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也是有很多規矩的,不吹哨不可以坐下,吹哨之後,先把桌子下的凳子拿在手里,再吹哨,放下,再吹一次,坐下吃飯。而且要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再開飯,十個人一個桌子,八個菜。
味道並不如想象中那般不好,菜就那些,飯管夠,吃完了可以再去打。
用過午飯,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听著哨聲下樓了。
訓練是以班為單位的,所有的軍訓不管是正式還是非正式的最開始的訓練項目都差不多,隊列,齊步走,停止間轉發,跨立立正,正步走,軍姿。
李教官給我們排成了四排,在大大的廣場上,我們不光能看到自己,還能看到其他班級的訓練情況,全都是在站軍姿。
「動作要領,目光向前,挺胸,抬頭,收月復,夾緊,小腿繃直,手成掌,緊貼褲線。都給我把勁使出來,別軟綿綿的,」
李教官在隊伍里走來走去,一會兒拍拍這個的後背,李超本來偷懶,沒使勁,結果叫教官這一拍,撲出去了一步,讓大家免費看了一次小電影不說,還得到了一個白眼。
「不許偷懶,叫我發現,休息的時再站十分鐘。」李教官扯著嗓子說道。
沒人知道我們要站多久,我更不可能記得。不過這比站樁輕松多了,連馬步都不用扎。站去唄。
除了無聊,我沒有其他任何的感覺。只好稍稍的把眼楮向上翻,看著天上的白雲流動。沒有表,沒有聲音,我們就好像一個人進入了一個小小的世界,那麼安靜,那麼,熱。
這該死的天氣,操場上一點陰涼地方都沒有,學校要求我們統一著裝,夏天的校服在里面,外面還要套上秋天的校服,一點不透風,熱的沒邊,連我都淌汗了,捂死了,人家在少林寺穿的都是純棉的,哪里會有這種情況。
各班級的老師都在遠處的陰涼地坐在小板凳上聊天,監視,把我們當小電影,在那里猜測著哪個班會有學生先挺不住,哪個班會全部減持到最後。
我看到站在我前面的曹琳晃了一下,糟糕,不會是中暑了吧!我不是很確定,這種天氣,中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氣溫大概33度,可問題是,我們是直接接受太陽的照射,這會兒估計腦門都能上40度了。
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臉色,也不知道是因為肌肉緊縮疲乏,還是因為中暑頭暈,原來寧靜的心情都沒有了,該死的,這還要站到什麼時候,不知道什麼叫循序漸進嗎?我保守估計,最少也有一個小時了。
終于,六班的一個學生挺不住,倒了下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的面前昏倒,從一個立著的人,變成一個躺著的人,頭腦里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也不知道她摔到了沒有。
有了第一個,大家一直憋著的氣就好像都提不住了,一會兒躺下去一個,跟跳水似的。不過我們班還好,一直都沒有人倒下,我甚至能看到遠處王老師得意的眼神。旁邊早就有人等著上來急救,所以我也沒按耐不住。
終于又過了大概十分鐘,教官才喊了解散,讓我們休息三十分鐘。操場上成了天然大床,所有人都躺下了。
要是活動一個多小時,可能這里的大多數人還真都不太當回事兒,可是要一動不動全身緊繃一個半小時,加上太陽的照射,那真的是個考驗。
「呼,寶寶,我頭好暈哦!借我躺躺。」曹琳躺在我的腿上,我沒有躺下,只是把腿伸直了坐著,捏把著,得放松。
「想吐嗎?」。我模了模她的腦袋,不熱才奇怪呢!
抓過她的手,我給她把了下脈,心跳有點快,別的還好。就是出了這麼多汗,得補水才是。
我給她的腦袋放下,跑到了老師那里,直接把水桶扛了起來,空著的手還拿著一摞紙杯。給這幫老師看的連在做什麼都忘了,所有的學生和教官都看著我,我心里咯 了一下,是不是太醒目了。
不過有了我的示例,他們也都開始拿著水杯什麼的給自己班級的學生送過去了。班里幾個身體強壯一些的男生歪歪扭扭的走過來想要幫我,我沒拒絕,我喜歡這個班級的原因就是大家都願意為別人奉獻。
「大家都喝點水,把外衣都月兌了,小心中暑。」我在一堆人肉爛泥中穿梭,給大家倒水遞水。
「寶寶,你也休息下吧!你的臉也好紅呢!」蘇婷婷關心的說道,不同于平日里清脆的聲音,已經飄渺了。
「我沒事,我平日里練的比這個還要多呢!你們別說話了,抓緊時間休息。」這對我來說算什麼,氣都不喘呢!就是天氣熱,我自己也咕咚咕咚倒了兩次水喝了,才覺得好受些。
全班五十六個人,灌完了一桶水,只給王老師留了個空了的水桶。幸好,水的補給能跟的上,要不然還真的容易出問題。
三十分鐘一到,大家艱難的站了起來,這個不情願啊,那個不樂意啊,可也沒有辦法,別人都站起來了,難道就自己躺著?
我看到別的班的女生有上去跟教官請假的,理由大概就是頭暈吧!在听到教官說暈倒才可以不站之後,再來請假的女生居然開始說來例假了。
之後的訓練沒有這種靜止的了,稍息立正,跨立立正,向左轉,像右轉,向後轉就是我們晚飯前的內容,太陽已經漸漸遠離,而且每次的動作都會帶起來風,總算是沒有人再昏倒了。
這回你再看吃晚飯的時候,完全不同于中午的友善,二十支筷子齊飛,頗有點筷子在手,天下我有的味道,剩菜,那是不可能的,連菜湯都打掃干淨了。
飯後,大家慢慢悠悠的回了寢室,只剩下可憐的小值日,一個人在那里流著渴望的淚光。
「明天就有內務評比了,大家內務疊的差的利用晚上的時間再加強一下,咱們寢室也不能輸給別人。」我們班的班長,陳水,坐在自己的床上說道。
「班長哎,你還有力氣嗎?我覺得現在就算是有狗在後面追我,我也不一定能起得來了。」吳蕾是我們班里最小的,也是最嬌氣的,家里條件也很好,記得是做酒坊的。從小就在酒堆里長大,酒量好著呢!
「你沒力氣,別人也沒力氣,為什麼還能比你疊的好。」蘇婷婷的正義特性又揮發了。
情況有點不妙啊,好像出來對立面了,一邊是以吳蕾為首的嬌氣女,一邊是以蘇婷婷為首的以責任為己任的正義女。
「吳蕾,你別擔心,現在疊不好也不能說明什麼,起點低,最起碼進步快。」我不想讓大家出現隔閡,趕緊插嘴。再讓他們兩個說下去,只怕就要起火了。
「米思寶,你說什麼?誰起點低,你以為你力氣大就了不起了,哼。」吳蕾還不樂意了。指著我的鼻子蹭的就站起來了。
「你這不還有力氣嗎,」陳水懶懶的在一旁插上一句。
班里哄堂大笑,吳蕾的臉紅的都快出血了,「你們,你們都欺負我。」說完就跑了出去。就听門 當一聲,
我有些擔心,怎麼叫我一說還扎毛了呢,愧疚的看著班里的同學,
「寶寶,沒事,不是你的錯,吳蕾大概從幼兒園直升來的,要不就是在自己家里上的小學。」肖瀟靠在被子上,把腳搭在床尾的欄桿上,這腿可真長。
「就是啊,咱們這麼多人都努力爭先進,就她想拖大家的後腿,誰也不能看的過去,寶寶不過你也夠損的了,起點低也沒什麼,至少進步快。哈哈,吳蕾大概是連這點至少都沒有,這才生氣的。」王亞靈翻騰著自己的兜子,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說我嘴損,我看你這嘴也完整不到哪里去。
「哎,都是同學,誰落後我們也不願意看到,更何況也不是外人,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集體,她落下了,咱們也得不著好處啊!」任何評比,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成功而成功,同時衡量的還有他後面的集體。缺少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是白蟻決堤。
「你們歇著吧,我出去看看,別再把事情鬧大了。」我起身出了房門。
「米思寶還真是老好人啊!不過,你們說吳蕾能听她的勸嗎?還是倆人會吵起來,真吵起來絕對是米思寶吃虧,那瘋丫頭飆起來什麼花都能說的出來,米思寶又不能跟她動手。」陳水看了看米思寶出去的方向,有些擔心的說道。
「她大部分的時間說話都很有道理又容易讓人接受的,只是,有時候,會像剛才那樣月兌線,所以,應該沒問題吧!。」曹琳鋪開日記本,開始記錄下今天發生的事情,這是老師要求的。
「我看懸,吳蕾要是一個人還能冷靜點,只怕看到米思寶就要炸,壓根兒不會給她開口的機會。」蘇婷婷冷靜的分析讓大家把目光轉向了她,然後又齊刷刷的開始腦補︰吳蕾一個人趴在陽台的邊上哭泣,這個時候,米思寶過去了,本來就傷心生氣的吳蕾一看到米思寶,頓時熱血上涌,腦子一熱就開始說些難听的話。米思寶想勸,插不上嘴,想動手,又不能,只得受著。
這可能性太大。「不行,我得我看看。」幾個人同聲說道。
寢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陳水老神在在的繼續躺著看書嘀咕著︰「想看熱鬧就直說唄,非得整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米思寶又不會怪你們。」
「可她們對米思寶的身手有顧忌,就算是不小心來那麼一下,只怕都夠讓這些嬌小姐受的了。」蘇婷婷接了杯水,走到陳水的旁邊,兩人相視而笑,交換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不過米思寶確實是個老好人,而且好像每天都在放學前就把作業都寫完,書本也從來不往家帶,我那次管她借作業,她還說讓我盡快還給她,她還答應了要借給別人。」章羅靜回憶道。
「哇,不會吧,剛開學你就抄作業。」說話的章羅靜榮幸的得到了大家關注的目光。
「沒,我就是對一對,對一對,」羅靜急忙解釋道。
她的名字很有意思,爸爸姓章,媽媽姓羅,自己出生的時候,安安靜靜都沒有哭,所以她家人給她起了這個名字。不過章羅靜太拗口,我們都叫羅靜,最後的時候,甚至沒幾個人記得她姓章了。
「下次我也借來對一對,早怎麼沒想到呢!好小子,有前途。」肖瀟裝模作樣的,還在羅靜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副組織看好你的樣子逗樂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