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性 01裂痛

作者 ︰

眾所周知,聿尊最近又迷上了個女學生。

喜歡女敕的,就是這個男人的特殊嗜好。

陌笙簫是被一道閃電給驚醒的,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只看見偌大的落地窗外,天空被分割成一塊塊,婆娑的樹影忽然就幻化成張牙舞爪的姿態,十分駭人。

強風凜冽,直擊得窗戶一陣陣亂顫,好像玻璃都要被震下來。

笙簫下意識將手模到邊上,除了絲綢被單奢華的薄涼外,一點溫度都沒有。聿尊並沒有回來。

她擁著被子坐起,激烈的閃電再度襲來,對面的梳妝鏡前映射出一張女人蒼白的臉,披頭散發,像個鬼。她用手隨意順了順,赤腳踩在花紋不一的地板上,有點涼,窗戶並沒有關好,已經有細雨趁著縫隙不顧一切地在鑽進來。

她走出房間,剛踏上陽台的時候,就看到聿尊正將車子行入車庫,陌笙簫折身回到臥室,腳底濕濕涼涼的,沾到被子上,立即暈開大片的水漬。

沒過一會,空寂的屋內就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緊接著,水晶燈的強光鋪頭蓋面打過來,男人見她這幅樣子,似是吃了一驚,「還沒有睡?」

他走到床邊,神色有些倦怠,扯開領帶後月兌下了深色襯衣,這個男人永遠保持著健碩性感的身材,他背對笙簫坐著,這個動作,讓她一眼就看見了聿尊背上幾道明顯的抓痕,肆無忌憚,耀武揚威。

月兌下的襯衣,還殘留著那種淡淡的蘭花香水味,這個味道最近經常出現在他身上,不同于那些濃烈的,也許正像是外界所說的,那個女人,同當初的她一樣,都還是個學生。

「我們離婚吧。」

男人原先站起的身體僵了下,脊背挺直,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陌笙簫雙腿鑽出黑白相間的被子,這個床大的嚇人,兩個人睡都嫌大,別說是嬌小的她了。

「離婚?陌笙簫,你是之前被我弄傻了吧?」他語調漠漠,繼而食指輕佻地撫在她唇邊,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冷淡,換上的,是一種狂狷的鋒利。

她握住他的手掌,男人紋著蒼龍的手指已經緊掐著她的下頷,「你不是愛玩新鮮刺激麼?外面比我女敕的多的是,我不想浪費時間了。」

「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說,笙簫……」他陡地降低了聲線,「你應該知道,我不愛你,你嫁給我也只是想過人上人的生活而已,我們各取所需,你現在要放棄,不覺得可惜嗎?」。

也許,在不愛的時候,真的會覺得可惜。

雙人床上,她醒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可是他沉穩有力的呼吸聲卻依舊存在。那種感覺,他永遠不會懂。

「我要離婚。」他更不知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真是字字剜心,痛的連每根骨頭都好像散了架。

「你想都別想,」男人一聲怒吼,雙手鉗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提拉起來,「目前,我還需要你聿太太的這個身份。」

「我不要,我不稀罕,我今天統統都還給你……」陌笙簫拼命想掙開,頭發一團團披在臉上,像個十足的潑婦,他寵她的時候,甚至令她有過深愛的錯覺,可是這個男人的心說收就能收,哪怕一點點適應的時間都不會給你。

聿尊顯然是被激怒了,在他眼里,陌笙簫一直是最懂分寸的,他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拖到挑空的窗台前,她的腳步跟不上他,以至于踉踉蹌蹌,連拖鞋都丟在了一邊。

「放開我!」

她整個身子被按在窗台上,腰部抵著冰冷而堅硬的大理石,笙簫雙手抓著男人的手臂,米色窗簾後,一盞復古式的台燈因為兩人的爭斗而碎了個稀巴爛。那是他們新婚的時候,聿尊陪著她去買的。

「要說離婚,還輪不到你。」

「聿尊,你想怎樣?你外面有多少女人你自己清楚,我不想活活拴在你身上……」

男人眼色一凜,眸子變得很沉,他雙手扣住陌笙簫的手腕,將它們用力按在窗台上。

「啊——」

靜脈處傳來的疼痛撕心裂肺,溫熱的鮮血伴著濃郁噴涌出來,她開始更用力地掙扎,她的手,天生就是用來彈琴的。

「不要,放開我……」陌笙簫右手想要彎起,卻發現五個手指竟已開始麻木,仿佛月兌離了自己的手掌,「好痛,好痛……」

聿尊顯然也看見了,但並沒有收手,台燈的碎片已經有好幾片扎進她的手腕,她害怕極了,不知道自己的手會不會就此殘廢。如果真的能離開,她能依靠的也只有這雙手了。

窗台上一片狼藉,閃電滾滾而來,撲在她身上的男人像是一頭惡狼,哪怕這個時候的她有多麼悲慘,聿尊還是要了她。

而且,是狠狠地折磨般,誓要用他的強碩撕碎她可憐的孱弱,手腕的痛開始逐步蔓延,不止是,就連每個神經都在痛,靜脈處的血滴落在石面上,隨著男人狂放的挺。進,被涂抹摩擦……

她尖聲驚叫,「我的手,我的手……」

如此淒厲,如此痛不欲生,卻讓身上的男人得到了快感。

他清理干淨後,換上舒爽的衣物,就那麼拋下陌笙簫自己走了。她的腰猶如被折斷,上半身垂在窗台上,下半身的底褲掛在右腳腳踝,直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笙簫這才猛地睜了睜眼楮,她好不容易爬起來,用被撕碎的睡衣慌亂地纏住手腕。她不能開車,只能頂著雷電大雨在外打車,送去醫院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她提出離婚的代價,換來手上一條縫了12針的傷疤,以及,這輩子都可能彈不了鋼琴了。

陌笙簫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白裙子像是一朵聖潔的雪蓮,只不過未曾開放,就凋謝了。

回到皇裔印象,還未進入,就听到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她穿過花園,打開門的時候,只看見一名女子背對著她,長發披肩,身上是素淨的白色,卻是香奈兒本季才出的限量版冬款。而她的丈夫,此時正站在那架鋼琴邊,嘴角含笑地啜著品種優良的葡萄酒。

听到動靜,女子扭頭,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學姐。」

他還是將她帶了回來。

女子款款起身,視線逡巡至笙簫用紗布纏起來的右手上,她眼楮內藏不住笑,「我听學校的人說,學姐彈得琴是最好的,至今為止無人能及,我一直不信,也不服,不知今天我有沒有這個福分?」

笙簫明顯感覺到傷口處一疼,麻藥過後,所有的感知都在恢復。

「學姐好像不肯賞臉,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也是華爾音樂學院的學生莫伊,現在才大一……」

陌笙簫完全視而不見,左手扶住環形樓梯上了樓。才走進臥室,男人就跟了進來,手里攥著的文件啪地砸在她面前,「你不是想離婚嗎?簽字。」

態度跟昨晚當真是判若兩人。

笙簫窩進沙發內,失血過後,人很虛弱,右手無力地垂在腿上,聿尊在她對面坐下來,「我會給你足夠的錢,會讓你下輩子都衣食無憂。」

他注意到了她的手,卻還是將文件推到她面前,陌笙簫大致掃了眼,呵,真大方,她嘴角逸出諷刺,卻是開口道,「這麼點就想打發我?起碼再加兩千萬。」

她並不嫌錢少,相反,倒是沒有料到聿尊會那麼大方,但自己在他眼里是什麼人,她很清楚。

果然,男人聞言皺了皺眉頭,鄙夷之色盡顯,卻十分爽快,「好。」

他唯一的條件,就是讓她立刻搬出皇裔印象,這個男人如此高高在上,始終對她先提出離婚耿耿于懷。

陌笙簫走的時候,將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打了包,珠寶首飾,還有平時聿尊給她買的那些名牌衣服,藏在保險櫃的那條‘人魚眼淚’也拿了出來戴在脖子里。

右手再也使不上力,她只能用左手提著沉重的行李箱,那些東西真的很重,就像她此時的內心一樣。

笙簫走到樓下,莫伊和聿尊則站在了陽台上。

男人神色寡情冰冷,曾經,他要她時就是因為身體的那種欲求欲索的契合,如今,連這點都能由別人代替了,他還留著她做什麼?

「尊,你就這樣離婚了?」莫伊緊挨著他,誰人不知她是他的新寵,萬千寵愛于一身。

紅色的葡萄酒泛出妖嬈墮落的色澤,順著男人優雅的淺抿滑入他嘴中,他彎腰在她額前輕吻,「不都是為了你麼?」

今天的酒似乎有些嗆人,聿尊的視線定格在那道逐漸走遠的身影上,卻不知,為何會有種怎麼都抓不住的迷失感。

他曾經說過,陌笙簫,你的這雙手,適合彈著優雅的鋼琴,而不是洗衣服做飯。

她沒有作聲,心里卻在說,聿尊,難道你不懂嗎?

我當然可以在面朝大海的房間里面,彈著鋼琴,做你想要的那個優雅女人,可你終歸不懂我的心,洗衣做飯,會將女人熬成婆,但卻是妻子才會做的。

直到她走出皇裔印象,她還是愛著這個男人的,聿尊不會懂,就是因為愛,她才會選擇離婚。

陌笙簫定定地走在街上,直到熙攘變成冷情,冷情變成形單影只。她打算先找個賓館住下來,這兒靠近山頂,不遠處應該就有,那時候聿尊帶她來過。

手提箱很重,早知道就提前打個車,而且這段路路燈並不是很好,陌笙簫掏出手機想要叫車,手指剛按上第一個數字鍵,腦後就結實地挨了一棍。

來不及叫出聲,她就被推搡著進了旁邊的樹林,腦袋疼的鑽心,伸手一模,半張臉都是血。

「你們……」

「是她!」身後是三名壯漢,其中一人將她的行李箱拎在手里,就地倒出所有的衣物後翻出了那張支票,「對方說,還有一顆人魚眼淚,戴在她脖子里。」

聞言,另一人上前,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任由他撕開自己的領口,將那顆鑽石項鏈扯斷後拿走,「嘖嘖,真是價值不菲……」

流失在外上百年的人魚眼淚在她手里,應該只有聿尊和她自己知道。

幾人將她的東西重新塞回行李箱內,撕開她領子的男人蹲在她身邊,目光猥褻,那雙眼楮在黑暗中顯得越發骯髒,「這模樣長得真不錯,要不然我們輪番……」

「閉嘴,」拿著行李箱的男人上前照著他腦門一記狠抽,「不要將事情鬧大,拿了錢,多少女人夠你玩的,快走!」

另一人來到陌笙簫身邊,「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是替人消災。」說完,就從兜內掏出一把刀子,照著她右手手腕的靜脈用力劃下去……

三人行色匆匆地走了,最後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錢和物,一樣不剩。

笙簫躺在泥濘的草地上,頭頂上只有一盞很微弱的路燈,照著樹葉打下來,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只有零星光亮了,她動動右手,依舊,五指再也感覺不到之前的靈活。

頭疼的厲害,意識卻比什麼時候都清醒。從她第一次見聿尊起就應該知道,這個男人,她踫不起的,可偏偏,她不知死活,最終落到了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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