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嘔嘔……」
「還好嗎?」
「是不是需要水啊?我去買水。」
「不,不用了,謝謝!」
虛弱地喚住對方的腳步,扶在牆上大吐特吐的人終于轉過頭來,狼狽地用襯衫柚管抹去唇邊的污漬。
他是王彥宇,清秀的女圭女圭臉上已經是白里透紅,難看得好像隨時就要昏過去。
他左邊是開車送他回家的朱爾雅,右邊是童央喜,她看起來神色如常,完全不像是被灌灑的樣子。
為什麼會這樣呢?還不都是一一
「酒量不好,干嘛幫人擋酒?」朱爾雅皺眉。
他的臉色比起吐得東倒西歪的王彥宇也沒好看到哪里去,特別是當看向罪魁禍首童央喜的時候。
見她整個人幾乎埋在王彥宇寬大的西裝外套里,只露出一張秀美的小臉時,他就一肚子無名火。
裝得可憐兮兮讓男人為她赴湯蹈火,她很有成就感?
童央喜假裝沒看到朱爾雅那幾乎要把她燒成灰燼的眼神,她走近王彥宇,然後從包包里掏出一條手帕來。
「喏,給你,今天晚上真的很謝謝你,都是我不好。」她說。
她的臉頰紅紅的,難道是在害羞?因為王彥宇?朱爾雅眯著眼楮想。
「這怎麼會是你的錯?主任灌你酒才不對!」
「如果我酒量好一點,你就不用幫我喝這麼多了。」她咬咬唇,路燈下那對美眸顯得晶瑩閃亮。
王彥宇深吸一口氣,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兩頰卻是比喝了五杯烈酒之後還要結紅。
「我……」他深情款款地看向童央喜。
「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上樓休息,童小姐,你在車上等我。」朱爾雅赫然出聲,然後溫和的目光在掃過童央喜的同時變得森冷。
「我……」王彥宇還想閉口。
「還有彥宇的外套,你總不好一直穿著吧?」朱爾雅向童央喜伸出一只手。
這男人干嘛一副她作奸犯科的樣子?
「不,童小姐忘了拿外套,一定很冷吧?就穿著吧,下次再還我就好。」王彥宇雙手壓在童央喜的肩頭,阻止她歸還西裝外套。
現在是什麼情形?下次?她是要采訪我又不是采訪你,憑什麼這麼篤定你們下次有見面的機會!
朱爾雅連聲質問只在心底,表面上他只是一副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那就謝謝你了。」童央喜微笑。
「那走吧。」朱爾雅的聲音比剛剛冷了不下十度。
「我自己上去就好,阿雅好好開車,幫我把童小姐送回家。」王彥宇鄭重地抽了下朱爾雅的肩膀,
這才搖搖晃晃走進自己住的大樓里。
听他這句話說得像是童央喜是他的什麼人似的。
朱爾雅感覺肚子那把火燒得更旺了,利眼一掃,找到了「起火點」。
「你看什麼看?」童央喜張大眼楮。
哼!他就知道王彥宇一走,她立刻就現出原形了!這麼在乎王彥宇?
朱爾雅毫不意外這個在他面前露出狐狸尾巴的女人會不甘示弱瞪回來,只是她的眼楮怎麼這麼漂亮?聲音更是該死的柔軟,簡直像在撒嬌一樣。
這是在求饒嗎?
這狡猾的女人!他可不會上當!
「上車!」他冷聲下達命令,然後自顧自走進自己的車子里。
瞧,討不到好處的女人模模子不就自己坐上副駕駛座了?只是等了老半天,她都沒把安全帶系上。
「你動作快一點。」
「凶什麼凶!」童央喜嘟嘴抱怨,聲音還是像貓叫,在他心版上抓撓。
朱爾雅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冷眼看著她用一種慢到讓他都快坐不住的速度把安全帶系好。
終于,車子發動了。
「你很得意吧?把人耍得團團轉。」當他的視線一掃到她身上的西裝外套就瞬間結凍。
「我耍誰了?」她的語氣還是軟得像棉花。
「對我不需要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可不像彥宇,他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那就別讓他知道。」
「你真的這麼喜歡玩這些把戲嗎?」他就著火氣,油門一下子踩到底。
幸好這條路上暢行無阻,車子一下子飛快地闖過幾個路口。
「你開慢點,我不舒服。」
「你只喝了三杯紅酒。」他一點都不打算減速,更何況現在一路綠燈。
「真的啦……」
她的手竟然在他的大腿上摩掌?
這女人!
深吸一口氣,他不得不在路邊停下車來。
「你到底想怎樣?」他猛地怒吼。
而她,竟然淚眼汪汪,貝齒輕咬著下唇,粉若桃花的小臉上有著男人抗拒不了的艷色……
簡直天殺的性感!
「不是說我無聊?說對我沒感覺?那你現在這是在干什麼?還是說,你很享受把男人玩弄于股掌間的樂趣?」他去出一連串的質問,卻不由自主朝著清純又邪惡的女人越靠越近。
終于,他的唇貼上了她的。
有些冰冷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烙上自己的溫暖,于是他解開雙方的安全帶,讓自己更能恣意品嘗沁著酒香的小嘴。
「唔……嗯……」她的低喘更令他心蕩神馳。
她這樣處心積慮勾引就該付出代價!
「不要……」
「別跟我玩游戲!」朱爾雅一手抓住她縴細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執意加深這個吻。
「我不……我……」
他充耳不聞。
「我……惡!」
「什麼?」他不太確定地退開來。
她該不會是想……
「惡!」
朱爾雅的公寓里,童央喜坐在單人沙發上發呆。
「你的酒量原來這麼差!」
剛剛沐浴完畢刷了三次牙的朱爾雅沒好氣地把一條熱毛巾蓋在童央喜臉上。
「你干嘛!」她一邊抹臉一邊抱怨。
吐過之後她已經清醒很多了,看著被她吐得人車遭殃的朱爾雅,她心底是有一咪咪的愧疚啦!
不過要不是他開快車,她哪會忍不住大解放!
「我才要問你在干嘛!要吐你怎麼當時不跟著彥宇一起吐?」
「那多害羞啊!」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輕吸一口。
「你在我面前怎麼就不會害羞?」他一听更是三把火。
難道她這麼在意王彥宇的觀感?
「我本來忍得住的,誰叫你要開這麼快還……」她訕訕地沒把話說完,只是瞪了他一眼。
還敢瞪他?
「誰讓你前科累累,我以為你在勾引我。」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臭美!」她冷哼。
她發現他這人很不會好好說話,每一次總是想把她搞得心跳加速。就像現在,他又是一身經典浴袍猛男的裝扮,怎麼可以笑得這麼……
把身體縮進沙發里,童央喜理直氣壯反駁: 「誰要勾引你?要勾引我也會去勾引、勾引……」
糟糕!想不出人選豈不是會被看扁?
「你想勾引誰?王彥宇?」他的邪笑不見了,從猛男變猛獸。
「對啦!是又怎麼樣?他人品相貌一流,怎麼樣層次都比你高一點。」
「比我高?不過就是不自量力幫你擋酒而已,別忘了是我阻止那個老家伙繼續的,不然你以為你走得掉?」
「那你就該早點說啊!王彥宇都喝到吐了你才出面算什麼英雄好漢!」對遲來的正義,她一點也不稀罕。
「那是因為……」她跟王彥宇的互動讓他越看越不順眼,才故意「晚一點」說話。
「因為什麼?」她倒要听听他有什麼好借口。
朱爾雅自認為不需要跟她解釋這麼多,更何況他更在意一件事。
「你這麼,心疼不會真的是對他有意思吧?你確定扒光他以後不會失望?」
「就算他是只弱雞,至少也是只有guts的弱雞!不像某些放山雞,中看不中用,只知道求偶交配這檔事!」一說她就來氣。
她在被人灌酒的時候,他正倒在女醫師的溫柔鄉樂不思蜀呢!
「難道你是在吃醋?這話听起來怎麼這麼酸?」朱爾雅笑得好邪氣又好可惡。
「我喝了一桶鹽酸啦!你最好小心一點!」她白了他一眼。
沒想到在她眼刀的凌遲下,他竟然就著浴袍斜倚在他那張黑色皮質沙發上,黑眸半闔,嘴角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他以為他在拍寫真集喔?
停!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不認為王彥宇能滿足你。」他閉眼假寐前說的話簡直讓人吐血。
可惡!他干嘛把她講得像欲女一樣?看看他面對其它人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紳士形象,跟她獨處的時候就原形畢露。
不愧是整形科權威,假得不能再假了!
不過,憑什麼只有他佔上風?
「這不勞同學你費心,他能不能滿足我自然會找機會試試!」她的這番話迫使他睜開眼楮。
朱爾雅看著她第一次對他笑得萬般甜美可愛,他的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難者。
「你敢?」
「我怎麼不敢?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難道你……」童央喜慢條斯理地說著,腳步也慢條斯理地移動著。
「我什麼?我只是怕彥宇著了你的道!」這可惡的女人!
「他心甘情願不就好了?」這可惡的男人!
終于她走到他面前,俯視的水眸有著驚人的柔媚。
朱爾雅坐起身,卻是不動聲色坐在原處,漂亮得過分的眸子由下往上緊盯著朝他前來的她,就像只休憩的猛虎。
而她,是膽敢捻虎須的小貓咪。
她捧著水杯模樣乖巧地坐在他身邊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就像一只無辜的幼貓一樣,可愛極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妖精的蠱惑。
「我想要……」她的小嘴近在咫尺,有著牙膏的味道跟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嗯……」他深沉的黑眼珠緊盯著一張一合的粉唇,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
「啊!」脖子上的冰涼觸感叫他忍不住張嘴驚呼。
惡作劇成功的女人立刻一跳三步遠,順手把淨空的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抄起手提袋就準備逃跑了。
「你!」他目瞪口呆。
她竟敢把水倒在他脖子上!
「我想要你早點睡覺!明天會議上見!掰!」童央喜用極快的速度說完,再用更快的速度沖向門口。
確定自己被耍了的男人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大吼: 「童央喜!你給我——」
砰!
自家的門板無情地賞給他一記閉門羹。