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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長揚不言,任由小八抓住他的袍子,巍然不動,只淡淡地看著蕭越西。他雖然不說話,但態度很明顯,有他在,蕭越西別想飛起來。
蕭越西不甘心地收回了目光。所有的計劃統統被打斷,前面所做的一切準備都付之流水,作了無用功。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真相如何,蕭雪溪和蔣長揚也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了。可是要叫他咽下這口氣,平白便宜了灰兔子一樣的蔣長義,他不甘心蕭雪溪也不會願意但要怎麼辦?棘手得很。
蕭越西在痛苦輪回中掙扎良久,直到蕭雪溪身邊伺候的人從藏春塢里頭出來,低聲道︰「娘子清醒了。」蕭越西方掃了蔣長揚兄弟倆一眼,轉身入內。
蕭雪溪裹著件裘皮披風,怔怔地坐在冰涼的石榻上,雙目失神無光,渙散沒有焦距。她不明白這樣可怕的事情怎會落到她身上,不該落到她身上的。就算是不幸,為什麼剛才的那個人會是蔣長義,而不是蔣長揚,還被蔣長揚給看了去……她想死。
蕭越西一陣心痛,上前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嘆了口氣。蕭雪溪猛地一縮,尖聲道︰「那酒有問題!你……」蕭越西嚇得冷汗都出來,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姑女乃女乃,小聲點兒,都在外頭呢。」
蕭雪溪瘋狂地摳著他的手,使勁地掙扎,滿臉滿眼都是淚。蕭越西心頭不好受,生生忍住了手上傳來的劇痛,任由蕭雪溪發泄。良久,蕭雪溪沒了力氣,軟了下來,他還不敢松開手,只低聲道︰「阿溪,事已至此,你再悲憤也無濟于事。你放心,一旦查出是誰搞的鬼,我立刻就替你報仇雪恨現在我放開手,你別嚷嚷。」
蕭雪溪哭得喘不過氣來,抽搐一回,良久方緩過來了,低聲哭罵道︰「是誰害的我?不就是你麼?」若不是他在那酒里頭下藥,又沒本事,讓她誤飲,她怎會落到這個地步?蕭雪溪一時悲從中來,又探手去掐蕭越西的脖子︰「你害我,哥哥你害我。你賠我,你賠我啊,我不依……哥哥,我不依……」
蕭越西有苦說不出,只能使勁按住蕭雪溪的手,小聲撫慰。他自己最清楚,他要的效果是自然而然,干淨利落的,又怎會用這種下三濫的藥?給人一查就能查出真相來,墮了他的名聲?
原計劃中,他今日要做的是埋下懷疑的種子——讓牡丹醉酒,利用呂方喝醉了酒就會發狂纏人的脾氣先弄點不愉快給蔣長揚看看,再利用那副畫,讓牡丹心生疑慮,重頭戲還在元宵節那日。待過了元宵節,這二人間要不生隙也難。只要有了疑慮,有了誤會,他再慢慢施展手段,神仙也難將這二人再重新捏合在一起。
為了保護蕭雪溪,所有不太合適的場面他都讓蕭雪溪提前避開,留給他來處理。可是今日蕭雪溪卻因這個提前商量好的退出反而落入別人的圈套而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該牡丹喝下的酒牡丹沒喝下,不該出現的下三濫的藥出現了,還被蕭雪溪給喝下了。又被人把她和蔣長義湊在一處,而且就在這路邊的假山洞里。蔣長義言之鑿鑿,是蕭雪溪請他來的……
這些不該出現的事情統統出現了,雖說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但也說明自家的籬笆沒有扎牢,還是得怨他自己。蕭越西心中一陣煩躁,沉聲道︰「別哭了,蔣三郎說是你請他來的,可有這回事?」
蕭雪溪聲嘶力竭地道︰「怎麼可能他毀了我,還敢污蔑我,我要他死,我要他死」蔣長義怎麼配得上她
忽見一個小廝探頭探腦地進來,低聲道︰「朱國公來了。」
朱國公來了蔣重怎會突如其來的跑到這里來?絕對不會是湊巧。蕭越西猛地站起身來︰「可知他來做什麼?」
他覺得背後有一雙眼楮,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貼合著他的安排,一步緊逼一步,將他逼入牆角里,手段卑劣,狠毒無比。但他不知道對手是誰,這個人有可能是蔣家的任何一個利益關系人,也有可能是潛藏在他身邊的,表面上是他朋友,實際上是蕭家的敵人,還有可能是一些不願意看到蕭雪溪與蔣長揚成就好事的人。一切皆有可能。蕭越西越想越坐不住。
那小廝搖頭︰「不知道,蔣家兄弟還不知道,此時席公子正設法拖著他,想問您的意思……」
見或是不見?若是見了,蕭雪溪和蔣長義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對手所希望達成的結果;若是不見,以後蕭雪溪這事兒還要折回頭去尋蔣家,到底是女方,吃虧得多。蕭越西又在痛苦中輪回了一遍,最終做了艱難的決定︰「請他過來。」
蕭雪溪含淚道︰「哥哥,我不要我不要我寧願做女冠去」
蕭越西硬著心腸道︰「你好生歇著,我是你哥哥,能替你爭取的我自然會替你爭取,就是我不行,也還有爹爹」言罷不敢回頭,大步往外頭去了。
蔣長義還在老地方趴著,蔣長揚立在一旁和牡丹喁喁私語,小八提心吊膽地立在離蔣長揚不到三步遠的地方,警惕地盯著周圍的人,隨時準備跳到蔣長揚身邊去求庇護。蕭越西咳嗽了一聲︰「令尊來了。」他看見蔣長揚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然來,牡丹有些不安,蔣長義的臉色則看不清楚,不過小八臉上卻是露出害怕驚惶的樣子來。猜不透。
不多時,紫衣玉帶的朱國公蔣重板著臉大步行來,先看見蔣長揚,再看到他身邊明顯是女子裝扮的牡丹,想到他一出宮就急匆匆來見這個不知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女子,心中便不喜。又見蔣長揚的表情淡淡的,絲毫沒有半點兒子見了父親後的尊重之意,心中更怒,還未來得及問蔣長揚話,就瞧見了地上趴著的蔣長義,一旁站著仇人似的蕭家人,不由大吃一驚,問蔣長揚︰「這是怎麼回事?」
蔣長揚瞟了蕭越西一眼,不語,意思是別問他,要問就問蕭越西。
蕭越西也不和蔣重行禮,淡淡地道︰「敢問國公是听說了令公子做下的好事才急匆匆趕來的麼?」
蔣重不知蔣長義這個一向老實乖巧的孩子到底做了什麼事,但他直覺這事兒不簡單,便道︰「我是有事找我兒成風,听說他往這里來了,這才過來的。敢問蕭大郎我家三郎怎麼得罪了你?」
真湊巧。蕭越西嘿嘿冷笑,使勁兒踢了蔣長義一腳,道︰「豈止是得罪,我要殺了這個沒有廉恥的卑鄙小人」
蔣長義吃痛,生生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只硬撐著抬起頭看蔣重︰「爹,兒子錯了,兒子不該來赴這個宴會,生生害了家里的聲譽,讓您失望了」
「你這個孽障說,到底做了什麼丑事」蔣重心頭一沉,上前去扯起蔣長義來,不由分說,一巴掌就要朝蔣長義臉上拍下去。蔣長義早猜到事發之時會挨這樣一頓,便也不掙扎,只閉了眼準備承受。蔣長揚往前一步,抓住蔣重的手腕,淡淡地道︰「先問清楚了再打也不遲。」然後問蔣長義︰「你有什麼話還不說清楚?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蔣長義一听這話有內容,仿佛是幫著他一般。按理說,蔣長揚該恨他的,可是蔣長揚似乎願意幫他,這樣的機會怎能放過?他便叫小八︰「拿那張紙條給國公爺看。」
小八這才背過身去,翻起幾層衣襟來,在褻褲夾袋里模出一張紙遞給蔣重。蔣重皺著眉頭接過去,卻是寥寥幾個字,就是約蔣長義在這里見面。筆跡娟秀,看得出是女子手筆。
蔣長義這才滿臉羞愧地緩緩道︰「我因多飲了幾杯,不勝酒力,怕失態丟丑,便往外頭來打算醒醒再回去。突然就有人用這紙包著一粒石子扔到我腳邊。我拾起來,見是蕭……蕭家娘子的筆跡,想到她在宴會上待我很是親切,便壯著膽子往這里來,一來她果然在這里,她待我很好,我一時鬼迷心竅,沒把持住,我們……」
蕭越西听不下去,一聲斷喝︰「上面具名了麼?你怎知曉是她的筆跡?」
蔣長義猶豫很久,方道︰「我以前看到過她寫的詩詞,先前在暖亭里頭也看到過一張畫,印象很深,所以認得是她的。」
蕭雪溪在里頭听見,忍不住扶著牆壁站起身來,哭罵道︰「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給你寫過紙條?你也配?分明是你在我酒里下藥,趁我昏迷,污了我的清白……」
蔣長義痛苦地道︰「明明你以前見著我,待我就一直挺好,先前待我也那麼好,大家都看見了的,剛才你也喊我蔣哥哥……我……罷了……都是我的錯」
蕭越西臉紅耳赤,狠狠瞪了身邊小廝一眼,那小廝忙往里頭去,低聲相勸,蕭雪溪低聲抽泣起來,卻不出聲了。
蔣重一時心思百轉,事到如今,蕭家這親必須結,不結以後便是仇人。便握著那張紙條板著臉對著蕭越西道︰「若是這孽障的錯,我必然叫他償命,只是他喊屈,是否先取那畫兒來瞧瞧?我好叫他死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