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樓主直接無視他莫名其妙的話,腦袋往他肩上一搭,閉上眼,準備再睡一會,但是國師大人卻不讓人省心,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將他那張魅惑人心的臉湊到她眼前,皺眉道,「夫人,你就不能多看看我?」
慕樓主瞪著他一會兒,然後一巴掌蓋上他的臉往一邊推去,嘟囔道,「發什麼瘋?」
國師大人眉頭皺得更緊了,看著慕樓主昏昏欲睡的樣子,心中生出一絲挫敗感,這麼久不見,她就不能表現出有點想他的樣子?
可惜慕樓主一點都不了解他心里的哀怨,依舊昏昏欲睡中。
不過國師大人就是國師大人,不會因為這一點打擊就一蹶不振的,情緒低落也只是那麼一下,瞬間便又恢復過來,湊過去在慕樓主唇上輕咬兩口,挑眉問道,「夫人怎麼發現的?」看她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他的突然出現,應該是早就發現他爬床了。
慕樓主垂眼不語,她自然不會說是因為突然睡得太好,覺得奇怪,所以才會特別注意,然後發現了某人晚上偷偷爬床的事。
國師大人倒是不介意她的沉默,低聲笑道,「我原本還以為,夫人一點都沒有發現呢。」畢竟她在他懷里總是睡得很沉,沒有醒轉過,現在看來,她倒好像一切都了然于心,不過這才像是慕樓主的作風。
慕樓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本樓主只是想看看國師大人還會偷偷模模多久。」
「那怎麼又突然不玩下去了?」國師大人嘴角上揚,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眉眼,笑得風華無雙,妖孽無比,曖昧道,「夫人是不是還是懷念和為夫朝夕相處的日子?」
慕樓主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心里有些不爽,尤其是被他說中了心事,不由轉移話題道,「國師大人沒有事情要交代嗎?」
國師大人狀似思索了一下,交代道,「夫人,為夫每天都有想你。」
慕樓主額角一跳,伸手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誰讓你說這個?」不能怪慕樓主不解風情,實在是國師大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不對,太過嚴肅了,嚴肅得有些假。
雖然他確實是每天都有想慕樓主。
國師大人被掐了一下,也不惱,只是低頭在慕樓主唇上吻了一下,算是報仇,然後才挑眉問道,「夫人到底是想讓我交代什麼?」
慕樓主看著他好一會兒,淡淡地吐出一句,「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
聞言,國師大人眼中一亮,帶著懾人的光芒,嘴角上揚的弧度,猶如百花盛開,春風拂面,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喜悅,「夫人怎麼認出來的?」
國師大人如此情緒外露,也只會在慕樓主面前,可惜國師大人不管笑得多麼純良,還是改變不了他妖孽的本質,那勾人的模樣讓慕樓主再次閃神,雖然只是一瞬,還是讓慕樓主忍不住嘆息,看來她是真要栽在這只妖孽手中了。
瞥了眼明顯心情很好的聞人弈,慕樓主冷哼道,「國師大人,你不管披上什麼皮都改變不了你是只狐狸的事實。」
「呵呵……」國師大人低笑出聲,咬著她的耳垂低喃道,「還是夫人了解我。」
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這是江湖中人對地獄崖崖主的描述。
國師大人心情是真的很好,他確定自己扮演地獄崖崖主這個角色很成功,絕對沒有什麼破綻,他是驚天小賊的師兄,易容術可見一斑,再加上國師大人心思縝密,所有破綻都早已被他考慮到,性格,氣勢,甚至連身上的味道都有所改變,但是這樣的情況下慕樓主卻能輕易認出他來,這讓他覺得他在慕樓主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因為在意,所以了解,因為了解,所以才會一舉一動都了然于心。
眼看著國師大人越來越得意,慕樓主本該爭鋒相對,打擊他一下才對,但是看著他眼角眉梢邪魅帶笑的樣子,慕樓主突然心中一軟,由得他高興去了。
而且還難得地主動伸手抱住國師大人蹭了蹭,雖然覺得國師大人這樣奸詐的人侮辱了蓮香,但是慕樓主卻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很喜歡國師大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得不承認,她很想念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他這個人。
其實國師大人的易容術是真的可以以假亂真,比之驚天小賊更為出色,若不是這個人恰好是和她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國師大人,她或許也不會發現,因為她是先覺得地獄崖崖主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卻不知道是哪里熟悉,所以才不由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不妥之處,如果不是如此,她可能也會忽略了。
再然後她發現某人雖然一身煞氣,一本正經地坐在那里,但是她卻總有種詭異的感覺,覺得他隨時都可能躺下去。
雖然是相當詭異的感覺,但是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的,隨時都可能躺下去,這樣慵懶的人,自然而然就讓她想到了國師大人,然後國師大人的身影與眼前的人一合,真的是無比匹配。
一個人不管怎麼刻意去改變,總有些無法改變的東西,只要對一個人足夠熟悉,那麼他的一舉一動並不需要特別去分辨,便能知道那個人就是他。
原本對于地獄崖崖主,慕樓主給出的定義便是深不可測,在發現國師大人便是地獄崖崖主後,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反倒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國師大人消息那般靈通,因為有一個地獄崖在他身後,她早知道听風樓是地獄崖的勢力,但是听風樓更多的是收集朝中大臣,富商名流的消息,這對于身為江湖勢力的地獄崖來說有些奇怪,顯然,地獄崖應該是在替朝中某個大人物做事,慕樓主曾懷疑過,地獄崖或許和國師大人有合作關系。
地獄崖非同一般,這樣的勢力,國師大人是不會眼看著太子殿下或是雲貴妃與之合作的,所以地獄崖如果真的和朝中某個大人物有關,那也只能是國師大人,卻不想,地獄崖崖主根本就是國師大人本人。
她現在終于知道燕驚天為何總叫他活閻王了,原本她以為只是因為燕驚天怕國師大人,所以才給了他這樣一個稱號,卻原來他本就是閻王。
也難怪青龍這次出現之後,將自己的位置放得那般低,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自稱我,說話也客氣許多,要知道他在面對蒼敖的時候,也一直是本堂主這樣本堂主那樣的,根本不將武林盟主放在眼中。
地獄崖的人從來就是不服管教的,除了自家崖主,其他人通通什麼都不是。
慕樓主難得主動投懷送抱,國師大人自然是相當樂意,美人在懷,國師大人不改惡習,能佔的便宜盡量佔,只是這一次,國師大人十分故意地在慕樓主耳後脖頸上留下許多痕跡,深怕人看不見一般。
慕樓主也沒有理會他,只是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昔吟的事是你做的?」雖然這樣問,但是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嗯。」國師大人應了一聲,眼底劃過一抹冷意,他不管當初那段恩怨誰對誰錯,總之現在誰對他家夫人有惡意,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否則豈不是愧對他閻王之名?「夫人不是懶得自己出手嗎?」
「那就多謝國師大人了。」
「夫人何必如此客氣?」
國師大人低頭看著她,想到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原本以為夜澤只是想要除去慕樓主這個強大的威脅,但是現在看來,夜澤卻是對他家夫人余情未了的樣子。
還有君如玉,玉公子從來就不是多事的人,卻突然對捉奸的戲碼感興趣,恐怕也是為著慕樓主而去的吧,君如玉從不隨意出手,卻多事地出手卸去他的氣勢威壓,分明是擔心離他最近的慕樓主承受不住。
但是他卻不知,慕樓主根本不需要他來操心,別說慕樓主自身本事大,根本無懼,就算慕樓主真的手無縛雞之力,他的夫人他自然會自己照顧,傷著誰也不會傷著她,何須他人操心?
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陸衍。
怎麼慕樓主一出門,蜜蜂蝴蝶都往她身邊飛?難怪連冥衣那麼冷的人都覺得冥月是烏鴉嘴,還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感覺到國師大人突然又不高興了,慕樓主不由睜眼問道,「怎麼了?」她還不知道原來國師大人這麼情緒化。
國師大人伸手輕撫著她的發絲,帶著幾分不悅道,「夫人,以後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救,浪費藥物。」
慕樓主挑了挑眉,很快便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想到當初那只信鴿,不由好笑道,「你這是在我身邊養了一個內奸?」
「冥衣雖然跟著你,但是我只給了他兩個任務,保護你不被人欺負,還有,注意某些莫名其妙的雄性生物,算不得內奸。」
莫名其妙的雄性生物?慕樓主的視線在國師大人身上遛了個圈,戲謔道,「難道還有比國師大人更莫名其妙的雄性生物?」
國師大人如此高深莫測,讓人完全看不透猜不著,對其他人來說,最是莫名其妙吧!
國師大人眉梢一挑,慵懶笑道,「夫人覺得呢?」
難道那些蜜蜂蝴蝶不是莫名其妙?慕樓主都已經嫁給他了,還來打她的主意,當他是死人不成。
不等慕樓主回答,國師大人便「莫名其妙」地堵住了她的唇,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唇舌交纏,纏綿悱惻,直到喘不過氣,國師大人才放開她的唇,繼續他有預謀的種草莓行動。
最後,草莓種得很成功,國師大人卻很痛苦。
兩人的衣服早不知什麼時候被國師大人剝光了,果裎相對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但是國師大人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只是緊緊地抱著她,灼人的呼吸噴灑在她頸窩里,身體僵硬緊繃。
其實國師大人很清楚,這樣肌膚相貼只會讓他更加心猿意馬,痛苦萬分,但是偏偏他舍不得那份親密的感覺。
看著國師大人隱忍的模樣,慕樓主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所以為了更平衡一點,她十分惡劣地伸手在他背上輕撫著,「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很難受嗎?」真以為她的便宜說佔就佔,不用付出代價是吧?
正要運功壓下那份躁動的國師大人瞬間破功,憋著氣好一會兒,最後咬牙道,「慕琉璃,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再這樣下去,他非得成為第一個美人在懷憋死的人,比精盡人亡還丟人。
可惜在慕樓主不點頭的情況下,他就是憋死也不敢跨越那一步,國師大人不由再次感嘆,他怎麼就看上了這麼鐵石心腸的女人?不心疼他不說,還火上澆油,成心燒死他!
慕樓主似乎玩上了癮,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想月兌離他的懷抱,口中說道,「本樓主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瞥了一眼臉色突然變得更加痛苦的國師大人,慕樓主面不改色道,「我看是國師大人想謀殺本樓主吧?喘不過氣了,麻煩國師大人從本樓主身上下來如何?」說著又掙扎了幾下,十分不巧地磨蹭到了某處火熱。
國師大人悶哼出聲,心中不停在掙扎,到底是將她就地正法,還是直接伸手掐死她?
最後國師大人還是選擇憋死自己,突然放開慕樓主,撈了衣服往身上一套,盡量平靜地說道,「我還有事,你再睡一會兒。」
可惜不管他怎麼故作鎮定,那沙啞的嗓音,完全不敢亂飄的視線,還是讓人清楚地知道,國師大人已經徹底失了平靜。
不過國師大人原本就那麼妖孽,此時的模樣更是魅惑萬分,所以看著國師大人落荒而逃,慕樓主第一反應是提醒道,「小心別暴露了身份。」意思很明顯,不要讓人看見那張禍害人的臉。
從國師大人能夠忍住沒有把慕樓主拆吃入月復這一點,便可以知道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所以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
于是,一大早,不少人便覺一陣風過,眼前一花,定楮一看,卻什麼都沒有,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起太早了犯迷糊。
國師大人一離開,慕樓主便忍不住笑出聲來,笑過之後,不由喃喃道,「本樓主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反省了一會兒,慕樓主又嘀咕道,「下次還是先幫國師大人準備好冷水吧!」
不得不說,慕樓主真的好「賢惠」啊!
可惜,慕樓主忘了去想,她這樣整國師大人,以國師大人的為人,一旦跨越了那一步,他一定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的。
慕樓主從來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她對國師大人是什麼樣的心思,她很清楚,而且心里也已經接受了國師大人,所以對于那些親密舉動,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當她從鏡中看見那太過顯眼的痕跡,還是不由皺了皺眉。
從這些痕跡看來,國師大人明顯就是故意的,越是顯眼的地方越是密集。
那些痕跡實在是太明顯,雖然慕樓主出門會戴面紗,再加上一頭長發,基本上就遮完了,不過肯定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就是了。
于是慕樓主干脆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門了,倒不是害羞,而是,她不想無緣無故背上水性楊花的名聲,其他人可不知道這是國師大人干的。
事實上是慕樓主本來就不想出門,反正她也沒什麼事,沒必要非要出去走一圈,惹些麻煩回來,要知道外面等著找她麻煩的人可不少。
交代了碧霄碧落,不管任何人來一概不見,然後慕樓主便呆在房里搗鼓她的毒藥去了。
知道慕樓主打算在房里呆一天不出來,碧霄直接拉了碧落嘰嘰咕咕了一番,明顯是在預謀什麼事情。
碧落听完後,皺了皺眉,「這事要不要先和樓主說?」
碧霄手一揮,瀟灑道,「不用了,你又不是沒有扮過樓主,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是看不出來的。」顯然夜澤不在那個特別熟悉的人之列,雖然以前可能很熟,但是畢竟兩人已經三年未見了。
碧落的身形和慕樓主很像,曾經慕樓主不想親自出面處理某些事的時候,都是碧落扮作她的樣子去的,不過算起來,也就幾次而已。
「可是……」碧落想說,以前那都是樓主的意思,她現在擅自扮成樓主的樣子,是不是太過逾距了?
只是她的話還未出口,便被碧霄打斷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夜澤那個人渣的計謀?」
「樓主說不定早就知道了。」碧落還在掙扎。
碧霄又道,「難道你不想替樓主教訓一下那混蛋?」
碧落顯然動搖了,卻還有些猶豫,「樓主不會怪我們自作主張嗎?」樓主並沒有說要教訓夜澤,雖然他們知道,樓主既然來了,夜澤肯定不會太好過。
樓主雖然看似很好說話,但是一旦生氣,後果還是很嚴重的,所以他們一向都是唯樓主之命是從,從不違背樓主的意思,不過碧落又真的很想替慕樓主出口氣,所以她現在心里在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