娘子照樣得紅臉,眼神都有些跳月兌不定,可一會又有些生氣道︰「那雲家的一大早便來了,也不知跟母親談些什麼,都一個時辰了也未出來!那魏家來人都被晾在那干等著,不知會不會生了氣去!」她好不容易盼來了魏家來人,心里可擔心這事辦不成。
「若真為求娶而來,又哪會因為等這一時半刻而生氣呢?我可听說有許多家里都是要晾求親之人數次不理,更有岳家是要惡言拒絕幾次,方能顯得母家愛護女兒的決心呢!琪雅你還是稍安勿躁得好!」嚴真意向來跟這兩姐妹熟得很,自然也不會拐彎抹角,便如此這般說道。
二娘子嚇了一跳,心想著莫不是母親也這樣想麼?要是真晾魏家人幾次,或是惡言拒絕幾次,也不知道魏家人會不會生了厭煩之心便走了呢?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次自己可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打通魏明身邊的小廝,讓他平日多番念及自己的好處,引得那魏明生些好感才是。不過這次那家伙辦事倒快了很多,說了不過幾天,魏家便派了人來議婚事,當真是快!
「要不,我們去勸勸母親,讓她不要為難魏家人?」二娘子喃喃道。
「胡說,二姐還是早些回房看些書,免得龍嬤嬤見了你偷懶,怕是不會有臉色!」四娘子臉色一變,扯了二娘子便往回走,心里更是一番氣惱,不知二娘子為何總這樣說話沖動!
見兩姐妹走了過去關上了自己的房門,三娘子才放心的輕笑起來,不得不佩服二娘子的率真和幼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