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腳給踹下床哎,太丟人了
再次躺回床上的時候,顧熙然憋了一肚子郁悶,簡直都要懷疑舒歡是不是在裝睡了,要不怎麼那一腳踹的部位那麼的不合適,他要不是為了躲閃,還未必會掉下床不過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她有任何裝睡的痕跡,他只好自認倒霉。
到底是有些生氣了,倒不是氣舒歡不讓他佔便宜,而是氣她連睡著了都下意識的排斥他的接近,難道這是她心里對他的真實想法?
只是稍稍一揣度,顧熙然的臉就徹底黑了,偏偏身邊那位無知無覺,教他恨得牙癢的同時,十分的無可奈何,最後只好惡狠狠的伸手過去,用力摟住她的腰,拖過來,抱著睡
可憐的舒歡在睡夢中被人一個勁的折騰來去還未知覺,最無辜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熙然貼上了「豬」和「待宰」的標簽,還因是餓著肚子睡的,在夢中暢快的啃著豬爪,卻不知道自己方才就變成了豬爪,讓人啃了好一會。
這個夜晚注定是郁悶的。
除了沉睡中的舒歡外,很多人都夜難成寐。
顧熙然的糾結自然不用提了。
雲姨娘最近閑了,有午睡的習慣,夜里沒這麼早歇,正同幾個丫鬟在院子里賞月乘涼,舒歡房里折騰出的動靜,她們隱隱綽綽的听見了一些,尤其是她嚷的那個「疼」字,讓人沒法不往歪處想,想著想著,自然是睡不著了。
章含芳當著許多人丟了臉面,回去後就在宣紙上寫了大大的「顧熙然」三個字,苦于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估模著湊了一個,然後將宣紙丟給關媽媽,教她狠狠的打
關媽媽腫著張豬頭臉,還得拿鞋底狠狠的抽小人,其苦自不堪言。
最倒霉的大概要數佩玉,章含芳果然將一肚子的怨氣都發泄到了她身上,雖然沒有將她攆賣,但也讓她挨了二十大板,奪了她貼身近侍的身份,打發去做粗活。
……
日升月落,又是嶄新的一天。
舒歡清早醒來,睜眼就瞧見顧熙然還在酣睡,但額頭上淤青了一塊,活像被人拿板磚拍過似的,不由納悶起來,伸手推他道︰「醒醒,你額頭上怎麼回事?」
顧熙然被她推醒,微睜了眼瞧了瞧她,又轉身睡過去。
她居然還好意思問
難道昨晚當真半點知覺都沒有嗎?
「哎,起來嘛」舒歡再推,無奈此人賭氣裝睡,怎麼都推不醒,她只好先起床推門,喊美景送洗臉水進來。
奇怪的是美景今日仿佛心情特別好的樣子,總是望著她笑,待到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時,又假裝若無其事的垂下了眼,甚至連洗臉水都多端了一盆進來。
舒歡好笑道︰「二爺還睡著呢,你端兩盆水進來做什麼?」
美景答得更奇怪︰「二女乃女乃不用嗎?」。
「我用?」舒歡下意識的伸手模了模臉︰「我的臉沒這麼髒吧,需要用兩盆水麼?」
美景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麼,只端了一盆水出去,等她再回進來時,舒歡忍不住微皺了眉道︰「怎麼回事?你今兒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沒,沒什麼……」美景及時遞上了刷牙子,堵住了她的疑問,但沉默了一會,她自個有點憋不住,還是冒出來一句︰「二女乃女乃昨日受了累,正該多歇息,怎麼一大清早就起來了?」
舒歡不以為意,漱了口,要了香胰子淨臉,洗漱完後才道︰「昨晚睡得早,醒來時想起還有些事需要料理,干脆就起來了。」
美景低了頭,輕聲道︰「還是身體要緊,有什麼事,二女乃女乃使喚我們就成,何必親自操勞?」
舒歡看她神色不對,越發納悶起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
「別說沒有你心里藏不住事,我都瞧出來了」舒歡打斷她道︰「究竟怎麼回事?」
美景猶豫了好半天,才用蚊子哼哼似的聲音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昨晚……我們都听見了……」
舒歡一愣︰「听見什麼?」
「就是……就是……您房里的動靜……」
一句話結結巴巴的說完,美景已然飛紅了臉。這話本不是她這丫鬟該說的,就算听見了,也該當成沒听見才是,但舒歡對她一向很好,她自然也生了親近的心,禁不住就會對她的事關切起來。
何況當丫鬟的是賤命,想要同一般未出閣的姑娘家一樣不解世事是不可能的,在被送往生梅閣貼身服侍舒歡前,林氏就叫老媽媽教導過她一些房中的規矩,因此她和良辰兩人,比在顧熙然還未成親時就待在生梅閣里服侍的巧雲和慧雲,要懂得多那麼一點點。
就是多懂的那麼一點,讓她瞧出其實舒歡同顧熙然一直沒有圓房,她心里也納悶過,要是二爺對二女乃女乃不假顏色倒還罷了,明明那麼親近的兩個人,為何直到現今還未圓房?
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二爺的身體不好,這是沒法子的事情,她只好暗自替這位二女乃女乃擔憂,沒想昨晚無意中听見些動靜,以為他倆終于將生米做成了熟飯,這才替舒歡松了一口氣,憋不住的喜形于色。
她在這頭害羞且歡喜著,舒歡卻是一頭霧水︰「我房里的動靜?我昨晚躺到床上就睡著了,什麼都沒听見啊對了是不是那章家姑娘帶了人來鬧事?我早起瞧見二爺額頭上淤青了一塊,正要問你呢」
美景听她這麼一說,頓時愣了,呆呆道︰「章家姑娘?沒來過啊……」
舒歡也愣︰「那他額頭上的傷哪來的?」
美景搖頭︰「我不知道啊」
兩人正在這邊大眼瞪小眼,卻听「噗嗤」一聲笑,顧熙然掀了簾子坐起來,微微抖動著肩膀,顯然憋笑憋得好辛苦︰「你們……你們倆各說各的,竟然也能聊這麼久……」
他是實在忍不住了
方才裝睡,一來是丟了臉在賭氣,二來是覺得舒歡就算睡熟了,對昨晚的事多少也該有點模糊的印象,想看看她究竟會做出何等反應,卻沒料到她真的是一點都記不得,還一個勁的追問美景,他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真是讓他好氣又好笑,當然也有三分失落——
她為什麼會不記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