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復才華?一身醫術?圍觀的三娘子有點懵,不知素銀嘴里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莫非兩個丫頭鬧翻了便喜歡說些話來刺激對方嗎?滿月復才華便也罷,一身醫術這些話從何說起呢?
淡墨此時也回了話,「才華、醫術不過是其次,當年若你不拒絕,此刻的你也能跟我一樣,是你自己放棄的;當然啦,如果你現在覺得後悔了,我看在咱們姐妹這麼多年的情誼上,幫你去向姨娘求求情也未嘗不可啊!」
「住口!」素銀的語氣突然有些爆怒了,「我與你有什麼情誼?我怎麼敢跟你有情誼?我可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哪敢跟你這個前途無量,大姨娘的心月復侍女有情誼?我可不嫌自己的命長!」
「你……」淡墨的聲音有些冷意,想來是生了氣,「這般不如好歹,莫非以為我非忍你不可嗎?」
「怎麼?看不下了?你盡管下手啊?反正那你最得意的便是害人,不過是動動手便再也不用擔心我說什麼了?反正你就是這樣對雪兒,多殺一個人對你來說不是很輕易的事嗎?」素銀大抵是想到了什麼不堪的過往,此時怒氣不減,話語里還添了許多的憂傷。
「你瘋了麼銀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說的,這話要讓姨娘听見,我看你怎麼收場?」淡墨話里有絲驚慌,卻沒有一句辨解的話,似乎已經默認了素銀的指控。
三娘子吊著房梁的腿有點抽了,沒想到還能從兩個丫頭的聊天里听到這麼暴力的事情,素銀指控淡墨害人。殺人!那個素銀口中的雪兒便是被淡墨所害,這信息量……似乎有些太大了!而且淡墨听了後不是否認,而是提醒素銀注意被人听到的後果!
「不能說,偏偏我都知道!可誰叫我是膽小鬼呢!」也許是淡墨的提醒讓素銀無法拒絕。她喃喃的念了一句,最終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柔聲道︰「淡墨。如你所說我們二人之間還有些許微薄的情誼,如果你還看重這些情誼,那你有機會的時候,就勸勸姨娘盡早把我放出去吧!不用大富大貴,便是莊稼漢我也認了。」她實在是忍不下再呆在這個院子里,素銀原本還說與淡墨無半點的情誼,可到了最後仍然忍不住提起這些她不承認的情誼。希望為自己求來一個如意的結果。
三娘子在外頭听得入神,心想原來大姨娘兩個丫頭相處還挺有意思,看似沒什麼交情但其實卻有些瓜葛,彼此在心底也都互相關心著。恍惚間那門便吱呀響了一聲,有丫頭從屋里疾步走了出來。三娘子瞧著那丫頭的背影正是素銀,想來是與淡墨在房里呆不下去了,這才沖了出來。
要不要跟上去?三娘子犯了難,照她從前的想法,此時跟上去,正是素銀心緒不穩的時候,若能略施手段便能從這丫頭的眼里看到許多隱秘的事情,到時候要知道她方才說的是真是假就很容易了;三娘子想著方才素銀說的那個雪兒便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怕自己會錯過什麼。
可是她這听了一會的時候。冬雪丫頭大概也從月下閣把東西給拿過來了,她怕是沒有多少時間跟上素銀了吧?這般猶豫間素銀的身影早沒了影,看模樣還已經出了寧心居的院子;罷了,三娘子灰了心正要下來,卻突然听見寂靜的屋里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聲,嚇得她寒毛都倒豎起來。
也不知道屋里是什麼東西 嚓響了兩聲。便听得先前淡墨的聲音道︰「姨娘,素銀就是個認死理的倔丫頭,方才她的那些話,姨娘听了可不要生氣。」
「我哪里會生氣?」正是三娘子熟悉的聲音,不過比起大姨娘平常的平和,此時這個聲音卻多了些強勢;「我早知道素銀丫頭心里掛著以前的事情,不過沒想到她會連你都恨上了!說來你與素銀、紫雪和碧波從前都是交好的,如今只剩下你和她了,叫她如何不多心呢?」
「紫雪和碧波是命不好也怨不得別人,不過素銀從來都是命好的,如今可能真是被府里的喜事刺激到了吧!不如姨娘找機會幫素銀指個好人家,讓她早些出府去過安生日子吧!」可惜了此時素銀不在,否則听到淡墨幫自己求這事情,大概心里再大的怨氣也會消散吧!
「你倒是對這丫頭有真情誼!」大姨娘沒有直接答應,「我記得從前就告訴過你,這世上從來沒有能保守秘密的活人,就算是你的父母親人也不可以放縱;現在素銀這丫頭卻知道你這麼多的事情,難道你還要繼續留著她?」
「淡墨沒有父母親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值得信任,但是淡墨和素銀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所以淡墨相信她!」
「紫雪和碧波也是和你們一塊長大的吧?為何你就獨獨對素銀這般真心真意?說你待素銀真心,你偏還能借著素銀的面子將那兩個丫頭置于死地,我可真想不明白了!」大姨娘笑了兩聲,好像真有什麼好笑的事情。
三娘子在外頭越听越覺得吃驚,如若這屋里跟淡墨對話的真是大姨娘,那方才素銀和淡墨的爭執大姨娘顯然是听到了,她這個姨娘是怎麼耐得下心听兩個丫頭說這些的?而且大姨娘還說出許多的隱秘來,似是而非,三娘子心里也有些隱隱的明白了,這大姨娘真真是跟平時的模樣大不相同。
「好了,說這些多余的做什麼?」大姨娘或許是有些顧念淡墨,又道︰「我從前便說過會答應你一個請求,但這麼些年你從來都沒提出過什麼,我還以為你是要放棄這個條件了;正好,你剛才求我給素銀一個好親事,我便應了你又何妨?你幫我立了許多功勞,就求這麼一件事我自然是要辦好的。」
「姨娘幫了淡墨這一次,淡墨定不會讓姨娘失望的。」淡墨干巴巴的說著,「就說姨娘這次想跟著老爺一塊去京城的事情似乎不太順利,要不要奴婢做點什麼?」
「哦,你有什麼主意可以說來听听,我也正為這事發愁呢!」
「老爺寵著三娘子,連上京也要帶著月下閣那一大院子去,偏的不答應姨娘的請求;不如我們從三娘子下手,姨娘不是跟三姨娘交好嗎?如果三娘子出點什麼事,三姨娘身子不好不能跟著一起照顧,大姨娘到時候提出來幫忙,老爺怕是會感謝姨娘還來不及,還愁這京城之行不能成功嗎?」淡墨好像是編故事一般,三下五除二便是一個法子說出來,仿佛這真的只是無關緊要的故事。
「法子還勉強過得去,不過我看你是存心想要我去踫釘子吧?」大姨娘卻沒有預料中的歡喜,反倒有些生氣道︰「自從四年前三娘子摔了那一跤後,你便再也沒有能力接近三娘子的飲食了吧?我想想,之前還一直往她喝的藥里放東西,可人家後來連藥也不喝了!
後來老爺請了什麼神醫過來診治這樣的事情你竟然也沒有打听到,空學了一身醫術卻白白浪費了許多的機會,讓那死丫頭的眼楮竟然好了!你說,你現在莫非還有什麼法子能讓那丫頭再瞎一次?」
再瞎一次?三娘子在外頭一陣恍然,原來自己會變得跟瞎子一樣,就是拜大姨娘,拜這個叫淡墨的丫頭所賜?難怪自己喝藥會越喝越瞎,原來是有人在藥里下了毒!幸好請那夜神醫時爹爹很是隱秘,才叫神醫開的十劑藥發揮了巨大的功效,也幸好自己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柔弱的江蕙雅。
「三娘子眼楮的事情奴婢的確是大意了,而且後來那靖媽媽回來後,似乎發現了什麼,將院子管得死死的,奴婢也再沒有機會接近!不過奴婢雖然沒有機會接近三娘子,但三姨娘那里,奴婢可也幫姨娘做了許多的事情。」淡墨不慌不忙,絲毫沒有被大姨娘問罪的意識。
「這是威脅嗎?你現在愈發膽子大了!」大姨娘沒接口說什麼,但這一句話足夠說明她對淡墨的態度,她已經有些不能容忍了,若不是淡墨跟她綁在一條船上,若不是淡墨或許還有利用價值,可能她會選擇不再容忍。
「奴婢只是奴婢,姨娘不必擔憂。」淡墨這句話大有道理,說得大姨娘火氣消了許多。
兩人的談話也算不歡而散,但守在外面的三娘子卻沒看到大姨娘從這小屋子里走出來,想到之前那幾聲異響,猜測可能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機關存在吧!
反正三娘子這回到大姨娘院里算是奇遇了,竟然能夠听到這樣多的隱秘,而且這隱秘還關乎她自己!真不知道這樣的運氣,她是該喜還是該悲,她不過是覺得淡墨有些奇怪,所以來看看而已啊!而且沒想到淡墨心思這樣狠,還能出鬼主意想要讓她出個意外,為的不過是讓大姨娘跟著去京城?
如果她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現在既然听到了,她便怎麼也得想法子阻止大姨娘跟著去了!而且自己姨娘那里,不知要不要提示一下,免得三姨娘往後會吃這個女人的虧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